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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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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今日要出門去的時候,卻又見大姐沈素領著一個下人,匆匆忙忙的從後院的偏門進來,兩個人竟是撿一些偏僻的路走,沈青禾疑惑沈素在自家裏為何和做賊一樣,他便偷偷的跟著了她們的後面。

沈青禾最近總是能在家裏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這些人從來都是低著頭匆匆的來匆忙的去,這些人來去無蹤,家裏的下人似乎都沒有人看見過她們一樣。

沈青禾跟了一路,以為沈素帶著這個人是要去母親的書房的,然而她們盡然是去了院子的東南角,一處早已荒廢了的院落。那間院落原是祖父晚年禮佛的地方,後來祖父去了後那裏便荒廢了。

沈青禾從宮中歸家後,看上了那處偏靜,想在那裏起一個詩社什麽的,好叫兄弟們出嫁前,可以聚在那一起玩耍。可每次提及,都被父親給拒絕了,說是祖父生前喜靜,不讓他們去那裏玩耍,打擾了祖父在地下的安寧。

可今日沈青禾才知道,這佛堂外面雖然都是淩亂的荒草,但你只要撥開荒草,推開長滿青苔的院門,小心的避開地上糾結在一起的草藤,順著墻壁小心的繞到影壁的後面,便有一條小路清晰可見,這條路看來是常被人走,野草已經被踩的長不出來了。

沈青禾雖然見沈素進了這個院子後,便不見人影了,他也不擔心,這種跟蹤人的活計,他在皇宮中做過次數不下百回了,從來都沒有出過岔路來,況且沈素這種雕蟲小技,既然選擇了雜草叢生的院子,怎麽還會在院子中留下這麽明顯的路出來。

沈青禾一路順著雜草傾倒的方向走來,卻走到一處房屋,屋門打開,裏面都是地上都是灰塵,空中都是蜘蛛結的網子,這裏是早年祖父的花廳,他兒時經常和兄弟們在這裏聽祖父講故事,沈青禾想到這裏,似乎還能看見祖父坐在椅子上,笑著對他招手,他眼睛一濕險些哭了出來。

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周圍都是及膝的草叢,這屋子前卻是空空蕩蕩的,這顯然是用來做障眼法的。沈青禾左右又仔細的看了過去,這塊空地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麽給魔住了,此時他非常想知道沈素在幹什麽,他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繼續在找機關,果然叫他給看見了,屋子的側面和院墻的中間有一條小小的縫隙,那裏有一個枝葉繁茂的大樹擋在前面,讓人一眼看去屋子似乎是和院墻是連個一起的。

沈青禾笑了一下,側著身子從空隙中走了出去,卻在走到出口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麽人,盡然一路跟到了這裏?”沈素意識到身後不對後,便特意等在了這裏。

“大姐,是我。”沈青禾聽是沈素的聲音,連忙喊道。

沈素一把拉出沈青禾板著一張臉教訓道,“你怎麽跟過來的,胡鬧。”

“你帶來的人呢?”沈青禾見這地方只有沈素一人,他不答卻反問道:“那人身上有一樣東西,我認得的,她是楚王姚臻的家奴,我說的對不對?”

沈素被沈青禾的話嚇了一跳,她這弟弟平日最是天真單純的一個人了,他此時為何居然能一眼看出,那個偽裝過的人是誰的家奴?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如果來沈青禾都能看出來,那就說明此人的偽裝不合格,沈素狐疑的看著沈青禾,她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兒郎,能有那等心機。

“姐姐自是不必擔心,她們偽裝的很好,只是我在宮裏時日多了,知道事出必有因,這幾日我總見家裏忽然多出人來,又都忽然的不見,所以今日才跟了過來探個明白,至於楚玉的標記,我從小與皇子皇女一起長大,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不為人知的事情。”沈青禾不慌不忙的解釋,即使見到沈素的眼睛越睜越大,他也是淡定的很。

沈素之前一直是書院裏讀書的學子,比起沈青禾這種能在後宮裏安然無恙長大,並且得到後宮中人一致好評的人來說,沈素的心理素質就差的遠了啊。

此時沈素才知道,母親從前常常誇沈青禾,而又嘆息他生為男兒,看到她時偶爾會搖頭,說她不及沈青禾的聰慧,那時沈素很是妒忌沈青禾,直到沈青禾年紀小小進了皇宮後,她才開始不在妒忌沈青禾,而且深深的擔心自己年幼的弟弟的安慰,但這些年來,沈青禾一直給家裏帶來的都是榮耀。

