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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殺,殺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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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不寬,其實就是兩山之間,一邊有並不陡峭的山崖,一邊便是小山坡,也不陡峭。

道路七八匹馬排開,基本就能把路面占滿了,道路左右,山坡不陡,倒是也能勉強跑一下馬蹄。這裏是一個很好的阻擊之地。

前方馬蹄越來越近,黑衣慢慢出現在視線之中。

徐傑第一次見到所謂黑馬賊,還真是人人黑衣,看起來氣勢不凡,頗有些壯觀。

徐傑心中沒有絲毫輕敵之想,這些黑馬賊,能出關去販馬,顯然不是以往碰上的那些江湖嘍啰能比,必然是個頂個的悍勇。

徐老八還在徐傑耳旁說著話語,興許也是教導徐傑一些戰陣上的道理:“傑兒,騎兵沖陣,鋒矢最為重要,只要鋒矢一往無前,整個馬隊就會無往不利,若是大戰,騎兵能鑿穿敵人陣型,敵陣必然大亂,如此得勝就不遠。”

徐傑點點頭,答道:“八叔,常看史書中有記載,說那秦王李世民,上陣必然親自帶騎兵沖陣,每陣必克。興許就是這個道理。”

徐老八點點頭:“傑兒聰慧,正是如此,騎兵最好的用法便是襲擊敵陣兩翼,若是能襲兩翼,便盡量不要擺在正面對敵,中軍之陣,多是精銳,陣型嚴密,裝備精良,騎兵沖鋒一旦遇阻,馬步若停,必然全軍覆沒,所以騎兵出兩側,最為奏效。騎兵正面沖陣,無可奈何之下方才這麽安排,若是敵人極強,也是行險之策,所以大陣當前,便要權衡定奪。”

徐老八說的都是昔日戰陣裏的經驗,在開戰之前,徐老八還有心情如此諄諄教導,一是徐老八真的沒有絲毫緊張,其次,興許徐老八還真在想往後的萬一,萬一徐傑以後真要上陣,必然要通這些道理。

文官指揮作戰,在這大華朝,還真不少,真是那種有謀劃的大戰,大多主帥都是文官。這是大華這一朝對於南北朝與隋唐,還有五代十國積累下來的經驗與教訓。

南北朝,連皇帝更疊,都靠刀兵篡奪,隋末更是軍閥混戰,唐朝也是藩鎮軍將連連作亂而亡,五代十國也是軍將作亂無數。到得大華,豈能還讓武將掌管真正的大軍?

便是李啟明,雖然看似麾下百萬大軍,其實這百萬大軍,除了他真正的心腹軍將,其他沒有聖旨,李啟明也是調不動的。連帶金吾衛,李啟明也調不動,金吾衛也不在樞密院麾下。

不過李啟明安排了一個李得鳴為京畿衛戍總兵,在京城之地,已然就經營透徹了。

徐傑看著遠方慢慢減慢的馬蹄,倒也淡定,還笑著問徐老八一語:“八叔可是覺得我將來會領兵上陣?”

徐老八也是一笑:“技多不壓身,傑兒練了武,往後興許還真用得上,但凡上陣,一定要冷靜,與室韋人打仗,盡量避免野戰,堅守城池是最好的戰術,騎兵一定要用在刀刃上,不可拿騎兵輕易與室韋人硬拼,更不可把步卒大陣暴露在敵騎的機動之中,邊鎮騎兵本就不多,切不可隨意消耗了。”

徐老八說的都是經驗之談,更是慘痛的教訓。昔日那一場大戰,一共就兩萬騎兵,都硬拼了,步卒連大陣都還是倉促之時,已然暴露在室韋人的馬蹄之下,如何能不大敗?

徐傑知道徐老八說的是什麽,開口問得一句:“八叔,你說有沒有一勞永逸之法?”

徐老八看著徐傑,想了想,答道:“興許有吧,衛青霍去病那般,不就一勞永逸了?”

