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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套兔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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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套兔子這個活動幹的全村都熱血沸騰, 只覺得這以往窮都是自己腦子給凍住的關系, 這世上掙錢其實並不難。看看, 這才幾天的功夫,一家家的, 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不說賣兔子肉掙了多少銀子,這個一般情況下,每家都藏得挺嚴實,不到關鍵時刻,未必能知道。可光是這兔子皮, 就已經很紮眼了。往日冬日苦寒的村民們幾乎每一個身上都多了一件毛衣裳, 還總能勻出一二張來,接濟一下親戚什麽的。還有兔子內臟也成了各家餐桌上的常備葷腥, 一個個吃的, 臉色都紅潤了, 身上都長肉了有沒有。

這麽明顯的變化, 只要不是瞎子, 那一個個都知道, 這往日不怎麽顯眼的小村子必定是有了什麽冬日來錢的好活計了。既然這樣能少了來問的人?即使尋常人不好開口,那親戚什麽的, 總能問的出口吧。而這問了, 有幾個能不說的?這會兒他們村子裏這些人心氣正高,一個個正有些嘚瑟呢,一哄一恭維,得, 這秘密就算不是立馬就成了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那也是周圍幾個村子都知道的了。如此一來,這後果就是,不到一個月,附近山林子裏的兔子,到了血黴了。

祖祖輩輩繁衍了這麽多代,一招人類出了個巧方,這人口,不對,是兔口,立馬就直線下降,不說去了五成吧,三四成總是有的,剩下的除了那些機靈的躲進深山的,其他都基本屬於茍延殘喘的狀態。而且這數量還在一日日的急劇下降,畢竟這消息只有傳的越來越廣,參與的人越來越多的對吧。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最近這村子邊上的山裏,套兔子的收益也開始下降了,一開始那種一套一個準,已經沒可能了,為了繼續保持一定的數量,一定的出息,村子裏的人已經將這套兔子的範圍從村子周圍的小山頭,擴展到了山裏,而為了能安全,基本一兩家湊一起,如此一來,這不免又多了其他的出息,比如凍僵的松鼠,偶爾逮到的野雞等等。這樣的情況,從根本上來說,已經可以算是冬日打獵了,打破了往日獵戶冬日不怎麽進山的常態,讓山裏的動物們差點沒哭出聲來。這人類也太不講究了,怎麽連個讓他們休養生息的日子都不給了。

動物們怎麽哀嚎,人們是聽不見的,他們能看到的就是,家裏的銀子越來越多,日子越過越好,未來越來越有希望,即使是焦裕豐父子,也對這樣火熱的場面十分的欣慰。

啥?環境保護?動物保護?就如今這森林面積還用這個?雖然如今不是唐朝那種,長安城裏都能見到老虎的荒涼情況,可同樣的,因為勞動工具比較原始,人類的殺傷力有限,大片大片的森林還處在原始階段,最起碼,就焦裕豐看來,百十年的,只要不搞什麽全民大開發,這樣操作下去,綠化覆蓋率超過60也是穩穩的,動物更沒有什麽絕種的危機,既然這樣,他關心動物幹啥?他的腦子可沒毛病。

自覺沒毛病的焦裕豐不但不阻止,連著自家父子兩個幹的都十分的起勁,每每兩三日的,就能收攏起一車的東西往城裏去。別忘了他可還有個給衙門的底層小吏送肉食野味的活計呢,這生意可不能黃了,如今可是他大半的出息來源。

當然,這進城多了,有些人自然難免見的就多了,比如木頭,而見他多了,那麽事兒自然也多,比如幫著送點不怎麽要緊的消息啊,或者幫著帶個人啊,順帶的,焦裕豐的消息也比旁人更靈通了好些。比如事關他們村子的,那北面那個被無數人遮著掩著卻又總出麻煩的山裏。

這一日,焦裕豐照樣駕著車,往城裏去,才進了京城的城門,就見木頭在前頭對著他招手,他也不二話,立馬就扯著笑臉迎了上去,當著城門口的兵丁們,還打著哈哈的問到:

“木叔,怎麽,這是嘴饞了,也想要個兔子吃吃?”

