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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敬奶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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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王家不靠譜, 要趕緊的定下賈政的婚事的時候, 賈家的人才發現,這事兒榮府辦起來還真是有些不湊手。不是銀子什麽的不湊手,而是人不湊手。你看啊,這史氏?關進去了, 到現在都沒出來的希望,就賈代善後來越查越恨的情況來看, 就是史氏命長些,不被這關出毛病,估計在賈代善死前, 也必定會將人給一並帶走, 免得以後沒了轄制的人,出來禍害他家裏的孩子。

老太太?這都什麽年級了?孫子都能生兒子了, 榮養了這麽多年,能幫著操持一下簡單的事兒已經很不錯了,想將這麽大的一個事兒交給她?那這是請等著累死老太太呢。自然也是不成的。

那剩下自然是只有賈赦的新媳婦了。要說這新媳婦。。。也不能說不能幹吧,可到底是新嫁娘, 這到了賈家才幾天?年歲也小,經驗也差, 能幹這樣的大事兒?就是賈家兩個姑娘出嫁,那都是老太太幫著搭把手,又是下嫁才能操持的這樣體面。到了這娶媳婦,還是弟媳婦。。。那真是錯上半點,都能讓人記恨一輩子, 她哪裏敢真的一個人操持?

那麽問題來了,這事兒難不成還能讓賈代善自己來?這要是傳出去,肯就丟死個人了,再說了,那賈代善也不會啊。所以嘍,弄到最後,本書裏也好,原著中也罷,沒什麽存在感的敬大奶奶就這麽給推了出來,還幾乎是唯一的人選,你說這事兒有趣不有趣。

敬大奶奶能被聘為宗婦,那本事自然是沒得說的,可問題是,這巧婦也得有米才能下鍋不是。看看這日子,為了讓王家無話可說,堵上那早就說好的缺口,日子定的那是相當的趕,在加上女方那裏因為老人身子不好,也急著送孩子出門,生怕有個萬一耽擱了杏期,如此一來,六禮什麽的急吼吼的不說,那婚期都一並要在今年完成了。

乖乖,這可都已經是入秋了,想兩三個月裏走完這麽一連串的事兒,這真是。。。為難死人有沒有?這走程序還是好的,關鍵是這結婚當天的事兒。這可是男方,請客吃酒本就比嫁閨女不知道聲勢大多少,又是嫡次子,牌面怎麽也不能太低,如此一來,這場面該怎麽整?

敬大奶奶拿著去年老太太使喚了四五個嬤嬤幫著操持的賈赦的婚事的章程過來看了一眼,那頭就開始疼了。旁的不說,這食材就是大問題。尋常的什麽雞鴨魚肉,鹿肉野味的也還好,家裏的莊子上總是有的,就是山珍菜蔬這時節也不缺,可其他珍貴的東西呢?好歹也是國公府邸,總不能按照外頭飯館裏的東西上桌子招待那些什麽親王郡王的吧。

什麽?你說去年賈赦的婚事?哎呦,那可是兩位賈家的老爺打著史氏病重,急著去媳婦來執掌中饋的名義,從四王八公那裏周旋來的。今年總不能還這麽辦吧,這周轉一次是情勢所逼,這若是兩次。。。這不是送上門讓人笑話嗎,愛面子的賈家人那是怎麽也不肯的了。

為了這個,敬大奶奶對著賈敬不知道嘀咕了多少回,對著王家心下不由也多了幾分反感。若非是他們上趕著來折騰,自家如何能弄成這樣?

“王家也是,這會兒子想到咱們家了,往年扒著那四個王府可比咱們起勁,這會兒怎麽不想著送他們家閨女去那些人家去?弄得咱們這麽著急火燎的。”

“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咱們家是國公,史家是侯府,王家,那雖是個伯卻沒能降等襲爵,他們能攀上王府?能嫁到咱們家都是高攀了,就這也就嫡次子這樣的才有可能。”

賈敬翻著媳婦遞過來的各類單子,看著也有些頭疼,所以對媳婦的話回到起來很有些不上心,只完,腰上就讓媳婦來了個180度旋轉,惹得他趕忙側過了身子,一臉的疑惑,這是又怎麽了?

“渾說什麽,人王家的心裏,可

沒覺得自己和咱們有什麽差別,不然那王子騰能娶上史家的閨女,那可也是嫡次子。”

敬大奶奶的眉頭都挑起來了,說自家高人一等固然是讓人高興,可對方並不認同,那就不一樣了,這豈不是說自家是自是太高?這樣一想,對王家自然越發的感覺不好。

倒是賈敬看的更通透些,點了點媳婦,沒好氣的說到:

“那是史家旁支,雖說也算是嫡支出來的,那家老爺和如今的史侯也是兄弟,可兩個娘生的能一樣?繼室生的嫡次子家的閨女,即使是嫡女,那也差著一大截呢。不然你看看這史家幾兄弟和王子騰的關系,可有親近的模樣?”

