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女鬼們一個個的都在鬼王們陪著，原本我的紙人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活著，可這個晚上著實太漫長了，從我們回來到現在都是晚上，按照虬龍說的，這個晚上是不會輕易過去了。

如果紫兒不好起來，那這裏就一直都是晚上了。

睡醒我就去看紫兒和魔蓮的房門那裏了，隨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打坐。

鵬兒看我打坐就跟著我一起打坐，還能給我護法。

這一天很快過去，外面什麽動靜都沒有，悄無聲息的，到了葉綰貞進來送飯的時候，我才吃了一口飯菜。

葉綰貞眉頭皺了皺，說道：“你也不是屬貓的，吃那麽一點準備餓死？”

我說道：“你才屬貓的，準備餓死。”

“那你多吃一點別讓我跟你上火。”葉綰貞說完從身上拿了一個雪白的饅頭給我，鵬兒一看饅頭就說：“不好吃。”

“不好吃也不是給你的，你操心的還不少。”說完葉綰貞轉身走了，鵬兒就跟著我說：“姑姑。”

“嗯。”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長得個頭很大？”

“這個……”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虬龍，說道：“那是自然的。”

“既然這樣，姑姑，你問問他，把他的龍須給我吃。”鵬兒那話說完我便看到虬龍的臉色一陣陣的發黑，於是我也只能尷尬的把臉轉開，告訴鵬兒：“其實龍的肉也都不好吃，特別是在地獄裏面呆過的人。”

鵬兒皺眉：“我聞著，他身上可香了，我都流口水。”

我無語，看向虬龍，虬龍冷哼一聲，我於是問鵬兒：“那你聞著十六的身上是個什麽味道，她就想不想吃？”

“想吃。”鵬兒說道，我又是一番無語，但也很是無奈。

“那你怎麽沒把十六吃了？”我問鵬兒，鵬兒於是和我說：“也不是不想吃，每次我想吃的時候，我都想到，吃了十六以後再也看不到十六了，我就有些於心不忍，若不然我早就把十六吃掉了。”

“那你吃了吧，吃了十六變成了鬼，還是能見到的。”我說道，鵬兒說：“這我可不相信，我吃了那麽多的龍了，我怎麽沒看到有一條鬼出來找我，姑姑又當我是孩子好騙了。”

“可這世界確實有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說這話對不對？”鵬兒聽到我說點了點頭，說道：“那又怎樣？”

“沒怎樣，我的意思是，以後你還想要吃其他的龍的時候，你就當成是十六坐在那裏，那就不想吃了。”

我說完鵬兒看看對面的虬龍，說道：“要是那樣，我就很想睡覺。”

“……”

我頓時無語，對面的虬龍臉色也漆黑起來。

“那你還是想著吃吧。”

我說完鵬兒興高采烈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虬龍面前，繞著虬龍走了兩圈，小樣子十分可愛，我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悠，就知道，他肯定是打主意咬一口的。

但我懷疑，虬龍的身體根本咬不動。

於是我說：“要不，你把手臂給他，讓他咬一口試試。”

虬龍眉頭皺了皺：“你覺得我會麽？”

“我只是覺得你的皮他都咬不開。”我說完虬龍冷笑：“他是專門吃龍的，我是龍，你覺得他咬不開？”

“那他是能咬開還是咬不開？”對我而言，還是鵬兒更親近一些，而且鵬兒吃不著龍肉，抓心撓肝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憐，我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而此時鵬兒找準了機會，忽然朝著虬龍的手臂咬了一口，結果果然流血了。

看著虬龍手臂上面鮮紅的血液往外流，我忽然說道：“鵬兒，別亂來。”

起身我便站了起來，把鵬兒拉開去了一邊，鵬兒忙著把到了嘴裏的一口龍肉吃了下去，許是我是有佛心的，所以看那鮮紅的血便有些不舒服，甚至於心不忍了。

我才說：“你去一邊面壁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離開。”

鵬兒也算聽話，吃了一口龍肉，也就聽話了。

轉身鵬兒去了一邊，面對著墻壁不說話了，我此時則是走到了虬龍的面前坐下，把他血淋淋的袖子撩開，給他看手臂上的傷口。

低著頭倒是不敢看虬龍的樣子，於是我說：“其實，你現在還給了鵬兒一口肉，你還是一條小龍的時候，在天上嬉戲游玩，當時鵬兒是大鵬鷹王，他隨著如來朝著西方而去，當時你看到了大鵬，一見到他就有敵意，許是你聽說過，大鵬鷹王專門吃龍，對他心存不滿，你便跑到大日如來面前去了，說什麽要吃一口大鵬鳥的肉。