衛青霍去病,可以說是一勞永逸,南匈奴投降歸附,北匈奴直接消失在了草原之中。但是在歷史長河來看,這草原人,從來都沒有一勞永逸。

草原民族的興衰,其實認真分析一下,與中原王朝是相輔相成的。草原民族與中原王朝,就像一對互相激勵的對手。當中原王朝強盛的時候,草原部落必然也強盛,當中原王朝式微的時候,草原必然也是分崩離析。

也可以換個說法,當中原王朝一統的時候,草原部落就會瞬間也相對統一起來,實力大增。比如漢之匈奴,比如唐之突厥,秦漢之前,春秋戰國,趙國一個國家,就能打敗草原各路人馬,一次就坑殺十萬計。

當中原王朝分崩離析的時候,草原也會是一盤散沙。當中原王朝大一統的時候,就會出現匈奴與突厥這種相對而言大一統的政權,與中原王朝分庭抗禮。

當真有點相輔相成,互相激勵的味道。

徐傑聽得徐老八之語,想了想之後,說道:“八叔,歸根結底就是要馬,有了馬,才能遠擊大漠,封狼居胥。”

徐老八聽得徐傑之語,忽然笑了出來:“馬?多少馬?一萬匹?五萬匹?十萬匹?”

徐老八並非嘲笑,而是自己不相信,十萬匹戰馬,對於大華而言,當真是天文數字,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傑便也不再說話,因為敵人到了,在四五百步之外停住了馬蹄,徐傑也拉住了馬匹。

十來騎黑衣離了大隊,往前奔來,頭前一人,竟然又是個大胡子,待得近前,徐傑看得這個大胡子,還有幾分眼熟,便也猜到這個大胡子與被徐虎殺了的那個大胡子,關系只怕不一般。

果不其然,大胡子到得近前幾十步,忽然開口大喊:“血刀堂徐傑?”

徐傑開口一語:“在此!”

那大胡子聞言,雙腿一夾馬腹,往前又奔了二三十步,滿臉的猙獰,開口問道:“是你殺了我兄弟?”

徐傑便也懶得問來人身份,而是直接說道:“是我殺了你那不長眼的兄弟!”

“好!你是一人受死,還是要拉著所有人陪葬?”大胡子霸氣非常,之所以上前來說這麽一番話語,倒不是大胡子要確定什麽身份,已然在這裏堵截了,必然就是知道沒有找錯人。

上前來說話,只為了動搖敵人心思,這也是常用之法,威逼恐嚇之下,哪怕動搖敵方一人不敢戰,也是收獲。若是能讓敵人不戰自潰,那就再好不過。黑衣馬也不過千餘號人手,都是精悍之輩,少損失幾十個人,當然是最好不過的。

大胡子似乎也不太看得起這些從江南而來的江湖人,江南之人,豈能比得上邊鎮的廝殺漢?

便看徐傑忽然拔刀,哐啷一聲,口中大喝:“休得聒噪,今日先殺你,來日上太行,殺盡爾等馬賊!”

徐傑一馬當先而出,沒有絲毫要與來人閑話的想法,既然地方主將打馬出陣了,就是機會,哪裏還管得那麽多,江湖道義也罷,戰場規矩也好,徐傑一概不理。

那些話本演繹裏的主將叫陣,武將單挑,在徐傑看來都是扯淡,大戰當前,有哪個主將還會上前與人單挑一番?

徐老八看得徐傑的動作,臉上皆是大笑,還連連點頭,口中一聲大喝:“沖陣!”

百十健馬蜂擁而出,毫不拖泥帶水。

徐老八顯然對徐傑這般的應對極為滿意,也正合徐老八之意,徐老八座下馬蹄,也就比徐傑慢了半個馬身的距離,可見徐老八反應之快,老早就做好了準備。

對面的大胡子,一臉的驚訝,驚訝的是這麽一個從江南繁華地來的人,竟然這般果決,或者說這般勇武,在大胡子心中,江南人似乎從來不是這般的做派,已然出乎預料。

便是在草原上遇到室韋人,也還容得交流幾句,江湖上的事情,更多是先說話,說不通了再開戰。未想遇到這麽一個江南軟漢子,竟然話語都容不得說。

大胡子想的自己人多勢眾,想的自己氣勢不凡,想的一番威逼利誘,想的敵人出門在外心氣必虛,這些想得挺好的事情,卻都成了霎時間的馬蹄大作,一柄柄明晃晃的長刀揚在馬蹄之上。

