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回合,他便險些被朱月暖打臉,神情終於正經起來。 (39)

關燈
般炸開,轟動了整個砦門。

悅茶頭一個找上門來質問朱月暖,反被朱月暖拉在屋中密談了半天才匆匆離開。

朱月暖目送悅茶離開,站在走廊下許久許久不曾回神。

“小姐。”第二個是朱福,看著靜立的朱月暖,又是疑惑又是不忍的上前,看著她欲言又止。

“福伯,可能這幾天便要收拾東西回攬桂鎮了,您去準備準備。”朱月暖聞聲,緩緩轉身,平靜的吩咐道。

“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朱福細細打量著朱月暖的表情,眼底深深的疑惑。

“能是怎麽回事……”朱月暖長嘆,擡頭望向虛空,默然不語。

“小姐,大人可是遇到什麽難處了?”朱福躊躇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要不然他怎麽會……”

“無所出。”朱月暖突然說道,“本是因朱家之財、楊家之勢應的擂臺,如今,又整日被我束縛……呵呵,休妻,還需要理由嗎?”

“可我總覺得,大人不會……”朱福吃驚的聽著,弱弱的應了一句。

“人心隔著肚皮,誰知道呢。”朱月暖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朱福,認真的說道,“福伯,我沒事的,事已如此,多說已是無益,當初,你們因我而來,如今便隨我一同回去吧,早早的離了這是非之地也罷,省得費心費神費力……”

“小姐要回,我們自然是跟著的,只是……就真的這樣算了?”朱福緊緊的盯著朱月暖,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出點兒什麽。

可是。朱月暖卻平靜的可怕。

就好像,這件事並不是發生在她身上,甚至比之前朱月馨被休棄時還要淡漠。

“唉!”朱福看了許久,也沒有結果,只好嘆著氣匆匆離開。

朱月暖如往常那樣出門,各處巡看,交待事情。

“夫人。他們說的……是真的?”校場上。許芝、尤翠、阿濃三人齊齊迎了過來,擔心的看著她。

“什麽?”朱月暖明知故問。

“他們說……說……大人要休妻?”阿濃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口來。

“嗯。”朱月暖淡淡的應。看了看她們三人,“這跟訓練有關系嗎?”

“夫人,當初我們說好是追隨你的,現在……你還留在砦門嗎?”阿濃立即皺了眉。急急問道。

“阿濃。”朱月暖平靜的看著她,“你們追隨我的目的。是學功夫保衛砦門,護佑家園,我若不在了,難道你們就不用保護砦門了嗎?這兒是你們的家。不是我也不是縣尊的家,今日他為砦門勞心勞力,他日。他也能為別的地方費盡心神,可你們不一樣。你們強,家才能安,所以,你們並不是為我或為他人做這些的,為的是你們自己。”

阿濃頓時沈默,臉上微微的紅,又有些小小的不忿,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大人怎麽會這樣?虧我們還以為他和別的官不一樣呢。”

“天下烏鴉一般黑……”許芝瞧著朱月暖,直到這會兒才淡淡的吐出這一句。

“好了,這是我的家事,你們往常怎麽樣,以後還怎麽樣,我希望,砦門能在你們的手中,變得強大。”朱月暖看著三人,安撫的笑了笑,鼓勵道。

“那你呢?”尤翠擔憂的問。

“我?”朱月暖笑意微斂,擡頭看了看天際,幽幽的說道,“累了這麽久,我也該回家好好歇歇了。”

“啊?你真的要走嗎?”阿濃失落的驚呼出聲。

“我原本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如今這般拘束在一處的日子,還真的不合適我,這樣倒也好,我可以過我想過的日子了。”朱月暖隱隱流露出些許傷感,強自笑著說道,說罷,擡手拍了拍三人的肩,語重心長的叮囑,“這麽久,我也沒教你們什麽,趁著這幾日,你們三人便隨我一起學機關術吧,雖然都是些粗陋的入門,但,我相信以你們的聰明,以後必定能掌握更多。”

