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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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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人,是人!”錢寧哭著,蓬頭垢面,樣子與他平日的光鮮不堪比較,“奴婢還留著一口氣,死不瞑目。”

聖上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腳踝,匍匐在自己跟前的錢寧,問道:“你沒死?那為何……”他看了趙承煜一眼,“為何承煜回奏,說你死在長安城?”

錢寧哭,哭的肝腸寸斷。

幼清跪坐在方明暉身邊,視線落在錢寧身上,他穿著的是東廠總督的袍服,可衣服上滿是褶皺,風塵仆仆,細膩白皙的面上也落了灰,這麽一哭就顯露出深淺灰白不一的溝壑,和戲臺上唱戲的角兒差不多,但他抓著聖上腳踝的那只手,卻是幹幹凈凈不留一絲塵埃。

她挑了挑眉。

“你起來。”聖上皺眉,“跟個女人似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錢寧就從袖子裏拿了個帕子出來,跪著直起身擦著眼淚,留戀的看著聖上,道:“奴婢原是要死的,都被人埋進土裏了,只是在死前沒見到聖上一面,奴婢舍不得死!”

聖上滿臉驚訝,還不曾見過誰埋土裏了還能活著出來。

而趙承煜在一邊已經是呆若木雞,錢寧怎麽可能沒死,他是千防萬防試過幾次鼻息和脈搏,每一次都確認無疑,他怎麽可能沒有死?!

這事兒,說到天邊去也沒有人相信。

而且,他也親自看著人釘上棺槨,擡著出城葬在了郊外,埋的深深的,什麽人能屏息一天一夜,什麽人能被埋在地上過後,還能順利的從棺材裏爬出來?!

這根本就不可能。

趙承煜驚駭的看著錢寧,不敢置信。

站在聖上身後的常公公惶恐起來,他剛動手清理東廠,將錢寧的幾個心腹殺的殺攆的攆,本以為高枕無憂以後東廠就是他的了,沒有想到,錢寧竟然詐屍還魂的回來了!

常公公朝趙承煜看去,眼底露出狐疑。

“聖上別害怕,奴婢只是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兒,那邊的小鬼不敢收奴婢,說奴婢在天子身邊服侍,也沾染了仙氣……他們就將奴婢又送回來了!”錢寧磕頭,道,“奴婢是托聖上的福,在險險的在惡人手中撿回一條命,奴婢叩謝聖上的救命之恩。”

聖上揚眉,道:“鬼門關的小鬼真是如此說?”

“千真萬確。”錢寧說的斬釘截鐵,“說奴婢聖上有仙氣,他們收不得!”

聖上面露滿意,頷首道:“可見朕修仙煉丹這麽多年,還是有成效的,關鍵時候還能救你一命!”他說著微頓,想起什麽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麽,誰要殺你?”

“奴婢……”錢寧忽然就蔫了下去,害怕的搖著頭道,“奴婢不敢說!”但眼角的餘光卻做作的直往趙承煜身上瞥。

聖上當然看的見,他視線一轉看了眼趙承煜,冷聲道:“你只管說來,有朕替你做主!”

“是……”錢寧就挺直了腰桿,一副有了底氣的樣子,道,“是大殿下要殺奴婢!”

聖上微怔,蹙眉道:“你說承煜要殺你?”聖上的話一落,趙承煜就跳了起來,指著錢寧道,“你不要信口雌黃,胡亂攀咬。你分明就是暴民所傷!”

錢寧就冷笑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暴民,那是殿下的隨從假扮的。”他說著對聖上道,“長安城本來寧靜平和,那個什麽元氏也並非真的為非作歹,只是在陜西經營了數輩人,頗有些威望罷了,可是殿下一去,什麽都不問,逼著長安知府就派兵圍剿,去的時候元氏一家子人還圍在一起吃飯,那些衙役沖進去就殺啊……”他露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樣子,“奴婢幾次勸阻,也問過大殿下為何要對元氏動手,大殿下卻沒有一次給過答案,這件事長安知府也知道,奴婢沒有半句假話。試問,這樣幾千人剿滅一個族,殺了兩天,他們還能剩多少人,哪裏還能變成這麽多爆民來,更何況,奴婢自從到長安後,因為身上的傷未痊愈,從未出過門,為何殿下讓奴婢第一次出門上街,就遇到了暴民,還那麽齊整的矛頭直指奴婢,這件事若非殿下指使,奴婢就一頭磕死在這裏。”

錢寧仿佛字字血淚似的,說的聲淚俱下,跪在聖上的腳邊:“聖上,大殿下就是要想要殺奴婢,他想要將東廠奪過去好控制在手裏。也想要將三邊總兵控制在他手裏為將來登基謀劃打算哪!”

