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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逆天改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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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半個頭,盡管略瘦一些,但那股悍野之氣卻使其像是月下咆嘯的兇狼。

“此人乃是烏桓國的第一高手拓拔金,因在國中犯事,才逃到匈奴!”耶律濟陽略有些擔心地提醒小刀六道。

小刀六不由得也有些擔心,目光不由投向劉秀,想看看劉秀的意見,但見劉秀淡笑自若,像是根本沒有在意,他稍感放心。

小刀六知道,鐵頭跟隨劉秀多年,不斷接受調教,劉秀最清楚其實力,如果劉秀沒意見,那自然是沒事,這才對耶律濟陽道:“丞相放心,不會有事的!”

鐵頭望了一眼拓拔金,不由得笑了,道:“大塊頭叫什麽名字?”

拓拔金大怒,鐵頭這種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左賢王見過拓拔金的功夫,他自然對鐵頭有些擔心,盡管鐵頭剛才的表現確實極好,但他卻並不知道鐵頭究竟有多厲害。

“我叫拓拔金,你記好了!”拓拔金狠聲道。

鐵頭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拓拔金,在看得拓拔金渾身不自在之時又突地大笑起來。

鐵頭這番大笑,只笑得一旁觀看的人莫名其妙,但卻笑得拓拔金惱羞成怒。

在倏然之間,拓拔金似乎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缺陷,鐵頭這莫名其妙的大笑讓他感到一種極大的羞辱,他恨不得將鐵頭立刻撕成碎片。

鐵頭沒有搶先出手,因為他知道拓拔金一定會受不了。他並不笨,這幾年來追隨劉秀南征北戰,武功在戰爭的磨礪和劉秀的調教之下也是一日千裏,再非昔日的鐵頭。

而戰爭的洗禮,使其心智更堅定,頭腦也更為清醒。許多人,只要他看第一眼,就知道是一個怎樣的對手,是以他先激怒了拓拔金,再等待那雷霆一擊。

拓拔金果然率先出手了,拳出隱挾風雷之聲,地上的塵埃如被龍卷風刮走,直撞鐵頭。

鐵頭未動,身後篝火卻爆起一團亮閃,在拳風之中似搖搖欲滅。

四下俱驚,這一拳之力確實足以讓人心驚,卻不知鐵頭何以不動。

“轟……”鐵頭出拳,以逸待勞,以最快的速度、最準的角度,與拓拔金的拳頭撞在一起,兩股狂野的拳勁卷起一陣旋風將空中凝聚的塵土再次撕裂。

鐵頭晃了晃,拓拔金卻連退三步。

眾人不由得再次歡呼,這種以硬碰硬的場面確實足以刺激每一個人的感觀和視覺。

誰也沒有料到鐵頭居然這麽猛,竟選擇以硬碰硬,根本就不作絲毫避讓。

在匈奴國中,只有最強大最勇猛的人才能最受尊重,鐵頭本就是以勇武著稱,直接而威霸,這是最合匈奴人胃口的,是以能換來一陣陣掌聲。

左賢王和耶律濟陽終於松了口氣,耶律長空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亮彩。

“好!”鐵頭悠然向前跨出一步,喝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讚自己還是在讚拓拔金。

拓拔金剎住腳步之時,鐵頭已經跨上了兩大步,甕鐘大的拳頭毫無花巧地直奔拓拔金的面門。

拓拔金確實吃了一驚,盡管他的塊頭似比鐵頭還大,但鐵頭的神力幾乎讓他指骨發麻,那股氣勁有若浪濤一般湧入體內,他根本就無法讓自己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中止步,而當他尚未曾緩過氣來時,鐵頭的拳頭已到。