他這麽一說,敬大奶奶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八卦的問到:

“若是這麽說起來,這隔壁那個。。。說來也是原配嫡女怎麽就。。。看樣子,只怕是那繼室教養不得力的緣故了。或許這本來就是存心這麽教的?若是這樣,那這人的心可真夠毒的。”

“你說呢?說來當年也是看著是原配嫡女,看著史侯出息,老太太瞧著規矩禮儀的也算不錯,這才定了下來,不然。。。算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說這個幹嗎,趕緊的,還是忙乎這個事兒吧。”

說他幹嗎?若是讓焦裕豐父子知道,這樣一個大八卦,估計能在家都驚掉下巴,合著這史家還有這麽一出?若是那樣,那這史氏喜好奢靡和書裏史家幾兄弟那種低調不合拍,不像是一家人,反而和王家幾乎雷同,倒是也算有了出處。感情這教養問題還有這麽一個淵源。

八卦了這麽一出大戲,敬大奶奶那心頭的火是卸下去了近半,可這事兒還是一時有些難為,這沒珍貴的好東西,這酒宴該怎麽準備?

“我讓人去喊焦大那侄子了,他家在山邊上,認識的獵戶也多,許是能收點不錯的。再不濟咱們多給些銀子,讓他招呼了人去獵就是,不說什麽熊掌豹胎的,便是弄點家裏沒養著的稀罕東西,這宴席估計也能湊合了。到底不是承爵的嫡長子,比赦弟那裏差上一些,外頭的人也能理解。”

“哎呦,我的大爺啊,外頭的能理解,可這家裏頭呢?若是這麽辦了,政弟又會怎麽想?那新進門的二弟妹又該怎麽想?沒得我忙了一場,反而得罪了人去,這事兒不是這麽辦的。”

聽著賈敬那話,敬大奶奶那真是哭都要哭出來了,這男人怎麽盡是給自己添亂呢,這樣的主意,那不是讓她更為難嘛。

可這事兒不這麽辦還能怎麽辦?東西總不能從天上掉下來吧。咦,你別說啊,到了焦裕豐手裏,這事兒其實還有別的辦法。

“要這麽的,那索性咱們換個路子來不就成了?敬大爺,您看這樣成不,咱們家隨是京營更熟悉些,可這水師,想來也能尋到幾個交情不錯的吧?再不濟那海邊的官總能尋出幾個故交來,您說咱們若是花費些銀子,請托那些水師的兵丁們往海邊走一趟呢?那海裏一尺來長的大龍蝦,巴掌大的鮑魚,手臂長的象拔蚌,顏色好看又好吃的大魚,臉盤大的螃蟹,甚至是那些個脆生生的海菜呢,那一樣樣的,哪一樣不是京城裏稀罕又不多見的?若是拿這些做宴席,既能避開去年的款式,不至於重了,失了趣味。又顯得場面,別致。想來不管是赦大爺還是政二爺,也都會歡喜吧。”

你別說啊,這思路絕對不錯,最起碼賈敬就覺得很驚喜,他還真是從沒往這想過,如今焦裕豐這麽一說。。。他口水也有些下來了好不。

“前幾年我去登州游學的時候,也吃過這些個海味,確實味道和咱們京城比起來,別有風味。更難得的是,這些個東西,一個個的瞧著十分的鮮艷,做出來也十分的好看,這色香味都全了。若是這些上桌,確實可以。還讓大家夥兒多幾分意趣。”

說到這裏,賈敬也不顧焦裕豐就在邊上,忙不疊的喊了人,讓人將這意思往裏頭傳去,想聽聽媳婦的意思,若是媳婦也覺得可以,那他立馬就要去尋自家老爹去,若是他沒記錯,他老爹有個老部下,似乎如今就在天津衛那邊做官,管的就是那登州水師的事兒。若是尋了他,送上一份禮,再往那兵營裏出力的灑上幾百,甚至是一千兩銀子,那什麽不能尋來?

越想賈敬就越是覺得可行。而裏頭敬大奶奶知道這個消息也十分的驚喜。那巴掌對著桌子就被連拍了三下,若非是文官家的教養在這裏擺著,她都想大喊一聲:好了。

就像是她先頭說的那樣,這給嫡次子辦喜宴,尺寸最是難以拿捏,那是輕不得重不得。更要緊的是,她又不是那親府裏的人,一個不好就容易落下埋怨,覺得她不盡心。可若是按照這個思路走呢?那可就完美的避開了這個麻煩。

對賈政來說,雖然咱們不雷同不是傳統的大宴,可卻價值差不離,場面不難看;對賈赦來說,雖然別致新鮮些,更顯出了去年承爵嫡長子喜宴的莊重。這絕對是兩面討好的巧招啊。在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想到這些,你說,這敬大奶奶還有什麽可說的?自然是一萬個滿意,不但是如此,還尋了嘴巴活絡的,索性跑去賈代化那裏,將自己這為難之處,和分寸上的考量給說了一遍,免得長輩對這樣的別致宴席有所不滿。