這一個“登基”二字,徹底將聖上惹怒了,他冷冷的盯著趙承煜:“登基?你這是等不及朕死了是不是?”

這話趙承煜那敢聽,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父皇,兒臣絕沒有這個意思,分明就是錢寧栽贓陷害。”又道,“兒臣盼著父皇萬萬歲,只有父皇在,大周才能國泰民盛,兒臣絕無半點別的念頭。”又指著錢寧,“錢寧老賊,你誣陷我!”目眥欲裂的樣子。

錢寧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看著聖上道:“聖上,奴婢說的話您可派人查證,絕無半句假話。”

“老賊!”趙承煜大怒,猛然站起來,伸手就要去抓錢寧,錢寧哎呀一下子趴在聖上的身上,“聖上,小心!”

趙承煜的手還沒有伸過來,聖上猛然一拍桌子:“趙承煜,你好大的膽子!”

趙承煜恍然清醒了下來,重新跪下來,一臉苦澀的樣子:“父皇,兒臣冤枉!”

“冤枉!”聖上望著趙承煜,道,“好,你說你冤枉,你和朕解釋,你為何突然攻打元氏,又為何殺錢寧,還有……”他指著倪貴妃和方明暉,“這又是怎麽回事。”

趙承煜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倪貴妃的事情就差一步了,怎麽就殺出了個錢寧來,攪亂了局面,他解釋道:“元氏乃一方惡霸,兒臣是受百姓所托除暴安良,若不然,兒臣好好的為何要攻打他們。”又道,“至於倪貴妃,她和方子修到底什麽關系天知地知,兒臣行的端坐的直,一切都是為了父皇。”

“為朕考慮,好一個為朕考慮。”聖上冷笑,他要真為他考慮,為社稷考慮,就不會以堂堂皇子的身份和錢寧一個家奴鬥的你死我活,錢寧為何要控訴,不管他是不是有私心,但從中卻可見趙承煜的人品和能力!

一個皇子和一個太監鬥法,可真是貽笑大方,史無前例。

聖上不但生氣,還非常的心寒。

“你什麽時候能給朕省點心。”聖上滿眼失望的看著趙承煜,指著錢寧道,“他是什麽人朕很清楚,可你是什麽人,朕……不清楚。”

趙承煜一瞬間臉色發白,膝行了幾步,學著錢寧的樣子哭著道:“父皇,我是您的兒子,一切的心思都擺在您面前,兒臣也從未對您有過半分隱瞞,求您明鑒!”

聖上冷笑,就指著倪貴妃的事情,道:“好,那你來說說,這件事你又是存了什麽心思。”

趙承煜還沒有說話,錢寧就從椅子後面探出頭來,道:“大殿下分明就是想想借聖上的手除掉宋大人!”話落,又縮了回去。

趙承煜氣的直抖,恨不得立刻將錢寧的頭擰下來。

對,那時候確認他死了以後,就該把他的頭剁下來!

聖上冷冽的看著趙承煜,趙承煜解釋道:“倪貴妃的事是千真萬確,她當年就是偷逃出宮在外和人成親生女,這件事兒臣沒有編造半句假話,句句是真!”

“聖上。”幼清高聲道,“妾身有話請奏。”

聖上看著幼清,點了點頭。

幼清就跪在地上,道:“殿下所帶來的兩個證人,說的話都不可信。”她指著陳劉氏,“這個婦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奶娘,至於她是誰,想必一查就能查到,既然她的身份是假,那她說的話又如何可信,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置我們全家死,而故意找來的做偽證。”她說著一頓,手忽然一轉指向汪氏,道,“至於汪氏,她也並非我的親祖母,而是祖父的續弦。自從她進方家的門,對我父親與姑母處處刁難,甚至於曾經要害死我的父親,將我姑母嫁給喪氣的老翁做繼室,試問,這樣一個一直視我父親為眼中釘的繼母,她的話如何可信!”

陳劉氏不停的發著抖,牙齒直打顫,話都說不清楚,只有不停的磕頭。

汪氏則臉一轉看著幼清回道:“我與你們的恩怨如何根本與此事無關,但倪貴妃是你生母的事,我卻沒有私心。倪貴妃當年去臨安,不但我見過她,還有許多人曾經見過她,聖上可派人去臨安查證。”

幼清並非是和汪氏在說話,她只當沒有聽見,接著對聖上道:“殿下找來的所謂證人皆不可信,就連宮中,也無人能證明倪貴妃曾經出過宮門,又堂而皇之的回來,那麽,這件事就是憑空捏造,無中生有,為的就是借此一事除去我夫君,好成全有些人的狼子野心!”

