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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他便險些被朱月暖打臉,神情終於正經起來。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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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反而更加的淩厲起來。

朱月暖體力不支,節節敗退,但,幾息之間,她已經迫使自己調整了過來,終於扛下那兩個人的攻擊。

“胡大人,龍鱗山上的人攻打東門!!”胡林那邊傳來消息。

朱月暖聽得清楚。

“哈哈哈~~朱護衛,你就從了我吧,只要你點個頭,我可以幫你驅走那些人,可以保你的縣尊大人安然,如何?!”那連也聽到了,站在那兒囂張的大笑。

“那連,我的人,不必你操心。”就在這時,那連的背門,傳來了一聲溫溫潤潤的聲音。

☆、178架子

那連等人的身後,滿滿三排手拿弓箭的漢子,楚宜桐依然那一身月白色的儒衫,清清爽爽的猶如剛出門時那般。

他負手站在最中間,目光溫和的註視著這邊,初升的陽光照在側面,整個人似塗上淺淺的金光,溫潤澄凈如謫仙。

悅茶和鳳離一左一右護著,阿濃和石承等人都跟在後面。

“楚大人回來了!”胡林震奮的喊了一聲。

朱月暖笑了:“那連,放下你的武器,縣尊大人還能網開一面,留你一命。”

“鳳兄,有勞了。”那頭,楚宜桐掃過面前的人群,視線停在朱月暖身上,對著風離溫聲說道。

鳳離淡淡的點頭,縱身掠到了朱月暖面前,擋下了她對面的那連。

朱月暖果斷的退回了防線中,挺直了背望著對面的楚宜桐,片刻,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楚宜桐安然歸來,阿濃等人也安然歸來,而那些手持弓箭、腰別砍刀的漢子們的身份,自然也是呼之欲出,砦門縣的百姓們空前的振奮起來,瞧著救星到達,也不再畏縮,全民發動,配合著龍威山這些漢子們,兩面挾擊,很快就把那連的人以及那些前來混水摸魚的龍鱗山匪給拿下。

“爺!”那連的功夫極高,和鳳離纏鬥數十回合,也沒能奈何彼此,那連身邊的手下見形勢不對,紛紛聚攏過來,擋開了鳳離的劍。

混戰中,那連忽的轉身,手中長刀往楚宜桐那邊砍了過去。

悅茶忙迎上,擋開了第一擊,將楚宜桐護在身後。石淳等人也紛紛護著楚宜桐往縣衙轉移。

這一亂,頓時給那連騰出了空隙,他虛晃一招,手中長刀奮力往回擲向移動的楚宜桐,悅茶大驚之下再次回護,趁著這空檔,那連已經帶著三四個功夫不弱的隨從沖出了城門。狂奔而去。

一場大混戰終於結束。

“你們終於回來了。”朱月暖站在原地。歡欣的看著楚宜桐。

“可有傷到?”楚宜桐一靠近,同時開口,目光凝在了她身上。

“呀!朱護衛你受傷了!”阿濃眼尖。一眼看到朱月暖肩上的傷,驚呼出聲。

“傷到哪了?”楚宜桐目光一緊,皺眉打量朱月暖,隱露緊張。

“朱護衛。你快坐下,我幫你包紮吧。”阿濃上前。扶住了朱月暖,焦急的說道。

朱月暖一僵,不著痕跡的抽手出來,笑了笑:“小傷。不礙事。”

“小傷也是傷啊。”阿濃一雙妙目都鎖在朱月暖的傷勢上,一嘟嘴,兩眼便有了淚意。

“謝謝阿濃。”朱月暖楞了楞。笑道,“我這點兒傷真不礙事。你若有空,還是和阿淺她們一起,去看看鄉親們吧,這次,鄉親們怕是傷了不少,我一會兒讓人送藥過去。”

“朱護衛這兒有我,阿濃姑娘不用擔心。”悅茶見狀,連忙上前解圍。

“阿濃姐姐,嬸兒受傷了。”這時,阿淺也急急的跑了過來。

阿濃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悅茶,先陪暖暖進去療傷,我一會兒便過去。”楚宜桐擔心的看著朱月暖,低聲吩咐,現場一片混亂,他還要留下主持大局。