許芝三人齊齊點頭應下。

朱月暖又交代了要準備的東西,才回了縣衙。

踏進後衙,她下意識的停了腳步。

游廊的那一頭,楚宜桐長身而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紅痕。

兩人隔著長長的游廊,遙遙相望。

這一刻,時光就似靜止了般。

許久許久,朱月暖率先瞼了眸,微垂了頭快步過去。

楚宜桐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她走近。

朱月暖很快到了他面前,看也不看他,徑自擦身而過,才停下,看著面前空空的月牙門。

“決定了?”很突兀的一句話,沒有稱謂,沒有原因,就短短三個字,平靜而輕柔。

“嗯。”楚宜桐僵立著,半晌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幾不可微。

“他們什麽時候會來?”朱月暖又問。

“後日一早。”楚宜桐目光微閃。

“好。”朱月暖說罷,擡腿拐入了月牙門。

楚宜桐微微側頭,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呆立半晌,垂眸掩飾住不舍緩步往前走去。

尤紅和朱福站在院門邊,看著這一幕,不由而同的嘆了口氣。

“怎麽會這樣……”尤紅喃喃的問,“大人那麽在乎夫人,一夕之間,怎麽就全變了……”

“天有不測風雲。”朱福沈沈的說道,“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看樣子我們不日就要回去,我走了之後,這後院就暫時交給你來管了,至於以後,誰會來接,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了,你們都好自為之。”

“福伯,怎麽您也要走?”尤紅吃驚的瞪著眼睛看著他。

“當初,我們老爺心疼我家小姐,才派了我們跟隨而來,為的就是能讓小姐和姑爺過得好一些,可如今,姑爺快不是姑爺了,我們姓朱的自然是要跟隨小姐回去的。”朱福淡淡的說道,語氣中難掩的不滿,“我家小姐吃了那麽多的苦,沒想到,這到頭竟……不行,我得好好去問個清楚明白。”

“福伯,您要去問誰啊?”尤紅一楞,急急問道。

“自然是我們家那個好姑爺!”朱福說到這兒,拂袖朝著楚宜桐走了過去,直接了當的說道,“大人,我有話想要問你。”

☆、241消息屬實

朱福和楚宜桐談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接下來的兩天,整個縣衙裏的氣氛異常的古怪。

忙忙碌碌收拾行裝的朱家人,進進出出給楚重錘看病的郎中,愁眉苦臉卻不得不打起精神的潯竹和尤紅。

反倒是朱月暖和沒事人一樣,照樣去訓練,照樣去巡城,照樣領著許芝三人滿山遍野的跑。

唯一不同的是,她又換上了那炫目的一身紅。

“月暖。”這日,朱月暖踏著黃昏的霞光歸來,剛剛走進她的院子,就看到李玉娘來來回回的在院子裏踱步,似乎是在為什麽事糾結躊躇,看到她,李玉娘立即迎了上來,臉色有些不自在,隱隱間還透露著一抹討好的意味。

“婆婆,有事?”朱月暖倒是和往常一樣,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敬來,只是語氣間多了些許客氣。

“我想和你談談。”李玉娘不自在的別開了目光,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顯得略略緊張。

“屋裏坐吧,這兒涼。”朱月暖點頭,推開了門。

李玉娘跟著進去,坐定後,卻低著頭撫著自己的膝蓋不語。

朱月暖瞧了她一眼,也不催她,只管自己去取了茶,熱了水,慢條斯理的煮了茶,給兩人都泡了一杯。

李玉娘將這一切瞧在眼裏,漸漸的緩和了下來,等著朱月暖做完這些事,才輕聲開口:“月暖,你和桐兒……真的要分開嗎?”

“婆婆。”朱月暖平靜的擡頭看著她,坦然說道,“您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您覺得,身為一個女人,會希望自己被休棄嗎?”

“只要你願意,我去勸桐兒。”李玉娘立即急急的接道。

“您曾經說過,他看似溫和隨意,可有些事,一旦決定了。誰也拗不過他。”朱月暖淺淺一笑。“知子莫若母,相信婆婆的體會一定比我更深。”

“你就這樣甘心嗎?”李玉娘手托著桌子,略側身盯著朱月暖低聲問道。“月暖,當初你不是千方百計才嫁給桐兒的嗎?現在為什麽爭也不爭就要放棄?”

