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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海原祭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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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櫻井由奈寫滿少女心意的日記本事件,還是在國中二年級流傳開來,成了幾天來大家關註的焦點。其實櫻井並不在乎這些添油加醋的蜚語會不會傳進幸村的耳中,她已經還了海報,賠了道歉,她和幸村之間,大概就只是止步於此了。

對於北條惠她們毫無節操的偷看謾罵和隨意傳播行為,市江十分火大,每次偶然看到北條惠的臉都有狠狠扇她幾個耳瓜子的沖動,只是櫻井似乎看上去真的毫不介意,她已經學會自動屏息那些怪異的目光和不懷好意的評價,在漫天的有關自身的流言蜚語中,她選擇了無視和沈默。

那本日記本被鎖進了房間書桌的抽屜裏,也許是出於一種少女的賭氣行為,她不會再一筆一筆地記下對幸村精市的喜歡。櫻井由奈不想再喜歡幸村精市,其實這麽說有點矯情,純粹只是因為少女的自尊逼迫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喜歡幸村精市。

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少女,關註點和註意力很容易被外界事物所吸引,因為海原祭的臨近,被盛傳了將近一個月的日記本事件被人逐漸遺忘,除了聽別人偶爾提起露出一星半點的嘲笑之外,幾乎沒有人再去主動評判這件事的對與錯。

海原祭的前一天,市江和櫻井收到了切原觀看網球社話劇的邀請。而在這個社團和班級都忙碌的時候,高橋自然也不會放過下一期校刊的精彩主題,不用說,網球社必定是賣點中的大賣點。市江和櫻井默默間成為文學社骨幹之後,這個任務自然也是毫不客氣地落在她們身上。

“話說,崎原桑,你們班的海原祭節目是什麽?”切原走在櫻井身邊,看著與她隔著一個人的市江問道。

“是高木的小提琴秀呢,她今天很忙,又要參加班裏的獨奏,之後還要去音樂社那邊加入合奏。”

提到這個市江就覺得很萬幸,若是回答他什麽短發巫婆的故事,再問起主演是誰,她一定會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好在,春原抵不住悠悠眾口及時悔悟改變了主意。

“咦?高木會拉小提琴?”切原似乎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雙眼瞪得大大的,他可沒聽丸井前輩提過這檔子事啊。

“而且很不錯呢。”櫻井接過話,一想起跟切原匯合前在C組聽到的天籟之音,她就忍不住回味。

切原一面看了看手表,“我們班的節目還有半個小時就開演了,現在趕過去剛好來得及化妝。”

“切原君是演王子吧。”市江說,“我們社團是執事咖啡店,四十分鐘之後開始,不過因為我和櫻井有特殊任務在身,不需要待很久。”

櫻井點頭說:“先去一趟社團,一個半小時之後,正好能趕上網球社的話劇節目。”

“還有一堆照片要拍呢。”

“啊?”切原有些怔然地看著她們,“還要拍照片嗎?”

後者搖了搖手中的相機:“不然沒法和社長交代啊。”

切原神色怪異地盯著兩個女生手中的相機看了一會兒,就聽見前面有真田的聲音在叫他,“赤也,我們一直在找你。”

迎面走來的正好是真田和柳,柳看著一臉懵然的切原說:“剛才去二年C組看了高木拉小提琴,你同班的中谷同學說聯系不到你和櫻井同學。”

真田面無表情地接過話問:“都快演出了,還在閑逛?幸村已經在大劇場布置了,你演出完趕緊過去,他在等你化妝。”

“唉?知......知道了。”切原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和櫻井先離開了。

市江沈默地跟在兩個人身後,柳的背影依舊高大欣長,一米八一的身高,和他並肩站著,她正好矮他大半個頭。

“哎喲。”前面的人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腳步,在她入神想入非非的同時,於是撞到了柳的背上,市江不臉紅地扶著額頭,柳卻是看向身邊的人,盯著不遠處的那個女生,含著淺淺的笑意,“弦一郎,你等一下會很頭痛。”

真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擺著一個小攤,板報上寫著真田弦一郎真跡大甩賣,九折優惠,買四送一。

“真是別出心裁。”柳難得含著笑點點頭,一只手插在褲袋裏,等著看後續發展的樣子。

真田沈了沈臉,卻也有一絲不可思議,邁著大步走過去,優紀正在那邊拿著字吆喝得很起勁,而小攤周圍,也圍了很多人在議價。本想暴怒,可剛一過去就被優紀拉著,獻寶似地跟周圍的賣家們說著:“真田弦一郎的書法好大家都是知道的,這裏賣的都是他的真跡,下面就請他本人來解說一下關於這些書法作品的精髓。”

真田連發怒也無力了,只是盯著小攤上為數不少的所謂真跡,問道:“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優紀附在他耳邊說:“當然是從書道社社長那裏哄騙過來的,你忘了自己以前也是書道社的社員嗎?”

柳看著那邊的兩人,想著弦一郎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過來了,他側頭看了看身旁的人,問了一句:“還痛嗎?”

市江搖搖頭,反問道:“倒是學長,是不是被我撞得很痛?”