朱月暖也不再逞強,點了點頭便回房去了。

她身上的傷也不過一處,並不要緊,但高度緊張的神經在看到楚宜桐他們安然回來時突然松下,整個人便變得疲憊不堪,包紮好傷口,又稍稍的洗漱了一下,一坐下,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小姐,你瞧瞧,黑眼圈都出來了。”悅茶打量著朱月暖,心疼的直皺眉,“姑爺這次去,很順利,已經招到了五十名壯丁,龍威山的大當家也同意考慮被招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小姐就放寬心,好好睡一覺,其他的,有我們呢。”

“嗯。”朱月暖點頭,喝了幾口熱茶,也不逞強,寬去外衣爬上了床。

一沾床,便沈沈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睜開眼睛時,天還沒亮,她翻了個身,對上楚宜桐安然的睡顏。

“醒了?”楚宜桐跟著睜開眼睛,望著她低低的問。

“嗯。”朱月暖甜甜的笑了,“你終於回來了。”

楚宜桐揚起笑容,擡手攬住她,目光滑向她受傷的左肩,小心的避開了那一處,什麽也沒說,微撐起身子低頭含住她的紅唇。

朱月暖配合的擡了手摟住他的頸。

思念和擔憂,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溫柔的親吻,唇齒相依,兩舌纏綿,氣息交融,證明著彼此的真實和甜美……

許久許久,楚宜桐才微斂了紊亂的氣息松開了她,輕輕的躺下,緊抱著她低語:“還早,再睡會兒。”

“嗯。”朱月暖含著笑,枕著他的肩,安然的閉上眼睛。

自打來到砦門縣,兩人還是頭一次睡得這樣安心,再醒來,日上三竿,互相報以溫柔一笑,雙雙起身。

楚宜桐今天要處理大事,穿的自然是官袍,朱月暖依然換了一套藍色布袍,作護衛打扮。

趁著吃早餐的空檔,朱月暖簡略的把這幾天的事全都說了一遍,包括阿爾他們的小手段以及她收留那索的用意。

“你做的極好,接下去的事,便交給我吧。”楚宜桐點頭,目露疼惜,“你瞧你,又瘦了一圈。”

“瘦了剛好,不用減肥了。”朱月暖嘻嘻一笑。

“減肥?”楚宜桐不解,卻是皺著眉打量她,“再這樣下去,你身子怎麽受得了?爹娘還想著抱金孫的呢。”

朱月暖聞言,頓時臉上飛紅,卻瞪大了眼睛瞧著他:“你想嗎?”

“傻暖暖,問的哪門子胡話……”楚宜桐也是耳根子發紅,卻坦然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溫和的說道,“你我是夫妻,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嗎?不過,你若再這樣瘦下去,你的身子真會受不了的。”

“之前是不得已嘛,你們現在都安然回來了,砦門縣也有起色。以後。我自然就有多多的空暇休息了不是?我舍調整好最最最好的狀態的。”朱月暖兩眼亮晶晶的瞧著他笑,掩不住的甜蜜。

“乖。”楚宜桐起身,在她額上親了親。“多吃些,我先出去。”

“嗯。”朱月暖點頭,吃得飽飽的,她才出去巡視。

一天下來。諸事也有了著落。

龍威山上足有兩百多號人,楚宜桐帶著悅茶等人上山。雖然沒有遭遇什麽生命危險,卻也受到了大當家的刁難,將他們全都扣了起來。

那大當家的大字不識幾個,卻是個棋癡。聽說楚宜桐的身份來歷,擺下一局玲瓏殘局,揚言。楚宜桐若能解得殘局,他就帶著兄弟們歸順衙門。若是解不出,楚宜桐等人都得留在山上,永不得踏出龍威山一步。

院子裏,朱月暖、鳳離和悅茶三人閑站,說著龍威山上的事。

“沒想到,居然是個雅匪頭兒。”朱月暖聽完悅茶的話,不由輕笑出聲。

“大人花了三天才解開的那個棋局,大當家的倒是說話算話,答應接受招安,就在我們正談著的時候,阿濃他們就到了,要不是他們及時,大當家的都還想著拉大人多在山上下幾天的棋呢。”悅茶說到這些噓唏不已,顯然,那位大當家的棋癮已經到達了一定的高度了。

