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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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鍋是要甩的，有一種報應也是要來的。
節後的一天早晨，洛可可沒能成功被自己帥醒。體溫計顯示，她的體溫比正常體溫高了那麽一點點，就是這麽一點點，讓她全身無力眼皮沈重四肢發軟。她想起了半年多前體溫也高過那麽一咪咪的夏洛克，風水輪流轉，心塞。
讓她安靜地在床上用她那雜亂的大腦來理一理近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那晚後先是成功患上了感冒，之後夏洛克對那個被他已破解的秘密閉口不提，她幾次想說出從艾德勒那裏獲得的密碼，夏洛克都義正言辭要親自破解，她還記得他是這麽告訴她的：“洛可可，無趣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是我近期僅有的樂趣了。”當然，這在洛可可腦補出來就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別告訴我我可是萬事難不倒的福爾摩斯決不能讓女朋友告訴我答案”。
哦，省省吧，洛可可直接找到邁克羅夫特，用密碼換來了一筆“零用錢”。
接著是萬眾矚目（並沒有）的夏洛克挑選的聖誕節禮物。洛可可在拆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最期待的情況是夏洛克得到了華生的助攻，知道應該送女友什麽禮物合適，或者是與他同款的破案套裝，最不濟的骷髏朋友是塞不進這個小小的盒子裏的。
解開蝴蝶結繩，展開外包裝，比巴掌大一些的小盒子小心翼翼被拆開，盒內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和另一只更小的盒子。
比巴掌小的盒子第一眼能聯想到什麽？戒指？你們太天真了。盒內是一把鑰匙，洛可可見過的，銀行保險櫃的鑰匙。而紙條上寫著：“還不是時候。”洛可可當然不會管是不是時候，她帶著鑰匙去到銀行，被告知這份保管物保管周期滿一個月後才能打開。
說好的聖誕節禮物還帶時差的，差評一星。
最後，也就是今早，洛可可的感冒終於加重，體溫比山姆還要高。她昨天還答應夏洛克今天要和他去達特穆爾解決一起委托人的案件。於是這個重擔，架在了華生的肩膀上。
“夏洛克，在你去之前，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洛可可頂著暈乎乎地腦袋，握住夏洛克的手。
“102華氏度意味著你身體內的病毒掙紮過盛，我覺得我或許可以把這次的委托延後到……”
“不用！”洛可可打斷他，“我吃點藥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和委托人約好了不是嗎？”
近幾日的案件寥寥無幾，夏洛克的狀態就像是一艘被卡住的火箭，時刻給她一種“要炸了”的感覺。洛可可只要能在沙發上坐三十分鐘，夏洛克就能抱怨三十分鐘，他翻遍報紙，一邊吐槽新聞界的無趣，一邊試圖從數獨夾縫裏找出一個世界性大案。
很可惜，世界性大案沒找到，周圍的人快被折磨死了：
“哈德森太太，你是不是去找了面包店的查特吉？你的新裙子上沾了面包粉，你真的以為他會帶你乘游輪嗎？；你的指甲裏有金屬粉末，你又玩刮刮樂了？我們都清楚你玩那東西沒有好結果。”
“約翰，昨天等在門口的女人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吧，我路過她身邊時聞到了男士的古龍水味，她在見你之前剛從別人的床上下來；你最近鍛煉太少了，你衣服上的折痕告訴我你騎自行車的頻率越來越少，更多選擇公共交通，你的體重岌岌可危。”
“洛可可，你……你今晚想不想換個睡眠環境？”
好吧，只有她的折磨少那麽一點。
洛可可昨晚做夢時腦袋裏還都是夏洛克滿屋子轉個不停，頂著個無數符號和大寫的“真無趣”的氣泡。
如果他留下來，她就得放棄治療了。
