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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賈家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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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啊,有時候就是奇怪,像是賤骨頭,一有了可以忙乎的事兒,什麽骨頭酸,什麽渾身懶,那是什麽都沒了,夜裏也睡得好了,白天幹活也有勁了,一個個精神的,就像是吃了補藥一樣。所以嘍,不過是幾日的功夫,這消息就和潮水一般全都湧到了焦裕豐這裏。

他們沒有猜錯,這所謂的賴老爺,正是榮府的管家賴大,可那為了十畝地不依不饒的卻不是他,而是他家裏的管家,呵呵,就像是前頭說的是奴才的奴才。連著奴才的奴才都這麽囂張,這麽強取豪奪,由此可見,賴大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只是也正是因為這樣,焦裕豐去城裏解決問題的時間又一次推遲了,因為他很清楚光憑這個,或許能靠著焦大的面子,在這一次將問題揭過去,可卻也容易結仇,甚至將來牽扯到焦大身上,使得焦大一家吃虧。

外人和自家人哪一個更重要,這個用腳趾頭都知道怎麽選對吧。當然,這作為周圍村子裏的主心骨,他也不能什麽都不做。所以焦裕豐頂著村民那種看星星看月亮的期盼眼神,開始采用迂回的手段來拖延時間。比如讓來人路上摔斷了腿啊,讓人裝鬼嚇唬人啊,讓人花點銅板雇傭城裏的小乞丐傳留言啊等等。另一頭,則很有針對性的開始對賴大進行全方位的調查。力求一擊即中,解決隱患,徹底搞定賴大。

啥?怎麽針對?呵呵,作為看過無數同人的焦世博表示,他有相當多的資料可以參考,比如賴大曾經的家產和如今家產的對比,比如幫著史氏操縱榮府妾室性命,比如報損物件的偷竊等等。

一方是毫無所覺,一方是開著掛的針對性調查,這結果其實已經可以預見了,只是焦裕豐沒想到,這查著查著,還能來個意外驚喜。

“你是說,那家人是榮府賈代善姨娘的家人?”

“可不是,那家本是為了給家裏的祖父治病,這才賣了閨女去當丫頭,不想讓那家老太太選上了,送給了榮府的國公老爺做通房,可不想這日子剛好過了不到一年,就傳來說那通房得了女兒癆沒了。剛開始他們也沒多想,甚至因為當家太太幫著給了姨娘的名分,還好生安葬,給了家裏一筆銀子安撫,說賈家仁善,可前年夏日暴雨的時候,那姨娘的墳讓水給沖塌了,那家知道了之後,不忍自家孩子曝屍荒野,就自己出錢,想將那墳地重新收拾一下,就那麽才發現,那通房,啊,不是,姨娘骨頭居然是發黑的,甚至那請來幫忙的仵作說,那肚子裏。。。看著像是死時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你說。。。”

王大郎在焦裕豐家的院子裏坐著,一邊啃著焦世博遞上來的果子,一邊突突突的說著他打聽來的最勁爆的消息,那一臉的八卦,一臉的可惜,眼裏還有幾分對世家大族的畏懼。可見他這一次只怕已經想到了內裏的因由,正對這豪門大戶內宅陰狠心生惶恐。

“說什麽,行了,不是已經猜到了嘛。這些事兒往日也不是沒聽說過,這會兒還怕個啥?”