“他們心時總歸還是有砦門有龍樾的,要不然豈會這樣好說話?”朱月暖了然的點頭。

正說著,二堂那邊也傳出了縣衙各職位的消息。

胡林依然是縣丞。

莫江春和南新山各領儒學教諭和訓導之職,掌重振縣學之事。

那五十名壯漢便充入三班衙役,三班的捕頭由他們自行舉薦比試出任。

之前的兩個衙役因為年紀頗大,又是砦門本地人,認識的人多,依然可以留下,一個成了門子,一個成了牢頭禁子。

從禹洋縣跟隨而來的車夫們不願留下的一律派人護送回去,願意留下的便充當了衙門裏的傘扇轎夫、馬夫。

護衛們自然是跟隨著朱福成為後邸家院護衛,並不隸屬縣衙,兩位師爺也都是楚宜桐的私人智囊團,石淳、石承成了護衛們的正副隊長。

另外,向外招募吏房、戶房、禮房、兵房、刑房、工房六人。

至於醫學、陰陽學、僧會司、道會司這些雜職官暫時空置不設,驛丞、閘官、稅課大使、縣倉大使、河泊所官之類,也暫時空缺,只等尋覓合適的人再放上去。

來到砦門縣近一個月,總算是把基礎給搭了起來。

至於鳳離和悅茶的安排,楚宜桐卻沒有提及。

“小姐,我和鳳離要做什麽?”悅茶沒聽到自己和鳳離的任務,轉頭悄聲問起朱月暖。

“等安穩之後,你們還是主持貨行吧,砦門縣百廢待興,士農工商想要興起,還有不少的關卡要闖,如今,想要重振商這一塊,也只有鳳離和你最合適了。”朱月暖略一思索,說道。

鳳離倒是沒什麽反應,悅茶卻是有些不太願意:“我們都走了,你怎麽辦?”

“我不會有事的,現在有這麽多人,接下去,他們想打砦門的主意只會越來越難。”朱月暖輕笑,認真的看著悅茶說道,“砦門想要興起,商必不可缺,可你們也知道,砦門的處境,還有那高祈知府的態度、龍梁山上的險……鳳離一人,未免太吃力。”

“可是……”悅茶還是猶豫。

“驛站未開,消息傳遞還需要考我們呢。”鳳離忽的開口堵上悅茶後面的話,“想要保他們安然,貨行商隊也是當務之急。”

“好吧……”悅茶瞧了瞧他,終算是妥協了。

☆、179被下戰書

暖暖的午後,朱月暖坐在後院的石桌邊上,面前擺著一本翻開的書,一只陶塤,桌中央還擺放著那個裝著小狼崽的空籃子,一邊還擺放著帶著血的細條豬肉。

兩只小狼崽都被放在地上,正恣意的奔跑追逐著,時不時的發出“嗷嗚~~”的低嚎聲。

朱月暖含笑,拿著筷子,隨意的挑著碎肉扔過去,隨手翻了一頁,拿著那個陶塤“嗚嗚”的吹了起來。

音節單調,兩個小狼崽卻支著耳朵聽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朱月暖。

朱月暖停了手,手指一揮,清喝:“跳!”

小狼崽支楞著小腦袋,其中一只反應過來,蹦了一下,而另一只卻是舉起前掌。

“再來,跳。”這一次,朱月暖起身,手持筷子挾著一片肉引誘著兩只小狼崽,倒是成功的引得兩只小狼崽跳了起來,獎勵了兩片肉。

“夫人!”潯竹匆匆跑了進來,剛進院子,兩只小狼崽“嗷~”的一聲就撲了上去,把潯竹嚇得立即僵在了院門口,帶著哭腔說道,“夫……夫人,快……快讓它們走開……”

“大灰,小灰!回來。”朱月暖瞥了他一眼,召回了兩條小狼崽,笑道,“潯竹,瞧你這點兒出息,居然被兩只這麽小兒的小狼崽給嚇到。”

“這倆小崽,以前都是我餵它們的好不好,這才到夫人手裏幾天,就把我給忘記了。”潯竹這才松了口氣,看著小狼崽抱怨道。

“找我有事?”朱月暖笑笑,憑由著兩個小狼崽圍著她打轉,問起了潯竹的來意。

“阿濃幾個堵在衙門口非要找你。大人說這事還得夫人去處理。”潯竹忙說明來意。

“找我做什麽?”朱月暖壺嘆氣。

“阿濃說朱護衛答應她們追隨的,現在各處事務都有專人管轄,就她們閑著沒事做還找不著朱護衛,今天已經在門口問朱護衛是不是把她們給忘記了呢。”潯竹看著朱月暖,笑嘻嘻的說道,“夫人,朱護衛再不出去。只怕姑娘們要拆了縣衙門了。”

