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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富強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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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硯說他不認識關爵。”北淵小聲在丹頂鶴頸項邊道, 後者左右晃了晃赤紅的頂斑,發出溫和短促的鶴唳, 似乎在表示附議。

由於北淵曾經也以同樣的句式:我不認識什麽衛轍衛轅啊,蒙騙過林澤,所以一時間懷疑起這句話的真實性。

但行硯分明前天晚上還在為上一任的事情郁郁寡歡, 說是一天之內就就移情別戀,根本解釋不通。

何況這只金底黑紋的大老虎至今立場不明……念及此處北淵忽然意識到一種可能性, 他與衛轍的關系,再加上行硯與他的關系, 關爵難不成是想通過標記行硯,從而牽上同衛轍的這根線?

沒必要, 北淵很快又暗自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而且行硯是什麽身份什麽能力,他能輕易被關爵拉上床,全國的向導幹脆都不要出門了。

也許真的是行硯情傷難平, 關爵恰巧路過,兩人一見鐘情一拍即合閃電標記,說不定雙方簽過名的結合申請表都已經遞交到公會結合登記管理辦公室了。

庭院角落裏王爵嗚嗚的申今聲愈漸微弱, 偶爾又突然冒出一聲色厲內荏的咆哮, 再被嘶嘶的蛇信聲音強制壓下, 丹頂鶴不斷左右歪腦袋試圖往那邊靠近, 又踟躕著不肯上前。

北淵示意它就站在這裏隨時待命,而他本人繞著關爵家的別墅轉了一圈,回到正門口卻發現大門竟然開著, 虛虛地呈現半掩狀態。

他小心地拉開門,等待滿盈內室的信息素略微散去一些,才緩步踏進房間內。

除了玄關上的裝飾還好端端地立在那裏,其他地方盡是一片殘垣狼藉,桌椅傾倒,客廳內基本沒有還完整的家具,各個房間的門也損壞殆盡,血跡一路從廚房蔓延至樓梯,彎彎折折勾進二樓的暗處,扶梯中間一段的墻壁上更是有砸得凹進去的印痕。

北淵往前走了一步,不經意踩到什麽柔軟的東西,他側開鞋撿起來,發現是一片不知道是誰衣服上的殘餘布料,浸著濃濃的血腥與酒味,北淵瞬間聯想到自己為行硯買的那一箱酒,但他本意是行硯大醉一場然後忘卻往事,沒叫他到別人家大醉一場再拆人家屋子。

順著血跡一路向上,北淵零零散散又見到了許多破碎衣物的殘骸,還有拖行掙紮和打鬥的痕跡,墻壁上殘留著四道帶血的指印,淒厲殘忍。

最後兩件內衣堵塞住了臥室的門,濃郁的信息素一絲一絲從縫隙裏滲出。

北淵做足了心理準備,他猛地推開房門,迎面就是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和汗味。

床鋪的四腿與床面早已分崩離析,被褥裏的羽絨也散了一地,關爵跪伏在臟汙不堪的床單上,他褐色的雙眸裏始終聚著一團霧,直到北淵帶著橙色霞光推門而入,他不自禁地閉目躲閃光線,兩滴透明的淚水在睫毛上凝聚,緩緩順著臉頰低落在地上,同大團大團的汗水匯在一起。

關爵看起來要比行硯清醒一些,自北淵出現起他的一雙眼珠便死死盯在北淵身上,幹裂蒼白的嘴唇蠕動著想說些什麽。

北淵註意到關爵唇角一縷幹涸多時的血痕,他不敢在這時通過敞開自身腺體吸收信息素的方式判斷他們結合與否,視線移動,落在行硯的身上,向導低著頭,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房間內出現了第三個人。

水聲稠得像膠,裹住了所有人的耳膜,慢慢的關爵的雙眸又逐漸渙散,眼底的清醒消失,隨之被旁觀的羞恥感也悄然褪去,他的臉頰始終浮現著不正常的潮紅。

“你標記他了嗎?”北淵輕聲問道,關爵聞言雙眸微縮,像是從雲端跌落現實,卻很難去回答這個問題,他的嘴唇又是一陣輕微顫動,可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森林之王虛弱到話也說不出來,與之前意氣奮發的模樣大相徑庭,能變成這幅蒼白如紙的樣子,關爵必定在被行硯徹底得手之前精神方面受了不少折磨。