焦裕豐雖然以往也聽過不少,電視劇裏演的更是花樣百出,可真的遇上,你別說啊,也是第一遭,只是再怎麽第一遭,他的接受能力到底更強些,好歹有原著,同人之類的打底呢,所以還能十分淡定的鄙視一眼王大郎,順帶繼續他的計劃。

“我就是。。。算了,不說這個,真是沒想到,往日還總是聽說賈家什麽憐貧惜弱啊,什麽施粥救濟的,不想這暗地裏。。。這女人真是心狠啊。”

“不狠能養出那樣的奴才?奴似主人形。對了你這個和賴大。”

“他們說,當初幫著安葬的管事就是姓賴的,還有啊,那送銀子去他家的也是賴管家。”

說到賴家,王大郎立馬將前頭的什麽害怕,什麽憐惜都給拋到腦後了,這可是關系到他們的地,什麽都沒有這地要緊。雖然他不明白,為啥焦裕豐一定要從這賴大下手,可有一點他知道,既然焦裕豐寧可覆雜些,也不直接對那管事來,那肯定是這事兒不好辦,或者只能這麽辦。

雖說這世家豪門的事兒他不懂,可為王大郎有一個好,那就是夠聽話,嘴巴也夠嚴實,這一點從焦裕豐逐步的將倚重的對象放到他身上,就可見一斑。

“從頭到尾都是賴大辦的?這麽說賴大必定是知道詳情了。甚至有可能就是專為那史氏收尾的。。。對了,那家人可靠不?”

“就隔著三個村子,都是知根知底的,怎麽不可靠,不說旁的,他家孩子孝順,重情義,那是附近有名的,那家的小子,如今跟著貨郎學做買賣,往來幫著帶貨就不知道積攢下多少人情了。”

名聲好,人情多,那這事兒確實是好辦多了。費腦子折騰了這麽久的焦裕豐終於把露出了幾分勝利的微笑。

“既然信得過,那你這樣。。。記得,去寧府,我會告訴你寧府國公爺出門的時間。然後。。。”

誰說現代來的中年漢子就不懂謀略了?好歹看的戲夠多,總能學上幾招的對吧。於是賈家這下可就熱鬧了哦。

。。。。。。。。。。。。。。。。

賈代化這一日剛下朝回來,人還沒來的急進門,那不遠處幾聲驚呼,就讓他停了馬。很明顯,那幾個一身麻衣,滿臉悲戚,跪在他開路仆役身前的就是來找他的,因為那幾個人看的就是他。

“去問問,可是莊子上的佃戶受了什麽委屈盤剝?還是族人那裏有什麽不妥當?問的利索些,到底在大門口,不好看。”

賈代化從這幾個人的衣衫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佃戶,就是莊子,沒法子,誰讓他家是族長家呢,連著族裏的公田也歸他們管,所以下頭的佃戶什麽的,人數實在是龐大,若說有哪裏出了問題,要找到這主家告狀,那也是可能的。他在京城管兵營,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和下屬閑聊也聽過類似的什麽莊頭欺負人啊,貪些米糧之類的誰人,知道的多了,有這個猜測也正常。

只要說族人。。。唉,當個族長聽著好像權威不小,可麻煩也多,凡事除了點什麽事兒,那七拐八拐的,都能尋上門來,一年也不知道要處理多少回。所以他有心理準備。

什麽在大門口?人家都跪下了,就在那裏,一邊看熱鬧的已經圍了一圈了,他拉人去府裏,還不定傳出什麽不好聽的呢,說滅口都有可能,還不如這樣。這樣衣衫的人家,看的天一樣大的事兒,在他們這樣的人家眼裏,也未必多大,還不如就這麽問呢,爽利些。早些辦好了,他也好早些回去換一身衣裳,上朝也是很累人的。

可不想他這一偷懶這一次居然就中了大彩了,看著不起眼的幾個人楞是來了一個大招啊,人家上來就說了,他們是隔壁賈代善姨娘的娘家人,是來族長這裏喊冤的(哄,一下就驚呆了一群人,隔壁人家的姨娘家裏人跑族長家喊冤?這信息量不小啊。)。人家說了,他家前陣子給姨娘修墳的時候開棺,發現裏頭屍骨骨頭發黑,是給毒死的,而他們懷疑的對象。。。沒說是史氏,只說從頭到尾都是賴大在辦,所以懷疑是賴大。

