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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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喬哲震驚的表情，郭雲夢慢悠悠地說道：“五年之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夏夜，在紐約曼哈頓華爾道夫酒店舉行的舞會上曾有一個中國姑娘與你共舞一曲，你難道忘了嗎？”
喬哲一楞。他依稀記得有一年暑假，他父親帶他去紐約參加一個名媛舞會。在舞會上他確實與一個中國姑娘跳過舞，那是父親生意夥伴的女兒。後來他還跟她吃過幾次飯，可那姑娘早已被他遺忘，也許是因為他那時候被人像木偶一樣牽著鼻子走，心中煩悶，根本就不曾仔細看過她的臉。
“看你的表情，也許你早已不記得了。”郭雲夢有些小失落，不過她仍舊保持著甜美的微笑：“但是那個姑娘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的你風度翩翩，風頭和氣質甚至壓過了那些歐洲的貴族子弟。”
喬哲終於醒悟過來：“那天跟我跳舞的就是你？”
郭雲夢點點頭，含羞一笑：“你終於想起我了！”
喬哲眉頭卻皺得更深了，他並不願意被人認出。
他冷冷說道：“沒想到在這裏見面了。”
“這也是緣分呢！可你看上去卻好像不太高興啊？”郭雲夢說道，“說起來，令尊的生意在香港和英國遍地開花，連我們玲瓏都自嘆不如。你為何還要只身在內地闖蕩？難道有什麽苦衷？”
喬哲眉頭微蹙，板著臉道：“對不起，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卻聽背後一聲嘆息：“沒想到喬伯父那麽癡情，千裏迢迢追到了這裏，卻還是沒有辦法挽回你母親的心。”
喬哲果然停住了步伐，轉頭說道：“你說什麽？”
郭雲夢像是說錯了話，慌張地捂住了嘴：“哦，我說了什麽？不，不，我什麽都沒有說。”
“我父親來過這裏了？什麽時候？”
“怎麽？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
“知道什麽？”喬哲眉頭緊鎖。
“你也知道，家父與令尊我也是聽家父無意中說起，幾個月前喬伯父曾找過你母親，想把她接到香港，可是你母親死活都不同意。”
喬哲果然在意起來：“令尊還說了些什麽？”但凡有關他母親的事，他總是非常在意。
郭雲夢說道：“他還說……哎呦我的頭好疼……”她扶著額頭。
喬哲不情願地走過來，扶著她的後背，給她倒上一杯水：“喝口水先緩緩吧。”
“謝謝。”郭雲夢接過水杯，眼波中星光流轉，別具風情。
喬哲卻無動於衷。
“你這一次來上海，該不會是背著令尊偷偷跑出來的吧？”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聽說喬伯父已經派人來上海找你，可見他對你的關心。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喬伯父與你母親之間的事，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父子之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喬哲本想要脫口而出，卻又忍住了，他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什麽。
當年喬敬康在香港犯事而逃到大陸避風頭，機緣巧合下結識了喬哲的母親沈香芹並與其結婚。風浪過後他帶著她回到香港，她這才知道他隱瞞了已婚的身份，她不願意做二姨太，於是帶著兒子回到了大陸。
喬敬康在外面還有不少女人，因此對少了一個姨太和兒子根本不介意。沒想到之後一連三個姨太給他生下的都是女兒。而他與原配生下的大兒子在15歲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了，二兒子在美國染上了不幹不凈的毛病跟廢人沒什麽兩樣，所以喬哲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了他們母子。
沈香芹執意不肯，但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她同意喬敬康將喬哲帶到香港。那一年喬哲高中畢業。
但是喬哲從小就以為父親已經死了，對於這個從天而降又嚴厲苛刻的父親，他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在念完大學之後，再也無法忍受喬敬康對他的人生強加幹涉，在與之大吵一架之後，回到了大陸。
“我只是覺得喬伯父挺可憐的，他也是為了你好。”
“你為什麽要特意對我說這些？這些與你有什麽關系？”喬哲挑眉道。
郭雲夢低下頭來，眼睛裏帶著汪泉般的晶瑩：“對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你……”
喬哲漠然地望著她，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罷，他轉身邁出了病房的門口。
“請等一下！”
郭雲夢突然追了過來，可她沒走幾步，竟踉蹌地跌了一跤。
喬哲止步，嘆了一口氣，轉而俯身去扶她。
熟料，郭雲夢竟一下子摟住了他的脖子。