便看大胡子咬咬牙,倒也狠厲,打馬而起,就這麽迎了上去。這大胡子也是身經百戰之人,知道此時退是不能退的,一退就要出大問題,唯有往前沖。

左右之人能不能活,大胡子管不上,大胡子自信自己能活,仗著自身一流的武藝,只要經得一陣,再轉頭,便叫這些南方人後悔今日沖動之舉。

大胡子往前沖去,也往後看了一眼,身後三百騎,也沒有讓大胡子失望,皆是打馬沖鋒而起。如此大胡子最後一點擔心都沒有了,只要那三百騎沖了上來,這場大戰也就不在話下。

徐傑眼神緊盯大胡子,馬蹄踩得路上碎石飛濺不止,連山崗上的樹木,似乎都開始震動起來。

全場四百匹健馬,一起奔馳的威勢,實在有些駭人。

樹幹上不知名的候鳥,此時剛剛從南方飛回來不久,本來正在休息,忽然被驚得振翅高飛而起,雙眼中倒映的是地面兩波洪流,正要激烈碰撞起來。

“傑兒,我來殺他!”徐老八一聲大喊!

徐傑雙眼不動,口中卻答一句:“八叔,讓我來!”

徐老八聞言看了一眼徐傑,本欲再爭一句,卻還是答道:“好!”

大胡子哪裏不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看著那江南血刀堂的少主徐傑直奔自己正面而來,正合心意,長刀在手,只要一個回合把那年輕少主挑落,敵人必然潰敗。

“不識好歹!”大胡子滿身是怒,兩馬就要交匯,大胡子也要一刀鼎定勝局,為兄弟報仇雪恨!

同一時間,徐傑也是一聲大喝:“死!”

馬蹄之聲低沈,人的話音尖銳,空中有刀兩柄。

戰陣不比江湖比武,沒有那麽多招式往來的餘地,唯有兩馬交匯的一擊,兩馬一過,機會就失。

沒有了什麽宿鳥歸飛急,也來不及天寒紅葉稀,更由不得輾轉騰挪去躲。

徐老八緊盯著一馬當先的徐傑,也在看徐傑如何應對,心中還有幾分擔憂。

大胡子刀光而來,比平地裏的刀更快了幾分,因為健馬奔馳的速度,都加在了刀速之上,刀光直奔徐傑頭顱而去。

徐傑也沒有在馬背上沖陣的經驗,這刀光之快,似乎也出乎了徐傑的預料。

只見徐傑俯身而下,緊緊貼在馬背之上,長刀往上一揚,一聲交擊而過,初一戰,徐傑似乎有幾分險象環生。

便聽身後叮當作響不止,那大胡子還來不及為自己沒有一刀結果了徐傑而懊惱,就已然沖入了陣中,入陣之時,大胡子還想著與以往一樣左劈右砍,砍得幾個敵人落馬。卻是不知為何,一刀都出不去,唯有連連格擋不斷襲來的兵刃,只感覺吃力非常!

此時的大胡子,方才知道事情不對,這些江南血刀堂的敵人,大大出乎了預料。

徐傑也顧得回頭再去看,前方三百騎,已然就在不遠。

還聽得徐老八在一旁喊道:“傑兒,兩馬交匯,不要躲,一定要出兩招,一招格擋,一招殺敵!格擋往前,殺敵往後,一氣呵成,絕不拖延!”

徐老八教導的還是經驗。徐傑聽進心裏了,卻是極為的生氣,氣自己剛才的表現,便是徐傑自己都不能滿意!

“駕!”徐傑憋著一股怒氣,迎面三百騎,再一交匯,便看徐傑手上的刀,立馬帶著一個人頭飛起!

徐老八一邊殺敵,一邊大喊:“就是這般,兩招,快準狠!”