“親愛的夏洛克，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洛可可重覆了一遍最初的話，口吻溫和（無力）“希望你能幫我叮囑哈德森太太，在我半昏迷期間，替我解決一下山姆的方便問題。”
夏洛克：“……”
夏洛克和華生離開後，最直接受益的也是小柴犬，它終於可以肆無忌怠地跟它的女主人無時無刻黏在一起了。比如趴在床邊的地板上，趴在床邊的地板上，以及，趴在床邊的地板上。汪汪汪汪汪QAQ（女主人根本不下床QAQ）
——
當日下午，洛可可是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221B的門鈴被人按個不停。看來有人並不怎麽想尊重她這位病人。
“哈德森太太，外面是誰？”
她等了一小會後，房間的門才被打開。
哈德森太太伸了個頭進來，一臉惆悵：“有個人來找夏洛克解決麻煩，我跟他說夏洛克出去了他不聽，說要在門口坐等到偵探回來。”
似乎是為了響應哈德森太太的話，門鈴再次急促地響了幾聲。
“拜托了，給我個福爾摩斯先生的電話也好，這事恐怕只有他能解決了。”
終於，在山姆都忍不住叫個幾聲後，洛可可從床上跳了下來。
她現在不僅有溫度，還有脾氣。
將門打開的那一剎，洛可可脾氣沒能發出來。面前的男人三十歲上下，帶著看似三天三夜沒睡的黑眼圈，精神狀態不佳，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有剃幹凈，衣服皺巴巴的，情況看上去比她這位發高燒的病人還要糟糕。
他的氣泡裏有一只一閃一閃昏暗的的燈泡和一些奇怪的字符，能看出一個大寫的“害怕”。
“先生，您確定要找的是福爾摩斯先生，而不是華生醫生？”洛可可用手背碰了碰額頭，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男人眼前一亮，像拽住救命稻草一樣將洛可可一只手雙手捧住：“我在報紙上看過你，你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女伴！我需要他的幫助，真的需要！你能幫我聯系他嗎？”
洛可可默默抽出那只手，略顯遺憾地回答：“我很抱歉，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恐怕在幾百英裏外的達特穆爾，我可以暫時記錄一下你的信息，等他回來我再聯系你。”
男人略顯痛苦，斟酌了一會：“要不我把狀況告訴你，你替我轉達給他。這件事再不解決，我恐怕連我的房子都不敢回。”
洛可可重重呼吸了幾下，以試圖增加氧氣吸入量來緩解頭暈癥狀。當然，並沒有什麽用。
“好吧，那你跟我進來吧。”
洛可可沒力氣給男人倒茶，她一上二樓就攤進夏洛克的沙發椅裏。相比快哭出來的洛可可，山姆從她下床起就活力四射，形影不離地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我叫丹森·霍普金，我近段時間來，遇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他剛開了個頭，便停了下來，看向洛可可，“請問，您能不能記錄一下……我希望能帶給福爾摩斯先生完整的信息。”
洛可可真的要哭了QAQ
她後悔今天早上勸走夏洛克了，跪求重頭再來。
她從抽屜裏拿出那本沒寫過幾個字的記錄本和一支筆，重新坐回沙發椅上。
霍普金終於把故事說了出來：
“幾日前，我在街上撞到了一位打扮奇怪的人，他戴著帽子手裏拿著長桿，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我剛想道個歉離開，他突然開口感嘆我近期的運氣是多麽差勁，準確無誤說中了我丟了工作、欠下借款、妻子離我而去的事實。這讓我確信他不簡單。”
“……等一下，霍普金先生。”洛可可打斷，“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詐騙方式是將同一條信息發給成百上千人，廣泛撒網後總有人符合條件並上當。”
這種經歷給洛可可的第一反應便是路邊遇到個算命的，抓住你說你面色不好印堂發黑，如果碰的巧這個人近期真的遇到些倒黴的事，他就會求著你收錢了。
霍普金先生搖搖頭：“不，他說的很詳細，而且還問我近期是不是睡眠不好，我告訴他半夜總聽到門外有動靜，每次回公寓還會在房門口看見一些奇怪的符號，我擦掉後過了幾天又出現了，我懷疑有人對我施了些巫術或者動了手腳。還有我家門口的照門燈，不管我換了多少個燈泡它都是忽暗忽亮的。”