“哢嚓哢嚓……”好多路過的患者和護士舉起手機對著他們瘋狂拍照，他們顯然是認出了郭雲夢。旁邊的保鏢沖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保鏢的掩護下，他們倉皇地躲入病房。
郭雲夢依舊緊緊依靠在喬哲胸前，他一把推開她。
郭雲夢的臉緋紅：“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要一見到你，我……我就……”她低下了頭，聲音變得越來越輕，似乎非常害羞。
“你剛打過麻藥，現在一定是糊塗了，別再說了！”喬哲抽身而退。
“Raymond！我們還能再見面嗎？”郭雲夢鼓起勇氣問道。
“最好不要。”喬哲頭也不回地走了。
……
葉蘭回到家時渾身已經濕透了，她一頭倒在床上，仿佛周身的力氣被抽空。她又看了一眼手機，想要看看喬哲是不是給她留了口信。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
他為什麽不來？為什麽？
葉蘭正想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突然，她的視線停留在了屏幕角落跳出來的一個標題上：
《郭雲夢遭遇車禍，神秘男友夜探醫院!》
她心微微一動，點開了標題。
屏幕上出現了幾張照片，聚焦在一對男女的身上。
葉蘭的心高高懸起，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背影，他雖然背對著鏡頭，但天哪，那是喬哲沒錯！
郭雲夢摟著喬哲的脖子，她看著喬哲的眼神異乎尋常。葉蘭絕不會看錯，那是一種戀愛中少女特有的羞澀和依戀。
竟然……竟是這樣！
葉蘭的心就像被挖空似的，想要哭，卻流不出眼淚。
她的頭好疼……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承認吧，葉蘭，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r！
仿徨和絕望之感猛然襲上心頭。
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去想。
雨聲劈裏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風呼呼地咆哮著。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孩，同樣是在這樣一個大雨天。
那女孩撐著傘奮力地奔跑，她在大雨中跑得那樣快那樣瘋，雨水擋也擋不住，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校服的短褲上的泥水濺得到處都是。齊耳的短發沾了雨水和汗水，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小臉也因為奔跑而變得通紅。
她拼命地跑呀跑呀，明明已經筋疲力盡了，明明已經氣喘籲籲了，明明兩條小細腿已經撐不住了，可她咬緊牙關，仍舊跑著，追趕著前面那輛快要靠站的公交車。
那麽固執，那麽可笑！
車停了，等候在車站上的男孩大步跨上了車。
車門砰地一下關上，傳出引擎發動的轟鳴。
女孩終於追上了，她不停地拍著車門，急切地喊著：“師傅，麻煩開開門，開開門好嗎？”
車門重新打開，她深吸一口氣，踏上了車。
男孩看到了她，身子僵了一下，炯炯有神的眸子一路註視著她。
她不敢正視他的目光，低頭局促地走過他的身邊，在他身後的座位坐下。
他沒有回頭，身姿一如既往地挺拔而沈靜。
她多麽渴望抱一抱那個挺拔的後背，然後告訴她自己多麽多麽喜歡他，多麽多麽不想和他分離。
可是，分離就在眼前。
那一天是高考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他與她從此就要各奔東西。
她沒有他的手機號碼、沒有他的電話、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不知道他要去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還能再見到他嗎？
她為什麽要追他？
她想要到他的手機、他的電話、他的住址，他的一切一切！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沒有行動。她害怕被拒絕，害怕被討厭。
絕望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她用盡全力追上了他，卻只在為了在他的背後默默註視他的背影，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他們註定要變成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
過了很久，到站了。男孩起身慢慢往車門走去。
她紅著眼圈，偷偷地看著他。
可就在他下車的時候，他終於回頭，朝著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
記憶中唯一的一次，他們的眼神相互糾纏了一會兒。只有一小會兒。
門開了，他下了車。
瞬間她周圍的世界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她的心空蕩蕩的，就好像被挖空了一般。