“沒有。”柳瞥一眼她脖子上掛著的相機,“達一又把拍照的任務交給你了?不過今天,你們應該能拍到滿意的照片。”市江不解他話中之意,還沒等深問,他已經提步,她只好跟著。兜兜轉轉了好一會兒,柳直接把她送到了文學社的門口才回自己班級。

網球社的節目是一臺喜劇《辛德瑞拉和他愉快的同伴們》,似乎是幸村獨自一人策劃和布置的,他全部的心血都花在裏面。為了搶到極佳的拍照位置,市江和櫻井買好飲料和零食早就到了大劇場。

剛一入場櫻井就被真田的王子裝扮驚艷到了,換上王子服裝的真田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特有的嚴謹和威嚴,看上去就是這種氣質,真是王子的不二人選。但是和櫻井不同,市江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放到真田身邊飾演隨侍的柳身上,他套著一件深綠色的長外套,下擺正好在他的膝蓋上面一點的位置,手上夾著一本深棕色的筆記本,氣定神閑地站在那兒,比真田還要略高一點。

正在喝飲料的櫻井突然一口噴了出來,市江這才把註意力轉移到柳的身後,剛從後臺換好公主裙走出來的切原。

“哈哈哈。”櫻井忍不住掩著嘴笑出聲,市江也是忍俊不禁,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切原聽到要拍照時的怪異表情,還有柳跟她說的那一句話。這樣的照片,高橋想必是很滿意的。

看到前排兩個女生在拼命忍笑,還有那邊青學的兩人不顧形象的大笑,切原憤怒地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一溜煙轉身回了後臺,說什麽也不願意上臺了。四個人意識到自己的笑聲起了很大的催化作用,只好一面憋笑一面想辦法勸說,眼看劇場的人越來越多,距離開演也不遠了。

不過十分鐘,劇場已經滿座,看著毫無動靜的前臺,市江和櫻井互相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憋笑的樣子。

又是十分鐘後,當滿座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時,臺上的簾幕被拉開,幸村已經站在舞臺上,做了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演出才算是開始了。不管用了什麽方法,切原總算是一身的女裝出現在了舞臺之上,當然,惹來了一陣的哄笑。

“漬漬,切原在毀形象啊,虧哥哥能想到這麽一出。”優紀帶著賣書法所得頗為豐厚的收入坐到位子上,提了一袋零食放到櫻井身上,“我戰果很不錯,請你們吃零食。”

“謝謝優紀學姐。”櫻井甜甜地一笑。

那邊幕後,已經傳來了幸村的旁白,“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辛德瑞拉的可憐的少女......”

優紀感覺到手機震動了兩下,是來自理美的信息—— 我決定了,既然你不幫我,也別阻止我。

優紀一下面色蒼白,握著手機的手雖然在發抖,卻還是極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著—— 理美,別亂來。

久久卻得不到回應,她如坐針氈,剛想站起來,正好碰上了迎面的川島千夏。她眼看優紀站起來的樣子,說道:“你要走了?那我就在這裏坐下了。”

優紀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古怪地盯著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藤澤雅美的可憐的少女。”突如其來的違和之聲回響在整個校園裏,和幸村的旁白聲合並在一起。那是個女聲,而這個女聲是通過擴音從播音室裏傳出來的!

在大家驚訝的同時,川島面色鐵青地看向了將眉頭皺得很緊的優紀,播音室裏的女聲一直不斷地在劇場裏回響,“少女喜歡上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川島聽著廣播裏的聲音,驚顫著身子瞪向優紀,轉身快步往外跑去,優紀與臺上的幸村對視了一眼,也跟在了她身後。

市江突然就想起被她漸漸遺忘了很久的一些東西,比如上次在川島辦公室外聽到的那些不美好的字眼。那些字眼能拼湊起來的故事,大概就是廣播裏的女聲將要講訴的故事。

“崎原桑。”她聽見有人在叫她,擡眼看見了站在面前的幸村,他修長的手握著臺本,遞到她面前,“麻煩崎原桑幫我看一下現場,照著劇本上念就好。”托付好一切,幸村腳步匆匆地往播音室的方向走去。

大概五分鐘後,廣播裏的女聲戛然而止,只剩一片寂靜。

演出還是要繼續,市江硬著頭皮打了下圓場,好在大家以為大概是某某人的惡作劇,於是很快專心地投入到話劇中去了。

“啪——”川島推開播音室的大門,驚怒地關掉了傳音的按鈕。

“小倉理美,你到底想做什麽!”

小倉神色淡然地轉過身,勾唇嘲諷地笑了笑,“怎麽了川島?我在揭你的底,你害怕了?”小倉看到急忙忙趕過來的優紀,面上的嘲諷也是一覽無餘,“果然,只有我一個人才是真的關心雅美。”

優紀臉色不是很好,小倉臉上的諷刺和蒼白,也讓她的心情沈了沈,“理美,你的做法太極端了。”

川島眼看著兩人之間的交流,瞪大眼睛看著優紀,“你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做?”

優紀看到她怨怪的眼神,也是氣上心頭,“難道她說的不是真的?你也不能怪她這麽做!”

三個女生圍在一塊,互相對視,小倉冷冰冰地看著面色慌張心虛的川島,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傳過來,“你害怕幸村精市知道這件事吧?”

“怕我知道什麽事?”隨著播音室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幸村的聲音在一片沈重的氣氛中響起,川島就像是聽見了可怕的聲音,渾身顫抖地往門口看去,幸村就站在那裏。他往後看了一眼,關上了播音室的門,“啪”一聲打開了屋裏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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