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真實和影像裏進行著，柳蕓卻在這裏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

手拿木槌的西方男子是整個會議的主持者：“首先，請各位通報自己所負責的工作情況。”

會議室裏靜了一會兒，一個中東打扮的人站了起來，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先來吧！”

接著，他重重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的工作對於大家來說是比較悲觀的，我也期望，我所準備的工作最後不會被實施。在最近一次神罰之戰後，我們就著手準備較為覆雜和繁瑣的矛盾沖突，壓制其在一定範圍內小規模爆發，並慢慢牽涉越來越多的國家和人，現階段已經基本達到預期。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的共平之戰最終失敗，那麽他們的怒火必然比上一次還要猛烈。我們就不得不把這股壓制矛盾沖突的閥門打開，相信，整個世界的國家，都會被瞬間席卷進來，達到比上一次神罰之戰還要大的規模。爭取……達到他們的滿意。”

與會的另一個歐洲人點了點頭補充道：“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也會協助你完成這個不得不做的計劃。”

柳蕓小聲嘀咕道：“神罰之戰？共平之戰？”並迷惑地看向了姜理事。

姜理事沒有擡頭看柳蕓一眼，平淡地說：“最近的一次神罰之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共平之戰，你現在不需要了解，我之後會向你解釋。”

柳蕓有些驚悚地看著參加會議的每個人，心中的疑問差點兒脫口而出：二次世界大戰是你們引導的？

姜理事掃了柳蕓一眼，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還是淡淡地回了句：“不止！”

柳蕓長吸一口氣，心道：不論你們是真瘋還是假瘋，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會議還在繼續進行，接下來，是一位看起來比較文雅的西方男子開口說話：“各位，我對人類自身奧妙的研究雖然剛剛開始，但我對它可以改變人類命運和現階段狀況的前景，持十分樂觀的態度。我們與其借助外部那些不可控的力量，不如深入探討人類自身的奧秘，畢竟它可以受控於我們自己，就像……他們一樣”

當這個人開始發言，就已經有參會的人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聽到這裏，有人打斷說道：“請費爾曼理事註意，你只要告訴我們你所負責領域的進展情況即可，對於自身和借助外力的話題，我們已經討論了不止幾十次，但，均不能讓我們雙方達成共識，那就讓研究進展和效果來說明一切。”

開始發言的費爾曼理事有些落寞地頓了頓，“我承認，人類自身潛力的開發我們還只停留在最原始階段，甚至，對最基本的機理我們還是一片空白。但人類的情感、語言、意志等等這些非物質化的發生，難道不是一種奇跡嗎？我們人類，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去挖掘。擺脫對物質的依賴和束縛，找到自我提升的方法，才是我們今天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裏，又有人不耐煩地打斷：“費爾曼理事，請不要在理論上和情感上描述你的工作進展。你只要回答我們，你研究了這麽久，對人類的自我增強和提升，是否找到哪怕一點兒根據和途徑。”

費爾曼無奈地攤了攤手：“還停留在強化身體機能階段。每個人到達一定程度後，都將遇到瓶頸。嘗試突破瓶頸，無一例外全部失敗，甚至，人的身體機能出現各種各樣的缺陷，使得成為廢人……但，我們總可以探索出方法來的！”

“行了，費爾曼理事，請停止你對自我修為提升的鼓吹。”剛剛出言打斷費爾曼的人再次說道，“我們的祖先，無時不刻不在探索長生不老之道，以求提升自己。他們好歹將希望建立在外物上，你卻希望把它建立在自我修為上，你是不是‘修仙’的小說看多了？”

“他們可以，為什麽人類就不可以？”費爾曼稍有些激動地說。

“人類從眾多生物中脫穎而出，已經是一個奇跡。你可知，這個奇跡經歷了多少時間？”反駁的人回道，“就算人類有自我修為提升的方式，那找到這種方式並實踐它，我們需要多久？人類的命運，還經得起這麽長時間的考驗嗎？下面，我簡要說明我的工作進展。”

此人站了起來，把一個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腳下，盒子啟動，在空中投出了一把槍的形狀，他便在空中拆解起盒子投影出來的槍，邊拆解邊說：“對付他們，我們依靠自身的實力，天生就吃虧，但還好，我們有科技，只要掌握速度和威力，就能有機會戰勝他們。”

費爾曼立刻起身打斷：“但也是因為科技的發展，每次失敗後，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是成倍增長的。最後，我們研究出來的科技產品，本來是用來對付他們的，卻全部調轉槍頭，對準了人類自己，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這是人類為了擺脫他們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但這代價太過昂貴了些，那麽多人，糊塗地來，又糊塗地去！”

“那也好過讓他們知道真相，痛苦一生的好！”

……

柳蕓聽著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不住搖頭。“他們？恐怕對於一直糊塗的人類，你們也是他們吧？！”