這和說史氏有什麽區別?這附近多的是賈家的族人,和各種親戚什麽的,對賴大的是史氏心腹這一點,還有誰不知道的?看看,這一個個看戲驚呼的,大聲議論的,嚓,還有借機顯擺知道的多的。。。都不是好貨。

更關鍵的是,還是在這大門口的地方,這麽敞開了說,還這麽大聲。。。估計這事兒連著走過路過的都聽的一清二楚了,關系圖譜都快列出來了,再加上腦補。。。哎呦餵,外頭怎麽瞞?這賈家的名聲哦,賈代化腦門一突一突的開始發脹了。

想罵幾句攔一攔?罵誰?周圍的人他沒法子罵,他還有自己的形象要顧著呢。罵來告狀的?人家沒直接告官,而是過來找他這個族長,若是置身事外來看,人家已經很講究,很給賈家留臉面了,沒鬧的太過。反過來,他還得多安撫,多給臉才是,不然豈不是他不知道好歹了?那他還能罵誰?罵史氏?他雖然不管後宅,可他不傻,自然知道這妻妾爭鋒,各式手段頻出是常有的,就是他家,也不例外。即使沒有這麽狠的,直接毒死,可別的手段。。。好吧,這個不去說,不是他家的事兒,也不是這樣的爺們該管的。

“去,到隔壁喊了代善老爺來,順帶過去的時候,將事兒大致說一說,好歹讓他心裏有點熟。對了,另外多去幾個人,趕緊將賴大看住了。哦,將這個也告訴代善,他那裏應該也會出幾個人,知道怎麽辦吧?”

賈代化環顧了周圍一眼,用一張大黑臉冷冷的對著金管家這麽一吩咐,轉頭直接就進了府裏。而金管家呢,那是一個冷戰,汗立馬就下來了。作為賈代化的心腹管家,他很清楚這一句話是個啥意思。

“知道,知道,奴才這就去。”

先不說喊賈代善的問題,這是他家內宅的事兒,喊他來很正常,沒說的,可後一句。。。這是表明,若是一個不好,那就是準備用賴大平事兒了。順帶還不能給賴大鬧事兒,把事兒搞大的機會。

按說同為管家,連著冷汗都下來了,這金管家應該多少有幾分同病相憐,或者感同身受才是,可偏偏這金管家冷汗歸冷汗那麽流,吩咐事兒的時候,卻怎麽狠怎麽來,怎麽嚴密怎麽搞大怎麽來。甚至還攛掇去喊賈代善的人往大裏說。

更絕的是,看著眾人分散急匆匆的辦事兒去,金管家的臉上還露出了幾分興奮的陰笑來。

咦,這是怎麽回事兒?這都是下人奴才,怎麽就沒半點的同事愛呢?呵呵,這裏就要說焦裕豐的算計了,看過紅樓的都知道,後來這賈代化家的管家,不,那時候是賈珍當家了,是賈珍的大管家那可是賴升,賴大的弟弟。那麽你說,這會兒這賴升是不是已經開始威脅到金管家的地位了呢?

友情讚助消息的焦大表示,那是一定的,甚至不止是威脅了,已經開始有了爭奪的苗頭。因為賴家在榮府的體面,因為兩府下人之間的關系往來較多,賴家還利用手裏的權利,往寧府安插了不少和榮府聯姻,又和他們家親近的人在府裏。如今這賴升二管家當的,手下已經籠住了近三成的人。

你說,這樣的情況下,落到金管家手裏這麽大的一個把柄,還是很可能一棍子打死的把柄,金管家會怎麽做?不往死裏踩,那都不是上過戰場,死人堆裏爬過的金管家了。而焦裕豐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踩著這樣的時間點,安排下了這麽一出大戲。

如今好了,各類豬腳都開始登臺了,這事兒啊。。。焦裕豐就沒法子再插手了,坐下看戲吧。至於這賈代善那邊聽到消息是個什麽反應?這個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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