“知道了。”朱月暖無奈。收拾了東西,把小狼崽關進院子裏新砌的小狼舍,又把剩下的肉全都餵了那只還悶著眼睛的鷹。才凈了手不徐不急的往外走。

自楚宜桐帶回龍威山的漢子們,各項事宜都得到了安頓,大半個月下來,朱月暖倒是清閑了下來。平日只過問幾句,便專心的訓小狼崽、餵養那頭鷹。

一路出去。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倒也給頹廢太久的衙門註入了生機。

朱月暖按著潯竹所指,直接到了衙門外,果然看到阿濃等十幾個姑娘家都聚在新修起的公告牌前。一個個打扮得整整潔潔,還在那兒彼此整理著儀容,低聲說笑。

“幾位姑娘找我有事?”朱月暖看著她們。忍不住淺笑,緩步走了過去。

“朱護衛!”阿濃等人一聽到朱月暖的聲音。呼啦啦的湧了上來,將朱月暖圍在了中間。

“朱護衛,你的傷好了沒?”

“朱護衛,你這麽久都不出來,我們可擔心你了。”

“朱護衛,你沒事吧?”

一張口就是嘰嘰喳喳一片。

“多謝各位姐妹們擡愛,我沒什麽大礙,這點兒小傷早好了。”朱月暖淺笑,擡手攔下了眾人爭先恐後的問候,“聽潯竹說,你們在這兒等一天了,可是尋我有事?”

“朱護衛,你之前答應讓我們追隨的,你這都大半個月不見人影,我們怎麽辦?”阿濃撥開身前的阿淺,走到朱月暖面前,目帶嗔色,“現在大夥都有安排了,就我們這幾個沒著落,朱護衛不會不想對我們負責了吧?”

“呃……”朱月暖被問得哭笑不得,“阿濃,你這話說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朱護衛負了你們呢。”

“朱護衛,你之前說過的,女子也能保家衛國,你既然答應了我們,總不能不管不顧吧?”阿濃俏皮的笑著,話語咄咄逼人。

“我答應的事,自然是作數的。”朱月暖好笑的打量她一眼,提聲問道,“只是此事還得稟過縣尊大人,若縣尊同意召收女兵丁,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份兒,只是,你們當真有那個決心受這份苦?”

“再苦,也好過無力反抗。”阿濃目光灼灼,“朱護衛,你那天所說的話,我們都記著,我們不怕苦,不怕累,怕的……就是我們的家再被毀。”

“不論我作何安排,如何訓練你們,都不後悔?”朱月暖欣賞的打量著她,再一次問道,“你們可要想好了,踏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的可能,我的手下,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服從,你們能做到嗎?”

“能!”阿濃喊得最大聲,臉蛋兒都變得紅撲撲的,兩眼冒光的看著朱月暖。

“能!”其他姑娘雖然慢了一拍,但應得還算齊聲。

“回去再思量思量,三日後見告示。”朱月暖掃了她們一眼,淡淡的點頭,轉身回衙。

“是!”眾姑娘頓時樂了,好一會兒,阿淺反應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脫口驚呼:“哎呀~這些吃的都還沒送給朱護衛呢。”

朱月暖此時已經大步轉進了二堂。

楚宜桐天天在這兒忙碌,起早貪黑,六房也招了四房,但,身為縣令,總有忙不完的瑣事,這會兒,他正在見那陀。

朱月暖知趣的停在了門外,等待通報。

“朱護衛,請。”通報的是那些龍威山漢子充實的衙役,看到朱月暖,好奇的目光直勾勾的拋了過來。

“多謝。”朱月暖笑笑,走了進去。

屋裏坐著楚宜桐、關師爺、那陀三人,楚宜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捕快和一姑娘。

朱月暖的目光立即掃了過去,一觸即收,按著禮節向楚宜桐行禮:“見過縣尊。”

“事情解決了?”楚宜桐看到她,目光柔了幾分,含笑問道。

“還未,需要縣尊批準。”朱月暖走了過去,看了看那陀,微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那陀卻是站了起來,右手捂住左肩,鄭重其事的向朱月暖行禮:“朱護衛救命之恩,還未致謝,請受那某一拜。”

“不過是優待俘虜而已,談不上什麽救命之恩。”朱月暖避開,沖楚宜桐說道,“縣尊既有要事,我還是稍後再來。”

“沒事,你說。”楚宜桐笑了笑,看向身邊的捕快,“龐力,有勞送那公子回去。”