徐傑再次一擋一劈!頭前一匹馬越過了徐傑,馬背上已然空無一人。馬有靈性,似乎天生就知道避免碰撞,即便是在這比較狹小的地域,馬匹寧願奔上山崗小斜坡,也不願與對面的馬匹撞到一起。

“對,就是這般,傑兒看我!”徐老八又是大喊。徐老八竟然能一邊殺敵,一邊教導徐傑殺敵技巧。

徐傑餘光看得一眼,只見徐老八只出一招,便能殺敵。

徐傑有樣學樣,兩刀一交匯,刀勢不撤,手腕一翻,已然劈到敵人肩膀之上。若是旁人這般招式,雙刀交匯就已卸力,手腕翻轉去砍,必然軟綿無力。卻是徐傑內力在身,即便是手腕翻轉一擊,也能把人劈落馬下。

這些技巧,是與同等境界高手對戰的技巧。

再看徐老八,已然不再多教導,殺敵的辦法也更是簡單,力大有力大的好處,對付這些力小之人,便也不需什麽多餘技巧,就是迎著敵人兵刃大力砍去,既格擋敵人兵刃,也直接打飛敵人兵刃,直接把人劈死當場。

徐傑顯然也能用此辦法,卻不見徐傑去用,而是反覆練習徐老八教的兩種方法。

十幾翻劈砍之後,忽然豁然開朗,徐傑眼前,已然沒有了敵人。

徐傑下意識準備拉馬停步,又聽得徐老八大喊:“傑兒,往前沖,後陣還未出陣,往前沖百步再停!”

徐老八真是手把手在教,此時徐傑見得面前沒有了敵人,就下意識準備停馬,顯然是危險動作,因為後陣還在廝殺,後面的人還在打馬狂奔,徐傑一旦停馬,必然是人仰馬翻。

也不是徐傑不懂這個道理,就是徐傑真的缺乏戰陣經驗,已然殺紅了眼,動作都是下意識的。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滿場的哀嚎,慘叫,人發洩的大喊、刀兵交擊的聲音、馬蹄鐵踩踏的悶響,馬鳴長嘶……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就是戰場!

徐傑第一次感受到了戰場,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熱血沸騰,打起仗來,從來容不得人多想許多,唯有熱血直往頭上湧去,因為腎上腺素會淹沒人一切感官!

“停馬不要急!”徐老八的教導之聲,聽到的不止徐傑,還有雲書桓與徐虎,兩人皆如徐傑一樣,熱血占滿了整個腦袋。

“調頭,後陣變前陣,調頭!”徐老八就是這場大戰的真正指揮,指揮得滴水不漏。

戰陣之上,兩方騎兵隊沖,一陣而過,誰能更快的掉頭組織第二陣,誰就能占得先機。

“傑兒隨我來!”眾人都在打馬調頭,準備第二陣再沖。徐老八卻打馬橫向而去,上了山坡,要再次回到陣前,鋒矢之威不可失!大軍在這狹窄的地方前後陣要對調,倒是這鋒矢一定還要是鋒矢!

若是在大開闊地,便不需要停馬調頭,只需要直接繞圈調頭就是,如此前後陣也不需要轉變。

這些都是細節,徐老八事無巨細,都在教徐傑。真正的戰陣,哪裏是那些所謂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能一言蔽之,還有這般真刀真槍臨場指揮,不論如何運籌帷幄,終歸還是要真刀真槍去戰,方才能勝。這臨場的指揮,才是決定勝敗的真正細節所在。也是奠定一場大戰勝負的關鍵所在,再如何運籌帷幄,臨陣而敗,那些運籌帷幄也都是空談!

智計百出是為了臨陣之時的優勢,大多數時候,臨陣一戰才真正定勝負。

“駕!”馬蹄再次轟鳴而起。

徐傑的眼前,不是遠方的黑馬賊,而是馬蹄之下滿地的屍首,甚至還有許多重傷在地未死之人,不斷在地面爬行,想要逃脫出馬蹄的籠罩。

馬有四蹄,一蹄失去平衡,不足以讓馬摔倒,馬蹄之下釘著馬蹄鐵,蹄鐵踩在人頭之上,便是腦漿迸裂!

徐傑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白花花的東西濺射而起,糊得徐傑滿臉都是!

這才是戰爭,這才是戰陣,徐傑第一次如此赤裸裸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因為徐傑馬蹄之下,竟然還有零星己方的士卒。

這般場面,又哪裏還能顧得上?