幼清沒接她的話,汪氏心裏開始害怕起來。

聖上若有所思,錢寧又爬了出來,道:“聖上,奴婢一直在宮中服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出宮的事情。”他說著看了眼倪貴妃,又道,“且,這件事太荒謬了,宮中戒備森嚴,倪貴妃一介女流是不可能逃的出去的,再說,逃出去了她為何還要回來,這件事奴婢就是不知道內情,也覺得太匪夷所思了。”他話落,輕飄飄的瞥了趙承煜。

“閉嘴!”趙承煜指著錢寧,生生的把後面的話忍了下去。

聖上卻是一楞,看向張瀾,張瀾亦是回道:“奴婢也不曾聽說,正如錢公公所言,深宮重重,一個女子若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這後果……奴婢不相信!”

“正是這個理。”皇後淡淡的道,“臣妾在宮中,便是每日行了幾步,去了幾處都有無數的人看著,她一個女子,要想穿過層層宮墻和把守出宮去,又悄無聲息的回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聖上沒吱聲,方明暉適時的就喊道:“聖上,草民冤枉!”

“臣妾冤枉。”倪貴妃擦著眼淚,臉色煞白的撐扶著坐在地上,看著聖上道,“此等冤情,臣妾不想辯訴,只求一死證清白,求聖上成全!”她說著,忽然起身,對著殿中的柱子就撞了上去,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倪貴妃便軟綿綿的滑了下來,額頭上撞了個血窟窿,血糊了她一臉!

眾人楞住。

“母親!”就在這時,趙承修從殿外跑了進來,飛奔著跑到倪貴妃身邊,將她抱起來,“母親!”

倪貴妃虛弱的睜開眼睛,拉著趙承修的手,緊緊攥著:“修兒,母親有口難言,非死不可了……往後你一個人在宮中,要處處小心,謹慎提防,母親不求你前程如何,只願你能平安長大,吉祥安康!”

“母親!”趙承修小小的身體抱不動倪貴妃,托著她的頭躺在自己的腿上,回頭對著張瀾對著錢寧,對著眾人道,“快,快去找太醫來!”

倪貴妃拉著趙承修的手,搖了搖頭,又緩緩轉頭過來看著聖上,淒慘的笑道:“聖上,臣妾是個平凡的女子,機緣之下入了宮門,但臣妾不後悔,哪怕一生孤寂臣妾也不後悔!但臣妾有一事想求聖上……”

聖上凝眉,道:“說!”

“臣妾只求您能照顧修兒,不管您信不信臣妾是否清白,修兒他是無辜的。”倪貴妃說著,眼睛已經被血糊的睜不開……

聖上鄭重的點了點頭。

倪貴妃淒慘的笑笑,拉著趙承修的手,餘光去看方明暉和幼清,她這一生太過荒誕,但能在死前見到方明暉,見到幼清,她已經知足了!

方明暉的後背被打的血肉模糊,此刻強撐著手臂,一點一點撐著坐起來,目光緊緊鎖在倪貴妃身上,眼中滿是絕望和悲痛。

幼清垂著眼簾,拉著方明暉的手,緊緊的握著,她怕方明暉會觸景生情情緒失控。

因為要保住的絕非倪貴妃一個人,還有她,還有宋弈,甚至還有姑母和薛家眾人的前程命運!

那麽多人會被牽連,決不能意氣用事。

“去請太醫。”皇後也站了起來,蹙眉看著倪貴妃,當年壬葵之亂時,倪貴妃幫過她,這份情她一直未忘,也正因為這份情,在得知倪貴妃出宮後她不曾聲張……卻不曾想如今事發,可,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沒有退路,是死是活亦是命中註定。

於呈親自提著藥箱匆匆而來,跪在倪貴妃面前,迅速給她上藥止血,又和聖上回道:“聖上,貴妃身有兩處傷,失血過多,微臣要帶她下去醫治。”

“去吧!”聖上擺了擺手,面色平靜,像是壓制著什麽,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一般。

於呈帶著人擡著倪貴妃出去,趙承修扶著倪貴妃一邊哭著一邊往外走。

長春宮中便回蕩著他稚嫩無助的哭聲。

聖上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趙承煜面如死灰,他知道這一戰在幼清推翻他的證人,在所有人為倪貴妃作證,在倪貴妃撞柱時就註定他失敗了,他心裏飛快的轉著,想著對策,聖上已經望著他,問道:“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聖上能問這話出來,就證明她已經相信了倪貴妃的清白,趙承煜立刻就道:“兒臣……兒臣也不知道,兒臣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是嗎。”聖上冷笑著道,“那你和朕說說,你還知道什麽事?”又道,“知道你二弟重病纏身,你故意將消息封閉?還是知道朕對修兒略有照拂,你便等不及想要將汙蔑倪貴妃,好將修兒除去?!”

