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這一世是死神——不是童話裏披著黑鬥篷手拿鐮刀的大反派，而是一種靈力強大的死靈，工作是保護靈魂、凈化惡靈、將人間界的靈魂送到地府去。

嗯，人間界在這裏叫現世，地府叫屍魂界；普通靈魂叫整，惡靈叫虛（因為心臟處是空虛的）；惡靈所居住的世界叫虛圈，夾在現世和屍魂界中間；死神住在屍魂界的中心部分，是一片叫靜靈庭的建築，而普通的整則住在靜靈庭以外的流魂街。

秦鐘暈了。好覆雜。

她是死神中的四大貴族的千金，叫朽木白禾，父母已逝，上有一祖父、一兄長，兄長名叫朽木白哉——話說這名字有點耳熟啊，記得有一室友就天天念叨著“手冢蘋果”“朽木白菜”“殺殿松糕（是賽高= =）”之類的，還唱“我願為泰坦尼克號”——啊，扯遠了，白菜和白哉差一個字，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她和白哉哥靈力都很強。秦鐘不願意做一個只等以後出嫁相夫教子的女子，要去真央（屍魂界唯一的死神學校）上學，開明的爺爺和寵她的哥哥都很支持。除了這輩子生在日本，秦鐘覺得真是無可挑剔的生活。

嗯，就是客串講師的藍染不是什麽好人，一看就是又一個伏地魔。不過他道行可比伏地魔深多了，要不是她活得太久，還真看不出任何端倪。

去現世進行第一次魂葬演習時，她這一組遇到了超出預料的大型虛。秦鐘一看不對，當機立斷聯系白哉哥求救。結果藍染反而來得更早，把虛解決了，沒兄長大人的出場機會。

這之後，白哉哥就各種擔心她遇到危險，後來爺爺出面，麻煩浮竹隊長把她收到十三番隊去了。秦鐘拎著上書“十二番隊、十二番隊、十二番隊”的志願單，欲哭無淚。

她要去技術開發局搞研究啊！一點都不想去十三番隊！

好不容易能有活個上千歲都不稀奇的一輩子，不去研究回家的方法多可惜！簡直暴殄時間！

然後爺孫兩人有同一志地用“何棄療”的眼神看著她。

秦鐘呵呵噠。

十三番隊其實也蠻清閑的，她還能擠出不少時間去十二番隊串門。別問她為毛不申請調去十二番隊，這就是出身大大大貴族的缺點了——長輩的權利讓你永遠不得翻身。有爺爺和哥哥在，她這輩子都去不了危險的十一番隊和詭異的十二番隊。

雖然因為她姓朽木，有些收到微妙的排擠和恭維——嗯，隊友們做得不太明顯。不過她的眼裏都是研究研究研究、實驗實驗實驗、數據數據數據，所以沒怎麽在意。在十三番隊幹了幾十年都沒當上一個席官也是醉了——當她還有那麽逆天的斬魄刀的時候。

秦鐘的斬魄刀名叫饕餮——一看就超級能吃。饕餮啥都能吃，包括魂魄、斬魄刀，她沒練成卍解，卍解肯定還要牛掰。

就是始解語比較坑爹，她每次都得說：“把××吃幹抹凈吧，饕餮！”才行，她實在是忍不住想歪來著……女協就這梗發表了不少同人。

後來捏，白哉哥愛上了一個普通的整。是一個大和撫子式的溫柔女子，叫緋真。秦鐘很喜歡緋真，但她很反對他們結婚。他們結婚不但要承擔許多壓力，緋真還不能忍受朽木家的靈力濃度，這對她身體傷害很大——而結婚後她不可能不住在朽木家。

她和爺爺的反對終究抵不過白哉哥的堅持。他們結婚了，婚禮非常盛大。好多貴族女孩都嚶嚶嚶嚶，屍魂界第一的黃金單身漢沒了啊！

可惜，緋真在結婚短短五年後就逝去了，遺留下一個願望，希望找到她的妹妹。秦鐘都傻了，這壓根大海撈針啊！那麽多年了，哪還找得到。

一直都倔強到死，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白哉哥努力尋找妻妹，未果。

秦鐘有時候會想，那個女孩子是不是早就化為靈子了。但她不敢這麽對白哉哥說，她怕毀了他這麽多年以來的寄望。就讓他去找吧，至少給他多一份寄托和責任，少一分愧疚，好讓他的心裏好受些。

直到有一天，白哉哥在真央看到一個和緋真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孩，名叫露琪亞。

秦鐘：“……”話說她們雖然是姐妹卻不是雙胞胎，為毛會長得完全一樣？雙胞胎都有點區別的好嗎！而且姐妹分別了那麽多年，為什麽連發型也一模一樣？這概率小到沒法數啊！一樣的低矮身高、一樣的平板身材、一樣的雪白皮膚、甚至還有一樣的靈壓……真是槽多無口。