這簡直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騙子都不用編點什麽，他就承認自己被施了巫術= =
“我覺得,你更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偵探。”洛可可委婉提到。
“不，你以為這是個騙局嗎？”霍普金先生有些激動，“那個人只告訴我叫我‘報警’就離開了。騙子不會做這種事吧？但是你要知道，警察也不會受理這種毫無緣由的報警，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我覺得自己被人詛咒了？”
洛可可身前的筆記本上一片空白，她也不好說是不是真的有巫術這種東西存在。
她答應霍普金先生明天給他答覆，這個可憐又固執的男人才離開。
之後洛可可給夏洛克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她頭暈眼花，只想安靜地做一位生病少女都做不到。
晚上，在她快撐不住要睡著前，夏洛克終於給她回了電話：“洛可可，你恐怕難以相信，我在這遇到了個有趣的案件。”
洛可可已經能想象電話那頭前幾天還被卡著的火箭現在是多麽興奮了。
“是難以相信，能讓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感興趣的案子實在是少見。重病的我能不能用一個無聊毫無技術含量的小小小案子打擾你一下？”
當洛可可把今日聽到的都敘述了一遍後，夏洛克的回覆讓她有一種浪費了青春的感覺。
“還有什麽事嗎？”
當洛可可還在懊惱自己是怎麽把一下午浪費掉的時候，夏洛克的話音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
“這不對，夏洛克。”接著她聽到了華生的聲音，“難道你從來沒和洛可可打過電話嗎？這種時候應該說一些甜蜜的話。”
“甜蜜的話。”夏洛克重覆了一遍。
“哈？”洛可可裝作沒聽到華生的聲音。
“行，我寫給你總可以了吧。”電話那頭的華生有點崩潰，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夏洛克的情感專家，單身情感專家。
一小會後，夏洛克公式化急促的語速從那頭傳來：“想我了嗎，我很想你。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也要記得按時吃藥。幾天後見，愛你……約翰，這就是你所謂的甜蜜的話？太千篇一律了，你的生活還真是無趣。”
“好，夏洛克，那你告訴我你要怎麽結尾。”華生醫生看來是放棄繼續治療夏洛克了。
洛可可終於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夏洛克，那就幾天後……”
“洛可可，如果哈德森太太又穿了昨天那一件你記得勸她還是別去見面包店那個人，隔壁那條街的餐廳老板如果來找我你回他‘想要解決哮喘問題就換掉店裏那些植物’，如果有穿長裙戴墨鏡的女士來找我，你把寫字桌左手第二格抽屜的紙條給她，上面是他丈夫出軌的所有證據羅列……”
“夏洛克，如果你不舍得結束這場通話就直說。”洛可可嘴角揚著笑容。
“不舍得？”夏洛克爭辯道，“我們才分開了14個小時25分鐘，不信你可以問約翰，我哪裏像不舍得？”
一旁已經放棄夏洛克的華生擡了擡眼睛：你哪裏都像是不舍得。
於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手機號碼，發生了自申請號碼以來的最長一次的通話時長。
——
“你說的是真的？”
霍普金先生第二天清早就來“打擾”了，洛可可覺得自己這病是好不了了。
“對，是真的。你門口的符號是竊賊留下的，他們只是在記錄你何時不在家以方便行竊而已，半夜的動靜也是，大概是來踩點吧。至於燈泡……你換燈泡前先檢查一下電路好不好？”
至於那位半路上遇到的神算子……洛可可絕不會說那正是前幾日見誰都要折磨幾句的夏洛克。
當洛可可把人送走後，她覺得她這位病人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時，門鈴又響了，一聲，力度大，不到半秒。