這話說的很重,不亞於說趙承煜逼宮了,趙承煜立刻搖著頭道:“父皇,兒臣沒有,這麽多年兒臣一直安安分分,您是知道的,兒臣怎麽敢有這樣的相反,怎麽會做出兄弟不睦的事情。”

“你沒有!”聖上忽然一拍桌子,道,“你沒有為什麽惹出這麽多事情出來,你說說看,這半年來朝中哪一件事不是和你有關,今日不是和這個人暗鬥,明日便是和那個人不和,你沒有,朕還沒有老而昏聵!”

趙承煜忽然明白了什麽,朝錢寧看去,又朝宋弈看去……

原來宋弈這麽久以來處處示弱的原因,不是因為怕他而回避,而正是因為這個,讓他跳出來摻和到每一件事情中去,在所有的事情中留下他趙承煜的影子,從而讓聖上覺得他亟不可待的想要排除異己,想要皇位!

“父皇……”趙承煜搖著頭,聖上已經擺著手道,“你不必說了,你的心思朕看的清清楚楚的。”他掃了眼被打的奄奄一息還依舊喊冤的方子修,又看著倔強的偎在父親身邊的方幼清,又看看滿面苦澀卻不敢提趙承煜半句不是的宋弈,他指著趙承煜失望的道,“你太叫朕失望了!”

“父皇。兒臣沒有,真的沒有。是他們,他們聯合起來陷害兒臣。”趙承煜轉頭過來看著皇後,“母後,您怎麽能這樣,您怎麽能不管兒臣的死活,是不是他們威脅您了,您告訴父皇告訴兒臣吧。”

皇後靜靜端坐著,沒有說話。

“夠了。”聖上指著陳劉氏和汪氏,“將這兩個刁婦給朕拖出去砍了。”敢往他頭上扣綠帽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立刻有人上前,拉著汪氏和陳劉氏往外走,陳劉氏嚇的白眼暈死過去,汪氏就磕著頭道:“聖上,聖上饒命啊。”沒有人搭理她,汪氏就朝幼清和方明暉看去,“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方明暉皺眉朝幼清看去,幼清和他點點頭,方明暉便出聲道:“聖上,汪氏是受人要挾,被迫而為,還求聖上看她無知,饒她一命!”

“是!是!”汪氏一聽方明暉這麽說,立刻就道,“民婦是受人脅迫才這麽說的,民婦是無辜的。”

聖上冷笑道:“你是受何人所迫?”

“是……”汪氏掙紮著朝趙承煜看去,目光一閃立刻改口道,“民婦是受大殿下所迫,他威脅民婦,如若民婦不這麽說,就殺了民婦。”趙承煜大勢已去,她不必顧忌了。

趙承煜大怒,蹭的一下站起來就要去打汪氏,汪氏嚇的一縮,聖上喝道:“你做什麽,殺人滅口不成。”

趙承煜攥著拳頭再次跪了下來。

“押下去!”聖上厭惡至極,他舍不得殺了自己的兒子,但是殺兩個婦人出出氣總是可以的吧,揮手道,“砍了!”

汪氏終於知道害怕,聖上要是動真格的,她拼命的掙紮著去拉方明暉:“子修,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人蠱惑,看在我將你們兄妹養大的份上,你救救我!”

這個時候,方明暉根本沒有立場開口,他們的事情還沒定性,他哪能開口替汪氏求情。

“幼清,幼清……祖母錯了。”汪氏驚恐的看著幼清,被兩個孔武有力的錦衣衛往外拖,“幼清……”

幼清擡起頭來,暗示性的看著汪氏,道:“祖母如何錯了?”

汪氏心頭一轉,立刻就明白過來,對著聖上就道:“聖上,民婦有話說,民婦知道大皇子妃娘娘曾經讓人將十一殿下推到荷塘裏,還知道大皇子妃娘娘故意吩咐大郡王哄騙十一殿下出宮,好栽贓十一殿下誘拐大郡王……”

聖上聽到了她說的話,卻並沒有開口阻止,而是冷冷的看著趙承煜,漫無表情!

“真是手段多。”錢寧就冷幽幽的插話道,“還好奴婢命大,從棺材裏爬出來了。”

聖上聽著緊緊的握著拳頭。

“你們胡說。”趙承煜瘋了似的站起來,喝道,“你們都是栽贓陷害,你們想幹什麽,想將我害死好輔佐趙承修是不是。父皇,他們才是居心叵測,意圖不軌啊!”