一向以神力為傲的拓拔金今日確實遇上了克星,這一拳,拓拔金不敢硬接,迅速閃身斜插向鐵頭的一側。

“轟……”就在拓拔金斜插之時,鐵頭收拳、擡膝,以膝蓋側擊,其速快得讓拓拔金避無可避,只得雙手猛擋。

鐵頭一膝之力較之拳勁更烈、更猛。

拓拔金竟被震得倒翻兩個筋鬥才踉蹌落地。

鐵頭也退了一步,面上泛起一絲傲然的笑意。他的搏鬥經驗比拓拔金要豐富得多,這兩年的戎馬生涯,讓他更懂得如何合理地運用身上的每一個部位,如何以最直接的攻擊方式發揮出更強的攻擊力。

戰爭,只會使武功簡化,更直接,更有效,更具殺傷力!因此,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與一個武林人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勢。

鐵頭出自武林卻來自沙場,因此,在他身上揉合了拓拔金所無法具備的氣勢。

慘烈、鋒銳、威霸,配以其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座永遠都不可能倒下的山峰。

拓拔金的心中竟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鐵頭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他內心的一切,包括他的每一點想法和意圖,甚至連他內心的恐懼也無所遁跡,但他卻不能回避,不能怯弱。

在匈奴國中,沒有倒下便不是敗,而且在自己的主子面前,又怎能拱手認輸?是以他的身形再一次狂撲而上。

連人帶拳,若雷霆之勢飛投向鐵頭——拓拔金想全力一擊,以挽回面子。

鐵頭依然未動,如一根半截埋於地下的巨柱,而他身後的篝火在強大勁風的壓迫之下,全部倒向一邊,一時沙塵四起,幾乎讓坐於對面的勇士們睜不開眼睛。

夜似乎極為安靜,安靜得只有呼嘯的風,只有篝火劈剝之聲清晰可聞,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場中,都在期待。

期待拓拔金這全力舍身一擊所換來的結果!

每個人都知道,拓拔金豁出去了,至少已有孤擲一註的傾向,這使很多人都生出一種錯覺,拓拔金的敗是必然!

這自鐵頭與拓拔金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可以看出。

鐵頭的冷靜與拓拔金的瘋狂形成了兩個極端,只是這些人想看看鐵頭會是怎樣擊敗拓拔金。

兩人交手,真正的接觸只有簡簡單單的一拳一膝,但就是這兩記最為簡單的攻擊卻讓每個人皆為之震撼。

那是一種力量的震撼!

鐵頭未動,只是目光變得更加鋒銳,鋒銳得像是可以洞穿一切。在混沌之中,他找到了拓拔金拳頭的軌跡,是以在拓拔金的拳頭逼近五尺之時,他才出手!

出手,以快得讓人吃驚的速度揮出左掌,如同一截撥浪的巨槳,纏向拓拔金的拳頭。

“噗……”掌與拳相接,只發出一聲輕輕的悶哼,若兩只在水中相撞的船身。

拓拔金只覺雙拳有如擊入了一個巨浪卷起的漩渦中,整個身子及所有的力量全都不由自主地滑向漩渦的深處,當他駭然之時,卻發現自己的拳頭已擊在鐵頭的胸膛之上,只是他只覺擊中了一塊銅板。

便在此時,鐵頭的拳頭由小變大,拓拔金只覺天空一黑,胸口便傳來了一陣無法言喻的劇痛,整個身子若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恍惚間,他像是聽到了一陣骨頭的碎裂之聲。

右賢王和左賢王同時驚起,鐵頭這一擊,竟是以拳換拳,成了兩敗俱傷之勢。

拓拔金在空中噴灑出一大口鮮血,而鐵頭卻只是退了三大步。

“砰……”拓拔金碩大的軀體跌落在鐵頭的兩丈之外,仰面朝天,面若金紙,氣若游絲。

所有人都傻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拓拔金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至於是死是活卻沒人知道。

但讓許多人驚訝的是,鐵頭中了那瘋狂的一拳,居然尚能傲立當場,面色雖有點陰沈,卻無半絲痛苦之色,讓人不知鐵頭是不是已經受了傷。

“請二位王爺原諒,鐵頭收手不住,在這種情況控制不了,以至於重傷了拓拔金,實是情非得已!”鐵頭忙向左右賢王道。

左賢王見鐵頭如此神勇,早已大喜,而拓拔金也是他欲除而不得的角色,若是此刻能死於鐵頭之手,他自然感到欣然,哪會相責?忙道:“比武損傷自是難免,剛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你收手不住也只因拓拔金出手太猛,何況你二人以拳換拳,自不能怪你!”