“又是兔子?

我說,最近你們那邊兔子成災還是怎麽的?怎麽總是這東西?就沒別的?”

聽到木頭說焦裕豐家兔子成災,別說是焦裕豐了,就是邊上聽見的都笑了,他們就在這城門口幹活,即使換班,也總是這麽幾個,所以只要稍稍多看幾眼,就沒有不知道焦裕豐最近送的東西是啥的。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他總是送兔子早就有了疑惑和好奇,不然也不至於明明看到木頭喊人,還在這聽著,就想借著木頭的嘴問一問。

可焦裕豐是那麽能容易說出秘密的人?怎麽可能,雖然沒學過保密條例,可如今這村子周圍套兔子都泛濫成啥樣了,他能因為最快,再無形的多增加競爭者?傻子才這麽幹呢,他不是傻子,所以立馬轉移話題,指著那扯上一角,看著就數量可憐的野雞對著木頭說到:

“有,怎麽沒有,看,這還有三只野雞呢,不過這是前幾日人家定好的,除了這個,其他的還真是沒別的了,兔子不也挺好的?這肉燉出來比家養的可有嚼勁多了。”

“得了吧,那味道也比家養的重你怎麽不說,成了,不說這個,你跟我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知道焦裕豐不想說,木頭也不勉強,老實說焦裕豐做的還是挺到位的,每次來,只要他們中有人想買,總是給最低的價錢,讓這一夥子日常葷腥吃的少的兵丁們,也沾了不少的便宜,這樣的情況下,焦裕豐不想說,還真是沒人會強求。所以即使木頭直接用話將人引走,旁人也沒什麽意見,倒是這木頭即將說的事兒,對焦裕豐來說更重要些。

說的是什麽事兒呢?自然就是前頭說的,那北面山上的事兒了。

“事兒基本已經了了,那邊只要不是太往裏頭去,你們打獵什麽的,也不會有什麽妨礙了,不過你要記得啊,從你家這邊開始,過三座山的地界,以後就不要去了。”

“三座山?行,我知道了。謝謝木叔。”

“怎麽,就不想問問,這裏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焦裕豐對此早就有了猜測,如今猜測成真,並沒有什麽好稀奇的,表情也十分的平靜,這倒是讓木頭眉頭一挑,有些詫異了,忍不住詢問了起來,可他沒想到人焦裕豐回答的更妙。

“叔,我就是個草民,像是我這樣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嘿,你小子,今兒你不想知道,我還偏要說了,告訴你,那山裏有礦,如今朝廷接手了,以後會有官兵在那裏駐紮,還會送些犯人去做苦役,所以啊,你小心些,若是遇上什麽逃出來的,就抓了送到衙門,必定有賞,知道不?”

嘴上說的像是鬥氣一般,可實際上真說起來,這木頭的一番話根子裏還是在提醒焦裕豐那山裏的事兒,這是怕萬一遇上什麽重犯逃犯,大意之下吃了虧。對於木頭的這一份心,焦裕豐十分的見情,他也不說什麽廢話,直接從車上提留下一只沒了皮毛內臟的兔子,往木頭的手裏一塞,笑嘻嘻的說到:

“知道了木叔,只是我這人啊,打獵還成,和人幹架卻沒什麽經驗,這樣的好事兒估計是遇不上了,遇上人,跑快些還比較實在。”

這是說他知道了,會避開小心的,這話說的隱晦,可意思面對面的兩個人都懂,知道自己的好意人家領了,木頭自然更高興,他這一高興吧,說話就有些不著調。一手提過兔子,一邊樂呵呵的打趣:

“我說什麽來著,就是兔子成災了吧,不然你小子能這麽好?直接就送我一只?”

“叔,這說的可是風涼話了啊,冬天這麽說可不厚道,要不你還我?”

“那怎麽成,我正饞著呢。得,走吧,趕緊給人送去,再不送去,我這看著野雞都能紅眼了。對了,我記得,你和那誰?侯捕頭關系不錯?”