就夏洛克的模式來講，這是委托人。
洛可可打開門，門口的女士一臉痛苦：“拜托了，我今天一定要見到福爾摩斯先生，這事情只有他能解決。”
洛可可，卒_(: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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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安靜地在床上用她那雜亂的大腦來理一理近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那晚後先是成功患上了感冒，之後夏洛克對那個被他已破解的秘密閉口不提，她幾次想說出從艾德勒那裏獲得的密碼，夏洛克都義正言辭要親自破解，她還記得他是這麽告訴她的：“洛可可，無趣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是我近期僅有的樂趣了。”當然，這在洛可可腦補出來就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別告訴我我可是萬事難不倒的福爾摩斯決不能讓女朋友告訴我答案”。
哦，省省吧，洛可可直接找到邁克羅夫特，用密碼換來了一筆“零用錢”。
接著是萬眾矚目（並沒有）的夏洛克挑選的聖誕節禮物。洛可可在拆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最期待的情況是夏洛克得到了華生的助攻，知道應該送女友什麽禮物合適，或者是與他同款的破案套裝，最不濟的骷髏朋友是塞不進這個小小的盒子裏的。
解開蝴蝶結繩，展開外包裝，比巴掌大一些的小盒子小心翼翼被拆開，盒內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和另一只更小的盒子。
比巴掌小的盒子第一眼能聯想到什麽？戒指？你們太天真了。盒內是一把鑰匙，洛可可見過的，銀行保險櫃的鑰匙。而紙條上寫著：“還不是時候。”洛可可當然不會管是不是時候，她帶著鑰匙去到銀行，被告知這份保管物保管周期滿一個月後才能打開。
說好的聖誕節禮物還帶時差的，差評一星。
最後，也就是今早，洛可可的感冒終於加重，體溫比山姆還要高。她昨天還答應夏洛克今天要和他去達特穆爾解決一起委托人的案件。於是這個重擔，架在了華生的肩膀上。
“夏洛克，在你去之前，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洛可可頂著暈乎乎地腦袋，握住夏洛克的手。
“102華氏度意味著你身體內的病毒掙紮過盛，我覺得我或許可以把這次的委托延後到……”
“不用！”洛可可打斷他，“我吃點藥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和委托人約好了不是嗎？”
近幾日的案件寥寥無幾，夏洛克的狀態就像是一艘被卡住的火箭，時刻給她一種“要炸了”的感覺。洛可可只要能在沙發上坐三十分鐘，夏洛克就能抱怨三十分鐘，他翻遍報紙，一邊吐槽新聞界的無趣，一邊試圖從數獨夾縫裏找出一個世界性大案。
很可惜，世界性大案沒找到，周圍的人快被折磨死了：
“哈德森太太，你是不是去找了面包店的查特吉？你的新裙子上沾了面包粉，你真的以為他會帶你乘游輪嗎？；你的指甲裏有金屬粉末，你又玩刮刮樂了？我們都清楚你玩那東西沒有好結果。”
“約翰，昨天等在門口的女人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吧，我路過她身邊時聞到了男士的古龍水味，她在見你之前剛從別人的床上下來；你最近鍛煉太少了，你衣服上的折痕告訴我你騎自行車的頻率越來越少，更多選擇公共交通，你的體重岌岌可危。”
“洛可可，你……你今晚想不想換個睡眠環境？”
好吧，只有她的折磨少那麽一點。
洛可可昨晚做夢時腦袋裏還都是夏洛克滿屋子轉個不停，頂著個無數符號和大寫的“真無趣”的氣泡。
如果他留下來，她就得放棄治療了。
“親愛的夏洛克，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洛可可重覆了一遍最初的話，口吻溫和（無力）“希望你能幫我叮囑哈德森太太，在我半昏迷期間，替我解決一下山姆的方便問題。”