武人多不是那喜歡計較細節的人,所以不管是賈代化還是賈代善都覺得挺不錯,就是那赦大奶奶和老太太都沒二話,甚至還有些期待。

“我這老背悔的,一輩子基本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轉悠了,還真是沒嘗過那海邊的滋味,這次倒是討巧,能趁著老二的喜事兒,也好生的開開眼界。聽說那李家本就是山東東南地界的?若是這麽算,這也能勉強算是家鄉菜了,這用女方家鄉的美味招待男方的親友,哎呦,這體面,想來老二媳婦進了門,必定歡喜。這是咱們家重視她這個媳婦。”

看看,這老太太說話是,水平就是不一般,一二句話的功夫,這宴席就又多了一份別的含義,還是尊重女方,給雙方漲臉面的意思。這份反應,真不像是幾十歲的老太太能有的,這人情世故更是通透的讓人佩服。

你說這話她為什麽這麽說?呵呵,別人也就罷了,最起碼在賈政這裏,有些話還是要註意的,那史氏在賈政耳邊攛掇了多少年,這真的。。。即使如今因為史氏被關,因為賈政年級還小,不至於和原著後期那樣,對著爵位虎視眈眈,可到底心下多少存著幾分比較的。若是太直白了,那這兄弟倆的官司可就有的打了。而如今來了這麽一出,再加上這人選本就說好了,是為了他讀書科考有利才選的,還有個皇室宗親的連襟在那裏擺著,想來這什麽不平,什麽不甘都能散去幾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賈政對自己的親事還是很關註的,畢竟如今可不是偏心自己的老娘操辦,他能不擔心自己被虧待?那本就是個小心思比較多的人,留心著呢。

而當他知道,這采買的東西裏沒有那些去年自家大哥宴席上出現的,讓人驚嘆的好物件時,心下也有些不自在,還忍不住想:因為自己晚出生,這檔次就差這麽多,差別是不是也太大了些,難不成這父親只看重老大,不疼自己了?可當他聽說,這是因為女方老家在海邊的緣故,故而宴席上的大菜要特意去尋那海邊的好東西上席面,給女方尊重時。那心裏立馬就變回來了。只覺得其實這嫡次子其實也有好處。最起碼不用為了那麽些個死規矩,將喜事兒辦的太過板正,多了了不少的人情味。想想那海味。。。好像自己確實沒怎麽嘗過,有些更是只聽說,都沒見過,心下也有了幾分期待。

連著賈政都歡喜了,那別人還有什麽可說的?那一封信,一箱子銀

子,就在賈家管事的疾馳下,送到了天津衛,到了登州水師。

而也正是這一個舉動,讓水師的將士們瞬間別打通了任督二脈,猛地發現了一條全新的財路。眼睛看向大海的時候,都有些發綠。

乖乖,京城這高級海貨沒有?稀罕?當成珍品對待?那還等什麽,趕緊的,撿最好的送去啊,哪怕是這一次不給銀子都應該幹,只要這賈家的宴席上那些王公大臣們吃的好,這以後,那海裏沒主的東西,可就全成了他們水師撈錢的買賣了。

便是那些沒想那麽遠的都樂呵的很,他們水師居然還有掙外財的時候,那真是少見,這一筆,分下去即使不多,可到底也算是一筆補貼,多難得。若是多來幾個,比那俸祿都實惠,這撈點東西才浪費多少功夫?這錢真好掙。

不管哪一方,哪一個級別,在這一次的事兒上都看到了銀子往他們水師飛的跡象。而有了錢。。。水師雖然在兵部基本屬於邊緣兵種,撥款有限,可若是自己有錢,有本事撈錢,那打點一二,造船也好,擴軍也罷,也不是不能為的,若是那樣,這水師。。。

無意中,這焦裕豐其實已經又煽動了一個蝴蝶,只是這會兒誰也不知道而已,嗯,就是焦裕豐自己也不知道,畢竟他以往只是個普通人,那大局觀還沒這麽犀利。

倒是這賈政的喜宴。。。碩大的海貨在京城確實十分的稀罕,光是端上來這架勢,就鎮住了不少人,獲得了不少的誇獎,甚至還有那來吃喜宴的孩子,被那螃蟹給嚇哭的,引來一陣陣的大笑。

賈家這一日的喜事辦的皆大歡喜,讓京城也跟著多了不少的談資,順帶的,也開啟了京城吃海貨的新潮流,連著宮裏,聽說也順勢多了位專門做海味的禦廚,如此一來,不少機靈的商戶,瞅開始往海邊跑去,想來這海邊的魚戶們,這是要迎來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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