女孩在車上哭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與他從此一別，就是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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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哲一楞。他依稀記得有一年暑假，他父親帶他去紐約參加一個名媛舞會。在舞會上他確實與一個中國姑娘跳過舞，那是父親生意夥伴的女兒。後來他還跟她吃過幾次飯，可那姑娘早已被他遺忘，也許是因為他那時候被人像木偶一樣牽著鼻子走，心中煩悶，根本就不曾仔細看過她的臉。
“看你的表情，也許你早已不記得了。”郭雲夢有些小失落，不過她仍舊保持著甜美的微笑：“但是那個姑娘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的你風度翩翩，風頭和氣質甚至壓過了那些歐洲的貴族子弟。”
喬哲終於醒悟過來：“那天跟我跳舞的就是你？”
郭雲夢點點頭，含羞一笑：“你終於想起我了！”
喬哲眉頭卻皺得更深了，他並不願意被人認出。
他冷冷說道：“沒想到在這裏見面了。”
“這也是緣分呢！可你看上去卻好像不太高興啊？”郭雲夢說道，“說起來，令尊的生意在香港和英國遍地開花，連我們玲瓏都自嘆不如。你為何還要只身在內地闖蕩？難道有什麽苦衷？”
喬哲眉頭微蹙，板著臉道：“對不起，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卻聽背後一聲嘆息：“沒想到喬伯父那麽癡情，千裏迢迢追到了這裏，卻還是沒有辦法挽回你母親的心。”
喬哲果然停住了步伐，轉頭說道：“你說什麽？”
郭雲夢像是說錯了話，慌張地捂住了嘴：“哦，我說了什麽？不，不，我什麽都沒有說。”
“我父親來過這裏了？什麽時候？”
“怎麽？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知道？”
“知道什麽？”喬哲眉頭緊鎖。
“你也知道，家父與令尊我也是聽家父無意中說起，幾個月前喬伯父曾找過你母親，想把她接到香港，可是你母親死活都不同意。”
喬哲果然在意起來：“令尊還說了些什麽？”但凡有關他母親的事，他總是非常在意。
郭雲夢說道：“他還說……哎呦我的頭好疼……”她扶著額頭。
喬哲不情願地走過來，扶著她的後背，給她倒上一杯水：“喝口水先緩緩吧。”
“謝謝。”郭雲夢接過水杯，眼波中星光流轉，別具風情。
喬哲卻無動於衷。
“你這一次來上海，該不會是背著令尊偷偷跑出來的吧？”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聽說喬伯父已經派人來上海找你，可見他對你的關心。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喬伯父與你母親之間的事，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父子之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喬哲本想要脫口而出，卻又忍住了，他沒有必要跟她解釋什麽。
當年喬敬康在香港犯事而逃到大陸避風頭，機緣巧合下結識了喬哲的母親沈香芹並與其結婚。風浪過後他帶著她回到香港，她這才知道他隱瞞了已婚的身份，她不願意做二姨太，於是帶著兒子回到了大陸。
喬敬康在外面還有不少女人，因此對少了一個姨太和兒子根本不介意。沒想到之後一連三個姨太給他生下的都是女兒。而他與原配生下的大兒子在15歲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了，二兒子在美國染上了不幹不凈的毛病跟廢人沒什麽兩樣，所以喬哲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了他們母子。
沈香芹執意不肯，但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她同意喬敬康將喬哲帶到香港。那一年喬哲高中畢業。
但是喬哲從小就以為父親已經死了，對於這個從天而降又嚴厲苛刻的父親，他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在念完大學之後，再也無法忍受喬敬康對他的人生強加幹涉，在與之大吵一架之後，回到了大陸。
“我只是覺得喬伯父挺可憐的，他也是為了你好。”
“你為什麽要特意對我說這些？這些與你有什麽關系？”喬哲挑眉道。
郭雲夢低下頭來，眼睛裏帶著汪泉般的晶瑩：“對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你……”
喬哲漠然地望著她，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罷，他轉身邁出了病房的門口。
“請等一下！”
郭雲夢突然追了過來，可她沒走幾步，竟踉蹌地跌了一跤。
喬哲止步，嘆了一口氣，轉而俯身去扶她。
熟料，郭雲夢竟一下子摟住了他的脖子。
“哢嚓哢嚓……”好多路過的患者和護士舉起手機對著他們瘋狂拍照，他們顯然是認出了郭雲夢。旁邊的保鏢沖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保鏢的掩護下，他們倉皇地躲入病房。