左賢王如此一說,右賢王頓時氣得臉都青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麽,事實上他也確實不能怪鐵頭,這些事情都是擺在眼前的,若是他執意要怪鐵頭,只能說他心胸狹窄。

“謝王爺不怪之恩!”盡管鐵頭性情直爽,卻絕不笨、不傻。

“哈哈……”耶律長空也不由得大笑而起,鼓掌讚道:“真是精彩!真是精彩!想不到蕭公子手下竟有如此神勇之人,真是讓本帥大開眼界!”

說著,耶律長空端起酒杯,向鐵頭道:“本帥很欣賞你,特敬你一杯,祝你連勝兩場!”

鐵頭頓有點受寵之感,忙接過一旁勇士遞來的酒,道:“謝大帥賞識!”說完一飲而盡。

“哈,很好!本帥就喜歡爽快之人,有空可到本帥府上作客,本帥定會歡迎!”耶律長空爽朗地笑道。

左右賢王和眾人不由得皆愕然,倒沒想到耶律長空會對鐵頭如此在意,盡管他們也覺得鐵頭的武功驚人,但是耶律長空是何等身分?

劉秀望了耶律長空一眼,微訝然,他知道耶律長空看中的並不只是鐵頭的武功,而是鐵頭身上的戰意,這種戰意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會具備,也只有真正身經百戰者才會理解和尊敬這種超乎生理和思想的戰意。

耶律長空身為北府兵之帥,自然是歷盡百戰,一個最成功的將軍便是一個最優秀的戰士,是以他第一眼看到鐵頭之時,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是惺惺相惜的感覺!直到鐵頭以勇不可擋之勢連敗兩敵,耶律長空這才真的為之色變。

鐵頭本就是梟城軍中的無敵猛將,更來自江湖,什麽世面皆見過,自不會在意這種校場比鬥。

另外一個問題則是因為鐵頭知道劉秀想要對付大日法王,這也便必須先激大日法王身邊的人出手,是以他並不在乎重創拓拔金。

事實上,剛才拓拔金擊在他身上的那一拳根本就沒有力道,拓拔金的力量全被鐵頭的左手引開,但鐵頭為了不讓右賢王有話可說,故意制造了這個以拳換拳的假象。

當然,這種假象只有少數像大日法王、劉秀和歸鴻跡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是以,連大日法王都對鐵頭刮目相看。

大日法王自然知道鐵頭與劉秀的關系,當日在大船之上,鐵頭曾圍攻過他,只不過,他知道今日的鐵頭比那次相見的鐵頭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只怕即使讓空尊者出手,也不一定有勝算。

由此看來,這些日子來,劉秀在這些人身上確實花了大力氣,不過,只要劉秀沒有親來,大日法王便無所畏懼。

事實上,大日法王與劉秀從來都未曾真正交過手,第一次是他偷襲劉秀,將其重創;第二次卻是劉秀偷襲他,讓他幾乎丟了老命,這使他知道劉秀絕對是一個極可怕的敵人,如果不是特別有必要,他並不想與劉秀正面交手,只是他完全低估了劉秀的易容之術。

盡管劉秀的易容之術無法追及秦覆,但以他之聰慧,此技也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加之他刻意心斂氣機,大日法王自然無法覺察到劉秀的存在。

此刻的劉秀,其修為完全可以與邪宗之主王翰相比,功力已在大日法王之上!此刻他身兼魔道兩門武學,天下間能成為其敵者幾乎是無法尋到,若非這是在匈奴,只怕他早就要去殺了大日法王。