捕快龐力點了點頭,帶著那陀離開,那位姑娘卻依然站在楚宜桐的身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朱月暖。

“我想組建一支女兵。”朱月暖也沒多看,開口直述主題。

“女兵?”那姑娘卻是直直的驚呼出聲,搶到朱月暖面前瞧了瞧她,轉身對著楚宜桐歡快的說道,“楚大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可是打小看著我那些叔叔伯伯們怎麽練兵的呢,我們龍威山上的小夥姑娘個個一頂一的功夫。”

朱月暖看著她,笑意微斂,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楚宜桐。

“許姑娘也想參加?”楚宜桐自然接收到了,他淡淡一笑,說道,“此事交由朱護衛全權主持,許姑娘若想參加,到時可去朱護衛處報名。”

“啊?還要報名嗎?”許姑娘驚愕的睜大了眼睛,立即又撅了嘴湊到楚宜桐身邊,不太高興的扭著身說道,“楚大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許姑娘言重,本縣並非質疑許姑娘的能力,只是這衙中事務皆有規矩。”楚宜桐淡淡的說道。

“許姑娘有所不知,之前縣尊大人不在衙中,都是朱護衛一力挑起城防大事。”關師爺見狀,忍不住為朱月暖說話。

“可我聽說,那索和那陀都是使計才拿下的,而且,我們要是晚來一步,衙門都要被人燒了。”許姑娘大大咧咧的說道,說完還打量了朱月暖一眼,“如今又得罪了那連,還讓他逃走了,那連那人最是陰險,他吃了那麽大的虧,肯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再組上人手回來,沒有個有本事的,怎麽辦?”

“這位是?”朱月暖聽到這兒解,挑了挑眉,打量著許姑娘淺笑著問。

“這位是龍威山大當家的獨女許芝姑娘。”關師爺忙幫著介紹,“朱護衛之前都在養傷,還不曾見過許姑娘吧?許姑娘是前日才來的。”

“原來如此,失禮。”朱月暖微微拱手,笑了笑,說道,“許姑娘既然有心,到時不妨同來報名,縣尊大人素來愛才,若許姑娘有賢才,自然會重用的。”

“此話當真?”許芝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湊到朱月暖面前,她身材嬌小,足比朱月暖矮了半個頭,她似乎意識到了,又退開些許,挺了挺胸昂首盯著朱月暖,嘟嘴說道,“如果我能贏了你,你就讓位給我嗎?”

“許姑娘有此志氣,讓人佩服。”朱月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若能贏我,護衛之職讓你又有何妨?要緊的是,砦門縣百姓能夠安然便好。”

“好!一言為定!”許芝立即伸出手掌,沖著朱月暖又揚了揚下巴,“擊掌為盟!”

朱月暖淺笑,只是打量著她,緩緩擡手,輕飄飄的和許芝擊了三掌。

☆、180比試

“夫君,你沒什麽話想跟我說的嗎?”

吃過早餐,朱月暖重新幫楚宜桐整理了一下衣襟,見他依然那副淡然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摟了他的脖子,嘟嘴瞪著他問道。

“嗯?”楚宜桐自然的擡手挽住她的腰,帶她貼得更緊了些,笑問,“你是說許姑娘的事?”

“沒錯,這都幾天了,你不打算說點兒什麽嗎?你不怕我到時候修理了她?”朱月暖笑盈盈的問。

“我信暖妻便如暖妻信我。”楚宜桐俯頭在她唇邊一啄,淺笑,“無論是女兵還是男兵,全權交給你,我不會摻與。”

“……”朱月暖瞪著他,“你還真不怕……”

“莫要胡思亂想。”楚宜桐擡手撫了撫她的臉,柔聲說道,“放手去做便是,一切有我。”

“離她遠些。”朱月暖仰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小性子。

“好。”楚宜桐順勢在她眉下印下一吻,才松了手,“今日便放告示嗎?”