沈素今天是知道了,沈青禾的能耐了。怪不得當日沈青禾拒接嫁給太女歸家後,母親除了那深深的遺憾外,更是對沈青禾另眼相看。

“阿姐,不和我說說嘛?”沈青禾見沈素只是沈默的看著他不說話。

“是母親的客人。”沈素看了一眼身後的耳房,那裏的門緊閉著,一點聲音也沒有,似乎裏面從來沒有人一樣。

沈青禾順著沈素的神色看了過去,沈素沒有否人那個人的身份,那就是說母親和楚王有聯絡,沈青禾腦子嗡的一聲。

之前的話,沈青禾只是試探沈素,他並不知道那個下人是誰的家奴,他只是之間見過母親對三皇女說過一些不客氣的話,知道母親不會和三皇女走在一起的,六皇女年紀小在深宮裏住著。

他想到武容和他講最近的局勢,他才聯想到那人可能是楚王四皇女的人,沒有想到真的是她的人。

沈青禾氣的一把推開了沈素,他怨氣滿滿的看著沈素,“太女如今還好好的活著呢,你們……你們……”

他說不下去了,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他扭過頭去幾步跑到了耳房門外,一把推開了房門,正看見母親把一個信封遞給了那個下人。

沈青禾便要過去搶過那份信,卻被跟著過來的沈素一把給抱住了,“青禾,別鬧。”

“這是我兒,楚王也是認識的,不妨礙的,素兒你帶人出去吧。”沈太傅見身前的人露出了殺意,忙解釋道。

沈青禾等人都走了,他忍著眼淚難過的看著母親,“太女一向是最敬重您的了,您怎麽能在她現在脆弱的時候,選擇離開她呢,娘,您這麽做實在是,實在是……”

沈太傅看著埋怨自己的兒子,沈青禾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要說什麽,只是他一向是最善良的,所以對著自己的母親說不出重話。

“我兒此時不理解為娘,為娘明白,但為娘要和你說,我今日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太女殿下。”沈太傅嘆了一口氣。

“太女從小長在我身邊,我教導她的時間和耐心,都超過了我對自己的孩子,我又怎麽能此刻離開她呢。只是很多事情既已發生,便無可挽回了,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沈太傅想到病榻上的太女,眼睛有些濕潤,恐怕是回天無力了啊。

她擺了擺手不叫沈青禾說話,“你不要追問娘什麽事情了,為娘是不會說的,這是對你好,對咱們家都好,你只要知道為娘沒有做過對不起太女的事情就是了,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天下……”

沈青禾看著母親的神情,心中十萬個不願意那樣想,但他還是問了出來:“太女病的真的很重嗎?”重到藥石無醫的地步了嗎?

沈太傅似乎是累了,她搖了搖頭對沈青禾說:“你去吧。”

沈青禾在也沒有追問下去,母親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他便關上了房門順著原路出去了。

外面的天空藍的像水洗過了一樣,然而身後的那個院子,又似乎獨獨只有它被籠罩在烏雲之下,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頭頂的太陽再大,也暖不到他的心。

他麻木的往府外走去,此刻他只想看見武容,想親手的摸一摸她的臉,想看見武容那肆意的笑容,這樣他才可以確定,武容是真的好好的生活在他的身邊。

他一路走,一直走到和武容約的茶樓,然而武容卻沒有等在那裏,他一個坐在那裏枯等著武容,他把一壺茶都喝完了,也沒有見武容過來,他又不敢隨意的離開這裏去找武容,恐怕兩個人會走差了,他只好叫身邊的小廝去駙馬府或者長公主府裏找武容。

沈青禾等的焦急,便坐到了臨穿的地方,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尋找著武容過來的身影,但他沒有看見武容,卻看見了齊王姚巳。

姚巳剛剛從謝翾那裏出來,心情正好著呢,便沒有坐馬車回府,而是帶著隨從一面逛街一面往府裏走,卻正巧看見了從茶樓的窗戶裏,探出頭尋人的沈青禾來。

姚巳站在遠處看著茶樓上的沈青禾,多日不見這小子倒是越長越好看了,好在她那個太女姐姐是個沒福氣的,她在那看了一會,發現沈青禾似乎在找什麽。

姚巳突然想起外面都傳,長公主的女兒武容看上了沈青禾,兩個人最近經常在一起。

姚巳想到這裏哼了一聲,她可不是給別人做嫁衣的,她現在只是沒有時間處理這些事情而已,但也不能讓她們亂來。

姚巳帶著隨從氣沖沖的打算過去教訓幾句沈青禾,人走到茶樓上去的時候,卻見沈青禾剛剛帶過的房間裏,空無一人了。她忙往樓下去看,四處都沒有沈青禾的身影。

姚巳叫來了店小二,店小二也一頭霧水,她也不知道這間屋子裏的人何時不見的,她並沒有見到有人出去過啊。

姚巳氣的把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都摔在了地上後,才帶著隨從離開了茶樓回府去了。

“公子,人走了。”店小二悄聲道。

不一會,沈青禾又重新的出現在了屋子裏頭,他十分滿意的賞了店小二的銀子,然後又坐在那間屋子裏等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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