“啊?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你去的時候,和他說一聲,讓讓最近避一避。”

嗯?避一避?難不成這京城要出事兒?能有什麽事兒,讓這皇家探子說避一避?難道是衙門裏的爭鬥?

焦裕豐有些糊塗,不過這本和他不怎麽想幹,木頭能想著讓他幫著提醒一聲,這是讓他送人情,畢竟經過了他的嘴,即使知道這是木頭給的消息,也會對著焦裕豐多幾分感激,如此一來,也算是木頭幫著焦裕豐交好了一番,他也該見木頭的人情。嗯,至於這侯捕頭。。。自己的事兒自然該自己處理。

可這到底是什麽事兒呢?老實說,焦裕豐這會兒真的是有些好奇。特別是在侯捕頭聽到消息之後,那一臉茫然的時候,心裏更是像被爪子饒癢癢一般,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對京城的消息又多關註了幾分。

而就在他開始對京城消息上心的時候,木頭的小院子裏,那個早先焦裕豐見過的算卦的正在一邊吃酒,一邊和木頭說起焦裕豐。

“你這是真想將他引進來?上次不還說不想把他也扯進來嘛,怎麽突然變卦了?”

“誰讓他家就在那地方呢,咱們這一次人手少了這麽些,如今緊張的,都不夠往那派人的,不想法子讓他幫著多長只眼睛,出了岔子可怎麽辦?若是真有什麽人逃出來,上頭怪罪下來,咱們不好交代不說,那村子指不定就會。。。他上心了,哪怕未必能防住什麽呢,關鍵時刻總能護住家小,若是再能有個人幫著報信,咱們也不算太被動。”

“要這麽說倒也是,只是。。。你說這上頭怎麽想的,居然會將那些人送到那邊去,這些可不是善茬,本就是山匪出身,這到了山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呢。”

“如今我就指望那些看管的得力些,不然咱們耗費了那麽些人,好容易弄下來的地方,就成了笑話了。”

聽到這些,大家夥兒是不是明白了?呵呵,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有病的給出的主意,這送到礦山挖礦的,居然是一些被抓的山匪?!!是,這樣的人確實力氣比尋常人大些,因為常年在山裏生活,采礦也比平地上的人容易些,可同樣的,這些人要真逃跑起來,可能性不一樣也大些?為了這個,這些探子們已經不知道嘆了多少氣。

可沒法子,自古以來官大一級壓死人,上頭都已經這麽定了,他們還能有什麽法子呢?唯一的辦法就是多派人預防唄。可偏偏,上次幾方糾纏之下,這些探子很是損了些人手,不說傷病的有幾個,光是死的那兩個,就夠本來人就少的探子頭疼了。

在一時沒人手補上的情況下,讓住在山邊上的焦裕豐幫著多睜一只眼,不管從公從私都是最好的法子。畢竟就像是木頭說的那樣,這樣窮兇極惡的人若是真下了山,劫掠村子,殺人滅口都有可能發生。而這些可能裏頭,焦裕豐家這個最近的村子危險性自然也最大。

而若是焦裕豐戒備了呢?那再怎麽樣,好歹也是半個獵戶,再有人數優勢的情況下,免去這一劫難還是可行的,甚至立功領賞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將焦裕豐拉進來什麽的,在焦裕豐明確的表示了幾次,不想知道太多的情況下,木頭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小心的木頭,還在這上頭多加了一道保險。

就是那個讓焦裕豐帶的話,只要後頭衙門那事兒真的發生,而侯捕頭真的因為這躲過一劫,那這侯捕頭就必定欠了他和焦裕豐一個人情,如此一來,若是那邊出了事兒,這衙門裏反應支援什麽的,也能迅速幾分,即使一時焦裕豐不能逮著人,也多了幾分安全的希望。

什麽?衙門裏發生什麽事兒?這個嘛,別的不說,京城的衙門,從來不缺需要背鍋的事兒,如今木頭想要提醒的就

是這麽一個。至於侯捕頭是不是能躲過去?這個就要看他自己的福氣了。反正木頭這局已經布下了,也算是盡了心了。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看大家夥兒自己的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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