夏洛克：“……”
夏洛克和華生離開後，最直接受益的也是小柴犬，它終於可以肆無忌怠地跟它的女主人無時無刻黏在一起了。比如趴在床邊的地板上，趴在床邊的地板上，以及，趴在床邊的地板上。汪汪汪汪汪QAQ（女主人根本不下床QAQ）
——
當日下午，洛可可是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221B的門鈴被人按個不停。看來有人並不怎麽想尊重她這位病人。
“哈德森太太，外面是誰？”
她等了一小會後，房間的門才被打開。
哈德森太太伸了個頭進來，一臉惆悵：“有個人來找夏洛克解決麻煩，我跟他說夏洛克出去了他不聽，說要在門口坐等到偵探回來。”
似乎是為了響應哈德森太太的話，門鈴再次急促地響了幾聲。
“拜托了，給我個福爾摩斯先生的電話也好，這事恐怕只有他能解決了。”
終於，在山姆都忍不住叫個幾聲後，洛可可從床上跳了下來。
她現在不僅有溫度，還有脾氣。
將門打開的那一剎，洛可可脾氣沒能發出來。面前的男人三十歲上下，帶著看似三天三夜沒睡的黑眼圈，精神狀態不佳，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有剃幹凈，衣服皺巴巴的，情況看上去比她這位發高燒的病人還要糟糕。
他的氣泡裏有一只一閃一閃昏暗的的燈泡和一些奇怪的字符，能看出一個大寫的“害怕”。
“先生，您確定要找的是福爾摩斯先生，而不是華生醫生？”洛可可用手背碰了碰額頭，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男人眼前一亮，像拽住救命稻草一樣將洛可可一只手雙手捧住：“我在報紙上看過你，你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女伴！我需要他的幫助，真的需要！你能幫我聯系他嗎？”
洛可可默默抽出那只手，略顯遺憾地回答：“我很抱歉，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恐怕在幾百英裏外的達特穆爾，我可以暫時記錄一下你的信息，等他回來我再聯系你。”
男人略顯痛苦，斟酌了一會：“要不我把狀況告訴你，你替我轉達給他。這件事再不解決，我恐怕連我的房子都不敢回。”
洛可可重重呼吸了幾下，以試圖增加氧氣吸入量來緩解頭暈癥狀。當然，並沒有什麽用。
“好吧，那你跟我進來吧。”
洛可可沒力氣給男人倒茶，她一上二樓就攤進夏洛克的沙發椅裏。相比快哭出來的洛可可，山姆從她下床起就活力四射，形影不離地在她腳邊蹭來蹭去。
“我叫丹森·霍普金，我近段時間來，遇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他剛開了個頭，便停了下來，看向洛可可，“請問，您能不能記錄一下……我希望能帶給福爾摩斯先生完整的信息。”
洛可可真的要哭了QAQ
她後悔今天早上勸走夏洛克了，跪求重頭再來。
她從抽屜裏拿出那本沒寫過幾個字的記錄本和一支筆，重新坐回沙發椅上。
霍普金終於把故事說了出來：
“幾日前，我在街上撞到了一位打扮奇怪的人，他戴著帽子手裏拿著長桿，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我剛想道個歉離開，他突然開口感嘆我近期的運氣是多麽差勁，準確無誤說中了我丟了工作、欠下借款、妻子離我而去的事實。這讓我確信他不簡單。”
“……等一下，霍普金先生。”洛可可打斷，“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詐騙方式是將同一條信息發給成百上千人，廣泛撒網後總有人符合條件並上當。”
這種經歷給洛可可的第一反應便是路邊遇到個算命的，抓住你說你面色不好印堂發黑，如果碰的巧這個人近期真的遇到些倒黴的事，他就會求著你收錢了。
霍普金先生搖搖頭：“不，他說的很詳細，而且還問我近期是不是睡眠不好，我告訴他半夜總聽到門外有動靜，每次回公寓還會在房門口看見一些奇怪的符號，我擦掉後過了幾天又出現了，我懷疑有人對我施了些巫術或者動了手腳。還有我家門口的照門燈，不管我換了多少個燈泡它都是忽暗忽亮的。”