“婆婆,您這是在挽留我嗎?”朱月暖好笑的看著李玉娘,問了一句。勾著一抹笑端起茶,輕輕的撫著杯面。語氣低低,“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這也是他說的。或許婆婆您還不知道,他說的那番話,或許真的是肺腑之言。”

“哪番話?”李玉娘一楞。問道。

“他娶我,為的是朱家之財。楊家之勢。”朱月暖的語氣越發的輕。

“這不可能,桐兒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是為了……他為何不選擇秦家的小姐?”李玉娘反應極快。

“秦家?”朱月暖挑了挑眉,笑而不語。

“好吧,我也知道,秦家不如你朱楊兩家……可是,桐兒就不是那種人。”李玉娘臉上一紅,語氣也僵硬了些許,梗著脖子堅持道。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朱月暖靜靜的看著李玉娘,輕聲說道,“砦門是非地,過幾天我便回去,公爹和婆婆若是願意同行,我定會護送二老安然歸家。”

“我們不回去!”李玉娘一口拒絕,頓了頓,又問,“你就真的鐵了心要散?”

“婆婆,鐵了心要散的人,不是我。”朱月暖斂了笑意,目光幽幽的盯著李玉娘,“我朱月暖雖是商戶之女,卻也知何謂骨氣,他若不棄,我必不離,可如今,他棄我如履,我又何必強求?”

“可是,你當初……”李玉娘的眉頓時揪成了一團,看著朱月暖不滿的開口。

“當初,我確實是千方百計要嫁給他,可他,不也就是將計就計娶的我嗎?”朱月暖打斷李玉娘的話,神情平靜,“婆婆怎的又忘記了,他不願的事情,誰能強按頭?”

“……”李玉娘頓時啞然無語。

朱月暖也不咄咄逼人,只安靜的陪坐著。

“怎麽會這樣……”許久許久,李玉娘才黯然的長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朱月暖,掙紮著又問了一句,“月暖,難道你就不能……不能……忍一忍嗎?”

“怎麽忍?”朱月暖挑眉問道。

“或許,他只是想要孩子……”李玉娘別扭的移開了目光,不與朱月暖迎視,“你不能……”

“婆婆的意思,是讓我忍下這口氣,為他納妾嗎?”朱月暖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玉娘,直接了當的問。

“只怕有些事,並不是老夫人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就在這時,悅茶的聲音憤然的在門口響了起來。

朱月暖和李玉娘擡頭望向門口。

悅茶帶著一臉怒意,腳步生風的走了進來,掃了李玉娘一眼,眼睛盯著朱月暖,憤憤的說道:“知府提的條件,讓他休妻娶了知府庶出的三小姐,就給砦門最大的支持,要糧有糧,要兵有兵,你現在知道了,你在他心裏,還不如那些破兵破糧草!”

“這怎麽可能……”李玉娘錯愕的看著悅茶失聲驚呼。

“我親自去查的,豈能有假?”悅茶冷哼一聲,瞥向李玉娘,“就在方才,我進來之前,也已經去尋您的好兒子證實過了,他並沒有否認。”

“怎麽會……”李玉娘頓時亂了,忙站了起來,“我……我去問他。”

說著,倉惶而出。

“消息屬實?”朱月暖擡手,給悅茶倒了一杯茶。

“當然屬實。”悅茶氣乎乎的瞪著她,轉身坐在她對面,說道,“你現在還想幫他說話?”

“我若想幫他說話,還要你去查?”朱月暖嘆了口氣,黯然垂眸,“等事情一了,我便和福伯他們回去,你和鳳離便留在這兒照料商行的事吧。”

“我不……你想做什麽?”悅茶剛開口,忽的狐疑的瞇起眼睛睨著朱月暖,“你還不死心?”

“我只是想看看他們想做什麽而已,想知道我到底敗在了哪裏。”朱月暖撇嘴,沖著悅茶勾了勾手指,“過來,有個計劃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悅茶瞪了她一眼,無奈的俯上耳朵。

朱月暖湊在悅茶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上來。

悅茶聽完,下意識的就要反駁。

“停!就這麽決定了。”朱月暖立即豎起手指不容置疑的晃了晃,嘟嘴說道。

ps:前幾章章節編號出錯,本章修正。

☆、242休夫

一大早,天陰沈沈的,砦門的街道卻熱鬧了起來。

簡易的驛站前,一直到縣衙門前,一路紅綢鋪地,知府的轎子威武的儀仗隊擁護中,緩緩往縣衙而來。

朝哥穿著錦袍,得意的跨著馬跟在轎子後面,邊行邊打量著兩邊的街道,露出些許鄙夷,時不時又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楚宜桐穿著官服,平靜的站在衙門前,望著遠處緩緩而來的隊伍,目光深沈。