鐵頭連勝兩場,卻並沒有下場,目光之中依然略帶一絲傲然。

右賢王是又氣又急,左賢王身邊出來這樣一個光頭,立刻讓他風頭大失,連拓拔金都敗得那麽慘,他再望望身後的人,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向鐵頭挑戰,皆因鐵頭那幾乎無可比擬的氣勢,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王爺,讓我來吧!”花刺模已站了起來。

右賢王尚有些憂色,他知道,花刺模的武功並不比拓拔金高明多少,能夠勝鐵頭嗎?如果不能勝,那他身邊已無可派之人了。

“你……?”右賢王有點猶豫地問道。

“他只怕也受了傷,便讓我去試試!”花刺模聲音壓得極低,僅只有右賢王能聽到,外人只能見其嘴唇輕動,卻並不知其說了些什麽。

右賢王眼睛一亮,頓悟,忖道:“剛才鐵頭與拓拔金以拳換拳,讓拓拔金身受重創,要說鐵頭一點都沒受傷那是不可能的,此刻花刺模再出手,自然是揀了便宜。”

“鐵頭,你已經連勝兩場,相信已經疲勞了,不若先下場休息一會兒吧!”左賢王見花刺模欲上場,不由得微有些擔心,提醒道,他也怕鐵頭受了傷。

“是啊,你已經連勝了兩場,盡管神勇,本王還是勸你先下去休息吧!”右賢王見左賢王如此一說,立刻出言相激道。

“多謝二位王爺掛心,鐵頭雖然不才,但這第三場應該勉強還能撐下去,不知是哪位出來與我一戰呢?”鐵頭朗聲笑道。

“你說過第三場要與我相鬥,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花刺模大步行出。

鐵頭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花刺模神情微變,冷聲道:“那你就試試吧!”

“請了!”鐵頭一側身,伸手一摸光光的頭頂,神色坦然道。

花刺模在與鐵頭相對之時,才發現來自對方的氣勢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那是一股發自心底的壓力。

壓力並不沈重,卻像是一塊石頭般堵在胸口,呼吸不暢。

鐵頭的目光冷厲,如利刃,無孔不入地投在花刺模的身上。

恍然間,花刺模竟感覺不到鐵頭的虛實,也不知其是否真的受傷。當然,當兩人相對之時,他就已經沒有退路,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走入校場。

花刺模未動,在上兩場之中,他發現鐵頭都是以逸待勞,這使得拓拔金和呼奴兒都得以慘敗,是以這次花刺模一上場就采取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鐵頭低嘯一聲,大步向花刺模逼去。每踏出一步極緩極沈,地上必陷落一個腳印,仿佛是在挪動兩塊千斤巨石,並發出沈悶而破碎的聲音,如巨錘擊鼓一般敲在花刺模的心頭。

花刺模的神色略顯緊張,鐵頭所表現出來的力量不再是來自身體上的,而更多的則是來自心底!他本不想先出手,但卻明白鐵頭在不斷地蓄積氣勢和力量,而在其邁出最後一步之時,絕對是氣勢和力量的巔峰,再爆發之下必是雷霆萬鈞的狂擊!是以,如果他以不變應萬變則必須考慮承受鐵頭那瘋狂而難以抗拒的攻擊。

花刺模無法再保持最初的冷靜,進攻是他惟一的選擇!是以,他出手了,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鐵頭的嘴角牽出了一絲笑意,淡淡的,但他沒有停步,反而是加快速度,以比花刺模更快的速度狂撞向花刺模。

“鬼影劫!”苦尊者脫口低呼了一聲,他識得鐵頭的身法!

鐵頭的身法確實快絕,像是一道幻影,快得讓人難以想象,也讓人吃驚。

一開始,鐵頭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最直接、最笨拙的攻擊方式,從未真正地顯露過身法。

許多人都知道鐵頭的身子靈活,動作敏捷,都認為鐵頭必以最為強悍的方式對敵,包括花刺模。

但他們卻錯了,鐵頭真正的殺招不再是其無堅不摧的力量,而是驚世駭俗的速度和身法。

這樣一個大塊頭卻擁有這般無可挑剔的身法,確實讓人意外,這是事實!