“嗯,之前和阿濃她們提過的。”朱月暖點頭,再次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才略退開些,陪著一起往外走。

“你如今可是男兒打扮,莫惹了人家小姑娘誤會。”楚宜桐聽到這句,反倒有些小醋意似的住了步,側頭瞧著她說道。

“那我換回女裝?”朱月暖忍俊不禁,眨著眼故意問道。

“還是……這樣吧。”楚宜桐瞧了瞧,無奈的搖頭笑道。

兩人在院門口微笑分開,楚宜桐自去二堂坐鎮處理公事,朱月暖轉向院子,每天必做的餵鷹訓狼。磨了半個時辰,才把狼崽關了回去,出門應事。

公告牌下,公示已出,圍滿了滿滿當當的人,阿濃等人果然都到了,今天她們倒是識趣。衣著都是簡潔為主。頭發一律梳成了辮子,清清爽爽。

“諸位鄉親,半月之前一役。我縣的戰力如何,相信大家心裏都有數,如今,我們想要強大自己。保護自己,首要做的。就是壯大我們的實力,縣尊大人考量本縣實情,特此公示,招男兵五十名。女兵五十名,由朱護衛帶領,共護城防大事。”站在公告牌邊的是石承。提到朱月暖,語氣中滿滿的敬意。“有意向者,三日內來此登記,三月後選撥,若能入司兵者,年工食銀一百五十兩!”

“這司兵裏,可分男女?”阿濃頭一個興奮的問。

“一樣的年工食銀嗎?”阿淺第二個問。

“那男的不是吃虧了嗎?”有男子不滿的說道。

“比我們捕快還要高。”邊上有捕快路過,皺著眉說道。

“縣尊大人說了,無論是三班中還是各護衛中,有興趣者都可參加,三月為期,比擂選拔。”石承高聲解釋道,“報名年限,男丁十三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皆可,女子十三歲以上,三十歲以下,但,唯有一點,所有參加的人員必須完全服從朱護衛指揮,不得抗命!”

“我有疑問。”許芝和龐力從遠處走近,身後還跟著幾個捕快打扮的年輕人,分開了人群,走到公告牌前,笑著說道,“朱護衛前日與我擊掌為盟,他若輸於我,便讓出護衛之職,不知可作數?”說完,側頭往朱月暖看來,目光帶著挑釁。

“自然作數。”朱月暖微微一笑,淡然的走了過去。

“好,我這幾位哥哥,個個功夫了得,如果你能贏了他們,我們都自願報名加入選拔,否則,你當聽我們勝出的那一個之命,不得有任何反抗。”許芝傲然的擡著下巴說道。

“怎麽比?”朱月暖挑著眉,看許芝的目光如同看淘氣的孩子般。

“能當護衛的,第一要緊的應該是功夫吧?那就先考究功夫。”許芝說到這兒,往邊上一退,把寵力召了出來,“力哥哥,你先來。”

“芝妹……”寵力看了看朱月暖,有些為難。

“我來。”另外幾個中卻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大步上前沖著朱月暖抱了抱拳,便擺開了架式,“請。”

人群立即散開,騰出空位。

“朱護衛當心。”阿濃有些憂心的看著朱月暖叮嚀道。

那年輕人看了看阿濃,目光流露些許的傷感,再看向朱月暖時,已然摻了些許敵意。

“請。”朱月暖卻是氣定神閑的邁出左腳一步,右掌微分,左手卻負在身後。

那年輕人見朱月暖這樣隨意,越發流露出不滿,二話不說,但揮拳攻了過去。

只是,一拳之後,他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

朱月暖已經站在了他身後,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衣後領,順勢一提溜,右腳輕擡就踹在他腳彎上。

那年輕人已不受控的騰身往後倒了出去。

朱月暖順勢拉住他的手臂扶了他一把,才免了他的難堪倒地,待他站穩,便松了手退到了一邊,笑了笑:“承讓。”

那年輕人臉色有些不好,但也很爽快的沖朱月暖拱了拱手,退到一邊。

“力哥哥,快去!”許芝著急,推了龐力一把。

“芝妹,我如今已是捕頭,不想摻和這些。”龐力瞧了瞧朱月暖,對許芝說了一句。

“你……你不去我自己去!”許芝說著,便順手拔了龐力的腰刀,猛的沖朱月暖砍去。

“朱護衛!”阿濃等人不由驚呼。

朱月暖卻已經在呼聲中,不躲不避的出手,一把便抓住了許芝手腕,一抓一擡之間,腰刀便“當啷”落在了地上。

一招制敵!

許芝頓時白了小臉,目光中隱隱有些水光。

“龐捕頭?”朱月暖松了手,正色看向龐力。

“是。”龐力一楞,應道。

“身為捕頭,腰刀被人這般輕易奪去,你好意思嗎?”朱月暖毫不客氣的點出,“所幸,這只是玩鬧,若是此時是你出力緝兇或禦敵之事,你能保證自己的腦袋安然,能保證自己手下的兄弟安然嗎?”