這時，姜理事輕咳了一聲，會議室的爭吵和竊竊私語逐漸平息，似對他有著格外的尊重。柳蕓心中不住點頭：嗯，這個男人不但很帥，還很有氣場，嗯，很不錯。

“各位，下面，我將介紹我所負責的工作進展，也就是禦龍計劃的進展。”姜理事冰冷的聲音響起，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從數十億人中，挑出數千名候選人，又通過各種指標的比對和篩選，確定了十名，再經過排查和身世經歷比對，最終，選中了她。”姜理事指向了柳蕓，瞬間，整個會議室裏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柳蕓。

柳蕓雖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突如其來的信息震懾到了，訝然間，小口微微張起，甚是可愛。但，此時的柳蕓，只覺得自己像個怪物在被大家觀賞。

“請問，各位有什麽異議？”姜理事平淡冰冷地問道。

會議室裏依然鴉雀無聲……

“那麽各位，我將繼續禦龍計劃，各位的會後視頻我會仔細觀看，失陪了。”姜理事看似有些無禮地說。

會議室裏還是鴉雀無聲，只是，與會的人都不自覺地點點頭……

姜理事操縱著自己面前茶幾上的屏幕，墻壁的熒屏慢慢隱去了會議室的圖像，回到了初始的狀態，泛著柔和的白光，屋子裏又只剩下姜理事和柳蕓兩個人。

柳蕓還努力消化著剛剛會議的內容，她已經無暇去思考自己的處境。姜理事起身把自己手裏的資料整齊地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又坐回到沙發上，審視了一會兒柳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現在你可以發問了。”姜理事一如既往冰冷地說。

柳蕓慢慢回過了神：“他們是誰？禦龍計劃是什麽？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姜理事點點頭，簡潔地說：“看視頻。”說罷，在茶幾的屏幕上操作了幾下，柳蕓對面的墻上展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的畫質有些參差，可見有一定年頭。屏幕上，茫茫多坦克、飛機、火炮向著一個地點移動，而那個地方站著三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像中國古代的漢服，三個人的相貌卻在視頻裏模糊不清。

接著，飛機、坦克、火炮開始對著這三個人開火，就看到漫天的黑煙和光彩奪目的亮點向三人噴射而去。柳蕓驚呼出聲，心道，這三人不被轟成肉渣才怪！

但，奇跡發生了，只見三人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所有的導彈都像陷入了泥沼，並慢慢在三人面前停下，像乖孩子一般。如果沒有剛剛的會議，柳蕓一定認為這是哪個影片場拍的戰爭神劇。

接著，柳蕓似看到三人模糊的臉上竟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那笑容一閃即逝，似對所有一切的鄙視和嘲笑。接著三人將手擡起，用力向下壓，所有導彈都轟然落下，並成了碎渣，再然後，柳蕓看到很多飛機坦克也轟然落下或升起，最終視頻一片漆黑。

“最後怎麽了？”柳蕓驚問道。

“所有攻擊那三人的飛機、坦克和火炮都被分解毀滅。在毀滅的導彈裏，包括當時我們認為的殺手鐧：原子彈。”姜理事默然地說。

“這……”柳蕓也默然了，今天的一切震驚，到現在，她已經麻木了。“那三個人就是你們所謂的他們？”

姜理事點點頭：“不止，那只是他們的代表。人類與他們的鬥爭由來已久。最開始人類依靠自身的武力，企圖戰勝他們，但，你也看到了，這怎麽可能？於是，人類開始利用外力，也就是科技，只是，似乎依然不能和他們哪怕是平起平坐。每次人類和他們的爭端，都是以你剛剛看到的懸殊的差距而落敗。人類落敗，就要受到懲罰。但讓他們來懲罰，我們不知會有什麽後果。所以，我們就自懲……”姜理事深嘆口氣。

“歷史上所有人類的戰亂，大部分都是為了迎合這個自懲……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難，挑逗起人類的貪欲，很容易！最近的一次自懲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這次失敗，人類所要承擔的結果。”姜理事有些殘忍，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可……”柳蕓瞪大了眼不解地問，“可……人類為什麽和他們有爭端？他們又是哪來的？”

“你相信有第二個世界嗎？”姜理事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可以認為是和人類這個空間的平行空間。在時間這個軸上，人類和他們的標度是一致的，只是他們在另一個層次的空間裏。在人類的絕密檔案中，有村莊消失案例和時空穿梭案例，都是由於這兩個平行空間的小規模相互幹擾產生的。”

“且，據我們搜集的證據表明。”姜理事補充道，“地球上曾出現過兩次文明，但，均被摧毀，包括最近的侏羅紀時期，與他們脫不了幹系！”

“可……為什麽呢？”柳蕓再次不解地問。

“為了尊嚴！”姜理事一本正經地說。柳蕓楞楞地看著姜理事一會兒，差點爆粗口，心道：這也算理由？

“也為了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姜理事繼續說，“畢竟，有另一個空間的人，他們有著強悍的力量。我們沒有與他們匹敵的實力，就會處處受制，甚至……生存都會受到威脅！”

柳蕓歪著頭想了想，不很確定地點點頭說：“好吧！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可，把我找來幹什麽？”

“執行禦龍計劃，也就是，讓你去那個空間做臥底！”姜理事頭都沒有擡，很確信地說。

“誰？”

“你！”

“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

“我……”這次，柳蕓沒控制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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