白哉哥：“……”忍了又忍，最後憋出一句：“姐妹相像也是有的。”所以你少說兩句吧！

秦鐘：呵呵噠。

雖然有那麽多槽點，秦鐘還是很喜歡這個新妹妹的，平常也盡量照顧她。露琪亞長在混亂的戌吊區【註1】，身手不錯——對比其他學生而言，性格也堅韌，有股子秦鐘很懷念的草根氣息。

露琪亞從真央畢業後，同樣進入十三番隊。她的靈力不錯，實力也完全能夠擔任席官，不過因為白哉哥的妹控屬性，一直沒做席官。

她和志波海燕——唔，這位是她們副隊長——關系很鐵，秦鐘和志波海燕不太熟，後來因為露琪亞的關系有點交集，也沒變多。倒是和志波都【註2】稍微熟一點，這位溫柔的姑娘人緣一直很好，朋友遍布十三個番隊——秦鐘只能嘆為觀止，要自己做到這樣還不如去死，她最怕跟人交流了。果然人和人天生都是不一樣的。

結果有一天，秦鐘還在十二番隊和那些研究狂測試數據，突然接到露琪亞的地獄蝶。

“姐姐，都前輩做偵察任務的時候失去的消息，海燕前輩要去看看出了什麽事。我也去。晚上就不回家吃飯了，請告知兄長大人。”

秦鐘馬上趕到妹妹身邊，做出一個她之後後悔了一輩子的決定——同意露琪亞跟著，她也一塊找。

——志波都所在的偵察隊全軍覆滅，不但賠上了海燕，還讓露琪亞親手殺死了她敬愛的前輩。

第二天秦鐘蘇醒後，惡狠狠地揍了浮竹一拳。

“為什麽要這麽做？”那麽多年，她第一回流淚。“你憑什麽逼著露琪亞動手？憑什麽坐觀壁上？憑什麽阻止我去殺了他？憑什麽為了區區尊嚴放棄副隊長的性命？你這個懦夫！混蛋！屠夫！憑什麽——讓我妹妹——受這種苦啊！”

她知道責任不全在浮竹，但她沒法不遷怒。她尊敬副隊長，可副隊長在她心裏還比不上妹妹的一根手指，比起志波海燕的死亡，她更悲傷憤怒於露琪亞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這是作為死神，面對各種死亡、離別所必須擁有的成長；但作為姐姐，她寧肯不讓這個孩子經歷這些傷害——更別說是這樣刺激這樣痛苦的傷痕，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不變強也沒有關系。

早知道這件事，她絕不會同意露琪亞跟著志波海燕。

早知道這件事，她絕不會讓露琪亞和志波海燕的關系變得這麽好。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然而世上沒有早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

露琪亞一天天變得消沈，秦鐘找不到任何辦法讓她曇花一現的笑容維持下去。

最後秦鐘和白哉商量，讓露琪亞到現世出差一段時間，散散心。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看看這樣做是否能讓她恢覆一些。

她的這次決定，比海燕死亡那次，更加讓後來的她後悔愧疚。

——

露琪亞去現世後心情慢慢變好，之後每隔幾年都去出差一趟。

誰知最後一次去時，露琪亞在現世遇到危險，把靈力都給了人類，不但叫白哉和新的副隊長阿散井戀次抓回屍魂界，還被四十六室判決極刑。秦鐘當時就暴走，差點沒殺到四十六室去。

沒等秦鐘想到救露琪亞的辦法，旅禍入侵，一百年前被流放的四楓院家的家主四楓院夜一找到了她。

秦鐘：“……”明知是賊船，她還是得上。

盡管最後露琪亞保下小命，也沒受罰，但白哉哥那一身傷讓秦鐘特別心疼，來不及去慶賀。何況還有三位隊長叛變的大事件，相比起來，露琪亞免去死刑就沒有那麽多關註的人了。

除了藍染叛變這件大事，之後又連著發生了許多事情。秦鐘打心眼裏覺得，自從露琪亞認識黑崎一護，就好像兩個天煞孤星相遇一樣，幾年裏把別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的大事件都經歷了。明明在此之前，他們各自都沒過得那麽……嗯，精彩的說。

