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簡安然連連點頭, 還捂著話筒對洛煒說：“外公讓我轉告你，要你把皮繃緊一點, 回頭抽死你。”

“沒關系, 我知道你舍不得。”

洛煒笑著說，努力壓抑捏小孩臉頰的沖動。

簡安然又和老爺子說了一通“放心”、“我很好”、“我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安慰話，得到長輩的諒解後, 這才掛下電話, 對一旁的洛煒說：“外公讓我們野夠了就回家過年。”

“等你回去他們會把你關起來不許我們再見面嗎？”

“你當我外公是什麽人！”

簡安然瞪洛煒, 心裏跟著嘀咕：果然，再有度量的男人在感情問題上也會變得小氣又流氓。

洛煒看媳婦不高興, 起身離開溫泉, 準備讓服務員送些甜點過來。

洛煒起身的時候, 浴衣緊貼肌肉勾出結實的線條, 剛剛才飽餐一頓的小孩又口幹舌燥了。

洛煒轉身, 看到小孩一臉饞嘴貓模樣, 不覺莞爾：“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甜點和你哪個更好吃。”

簡安然趴在暖烘烘的石頭上, 雙腳不斷蹬水花。

洛煒回到溫泉, 摟住他。

“你說呢？”

簡安然不回答, 轉身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 雙眸閃閃發亮：“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這麽篤定？”

洛煒微笑：“過幾年我老了沒用了，和你站在一起被人懷疑是父子倆, 你也不會離開我？”

“我只怕你嫌我幼稚要離開我……”

簡安然環住洛煒的脖子，又是一番快活。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眼前的快樂必須抓住。

……

三小時後, 吃得飽飽的兩人回房間繼續聊天。

洛煒親親小孩的嘴，說：“你真的不後悔和我在一起？甚至和我結婚嗎？”

“當然不會後悔，不過結婚這事——”

小孩語調一轉，撒嬌說：“你連戒指都沒準備，憑什麽讓我答應結婚！”

“戒指這事簡單。”

男人二話不說，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紅錦盒子，打開，半跪下來，對簡安然說：“戒指在這裏，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簡安然驚了。

敢情男人早就算好了！

“我先看看戒指，”他說，“不夠誠意的話，休想我答應你。”

洛煒笑了笑，將戒指舉得更高些。

簡安然拿起洛煒準備的戒指，是一對蛇形戒指，鉑金質地，表面鑲嵌寶石，非常華麗的設計。

但比起欣賞戒指在不同的光線照射下的絢麗光彩，簡安然更想知道洛煒選擇蛇形戒指求婚的理由。

“為什麽要用蛇形戒指？不是說蛇形……”

“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麽叫安珍院嗎？”

洛煒對小孩解釋說：“安珍是日本古代一個和尚的名字，他長相非常俊美，在一位貴族家中借宿的時候，遇見了貴族嬌生慣養的獨生女兒淸姬。淸姬對安珍一見鐘情，一定要嫁給安珍，淸姬的父母也請求安珍還俗和淸姬成婚，然而安珍一心向佛，不願娶妻生子——”

“那豈不是……”

“安珍不想娶淸姬，趁著無人時逃離貴族的家。淸姬發現安珍離開後，痛不欲生，在後面奮力追趕。安珍能努力潛逃，一直逃到河邊。安珍乘船過了河，淸姬也要過河，這時河水突然泛濫暴漲，顯然是天意也不許淸姬過河。淸姬痛苦無比，化身為琉璃大蛇游過泛濫的河流。”

“既然天意都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為什麽淸姬還要勉強？”

簡安然替淸姬覺得可惜。

“大概這就是情難自禁吧，”洛煒說，“安珍看到淸姬化身大蛇游過泛濫的河流尋他，只得逃進附近的寺廟，求和尚保護他。和尚於是把他藏在大鐘裏，企圖騙過執著又瘋狂的淸姬。然而淸姬進入寺廟後，徑直游向大鐘，纏在大鐘上，吐出紅蓮火，將自己和安珍都化為灰燼。”

聽到這裏，簡安然終於明白了。

“你送我蛇形戒指，是要像淸姬愛安珍那樣纏我一輩子，死都不放手？”

洛煒微笑，反問簡安然：“你怕嗎？”

簡安然搖搖頭：“我只怕你後悔。”

“你呀……”

洛煒略帶無奈的彈了下小孩的腦袋。

簡安然嗚咽一聲，說：“你不擔心我和你結婚以後把你家鬧得雞犬不寧？你侄子可是恨我恨得牙癢癢。”

“不怕，我會和你一起錘他，”洛煒說，“他從小嬌生慣養，也該挨點教訓了。”

“……你過去一直都是工作狂人設，現在突然為了我變成……不怕被人說你戀愛腦崩人設……”