當右賢王驚覺不妙之時,鐵頭與花刺模已經相互撞在了一起。

雙方以最直接、最簡單、最快捷的速度若兩顆在天際相遇的隕星,“轟”然相撞!

花刺模沒有回避的機會,他避不過鐵頭的身法和速度,更避不過鐵頭的拳頭。

在虛空之中仿佛有一陣劇烈的濤聲滾過,清晰而猛烈,而這一切,隨著鐵頭的拳頭靜止而靜止。

花刺模沒能用上他精妙絕倫的摔跤術,更沒能來得及用上他最為花巧和最具攻擊力的殺招,便被鐵頭逼得以拳換拳。

以拳換拳,這是花刺模的悲哀,在鐵頭的身體周圍似乎有一層巨烈的浪濤,這使得他擊在鐵頭身上的力量極為有限,但是鐵頭的拳頭卻以最為直接的形式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無論鐵頭的身法和速度如何變,都是以最為直接簡單而原始的方式解決戰鬥,這是一個戰士的戰鬥方式,而不是一個武林人物的決鬥方式。

畢竟,鐵頭已經習慣了做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一個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的戰士,所以在這裏,他依然選擇了這種方式——一招之間決出勝負!

花刺模的結果與拓拔金一樣,飛跌而出,仰面而倒,狂噴鮮血,而鐵頭依然只是倒退了幾步,穩若泰山。

場上沒有呼聲,也沒有掌聲,一切都只是發生在一剎那之間,快得讓許多人都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而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變成了結果。

最讓人震撼的並不是漫長的精彩,而是剎那的經典。

鐵頭無法給人帶來精彩,卻可以給人帶來最為震撼的經典。

花刺模在嘔血,神志已經陷入昏迷,他與鐵頭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相撞,而鐵頭根本就沒有留手。以鐵頭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可以想到,那股力量何止千鈞?他的整個內腑都幾乎被撞碎,鐵頭的巨拳也幾乎陷入了他的胸膛。

鐵頭傲立未倒,他的身子銅皮鐵骨,連刀劍都難傷,其抗擊能力之強世所罕見。而且他的武功在經過劉秀的細心指點調教後,竟讓他從昔日在黃河邊的生活中悟出一套極玄的武學,有若浪濤拍岸一般,可以更好地化解對方擊來的力量。因此,他雖連戰拓拔金和花刺模,卻根本就沒有受傷。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絕倫!簡單、直接、利落,真想不到蕭公子的手下竟有如此超絕的武功,實在讓本相大開眼界!”耶律濟陽朗聲讚道。

“多謝丞相誇獎,鐵頭之所以勝,只是一時僥幸而已。”小刀六故作謙虛道。

“哈,蕭公子何用過謙?我看公子手下確實是藏龍臥虎,也難怪這一年多來,公子能在大漠博得如此聲譽!”耶律濟陽道。

“這還不是因為單於和各部落兄弟的關愛才有今日?”小刀六笑應道。

右賢王的目光卻幾乎吐出火來,鐵頭連連重創他兩員愛將,只有呼奴兒幸運一些,僅摔得七葷八素,並未受重傷,但拓拔金和花刺模卻傷至不知還能否存活。

左賢王對鐵頭這個光頭更是越看越愛,他也沒想到鐵頭居然如此勇猛,如此霸烈,這使他大大地出了口氣。

左賢王的部將也都對鐵頭大為敬服,能夠為他們出口氣,挽回面子,更剎剎右賢王的威風,這使他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右賢王再也呆不住了,目光不由得投向大日法王,似是想向大日法王求助。

這一切並沒有逃過劉秀的眼睛,他心中暗暗冷笑,忖道:“終於輪到你們了!”