不過露琪亞和一護在一起很開心，也沒有真正出過事或遇到無法挽回的危險，秦鐘只好隨他們去了。反正白哉哥盯著，不會有什麽問題。

又後來，白哉哥和黑崎一護都進入了王界的零番隊，秦鐘仍舊混在一堆實驗裏頭。

秦鐘一生都在進行空間方面的研究，雖然有所進展，但世界千千萬萬，她在尚未找到自己從前的世界以先就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戌吊區：戌，xu1，戊戌變法的戌。戌吊區是流魂街七十八區，倒數第三個；因為距離靜靈廷極遠，治安非常混亂，偷竊搶劫屢見不鮮。

2.志波都：志波海燕的妻子。另一種翻譯是志波美亞子，都和美亞子在日語裏是同一個詞。

☆、番外 死神

我出生於死神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年幼時父母雙亡，我是唯一的繼承人，家人只有祖父銀齡和妹妹白禾。

從小，我一直嚴於律己，除了面對那只貓妖，從未有過不符合朽木白哉這個名字的時候。

祖父看似嚴肅，其實很慈和；妹妹看似二缺，內裏很聰明。我覺得，除了父母雙亡，我的人生沒有可遺憾的事情。

直到我遇見緋真。我第一次做出違背身份的事情。

緋真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色彩，我無法想象沒有她我該怎麽辦。白禾很喜歡緋真，但她始終反對我們結婚，因為緋真軟弱的身體無法長時間承受朽木家的靈壓。事實上，她連長久住在靜靈庭都是一種負擔，普通的整不能住在阻斷靈力的殺氣石建築裏。

我知道白禾是對的，但我太自私，以致於讓緋真遷就我那麽多。多到失去性命。

五年後，緋真去世了。

她臨終前將她的妹妹托付於我，那不亞於在大海中撈尋一根不知是否已經消失的針，但我無法不答應。我不願意拒絕緋真的任何請求，何況是她的遺言。

白禾沒說過一句反對的話，她幫我一起尋找，默默地站在我身後。我這一生虧欠極多人，然而最虧欠的是緋真和白禾。

緋真離開的次年，我找到了她的妹妹露琪亞。我收養那個孩子，但不夠看顧她。一直盡心照顧她、關心她、教導她的，是白禾。露琪亞很依賴白禾，即便是與她交情深厚的志波海燕都沒有被她全心依賴。

志波海燕犧牲的事情是露琪亞人生的低谷。在我還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向淡泊處世的白禾頂著傷把浮竹十四郎狠揍一頓，因為他對志波海燕尊嚴的維護傷害了露琪亞——明明白禾差點就能代替露琪亞殺了海燕，卻被浮竹攔住了；他自己不願染上海燕的血，還不讓白禾做，逼著露琪亞做出唯一的選擇。

我不如白禾。

不管是天賦、才智、生活，還是對家人的愛護，我都遠不及她。

我也想像她一樣胖揍浮竹，然而我知道我不能，我不但是露琪亞的兄長，更是朽木家家主和六番隊隊長。所以我沒有做。

我自然是理性，但不及她。

後來，露琪亞在現世認識黑崎一護那個掃把星，我想殺他的；就算後來他成了靜靈庭的恩人，對我來說也只是讓露琪亞無數次陷入危險的存在。但白禾對我說：“露琪亞和他在一起很快樂。”

對她來說，露琪亞的快樂比什麽都重要。我不及她。

白禾的靈壓和實力早早達到了隊長級，卻連席官都不是，因為她熱愛研究，甚至願意整日與十二番隊那些死神混在一起。她的夢想就是穿越空間，找到其他不屬於屍魂界、現世、斷界和虛圈的世界。她終於成功了，成功的時候她的笑容仿佛放出光來，明亮如日，璀璨奪目。

我卻早已不知我的夢想，年幼時的願望那麽遙遠。我不及她。

她一直會對我和露琪亞，甚至對祖父說：“我以你為驕傲。”可是我從未說過。我對此羞於開口，直到想說時再也無法告訴對方。我連“我愛你”都沒有對家人說過。我不及她。

如果我還能見到她，我一定，要先告訴她——你一直都是我最深的驕傲。

我愛你。我愛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汗，不知道白哉哥有沒有ooc……我覺得應該沒有吧？他就是這種性格啊，絕對的悶騷，愛在心頭口難開。

沒黑浮竹……其實我當年看的時候就有這種疑惑了，死神真的是槽多無口……

浮竹的選擇不能算錯，但出於露琪亞家人的角度，肯定會恨他；因為他相當於逼著露琪亞親手殺掉海燕，而原因只是沒有也不會少塊肉的尊嚴。

浮竹其實是大好人，又溫柔又善良的好人啊！當年把用來監視代理死神的代理死神證交給一護時，出於愧疚，他還對一護做暗示；其實他根本就沒必要愧疚的，那又不是他的錯。浮竹是個老好人，沒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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