身後,是縣衙裏所有的官吏,從胡林一直到門子,都換上了正兒八經的制服,恭恭敬敬的列隊候著。

終於,轎子停了上來。

“恭迎知府大人。”楚宜桐上前三步,躬身行禮。

“恭迎知府大人。”胡林等人跟著齊聲附和。

“哈哈哈~~賢侄不必多禮。”轎門打開,出來一個穿著便服的大腹便便、頭發花白的男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倒是頗有威儀。

“大人請。”楚宜桐起身,略退到一邊,含笑迎著知府進門。

“賢侄果然是棟梁之村,短短數月居然便將砦門修整得如此井然有序,本府心中甚慰啊。”知府拽著官腔,立在縣衙門口虛虛的點著各處,笑著誇讚道。

“托大人洪福。”楚宜桐面不改色的應了一句。

頓時,胡林等人都面露驚訝的看向了楚宜桐,但立即又移開了目光。

“閑雜人等散開。”朝哥很多氣勢的帶著人守了縣衙門的各處入口,沖著胡林等人趾高氣揚的揮著手。

“我們怎麽會是閑雜人……”崔刑書皺眉欲要反駁。

胡林手快的拉了他一把,陪著笑臉沖著朝哥說道:“是是是,我們這便做事去了。”

“走吧走吧。”朝哥隨意的揮著手,目光四下搜尋著。“咦?你們的那位朱護衛怎麽不在?”

“朱護衛這幾日身體不適,告假了。”胡林笑著解釋。

“哦?是身體不適?還是心裏不舒服呢?”朝哥陰陽怪氣的問,也不等胡林等人回答,徑自哈哈大笑著走開。

知府只是瞧了瞧朝哥,什麽也不說,沖著楚宜桐微笑著示了示意:“走,帶本府看看砦門的宗卷。”

楚宜桐眸光微閃。含笑應下。

胡林等人均被攔在了外面。看著朝哥的人一字排開守住了各個出入口,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都散了吧,今天估計也辦不了事兒。不如大家分開先去辦城中的事兒。”胡林想了想,低聲提醒道。

“哎,那個誰,去叫你們的朱護衛出來。”朝哥指著胡林。高聲喊道,“知府大人到了。她居然不出來迎接,這是藐視官府,是要治罪的,懂不懂?”

崔刑書等人聞言憤然。

胡林上前一步。擋下所有人,笑著拱手:“公子言重了,朱護衛實是因身體不適……”

“怎麽?病得下不了床了?要不要爺派人去擡?”朝哥打斷胡林的話。陡然揚聲問道,表情兇惡。

“胡大人。一大早,哪來的狗吠聲?”朱月暖一身紅衣,從角門踱了出來,涼涼的問,“縣衙重地,你們就容忍瘋狗隨意撒野嗎?”

“楚夫……朱護衛。”胡林轉身行禮,說了兩個字,打量著朱月暖的神情,忙又改了口。

“呦嗬~~都這會兒了,居然還能這樣拽,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只片刻,朝哥猙獰的表情瞬間褪去,沖著朱月暖輕挑的說道。

“是麽?”朱月暖抿了抿唇,淡淡一笑,身形一晃,便到了朝哥面前,伸手抽出了朝哥那把華麗麗的劍,架上了他的頸,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會不會哭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一定會!”、

說著,手上用力,朝哥的頸間便出線了一線血線。

“你……你敢……”朝哥毫無防備,更沒有想到朱月暖竟大膽至此,頓時臉色蒼白,僵著身子小心的盯著頸上的劍,顫聲說道。

“你覺得我有什麽不敢的嗎?”朱月暖盯著他冷冷一笑,將手中的劍抽離些許,重重的刺了過去。

“啊!!”朝哥嚇得魂不附體的尖叫,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夫人不可!!”胡林等人齊齊驚呼。

“這麽點兒膽就敢尋我的事麽?”朱月暖冷哼一聲,往後退開幾步,手中的長劍已經貼著朝哥的頸項,紮在他身後的柱子上,“這是第二次,下一次……哼!”話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呼~~”胡林等人松了一口氣。