郭雲夢依舊緊緊依靠在喬哲胸前，他一把推開她。
郭雲夢的臉緋紅：“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要一見到你，我……我就……”她低下了頭，聲音變得越來越輕，似乎非常害羞。
“你剛打過麻藥，現在一定是糊塗了，別再說了！”喬哲抽身而退。
“Raymond！我們還能再見面嗎？”郭雲夢鼓起勇氣問道。
“最好不要。”喬哲頭也不回地走了。
……
葉蘭回到家時渾身已經濕透了，她一頭倒在床上，仿佛周身的力氣被抽空。她又看了一眼手機，想要看看喬哲是不是給她留了口信。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
他為什麽不來？為什麽？
葉蘭正想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突然，她的視線停留在了屏幕角落跳出來的一個標題上：
《郭雲夢遭遇車禍，神秘男友夜探醫院!》
她心微微一動，點開了標題。
屏幕上出現了幾張照片，聚焦在一對男女的身上。
葉蘭的心高高懸起，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背影，他雖然背對著鏡頭，但天哪，那是喬哲沒錯！
郭雲夢摟著喬哲的脖子，她看著喬哲的眼神異乎尋常。葉蘭絕不會看錯，那是一種戀愛中少女特有的羞澀和依戀。
竟然……竟是這樣！
葉蘭的心就像被挖空似的，想要哭，卻流不出眼淚。
她的頭好疼……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承認吧，葉蘭，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r！
仿徨和絕望之感猛然襲上心頭。
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去想。
雨聲劈裏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風呼呼地咆哮著。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孩，同樣是在這樣一個大雨天。
那女孩撐著傘奮力地奔跑，她在大雨中跑得那樣快那樣瘋，雨水擋也擋不住，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校服的短褲上的泥水濺得到處都是。齊耳的短發沾了雨水和汗水，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小臉也因為奔跑而變得通紅。
她拼命地跑呀跑呀，明明已經筋疲力盡了，明明已經氣喘籲籲了，明明兩條小細腿已經撐不住了，可她咬緊牙關，仍舊跑著，追趕著前面那輛快要靠站的公交車。
那麽固執，那麽可笑！
車停了，等候在車站上的男孩大步跨上了車。
車門砰地一下關上，傳出引擎發動的轟鳴。
女孩終於追上了，她不停地拍著車門，急切地喊著：“師傅，麻煩開開門，開開門好嗎？”
車門重新打開，她深吸一口氣，踏上了車。
男孩看到了她，身子僵了一下，炯炯有神的眸子一路註視著她。
她不敢正視他的目光，低頭局促地走過他的身邊，在他身後的座位坐下。
他沒有回頭，身姿一如既往地挺拔而沈靜。
她多麽渴望抱一抱那個挺拔的後背，然後告訴她自己多麽多麽喜歡他，多麽多麽不想和他分離。
可是，分離就在眼前。
那一天是高考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他與她從此就要各奔東西。
她沒有他的手機號碼、沒有他的電話、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不知道他要去哪裏，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還能再見到他嗎？
她為什麽要追他？
她想要到他的手機、他的電話、他的住址，他的一切一切！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沒有行動。她害怕被拒絕，害怕被討厭。
絕望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她用盡全力追上了他，卻只在為了在他的背後默默註視他的背影，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他們註定要變成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
過了很久，到站了。男孩起身慢慢往車門走去。
她紅著眼圈，偷偷地看著他。
可就在他下車的時候，他終於回頭，朝著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
記憶中唯一的一次，他們的眼神相互糾纏了一會兒。只有一小會兒。
門開了，他下了車。
瞬間她周圍的世界仿佛碎成了一片一片，她的心空蕩蕩的，就好像被挖空了一般。
女孩在車上哭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與他從此一別，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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