龐力不由臉上一紅。

“是我奪的刀,你有話沖我就好,幹嘛訓我力哥哥?”許芝猛的上前,攔在龐力面前兇巴巴的瞪著朱月暖大喝道。

“因為他是捕頭,你不是。”朱月暖淡淡的說道,“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砦門縣人,對砦門的現狀應當比我清楚,如今的砦門不過是將將起步,強敵依然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便可能是滅頂之災,身為砦門的護衛、捕頭、捕快、悍衛者,手中的刀便是保家衛國的武器,武器都這般輕易的被卸下,危急之事,又如何自保?如何保他人?”

“你什麽意思?”許芝一張臉漲得通紅通紅,“不就是一把刀嗎?這兒又沒有敵人。”

“我與許姑娘立約初衷,也是以賢才為先,豈料,許姑娘你,讓我著實失望。”朱月暖聽到這兒已然不想多說什麽,看了看阿濃等人,提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怕苦、怕累、會後悔、撐不下去的,還是趁早的不要出來丟人!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因為你累了受苦了沒有練就活命的本事而同情你憐憫你!”

“我們不怕!”阿濃等人高聲喊道。

“餵!你……”許芝還待抓著朱月暖辯兩句,被一邊的龐力拉住:“芝妹,他說的沒錯,我們不如他,莫再鬧了。”

“不行!三局兩勝,我功夫不如他,可對戰時,刀管什麽用?箭才厲害,我要和他比箭!!”許芝楞是不聽,瞪著朱月暖高聲說道。

“你若是還輸了呢?”朱月暖聽到這話,轉過頭來看著許芝。

“我任憑你處置,就算是給我做個倒夜香的丫環,我也認!”許芝高傲著頭,顯然對她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

“倒夜香的丫環?”朱月暖不由笑了,“我似乎用不上。”

“你接不接?不接就是你認輸了!”許芝死咬著不放。

“好。”朱月暖撇了撇嘴,掃了她一眼,點頭,“比就比,你若輸,便歸入女兵,聽我差遣。”

許芝一昂頭,立即開始尋找弓箭,尋找耙子。

“射耙子有什麽意思,不如用這個。”朱月暖抿了抿唇,露出一絲淺笑,從錢袋裏掏了一把銅錢,“一人十枚,拋擲。”

許芝瞧了瞧她,一咬牙,拉開架式:“來!”

人群紛紛走避,讓開了她的箭頭。

“龐力,你來擲。”朱月暖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銅錢交給了一邊的龐力。

龐力一楞,好一會兒才回神,接過。

“來吧。”許芝沖龐力說道,手中的弓已滿弓,箭也對準了半空。

龐力無奈,只好數了十枚,盡量齊整的往上一拋。

十枚銅錢拋上,又落下。

許芝瞄準了方向,輕輕的一松弦,箭離弦而去,串中了不少的銅錢眼。

朱月暖步子一錯,站在對面徒手接住,瞧了瞧,笑道:“不錯,七枚。”

“到你了!”許芝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把手中的弓箭遞了過去。

朱月暖也不推,把手中的那串交給一邊的阿濃,接了許芝的弓箭上前,同一個方向,同樣的拋擲,一箭而去,卻沒有一枚拉下。

“十枚全中!”阿濃等人已經歡呼起開,沖過去拔下所在對面石墻縫中的箭,數了起來。

“說話要作數。”朱月暖側身,將手中的弓箭遞給許芝,淺淺一笑,“石承,好好給她們登記。”

“是。”石承大聲的應道。

朱月暖掃了眾人一眼,拱了拱手,徑自轉身回了衙門內。

☆、181探牢

三日後,縣衙旁邊重建的校場上,圍滿了烏央央的人。

朱月暖帶著石承到的時候,就看到整個校場跟菜市場一樣的熱鬧,到處嗡嗡的在討論年工食銀一百五十兩的事情。

“朱護衛來了!”阿濃等人看到朱月暖,興奮的扒開人群迎了過來,相較於別人的混亂,她們十幾個倒是有了初步的規矩,同進同退,頗有些範兒。

朱月暖掃了一眼,許芝和龐力倒也講信用,都在其中,龐力已經脫去了捕頭的衣服,穿著普通的灰色布衫,如鄰家大男孩般,身邊也聚著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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