朝哥顫著腿,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到頸邊泛著寒光的劍,再一次僵住,盯住劍身頻頻咽著口水,一動不敢動。

邊上的侍從們此時也只敢遠遠的瞧著,不敢靠近朱月暖半步。

朱月暖鄙夷的看了朝哥一眼,也不去管他,徑自往大堂走去。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海捕頭從邊上冒了出來,指著朱月暖結巴的問。

“讓開。”朱月暖停住,盯著他的目光冷得嚇人。

“來人!保護大人!”海捕頭盯著她,有些心虛,卻還是大吼了一聲,召喚幫手。

邊上的捕快們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朱月暖卻看也不看他們,徑自往前面走去,靠近海捕頭。

“楚夫人,我勸你還是別亂來……啊!”海捕頭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朱月暖踹中肚子,直接撞在大門上。

砦門縣衙的大門雖然修過,但,海捕頭這一撞,門還是受不住的顫了顫,整個的往裏倒了進去。

海捕頭悶哼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

大堂上,知府和楚宜桐正站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對峙,這突來的大動靜,頓時驚動了兩人,齊齊轉過頭來。

朱月暖走了進去,從腰間抽出一封信淡淡的沖著他們走了過去。

楚宜桐微楞,立即便皺了眉,眼中閃過一抹擔心,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

“來者何人!”知府打量著朱月暖,端起官威喝道。

“知府大人不認識我嗎?”朱月暖冷笑,站在離他們丈餘的地方,晃了晃手中的信,“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樂意認識你。”說罷,直直盯上楚宜桐,將手中的信甩了過去。

楚宜桐一楞,下意識的接住。

“我求來的,今日便由我結束。”朱月暖深深看了楚宜桐一眼,平靜的說道,“從今往後,夫妻情斷,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243深山落腳

龍鱗山的密林深處,高高的大樹上,多了一間樹屋,隱在茂密的枝葉中,混然天成。

朱月暖獨自坐在樹屋邊的枝椏上,手中握著幾根采集來的竹子,專註的削著竹箭。

陽光透過密密的枝葉間,照得她身上斑斑駁駁的光影。

突然間,不遠處掠過兩道身影,迅速的接近,落在了樹屋下,卻是悅茶和鳳離。

“小姐。”悅茶擡頭看著朱月暖,輕聲喚道,“福伯他們已經安然過了龍柱山,進入桐俞府。”

鳳離依舊沈默少言,只是擡頭看向朱月暖,將身上背著的大包小包拿下捧在手中,輕輕的往上拋來。

朱月暖隨意的伸手接住,掂了掂,挑了其中一個最小的解開,裏面是一把火鉗和一把大鐵錘,她拿起瞧了瞧,放到一邊,縱身跳了下來。

“砦門怎麽樣了?”

“沒有動靜,知府已經離開了,朝哥還在,那位三小姐……也還在。”悅茶打量著朱月暖的臉色,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昨日,朝哥去了一趟縣衙,說三小姐住在驛站不安全,想讓她搬進縣衙,被拒了。”

“是什麽把柄,有線索嗎?”朱月暖平靜的聽著,問道。

“沒有。”悅茶搖了搖頭,又瞧了瞧朱月暖,按捺不住說道,“你們已經沒關系了,幹嘛還管這些?”

“被人這樣莫名其妙的給下了絆子,總得弄清來龍去脈吧?要不然,豈不是墮了我朱月暖的名頭?”朱月暖輕笑著搖了搖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朱月暖不是君子,可這被誰刺了一刀也斷沒有束手不還的道理,知府……那個位置坐得太久,也該動一動了。”

“真是……”悅茶看著朱月暖嘆氣,想了想還是說道,“老太爺醒來以後得知你離開,也氣沖沖的走了。我暗中派了人保護。這會兒差不多也快出龍柱山了,老夫人卻還是留在衙門裏,整天哭哭啼啼煩著……楚大人。”

“嗯。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朱月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我這兒沒什麽事,你們不必擔心。沒什麽要緊事還是少來吧,免得壞了計劃。砦門城中多多留意。”