大日法王也明白,此刻若是不讓自己的徒兒出手是不行了,如不能給右賢王挽回一些顏面,那右賢王必會小看他!不由得向空尊者打了眼色。

空尊者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著鐵頭居然與他一樣兇猛勇悍,他幾乎感到手癢。他一向以銅皮鐵骨著稱,而且以力道剛猛無儔見長,如今竟發現鐵頭這麽好的對手,他怎舍得放過?是以立刻飛身掠上校場。

當然,空尊者上場尚圾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與鐵頭之間的宿怨。

空尊者恨極劉秀,因此,對劉秀身邊的人也是恨之入骨——他絕不願錯失對付鐵頭的機會!

“是你呀,上次丟了兵刃,不知有沒有配好?”鐵頭不無揶揄地問道。

空尊者大怒,鐵頭此話正戳中他的疤痕,當下冷笑道:“本尊者不用兵刃也可以打敗你!”

鐵頭也笑了,正欲說話,卻聽劉秀淡淡地道:“何必要他動手?我來陪你玩玩好了!”

鐵頭見劉秀說這話,立刻會意,笑道:“禿駝,我已經連戰了三場,有點累了,讓我的這位兄弟先陪陪你,打贏了再來找我吧!”說完竟不理會空尊者,轉身便向席間走去。

“你……”空尊者大怒,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硬逼鐵頭出手。

事實上鐵頭連戰三場,此刻退下絕對合情合理,他也無話可說,若強逼鐵頭出手,只怕會惹惱在座的所有人,是以只好恨恨地瞪了劉秀一眼。

左賢王此刻對鐵頭確實另眼相看,親自為鐵頭倒上一杯,欣然道:“祝賀你連勝三場,本王先敬你一杯!”

鐵頭也不客氣,接杯一飲而盡,道:“有王爺打氣,鐵頭不敢不盡力!”說話間目光掃向右賢王身後的諸席,卻見那些人都怒形於色。

右賢王的人恨鐵頭出手太重,不過卻沒有辦法,這光頭確實讓他們心驚,現在惟有指望空尊者為他們出頭了。

魯青諸人的神色極為平靜,這一切在他眼裏都很正常,也很明白鐵頭此刻的武功!這些年來,他一直追隨劉秀,整個人都如同脫胎換骨一般,武功更是一日千裏,在江湖之中絕對可以成為頂級高手,此刻便是獨對空尊者這樣的人物,也不是沒有勝望。不過,他此刻的目光卻投向了劉秀,他不知道劉秀為何要在此時出場,難道就不怕讓大日法王看出什麽破綻嗎?

小刀六也不知劉秀想弄什麽名堂,不過,他卻明白,劉秀從不會做傻事,若要對付空尊者,就像是撚死一只螞蟻一般容易,但劉秀的目標卻不是空尊者,而是大日法王!

劉秀施施然地走上校場,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只讓空尊者怒火中燒。

“你叫什麽名字?”空尊者不無殺意地冷然問道。

劉秀淡淡一笑道:“林光武!”

“林光武?!”空尊者一愕,他倒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再看對方,雖然體型極勻稱健美,卻並不具備一個高手的氣勢,不由冷哼道:“出手吧!”

劉秀並不理會空尊者,僅將目光投向大日法王,道:“久聞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在大漠之中也是無人能敵,我林光武極是向往,今日想與法王一戰,不知法王可否賜教?”

劉秀此語一出,頓時四下寂然。他一上場就向大日法王邀戰,這確實很出人意料。

左賢王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他知道“林光武”在蕭六這群手下之中身分是最高的,一個鐵頭便有那麽厲害,那麽這個“林光武”自然更是不會遜色,而且其直接約戰,定是有幾分把握,而大日法王正是他的眼中之釘,如果能借“林光武”之手除掉此人,則他的單於之位就可穩保了。

當然,左賢王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並不適合與大日法王決戰。畢竟,此刻呼邪單於不在,最好便是在呼邪單於面前讓“林光武”打敗大日法王。

“你想挑戰本法王?”大日法王也有些訝異,反問道。

“不錯,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我林光武若能勝法王,定可名揚天下!”劉秀煞有其事地道。

“哈哈哈……”大日法王大笑,是笑劉秀的想法。這麽多年來,想借名人出名的人太多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一路挑戰過來的,這才擁有了西域第一高手之稱,只是近十年來已經沒有人敢向他挑戰,或是連他的弟子都打不過,因此,他根本就不會真的接受挑戰,若非是與他同一級別的高手,哪輪到他出手?