殘忍,殘酷!

徐傑再一次擡頭,前方敵人方才倉促奔起,徐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大胡子一馬當先在敵陣之前。

“八叔,我必殺他!”徐傑睚眥欲裂,雙眼瞪得大大,已然血紅!

“好!”徐老八竟然在馬鐙上直直站了起來,高高舉刀,便是要居高臨下,用盡全身力氣去劈砍殺敵。能在馬鐙之上站起來飛奔,可見騎術之嫻熟。這一點,是徐傑此時做不到的。

徐老八甚至還能在馬上把身形往一邊探出很遠,探出去的身形,能與馬背平行,這都是徐傑還要勤加練習的。

對面而來的大胡子,此時心中滿是擔憂,因為地面上的屍首傷員,一眼望去,竟然絕大多數是黑衣,這是大胡子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南方來的馬隊,大胡子哪裏會放在眼中?

南方人,能把馬騎好就不錯了,馬上作戰?在大胡子看來就是一個笑話。昔日裏徐家鎮三百多人,能被選到騎兵中去當夜不收,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些徐家漢子,唯一的動力就是騎兵糧餉多,唯一的動力就是那時候徐家鎮一千多人就在餓死的邊緣。唯一的辦法就是一次一次向上官表明他們這三百多號災民肯操練,不怕死。

如何表現自己不怕死?出關去提幾個室韋人的頭顱回來!

人的求生欲與責任感,造就了徐家鎮的農家漢!糧餉只能養活自己,那家鄉的父母親人興許都要餓死,糧餉能有多餘,托付走商的、走鏢的、順路的人趕緊帶回去,救活全家老小。

其實是一種可悲!也是大華朝應對天災人禍的能力越來越低了,和平太久,人口增長得太快了。便也可以想到,昔日那一場大水餓死了多少人。何真卿又為何要把城門口乞討的孩童帶回鳳池山,便是何真卿,當年能養活的人,也不過那百十人。餓殍遍野,在這個時代,從來都不是假話。

“老子殺了你!”擔憂的大胡子,再一次知道了擒賊先擒王的重要性,趕快殺死徐傑,已然是他唯一的辦法,因為他身邊三百騎,此時卻只有不到兩百騎了,山坡之上,到處散落著沒有主人的驚慌馬匹。

徐傑已然如野獸一般,再次飛速而來的刀光,已然就在徐傑的預料之中。

格擋往前,殺敵往後!徐傑銘記在心。

“當!”一聲脆響,徐傑只感覺虎口發麻,手臂都在顫抖,卻還是咬緊牙關,迅速揮刀往後!

兩馬已過!

徐傑餘光往後瞟得一眼,便是野獸一般的嚎叫:“啊!!!!!”

嚎叫中帶有無比的興奮,無比的激動!

因為那大胡子,已然栽倒馬下,唯有那馬背空空蕩蕩!

“好!好傑兒!有你父親的風範,昔日你父親,就是這般的勇猛!”徐老八也是興奮非常,站在馬背上劈砍不止,口中還不斷說話:“我徐家真出了不得的人物了!徐家麒麟兒!”

徐傑的這番表現,實在讓徐老八太過欣喜,甚至遠比徐老八武藝入先天的那一刻還要欣喜。長輩對於晚輩,往往就是這般。這徐家,真的出了個麒麟兒!

話語聽在徐傑耳中,沒有讓徐傑有絲毫的悲傷,只讓徐傑有無盡的興奮!飲血寶刀連劈不止,一個一個的敵人栽倒馬下!

此時的徐傑,方才註意到那山坡邊緣的楊三胖,身旁已然是一圈的殘肢斷臂。

徐傑深吸一口氣,鮮血的腥膻湧入鼻腔,只讓徐傑發出一聲一聲的大喊:“殺,殺光他們,殺!”

年輕的徐虎,也如徐傑一般,大吼連連!反倒是幾十徐家老軍漢,沒有一人這般去奮力嘶吼。

甚至徐傑已然在不經意之間,也站了起來,雙腳踩著馬鐙,竟然也能保持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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