“小姐,要不,我留下陪你吧。”悅茶嘟嘴,擡頭打量一下四周。皺著眉擔心的看著朱月暖。

“怎麽又提這個?”朱月暖失笑,拒絕道,“你還是好好幫我管好商行吧。這兒我一人足夠,我這周圍動了些手腳。你們常來常往,我不是麻煩嘛。”

“爺月末便到。”鳳離突然開口說道。

“真的?”朱月暖眼前一亮,低頭想了想,“到時候讓他悄悄來一趟吧,有些事,還是需要聽聽小舅的意見。”

“好吧。”悅茶不情不願的點頭,“那你自己在這兒小心些,那些包裏面有新的換洗衣服,還有幹糧,藥材,有什麽需要,記得隨時通知我。”

“知道啦~~”朱月暖聽著悅茶叮囑孩子般的語氣,不由笑出聲來。

“小姐。”悅茶嘆氣,走上前挽住朱月暖的手臂,認真的看著她問,“有句話,能給我個準話嗎?”

“嗯?什麽?”朱月暖驚訝的看著悅茶。

“你真的……休了姑爺?不再原諒他了吧?”悅茶盯著朱月暖,問得小心翼翼。

“怎麽好好的問這個。”朱月暖一楞,有些意外。

“這都快大半個月了,你總得告訴我,該怎麽對待他吧,如果你們只是布局,你還會回去,我自然也不能把事做絕了,可是你不想回去,留在這兒只是因為砦門的百姓,而不是他,那我也沒必要和他客氣,也好讓他知道,我家小姐也不是說欺負就能欺負的。”悅茶爭著眉,義憤填膺的說道。

“這個……我還沒想過,到時候再看唄。”朱月暖挑了挑眉,抽手出來。

“小姐,你怎麽能不想呢?”悅茶立即跟上,焦急的說道,“我知道,你曾經為了能擺脫嫁人,連自娶自身的念頭都動過了,可是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一樣的結果不是嗎?”朱月暖淡淡的看著她。

“怎麽能一樣?”悅茶急得跺腳,攔在朱月暖面前,飛快的說道,“自娶自身,至少……至少……”

“至少什麽?”朱月暖湊近悅茶,好奇的眨著眼睛,笑盈盈的問道。

“小姐!”悅茶見她如此,氣得重重的又一跺腳,氣呼呼的說道,“你成親幾年了?誰又能知道你和姑爺其實是沒圓房的?現在這樣怎麽能和那時候想的相提並論呢?”

“那又如何?”朱月暖輕笑,擡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說道,“你呀,想得可真多。”

“能不想嗎?爺可是讓我看著你的,結果……都這樣了。”悅茶卻突然的紅了眼眶,委屈至極的說道。

“你傻。”朱月暖見狀,伸手扶住悅茶的肩,輕聲說道,“這件事,我心裏有數的,他突然變臉,突然說休妻,其中必有隱情,可我們現在,也只能當作休棄了斷,以免,有心人起疑,所以,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該怎麽面對就怎麽面對,與他們不必太過接近,楚老夫人那裏……多多關照吧。”

“幹嘛非要這樣……”悅茶撇嘴,心疼的看著朱月暖,眼睛紅紅。

“好啦,也不怕鳳離笑話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朱月暖嘆氣,擡手捧住悅茶的臉,柔聲說道,“無論他有沒有苦衷,如今這樣,總是我第二個選擇的機會,你說是不是?你放心,我不會委屈自己的,你又何時見過我委屈自己了?”

“在楚家那些日子,在砦門的這些日子,小姐受的委屈受的傷都不算嗎?”悅茶說著,眼淚吧嗒的掉了下來,“等爺回來,我怎麽交待……”

“你還真哭……”朱月暖頓時愕然,無奈的看著悅茶。

“既覺得她委屈,為何還要勸她?”鳳離見狀,鎖了眉,站在不遠處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悅茶一楞,立即擡手抹了抹眼淚,咬著下唇發狠,“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朱月暖驚詫的看著她問。

“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我們先回去,有消息一定及時通知你。”說著,立即轉身拉著鳳離迅速竄入林中。

“餵……”朱月暖還來不及問,便看到兩人消失在不遠處,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喟然長嘆。