此次他來到龍城,就沒有人有資格真正挑戰他!是以,盡管每個人都知道他武功幾乎無人能敵,卻沒有多少人真的見識過,也許許多人想向他挑戰,但都不能勝過空尊者和苦尊者。

“年輕人好豪氣,只是想挑戰本法王卻要先過我兩個徒兒這一關!”大日法王淡漠地指了指空尊者和苦尊者道。

右賢王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勢,他根本就沒想過大日法王會敗,甚至對劉秀這有點不自量力的挑戰大為不屑。

“想戰我師尊,就先勝了我再說!”空尊者也極為惱火地道。

劉秀依然沒有理會空尊者,反而向大日法王問道:“如果能勝法王的兩名弟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向法王挑戰了?”

大日法王微訝,劉秀的堅持使他微有點惑然。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自不能說不行,依然極有風範地笑了笑道:“不錯,只要你能勝我兩個徒兒,本法王便接受你的挑戰!”

劉秀自信地笑了笑,轉身又向左右賢王及上首的耶律濟陽與耶律長空道:“請王爺、丞相和元帥給在下作證,如果我勝了法王的兩位徒兒,就可以向法王挑戰!”

“哈,既然此事有法王首肯,我等自然支持,本相也想見識見識法王超卓的武學!”耶律濟陽笑道。

左賢王卻略微沈吟,要知道大日法王縱橫西域數十載皆無敵手,劉秀年紀如此之輕,能是其敵嗎?

右賢王卻不是這麽想,他的想法中,劉秀必敗,若想借大日法王滅其兄長的銳氣,此次正好是最佳時機,忙應道:“好!本王給你作證,如果你真能勝兩位尊者,就準你與法王決戰!”

事已至此,左賢王也只好同意,耶律長空雖然中立,但是卻對劉秀這般豪氣所激,倒真想看看這兩位高手對決會是一番怎樣的情景,眼前這年輕人究竟有什麽能耐,於是也表示一定支持。

“那好,不過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劉秀又道。

“哦,你還有何事要說?”左賢王道。

“我想如果我勝了二位尊者,那麽與法王的決戰就只能定在明天,還請二位王爺為我安排和見證,只不知法王認為如何?”劉秀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那是當然,如果你連勝二位尊者,必已疲憊,自不能接著戰法王,明日再戰合情合理。”左賢王忙道。

“不知法王意下如何?”右賢王先不答劉秀之話,反將目光投向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不由得朗聲笑道:“這有何不可?我又豈會與你車輪大戰?一切憑王爺安排就是!”

“如此就好!”右賢王臉上綻出一絲笑意,隨即又道:“好!若你勝了二位尊者,本王願與王兄一起為你安排明日的決戰!”

“謝謝二位王爺!”劉秀心中暗喜。

“你先別謝得太早了,還不知你有沒有資格呢!”空尊者冷聲道。

“一定有!”劉秀自信地笑了笑道。

在場的眾匈奴勇士也被劉秀這種豪情所感染,大聲喝彩起來。

耶律長空看劉秀的目光頓變,在突然之間,劉秀仿佛剝開包裝的明珠,散發出一股有若烈焰般的氣勢,本來平庸的面容卻憑添了無盡霸氣。

大日法王也微訝,卻明白,劉秀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難怪敢向他挑戰!

空尊者一怔,在劉秀轉身正面面對他之時,他竟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劉秀靜如巨淵,並沒有搶先出手,因為他必須隱藏實力,至少不能讓大日法王看出他的根底,因此,盡管他要敗兩大尊者很容易,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

第 四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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