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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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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意竹染的離開,此時的花千骨心裏瞬間混亂了一片,原本這幾天慢慢可以調整過來的淡定心態,如今卻被竹染的一句話就被攪得天翻地覆般。她楞楞地看著桌子上的宮鈴的眼神也再次陷入了一陣迷茫和掙紮當中。

此時走進來的殺阡陌看了眼呆坐在椅子上的花千骨,心下一無比憐惜,這幾天小不點的一舉一動他都在默默地觀察著,發現她吃飯的時候變得沈默了,跟自己閑聊時不知不覺中話也變少了,有時候調息練功時,也常常心不在焉,而晚上總是一夜又一夜的看著這個宮鈴,眼睛從未眨過。愛到這麽折磨,痛苦,小不點你這是何必呢?為什麽不試著放下一點點,哪怕向前一世那樣的小不點任性一下都好過現在的境地啊!

而依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的花千骨似乎沒有意識到殺阡陌的到來,直到殺阡陌喊了一聲小不點,她才恍然回過神,她笑了笑說道:“殺姐姐。”

“身體覺得如何,有哪裏感覺不舒服的,頭還疼嗎?”

“我現在覺得我身子很好,沒有感覺什麽不適地,頭也不經常疼了,謝謝殺姐姐你這麽擔心我。”花千骨放下手中的宮鈴,站起身開看向殺阡陌。

“那就好,你身體正在恢覆的階段,所以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千萬不要忍著,一定要告訴姐姐,知道嗎?小不點。”殺阡陌蹙了蹙眉,還是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嗯,我知道了。”

看到小不點點了點頭,殺阡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不過他沒有再看小不點的臉而是看向她此時穿著的紫色衣裙,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這個紫色衣裙並不適合他的小不點,於是他搖搖頭問道:“小不點,姐姐記得你以前喜歡穿白色的衣裙,怎麽今天竟然換了這個淡紫色的?”

“也許穿多了,就覺得也是時候換一下其他的顏色,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是姐姐還是覺得你穿白色更好看,那樣更顯得小不點靈氣。”

殺阡陌話落,花千骨神情稍微有那麽一點楞了楞,靈氣嗎?已經生死循環幾十年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再配得上這個白色,正如竹染所說的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跟當年的妖神有什麽區別?

見到小不點不說話,殺阡陌心裏有一絲微顫,不再想看到她備受過往的一切而受折磨,他深深知道現在的小不點雖然表面看起來很淡然,很釋然,可是當她的這麽一面在某一時刻被撕毀時,她又剩下些什麽?

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殺阡陌的話語向其他方面:“小不點,這五天你都在七殺殿,想去外面逛一下嗎?姐姐今天陪你。”

…..五天了…聽到殺阡陌這句話,花千骨眸光有些暗沈,原來自己已經離開師父五天了,自己竟然魂不守舍了五天,看著宮鈴不眠不休了五天。那師父他呢?

花千骨沒有再想下去,就被前來匯報的單春秋截住了思路,只見單春秋掃了一眼花千骨後,便朝殺阡陌單膝跪地,恭敬道;“聖君,今日是七殺派的重振之日,還有請聖君親自去主持局面。”

“單春秋,我不是把七殺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交由你打理嗎?怎麽這種的事情也要本聖君出面?”原本想把小不點帶出去好好散散心的,卻沒想到最後還出來什麽七殺重振之日。怎麽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麽一事。

“聖君,七殺重振之日對七殺殿意義非凡,所以屬下才會勞煩聖君親自前去,還請聖君諒解。”

“….”

“殺姐姐,你去吧。我沒有關系的,況且我還是不想這麽快出去。單春秋說的對,七殺重振之日對七殺殿意義非凡,而殺姐姐你作為聖君更應該出面去主持。”花千骨淡笑到勸說道。

“那好吧,那下次,我再帶你出去。”殺阡陌有些無可奈何,隨後冷冷掃了眼單春秋便離開了,而此時的單春秋也站起身來,黑眸有些深邃地看了眼花千骨便也一同離開了。

待到他們離開後,花千骨才重新坐下來,小手再次重新地把宮鈴握在手心上,只是她剛剛還澄澈的眸光下一瞬又混雜了起來。師父…..

這天夜裏很深很濃,懸掛在月牙尖的烏雲卻越來越濃郁,似乎是準備下雨的趨勢,卻又遲遲沒有反應,沈悶的氣息隨之也慢慢的擴散開來。

花蓮村裏

房內,靜悄悄的,一片死寂。寬敞淒清的房裏,一盞微渺的燭光在危險的搖晃著,隨時都有滅掉的可能。

而幾乎這幾天都在打坐的白子畫如劍的濃眉緊蹙的,似乎一直沒有舒展開來過,他蒼白的俊臉上,血色有些不足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薄薄的一層汗水早已覆蓋住了他的前額,他一直在用自己體內的真氣克制,想克制住沖上心頭的魔怔,但是事實卻適得其反,他越是這樣他手臂上的絕情池水的傷疤就會越痛,而他左手腕裏的纏繞著的金絲也就越多。

而這一切都沒有跨過竹染的眼裏,他靜靜地站在榭亭處,淡淡的看了眼還是一往而深的天際,眸光不由閃了閃,想必,她已經到了吧!