☆、244半夜訪客

深夜,幽靜的林中偶爾間遠遠的傳出幾聲不知名的鳥鳴聲,天空明月高懸,銀暉卻透不過重重葉層。

朱月暖坐在屋中,面前的油燈只照得一隅昏黃。

屋中很是簡陋,除了一張簡易的小木桌子,連張床都沒有,只在木屋角落鋪了厚厚的被褥。

門邊擺著不少的箭矢和藤條以及各種長短不一的竹子。

此時,朱月暖面前鋪著一張宣紙,上面畫了一半的圖,都是住進這兒後,實地考察得來的地勢。

“撲楞楞~~”突然,外面似乎傳來飛鳥撲騰的聲音。

朱月暖筆尖一頓,目光倏的擡起看向窗外。

外面,卻是靜悄悄的沒了動靜。

想了想,朱月暖放下筆,將宣紙折起塞到了被褥下,吹滅了油燈,抓起一把竹弓和一個箭壺閃身出去,隱在了一邊的樹萌間。

卻只見,一道黑影很快的接近,停在了三丈遠的地方,四下打量著。

林中太黑,也只能隱約看到人影,卻瞧不清來的是誰。

朱月暖瞇了瞇眼,悄然的將手中的箭搭在了弦上。

來人卻反而停留在那一處左瞧右看起來,似乎是尋找著什麽東西,卻又像是在觀察什麽,楞是不往裏面踩一步。

朱月暖搭起的箭又往下壓了壓,對準那人的方向。

好半晌,那人才邁開了腿,踩著歪歪斜斜的路線,小心翼翼的往她所在的樹屋靠近。

朱月暖抿起了唇,手中的弦拉得更圓。

“朱護衛,那陀前來拜會,可否出來一見?”豈料。那人到了樹屋下,也不再進,反而仰頭沖著樹屋拱手,提聲說道。

朱月暖頓時一楞,放下了手中的箭。

“朱護衛,那陀有事相商,可否出來一見?”那陀再一次說道。

“深更半夜。找我何事?”朱月暖想了想。從樹上輕飄飄的飄落,冷著臉看著那陀。

那陀聞聲,調整了方向。打量朱月暖一番,淺笑道:“我才知朱護衛休夫隱居在此,特來拜會。”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有什麽事不能白天來?”朱月暖淡淡的應道,倒是將手中的箭收了起來。

“最近龍鱗山中出現不少人。白天來,怕是不便。”那陀笑著說道,“更何況,朱護衛也是性情中人。難道還會計較這些嗎?”

“有什麽事直說便是,不必這樣彎來繞去的。”朱月暖目光微閃,縱身上了樹屋。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陀,淡淡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那陀低笑,卻不如朱月暖那般縱身而上,而是雙手搭上樹幹,三兩下就爬了上來。

朱月暖瞧了瞧他,緊抿著唇徑自推門進去。

那陀臉上浮現笑容,緊跟而入。

“現在可以說事了嗎?”朱月暖盤腿坐在小木桌前,重新點亮了小油燈,擡手給那陀倒了一杯溫水,也不擡頭,平靜的問。

那陀正打量著這屋子,眉頭微鎖,聽到她的問話,才收回目光,坐到了朱月暖的對面,昏黃的燈光中,他的神情明明滅滅瞧不清楚,一雙眸卻晶亮晶亮的,盯著朱月暖。

朱月暖將茶端了過去,擡眸平靜的看著他:“你應該知道,我脾氣可不怎麽好。”

那陀聽到這話,勾起了唇角:“領教過。”

“嗯,找我何事?”朱月暖連客套話都懶得多費口舌,再一次直接問道。

“合作。”那陀溫聲說道。

“你找錯人了,我如今已不管砦門的事。”朱月暖也不喝茶,雙手自然的放在膝上,直視著那陀說道。

“你不管砦門的事,為什麽還要留在這兒?”那陀卻笑道,“你不管的只是楚大人吧?卻放不下砦門的百姓,所以你才會在這兒,外面布了機關,獨自隱在這麽簡陋的地方,如果說沒有目的,可說不過去。”

“這有什麽說不過去的。”朱月暖淡淡的接話,“我住在這兒,是因為我不知道回去以後如何面對我的父母。”

“明人不說暗話,朱護衛,我們都不是糊塗人,又何必說這些呢?”那陀搖了搖頭,端起茶飲了一大口,說道,“砦門的事,我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