“崩人設就崩人設，在你眼裏，我這個活人還不如人設重要嗎？”

洛煒親親簡安然的臉頰：“戀愛腦什麽的，我以前沒有戀愛過所以才不會戀愛腦！現在我戀愛了，當然要戀愛腦寵你啦！”

“肉麻！”

簡安然害羞的推開老男人。

洛煒：“哪裏肉麻。”

簡安然：“哪裏都肉麻！”

“那就繼續肉麻吧！”

洛煒拿起被冷落的戒指，趁小孩撒嬌的機會給他帶上，說：“你已經戴了我的結婚戒指，以後就是我的人，我想和你怎麽肉麻就怎麽肉麻。”

“你這人好不要臉！”

但是嘴上這麽說，簡安然卻沒有脫下戒指的意思，反而還摸著戒指說：“尺寸居然剛合適？你是不是趁我不註意的時候偷偷量過？”

“看一眼就能估出來，哪還需要專門找尺子量。”

洛煒嘚瑟起來。

簡安然撅嘴，拿起盒子裏的另一枚戒指，對洛煒說：“伸手，我給你戴上！”

“好，”

洛煒伸手，讓簡安然為自己戴上戒指。

簡安然的眼睛卻莫名地蒙了水汽。

被男人戴上戒指的時候，他只覺得手指突然變沈了，但當他捏著洛煒的手指為洛煒戴戒指時——

隨著戒指的推入，心頭突然有種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填滿的感覺，很踏實，很充實。

他擡眸，偷看著洛煒。

洛煒也垂眸看著他。

視線交接時，迸出幾近瘋狂的熱情。

於是，順從內心的兩個人又一次抱在了一起。

……

……

或許結婚的決定是錯誤的，或許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為相愛而後悔，但在溫泉山莊的這三天，他們的身體和靈魂都緊緊聯系在一起，連一個小時的分開時間都沒有，反反覆覆的親昵膩歪，恨不得把一輩子的次數都做完。

第四天——

洛煒揉著懷中精疲力竭的簡安然：“你打算和我一起回洛家還是留在姜家過年？”

“你說呢？”

簡安然擡眸，眼角的風情惹得男人又想起立只是擔心媳婦的身體吃不消不得不忍住。

“我想和你一起過年。”

簡安然伸手摸男人的臉：“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見到洛寧，不過想到外公和舅舅絕不會放你進姜家大門，我也只能委屈自己和你回洛家過年了。”

“有我在場，洛寧他連屁都不敢放。”

男人趕緊承諾，隨後又故作不經意的提醒說：“馬上就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了，我們明天去律師那邊簽好結婚協議然後領證怎麽樣？”

簡安然瞥了一眼，說：“戒指都戴上了，你還怕我反悔嗎？”

“當然怕！”

男人摸著小孩平坦的小腹，說：“我已經老了，你還年輕，我怕你——”

“你想讓我懷上孩子就直說！”

簡安然兇洛煒，兇完卻主動親洛煒，然後被洛煒反推，親得喘不過氣才放開。

洛煒：“下次還敢不敢？”

簡安然：“吸取教訓，絕不悔改！”

“你——”

洛煒又好氣又好笑，越發覺得懷裏的小可愛像一只貓，又乖又甜偶爾還會伸爪子撩自己。

……

……

在溫泉山莊呆了四天後，洛煒帶簡安然回S市。

下飛機後，洛煒問：“身份證和戶口本在身邊嗎？”

“一直都在呢！”

簡安然拍著胸口。

於是，兩人出了機場就直奔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見多識廣，但也難得見到這麽郎才郎貌的一對，負責接待的小姐姐眼睛都直了。

秘書趕緊給她發巧克力和喜糖，又推了一下。

小姐姐回過神，帶他們去領表格、準備覆印以及排隊拍照片。

簡安然第一次知道結婚領證還要走那麽多的流程，有點不耐煩。

洛煒安慰說：“結婚是人生大事，當然要多一點流程和儀式，顯得慎重又神聖。”

“你怎麽還沒和我正式領證就給別人說好話了！”

簡安然不開心。

洛煒：“因為我剛才就是這麽說服我自己的。”

“原來你也覺得流程太多讓你等得冒火。”

簡安然笑了。

洛煒趁機又偷偷親了他一下。

民政局裏除了工作人員就是來領證的情侶，他們的親熱行為在這種環境下完全不顯突兀，還有幾對情侶被氣氛感染也跟著膩歪起來。

然後，工作人員讓兩人進去拍照。

洛煒和簡安然並排坐在鏡頭裏，唇角微微上翹，露出甜蜜的笑容，鏡頭外的左手和右手無意外的疊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攝影師被他們的甜蜜感染，笑著說：“看這裏！好！就這樣！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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