聖上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殿外有內侍奏道:“聖上,郭大人和郭夫人求見。”

“傳!”聖上目光未動,依舊看著趙承煜,轉眼功夫郭衍和郭夫人相攜而來,夫妻二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聖上,微臣求您做主,小女死的太冤了。”

聖上蹙著眉看著郭衍,道:“別的事改日再說,朕此刻無心議論旁事。”

“此事並非旁事。”郭衍回道,“因為小女就是大殿下派人所殺!”

聖上楞住,道:“趙承煜?”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是!”郭衍磕頭,道,“那一日小女私自出門,在長街上遇到了大皇子妃,便隨著大皇子妃出城,在通惠河邊,她被大皇子妃的侍衛所殺,微臣有人證。”

聖上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裂了,點了點頭道:“傳!”

隨即,戴望舒被人帶了進來,趙承煜看見她立刻就明白過來,戴望舒跪下,回道:“奴婢參見聖上。”

“你就是證人?”聖上看著戴望舒,戴望舒回道,“是。奴婢是宋府的婢女,當日郭小姐離開我們府中後,我們夫人怕郭小姐出事,便叫奴婢隨著她,郭小姐的馬車上街後就遇到了大皇子妃,郭小姐就跟著大皇子妃一起去了城外,兩人站在河邊說話,奴婢遠遠跟著,忽然就看到大皇子妃身邊的侍衛將郭小姐推進河裏,郭小姐在河裏呼救,奴婢不能坐視不管就沖了過去,可是他們人多勢眾奴婢抵不過便被他們抓住,一起的還有兩個婢女和一個車夫。我們一起被關在十王府中,第二日,她們殺了其中一個婢女和車夫,留著奴婢與另外一個叫添香的丫頭!”戴望舒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你胡說。”趙承煜詞窮,一件件的指控,讓他百口莫辯,聖上已經不想聽了,他不傻當然會分辨黑白是非,這些事要是趙承煜沒有做,沒有人敢往他身上潑臟水,反而是他,像個跳梁小醜,上躥下跳的惹是生非,甚至於為了目的殺害臣子的家眷,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說來說去,他為就是他的皇位,已經到了亟不可待的地步。

聖上冷笑了一聲,他的東西,他不點頭,誰敢拿去!

趙承煜大駭,他了解他的父親,雖然他一心修道煉丹,但是對於皇位的占有欲比任何人都要強,就如當出的徐氏一族,他連人都沒有帶回來,直接一把火將他們燒死在運河上,還有趙承彥,他說圈禁就圈禁,甚至都不曾聽他解釋過半句……

聖上的心冷如鐵,眼中根本沒有親情之說。

趙承煜慌了,他磕著頭求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什麽都沒有做,他們陷害兒臣!”他顛過來倒過去的,只有這麽一句話。

聖上正要開口,毛氏拖著兩個兒子從殿門外哭著進來,趙頌平一下子哭著撲到在聖上腿邊:“皇爺爺,我爹爹他是冤枉的,求您明察!”

“皇爺爺……”趙頌安也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抱著聖上的腿。

毛氏磕著頭!

“張瀾!”聖上不看趙承煜一家子,“傳朕口諭,從今日起趙承煜貶為庶民,趕出進城,永世不得入京城半步!”

張瀾一怔,知道聖上到底還是心軟了,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他躬身應是。

“父皇,您不能這麽對兒臣!”趙承煜大哭,拉著聖上的袍服一角。

“滾,都給朕滾!”聖上揮著手,猛然站起來,拂袖往外,大步而去。

錢寧站起來,望著常公公冷笑了一聲,隨著聖上小步而去,張瀾走過去,站在趙承煜低聲道:“殿下,請吧!”

趙承煜猛然轉頭過來,視線陰冷的落在皇後面上,這裏所有人背叛指責他都不恨,他只恨皇後的背叛:“母後!”他說的咬牙切齒,“您好狠的心哪。”

皇後站起來,臉色發白,若非端姑姑扶著,她已難以站穩,她淡淡的看著趙承煜,一句話未說轉身而去!

丟了培養十幾年的孩子,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題外話------

這個,要到月底了啊,趕緊檢查檢查有沒有漏網之魚,決不能讓月票這麽珍貴的東西浪費了……

今天有事被人催了一個上午要出門,我來不及了,就寫這麽多,明天努力多點…。最近發現我真的是間隙性抽風末期,一天好一天歹,估計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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