當時大日如來曾問你，為何要吃大鵬的肉，你說他也吃了你族人的肉，但當時你和大日如來說，那是別人的事情，與你何幹，你卻說是你的族人就與你有關系。

其實這天理循環，講求一個因果報應，你怎麽就知道，被吃的那些蛇，不是前世作孽多端呢？

蛇和龍原本就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原本大鵬鳥專門吃蛇王，後來他吃龍王，這其中許是你有些不明白，但實際上，所謂的毒龍，都是毒蛇修行而來。

我聽聞，一個地方有一群老山羊，這些山羊各個都很厲害，一共五十五只，其中有公山羊母山羊，但是呢，這些山羊每一年都孕育自己的孩子，可惜這些山羊還是那麽多，五十五只就沒有多過。

後來有一天這裏來了兩個夫妻，他們很厲害，仔細的找了一下原因他們知道了，原來是那些山羊有一只豹子每天去巡邏，這麽一來，豹子要吃羊，羊就只能保持這麽一個數目了。

兩夫妻想要這些羊們越來越多，倒不是為了買賣，只不過覺得羊很可憐，就想辦法把豹子弄進籠子裏面。

懷著仁慈的心，夫妻也每天弄一些買來的肉給豹子吃，這只豹子活的也不錯，而那些山羊們，在看到豹子被關進籠子裏面之後呢，歡呼雀躍，在整個山上奔跑。

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山羊們確實很多了，但是這些山羊們越發的好鬥，因為他們喜歡爬山，每次都要去山頂幹架，而經常有公山羊從山頂掉下來，最後摔死了。

夫妻兩個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他們把死去的山羊弄回家裏，剝皮把肉給豹子吃。

日覆一日，夫妻覺得當初做的那件事情，愈發的不應該，所以他們決定把豹子放出來，那樣或許山羊們就不再打架了。

而事實證明了，豹子出來之後，山羊們確實不再幹架了。

甚至有些公山羊很歡呼，不久之後，那對夫妻離開了那裏，他覺得他們才是多餘的。

虬龍。”我擡頭看著虬龍，虬龍沒有馬上說話，他只是看著我看著，雙眼深邃而明亮，但是他那種明亮的眼睛裏面也讓我看見了另外的一雙眼睛，那是屬於獸類的眼睛吧。

“其實，不管是被吃還是吃人的，都是贏了天理循環的，你覺得你的族人死的很冤枉，可實際上，有些事情只是在平衡。

因果造就了這個世界，而平衡適於這個世界。

如果沒有九界，只有人界，所有眾生又怎麽平等？

試問，這個世界上面，到處都是人類的殘殺，你們這些生靈不能得道成仙，那你們的下場如何？

反過來，大鵬鳥當初吃了你族人，你幼小不懂事，就以為是大鵬鳥殘害了你們。

大鵬鳥有他的天性，可是這天性從哪裏來？

如果不是天命所歸，你覺得是什麽？”

我給虬龍把傷口包紮好，放開他的手臂陪著他坐下了，虬龍朝著我這邊看來，輕笑：“你無非是想要告訴我，我今天被咬了，是因為小時候和佛祖說過的那些話，讓我現在有了報應。”

“你如果一定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這事情確實是這樣，你中下來的因，來世必然有果，這是天理循環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

“可是當初我並沒有咬一口大鵬鳥。”虬龍與我說，我便笑了笑：“可當初你心裏的恨意那樣大，你早已經用你的心咬了一口大鵬鳥。”

“夢裏？”虬龍嗤笑起來，我則是說：“你不相信？”

“我為什麽要相信？”

“那你那天在大日如來的袖子裏面睡了一覺，睡著之後夢見一個與你相差不多的孩子跟你在一起玩耍，那孩子和你在一起玩了很久，你忽然感覺餓了，你和那孩子說你饑腸轆轆，肚子裏面翻攪的難受，那孩子就把自己的手臂給了你，你沒有猶豫就咬了那個孩子一口。

你夢醒之後嘴角上面還流著血，而後不多久聽見大日如來說，你中毒了，你需要休息，可有此事？”

我問虬龍，虬龍看了看我：“你想說，那孩子是大鵬鳥？”

“那不然呢，大鵬鳥一天要吃五百毒龍，他身上劇毒無比，你只是一只沒有毒的虬龍，你吃他的肉就一定會死，他吃你的肉則沒有事。”

“你一派胡言。”聽我說虬龍忽然生氣起來，我於是說道：“是不是胡言你心裏比我清楚，鵬兒吃了一口肉，說明你欠了他的，如此說來你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全部勾銷了，以後互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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