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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綠色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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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這裏?

信息量越來越大,張拂曉不是要送自己走麽?明明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裏的事,為何要對自己越說越多?

陶紫急忙打斷她的話:“我願立下心魔誓,只求平安離開這裏。”

“膽小如鼠的小道修!”張拂曉淩然一怒,哪裏還有什麽絕望?

她深處長臂想要抓住陶紫,周圍明亮的洞府也倏然一變。

根本沒有什麽洞府,沒有什麽仙鶴鸞鳥,高山流水,這裏有的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無數游蕩著的神魂。

而張拂曉的鵝黃宮裝也變得破舊臟汙,她的腳上,甚至還拴著一條長長的鎖鏈。

就在陶紫以為她會撲過來掐死自己的時候,張拂曉的動作被鎖鏈拉住了,她語氣一變:“你告訴他們,我已經悔改了,能不能放我出去?”

聲音裏竟然帶出了五分的祈求。

“你究竟是何人?”

如張拂曉所說,再看看她腳上的鎖鏈,似乎是真的被關了起來。

而關她的人,就是那所謂的三界穿梭者?

鎖鏈嘩啦啦,托在地上,沾滿了泥土,是張拂曉又動了動。

“我是何人?我是何人?十幾萬年了吧,我活了兩世,如今怎麽有些忘了,我是何人?我又要做什麽?”

陶紫看她狀似瘋癲,愈發不敢上前。

“哦。”張拂曉看一眼陶紫:“我想起來了!”

她指著陶紫:“你!就是你,明明就有三界穿梭者的氣息,為什麽不願意幫我?

就算我犯了錯,我也被關了十幾萬年了,還不夠麽?

他們哪怕回來殺了我!但是能隨便就忘了我的存在!”

因為張拂曉的激動,鎖鏈又被嘩啦啦的帶動起來,陶紫一抖,張拂曉如此失態,是因為被遺忘了?

犯了錯,關起來,一關就是十幾萬年

為何不殺?十萬年的牢獄懲罰,和被殺了,到底哪一個算是更重的懲罰?

是不殺,還是殺不了呢?

從古至今,從來只有那些與天地同生同長,不死不滅的東西,是殺不了

陶紫目光一邊,盯著發狂的張拂曉,她的原身究竟是什麽?

若是小老虎在這裏,又會怎麽處置呢?

看著張拂曉神智漸漸喪失的樣子,陶紫準備轉身就走。

現在這樣,似乎是連心魔誓都省了,還好師尊和天翊沒有跟著進來。

然而,四周灰蒙蒙一片、不見日月,游蕩的魂魄、一臉呆滯

陶紫忽然明白了這裏為什麽會有幽冥鬼火了,這裏所有的有意識的東西都被鎖鏈捆著,魂體多了,和陰間也差不多了。

年頭一多,生出幽冥鬼火這種特殊火種也不奇怪了。

“你不能走!你登了天梯,還帶著穿梭者的氣息,你肯定是他們的同夥!是也不是?”

鎖鏈被崩的緊緊的,張拂曉伸開手,想要抓住陶紫。

她的的聲音依舊清脆,清脆的歇斯底裏。

陶紫回頭看她一眼:“抱歉,我幫不了你。”

說罷,轉身就走。

小老虎不知道在哪裏,就算有一天小老虎真的找來了,自己又能如何找來這裏?

既然陣紋的出現全憑這人的心思,想必下一次出現,還不一定是在哪裏了。

當然若是小老虎真的來了,她不介意將這段經歷告訴小老虎。

這個人既然被囚禁在這裏,多大十幾萬年,想必確實是犯下了打錯,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告訴小老虎,也許它還有能力防範一下。

比起這個人的不明不白,小老虎似乎有些可信。

陶紫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原來相信一個人,似乎也不是那麽的難。

陶紫走在漫無盡頭的灰色世界裏,途經之處,被鎖鏈鎖住的人或者獸,千姿百態。

而陶紫從不敢輕易停留。

四周陰氣有些重,袁啟還是聯系不到,找出口依舊迫在眉睫。

這一日,滿目都是灰色的天地間,突然出現了一抹綠意。

陶紫不由加快腳步,一邊擔心是看錯了,一邊擔心那綠意轉瞬即逝。

所幸所有的擔心都沒有發生。

陶紫停在那一小株綠色的新芽面前,蹲下。

是落日星。

辰華界處處可見,生命力極其旺盛的野草中的一種。

在這寸早不生,沒有靈氣沒有日月的地方,竟然長出了一顆雜草。

不知為何,陶紫有些憐惜。

用手撫摸小小的葉片,真切的觸感回傳回來,是真的。

陶紫凝聚一絲小小的木靈力到指尖,對著剛生出兩片葉芽的落日星點了一點。

那株小小的幼苗,一下子抽枝發芽,長莖太高不得已伏在地上,剛貼上泥土,又長出了新的根系。

不多時,一小片如同地衣一般的落日星,便滿鋪了陶紫腳下。

向往生的生命,都應該被尊重。

陶紫不再留戀,起身繼續前行。

“等一下。”

陶紫回頭,就見那個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冰山少年,叫住了自己。

聽那個鬼王說,他是叫星落。

這名字倒是與這落日星有些相似。

“閣下何事?我並非張拂曉。”

星落不由一笑,灰色的眸子也靈動起來:“我知道。”

又問:“你要走了麽?”

“是。”陶紫站得筆直。

“你知道怎麽走麽?”

“這”陶紫語塞。

星落又是一笑,對陶紫身後叫道:“山元,這個賭,我贏了,你還不出來?”

陶紫不得不再次轉身,就見自己剛剛離開一丈外的距離,剛剛長滿落日星的地方,那個老樹從土裏鉆了起來。

它光禿禿的枝幹都拉聳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陶紫:“”

星落想再上前一些,卻被腳上的鎖鏈阻住了。

不久前,站在老樹下的,不過是他的一個虛影。他腳上的鎖鏈從來就沒被松開過。

陶紫這才發現,不僅是他,便是老樹身上,都纏著跟鐵索。

老樹與自己,自己與星落,恰好在各自的一丈之外。

莫非,這是這個囚籠的規則?

每個“犯人”相距至少兩丈以上的距離?確保彼此之間互不幹涉?

他們也都是犯下大錯的人?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可是自己願意呆在這裏的。”老樹抖抖身上的泥土,不滿的嘟囔。

被看穿了心思,陶紫幹笑兩聲:“兩位打了什麽賭?可是與我有關?”

老樹不答反問:“我給你的果子呢?為何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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