這簡直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騙子都不用編點什麽，他就承認自己被施了巫術= =
“我覺得,你更應該去看醫生而不是偵探。”洛可可委婉提到。
“不，你以為這是個騙局嗎？”霍普金先生有些激動，“那個人只告訴我叫我‘報警’就離開了。騙子不會做這種事吧？但是你要知道，警察也不會受理這種毫無緣由的報警，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我覺得自己被人詛咒了？”
洛可可身前的筆記本上一片空白，她也不好說是不是真的有巫術這種東西存在。
她答應霍普金先生明天給他答覆，這個可憐又固執的男人才離開。
之後洛可可給夏洛克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她頭暈眼花，只想安靜地做一位生病少女都做不到。
晚上，在她快撐不住要睡著前，夏洛克終於給她回了電話：“洛可可，你恐怕難以相信，我在這遇到了個有趣的案件。”
洛可可已經能想象電話那頭前幾天還被卡著的火箭現在是多麽興奮了。
“是難以相信，能讓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感興趣的案子實在是少見。重病的我能不能用一個無聊毫無技術含量的小小小案子打擾你一下？”
當洛可可把今日聽到的都敘述了一遍後，夏洛克的回覆讓她有一種浪費了青春的感覺。
“還有什麽事嗎？”
當洛可可還在懊惱自己是怎麽把一下午浪費掉的時候，夏洛克的話音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
“這不對，夏洛克。”接著她聽到了華生的聲音，“難道你從來沒和洛可可打過電話嗎？這種時候應該說一些甜蜜的話。”
“甜蜜的話。”夏洛克重覆了一遍。
“哈？”洛可可裝作沒聽到華生的聲音。
“行，我寫給你總可以了吧。”電話那頭的華生有點崩潰，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夏洛克的情感專家，單身情感專家。
一小會後，夏洛克公式化急促的語速從那頭傳來：“想我了嗎，我很想你。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也要記得按時吃藥。幾天後見，愛你……約翰，這就是你所謂的甜蜜的話？太千篇一律了，你的生活還真是無趣。”
“好，夏洛克，那你告訴我你要怎麽結尾。”華生醫生看來是放棄繼續治療夏洛克了。
洛可可終於沒能忍住，笑出聲來：“夏洛克，那就幾天後……”
“洛可可，如果哈德森太太又穿了昨天那一件你記得勸她還是別去見面包店那個人，隔壁那條街的餐廳老板如果來找我你回他‘想要解決哮喘問題就換掉店裏那些植物’，如果有穿長裙戴墨鏡的女士來找我，你把寫字桌左手第二格抽屜的紙條給她，上面是他丈夫出軌的所有證據羅列……”
“夏洛克，如果你不舍得結束這場通話就直說。”洛可可嘴角揚著笑容。
“不舍得？”夏洛克爭辯道，“我們才分開了14個小時25分鐘，不信你可以問約翰，我哪裏像不舍得？”
一旁已經放棄夏洛克的華生擡了擡眼睛：你哪裏都像是不舍得。
於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手機號碼，發生了自申請號碼以來的最長一次的通話時長。
——
“你說的是真的？”
霍普金先生第二天清早就來“打擾”了，洛可可覺得自己這病是好不了了。
“對，是真的。你門口的符號是竊賊留下的，他們只是在記錄你何時不在家以方便行竊而已，半夜的動靜也是，大概是來踩點吧。至於燈泡……你換燈泡前先檢查一下電路好不好？”
至於那位半路上遇到的神算子……洛可可絕不會說那正是前幾日見誰都要折磨幾句的夏洛克。
當洛可可把人送走後，她覺得她這位病人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時，門鈴又響了，一聲，力度大，不到半秒。
就夏洛克的模式來講，這是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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