透過濃濃的雲層,花千骨駕著雲霧飛快的朝著花蓮村的方向飛去,雖然是這短短幾天時間,但是殺阡陌對她的身體都很註意,幾乎每天都註射真氣到她體內,再加上在花蓮村時白子畫也用自己的修為去穩定她的身體狀況,所以她現在的身子大體上沒有什麽大問題,簡單地乘雲駕霧她還是能夠駕馭的,因此很快就定足在了花蓮村的門口處,

修長的紫色衣袖輕輕一甩,花千骨澄澈,亮麗的眸子淡淡地看著這花蓮村裏的一樹一草一花一亭,這裏還是一切都沒有變,但是為什麽如今自己對這裏的感覺竟是帶著一絲陌生而且還有一層淡淡的排斥,繼續觀望著這裏的一點一滴,她記得自己是妖神時曾經給他說過如果他願意帶她走,帶她隱居,那麽她便不做妖神,而他也不必做長留掌門,曾經的想要的,竟然是以這種形式而得到,她心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眼眸依舊在掃視,而直到觸及到那房裏的一點燭光的時候,花千骨心裏竟有一陣堵塞和慌張。腳步再次臨近,花千骨掃了房裏的蒙蒙燭光,猶豫了一會,不過終是小手無聲地推開木門,而緊接著投入眼簾的便是白子畫入定安睡時的樣子。

而坐在床榻上的白子畫由於意志上要強行抑制體內地魔怔,所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放空封閉的狀態之中,對外界沒有什麽敏感,當然也意識不到花千骨會出現。

而站在白子畫面前的花千骨並沒有這麽想,她只是認為他是只是單純的睡著罷了。這麽多年,雖然自己這幾天常常對自己說要重新開始,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卻無比清晰的記得師父的每一個習慣,師父的睡眠習性,什麽時候會入眠,而什麽時辰他又會再醒來….這些她都記得,似乎想要去忘掉,都做不到,這是不是說明自己越來越不濟了。

花千骨淡淡的眸光透過燭光的暈黃一寸一寸地看向師父僅僅只是穿著薄薄的白袍的略顯瘦的身軀,再看向他蒼白臉上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心下莫名一酸澀和心疼,師父他瘦了,憔悴了,就像當年為自己中毒的那個情景一模一樣。而且還清楚地知道不只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師父每次這個都是因為自己,師父,你總是這樣,讓我不由地深愛上你後,卻在每次被你狠狠地傷害一次有一次後,卻總是恨不起你,白子畫你到底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懲罰我。

想到這裏,花千骨鼻尖莫名一酸,輕柔的步伐再次款款上前,澄明的眸子再更近距離的看到師父的每一跟汗毛的時候,花千骨楞了楞腳步頓時一停,如水的眸光卻在白子畫臉上停駐了下來,而他瘦削的俊容上淡得不能在看見的淚痕卻敏感的深深地刺進了花千骨的瞳孔裏,灼刻在她的心頭上,原來師父也會流淚…她恍然記得師父的第一次流淚是在親手殺死自己的時候,當一切都挽不回來的時候,那個淚水又代表得了什麽,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後悔可是就是沒有她想要的答案,而師父,你如今臉上的淚痕又代表著什麽,還是愧疚嗎?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這麽想著,花千骨眸底竟有些氤氳,而略微顫抖的手指也莫名的輕輕擡起想要去抹掉他臉上的淚痕之際,卻被一下子俊眼睜開的白子畫緊緊地握住了那只手,花千骨沒有想到此時的白子畫會在這個時候醒來,臉上的一絲慌張很快的掠過而剩下的便是無盡的淡然。

花千骨的手依舊被白子畫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似乎帶著一絲憐憫的懇求,他從來都不奢望她能夠留在他身邊,或許是不再相見,但是他心裏都有那麽一絲期盼,期盼著小骨能來看看他,哪怕是幾百年一次,哪怕是匆匆一眼,都好。他深邃的瞳孔帶著一絲倦意但是更多的是驚喜,虛弱的聲音微微顫出:“小骨…”

“師…”幾乎是習慣性,當聽到白子畫喊自己小骨的時候,花千骨正反應地喊師父之際恍然頓了頓,沒有說下去,只是冷冷看著他大手握著她的手的部位。

也許是觸碰到眼角的寒意又或許是心裏的魔怔又開始緩緩迸發出來,白子畫也是稍微楞了楞,便很快地松開了小骨的手。手心一冷,花千骨看到白子畫這般著急地撇開與自己的接觸,心中不由冷了冷,語氣更是淡然地開口:“你就沒有什麽對我說的嗎?

“….”白子畫頓了頓,隱忍的眸光看了眼花千骨,隨後濃眉漸漸低下,似乎用盡自己的全部心力應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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