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月亮隱沒，星光消散，正是黎明前的黑夜。

“你怎麽樣了？”我擔心的問道。

“主人，我現在好多了。”小野裏沙回應道，“我覺得自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的身體裏有著巨大的能量，不過還不能完全的掌控它，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閉關？”我有些詫異，這應該是一個屬於武者的詞匯。

“是的，主人，我想這次一定能夠突破中忍的境界，成為家族中最年輕的上忍。”小野裏沙興奮的說道，“這將是家族近三十年來最大的榮耀，我會和長老們解釋和主人的關系，相信長老們一定會讚同我的決定，能夠服侍一位偉大的強者是我的榮幸。”

“那恭喜你，不過不要稱呼我‘主人’了。”我糾正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奴隸制時期，你是自由的，我們是平等的關系。”

“不行，我已經對天照大禦神起誓了，如果違背誓言的話下場會很淒慘的。”小野裏沙緊張道，“如果主人不要我，那裏沙只有以死謝罪了。”

那個什麽大神真的管用麽？作為一個無神論者我很難理解，不過這女孩子都用死來威脅了，我還真不好拒絕，這些忍者都是死腦筋麽？

“好吧，不過我是一個來自中國的妖怪，你知道在中國大陸是人人平等的，是一個講究和諧的社會。”我撒謊道，“所以你沒必要這麽恭敬，我們可以做朋友，我想以一種輕松的態度相處。”

“我理解您的意思了，主人。”小野裏沙恭敬的說道。

“隨你吧，我們還是處理一下慕容小姐的事情吧！”我無奈的說道，“她怎麽還沒有醒呢？”

小野裏沙起身開始查看慕容水的身體，我不敢隨意的碰觸她的身體，以防手上鋒利的指甲傷到她，不過我能聽到她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了，這讓我放心不少。

“那是因為慕容小姐體內有一股寒冷的氣息和妖力正在進行碰撞，這讓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戰場一樣。”小野裏沙解釋道，“妖力在改造著她的身體，可那股寒冷的氣息不斷的阻止，所以她還沒有辦法醒過來。”

“那應該是她本身的修為。”我猜測道，“如果她醒過來，我們要告訴她真相麽？”

“我對慕容小姐了解的不多。”小野裏沙謹慎的說道，“如果她是一個極端正義的人，我想她一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如果不告訴她，她就會面臨危險，作為一個妖怪在這個世界裏還是很難被大眾接受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變成妖怪呢？”我不解的問道。

“那是因為我本身是一個忍者，忍者在日本普通民眾眼中就是另類的存在。”小野裏沙苦笑道，“而且我需要強大的力量，想要振興自己的家族，所以才冒昧的借助主人的力量，在日本的神話中妖怪並不都是邪惡的，很多神靈都是以妖怪的形態出現的。”

在中國有些妖怪也是善良的，比如《西游記》和《聊齋》，當然那只是故事裏的鬼怪，現實中的妖怪恐怕就沒有那麽好相處了，畢竟人類和妖怪是兩個不同的種族。

“那我們還是告訴她吧！”我決定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實話我並不想看到她知道真相後暴走的情形，可要是不告訴她，她去檢查身體的時候就會被人知道，何況她自己也應該能夠感受的到，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只能冒險告訴她了。

“她體內的妖力開始穩定下來，慢慢減弱，她可能快要醒過來了。”小野裏沙驚奇道。

“恐怕是因為天亮了。”我看著東方第一縷晨曦，淡然的說道。

我自己也有感覺，當光線照拂過來的時候，我體內那種莫名的躁動平靜了下來，身體開始逐漸恢覆正常，上一次和慕杉杉在一起的時候因為睡著了沒有註意，這次的感受就特別的明顯，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我變回成人類的形態。

“我下山去找件衣服。”我慌忙說道。

我一絲不掛的倉促跑下山，山下還有兩輛大客車，打開車門並沒有找到衣服，只找到一些塑料薄膜和紙箱子，這是昨晚我們擡到山上去的那些器具的包裝物，我把塑料薄膜裹在身上，用紙箱紙擋住外邊又跑上了山。

就是這一來一回的功夫，慕容水醒了過來，正在聽小野裏沙講述著昨晚的經過，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真怕碰到她暴走的場面。

“也就是說我們三個現在都成了妖怪？”慕容水聽完後，冷靜的問道。

“是的，主人用妖力激活了你體內的真氣，讓你覆活了過來。”小野裏沙確認道，“不過我也無法判斷你現在的狀態，你體內的妖氣暫時潛伏了起來，在夜裏或許會活躍一些，特別是在月圓的晚上。”

“你過來吧，我不會打你的。”慕容水一臉平靜的對我說道。

“那個，昨晚的事情也是我救人心切，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實在是抱歉。”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這個死妖怪，一直都在騙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剛剛接近慕容水，她就開始發飆了，手中瞬間凝結出一把冰劍，對著我就刺過來，一股陰寒之氣侵入我的體內，我慌忙跳開，撒腿就跑，在荒山上開始了一場追逐戰，在跑的過程中我身上的紙箱子和塑料膜都掉落下來，又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這個瘋女人，實在是太狠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我惱火道。

“你先騙了清冷，然後又騙我，我說清冷怎麽那麽依賴你呢，原來你是一只妖怪。”慕容水指責道，“看我今天不除掉你這個禍害。”

“你現在也是妖怪了。”我提醒道。

“還不是你害的。”慕容水憤怒道。

“事情已經改變不了了，你要面對現實。”我大聲吼道。

慕容水停了下來，楞楞的看著遠山，手中的冰劍逐漸消融，朝陽照在她的面龐上，有一種動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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