即便如此,北淵也不能在雙方哨向結合中途獨自去打斷他們,哨兵的清醒只是暫時性的,再次陷入結合熱之中後他對向導的獨占欲會強到令人發指,即便北淵在這裏看著行硯他也會感到憤怒和暴躁;而即使是向導,結合期間被哨兵以外的人觸碰,也會爆發出無窮無盡的敵意和攻擊性。

北淵不想去看,但是他必須知道這段一看就是不情願的關系還有沒有挽救的餘地,從而做出合適的應對措施。

墻角有幾處地方折射著晶亮的微光,北淵小心地移到行硯身後,眼角一瞥,辨認出那是破碎的抑制劑針管,與平常所用的透明色管壁不同,這些碎片都是黑色的,專供給公會上層的少數哨兵與向導使用,地下市場也有流通,但價格極為昂貴。

行硯黑色的短發下方,連續七八個滲血的牙印參差錯亂地刻印在他整個後頸至肩胛,留下了刻骨的恨意與不甘,也透著噫/亂/情/咪與抵/死/讒/棉。

在北淵觀察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行硯換了個姿勢,關爵哼了一聲,眼睛裏再容不下除身上向導以外的人。

他本人溫和性的向導素已經被行硯霸道侵略性的向導素全然沖散,再也無法刺激到關爵使其清醒。

高級標記後的結合熱會持續兩到三天左右,結合熱消退後一般還會在精神圖景中進行最後一次精神結合,自此完整的高級標記結成,除死亡外再也沒有任何內因外力能將兩個人分開。

北淵沈默著退出關爵的別墅,丹頂鶴也立刻跟上撲進後院的池塘裏,他回到家先進浴室痛快地沖了一個多小時的澡,從發絲到足尖都洗得一幹二凈,這才一邊看機器人整理酒瓶滿地的客廳,一邊繼續思考隔壁兩個人的事情。

明天的課得找老師代班,自己在家裏時刻等隔壁哨向結合熱結束……還有衛轍,得告訴他我要爽約,念及此處北淵恨不得現在就把行硯揪出來爆揍一頓。

北淵推開他一慣喜歡用來透氣通風看夜色的陽臺門,又被漫天遍野的信息素逼得退回房內鎖窗,小區內部專用的內網聊天室被無數業主的問題刷了滿屏,都在問究竟是誰家的哨兵和向導在標記,還問什麽時候辦結合禮,會不會請他們這些鄰居一起樂呵樂呵。

樂呵樂呵北淵猜測是不可能了,只要明天結合期結束行硯和關爵不順帶把他家也拆了就心滿意足了。

沒有歷史課,沒有令人頭疼的學生,也沒有小哨兵調戲供他解悶,北淵度過了一個極度無聊的晚上和上午,吃過午飯,他取出冰櫃裏的碳酸飲料,拆了一聽倒在茶杯裏小口小口地喝著。

甜滋滋的氣泡水在喉嚨裏翻騰,解熱卻不解渴,他如同嚼蠟般地喝了半杯,實在不能理解神將的喜好,北淵起身,準備重新去廚房拿一杯熱茶,他經過玄關前時忽然聽到一次比一次急促的腳步聲,直沖他別墅正門而來。

還這麽精神?一瞬間北淵不由得思維發散,對行硯深不見底的體力表示由衷的佩服,而緊接著破門而入的人卻大出他的意料,衛轍著急地低吼著北淵的名字,快速左右掃視,見到人的剎那猛地撲了過來,對著北淵護頸瘋狂地嗅個不停。

“不是你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發情了。”衛轍長抒一口氣,用袖子隨便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又端過北淵手裏的被子晃了晃,“雪碧?我喝了啊,一路跑進來可累死我了。”

幾天不見哨兵又黑了一大截,不過根據北淵以往的觀察,只要在屋內窩兩天,衛轍很快又會白回去。

外表沒有明顯的傷痕,精神上也很健康,北淵表示非常滿意。

他因為衛轍無厘頭的臆想哭笑不得地點點頭,接著又解釋道:“結合熱,動物那才叫發情,還有,這個是檸檬氣泡水,你不要在別人面前說漏嘴了。”

衛轍一邊大口暢飲一邊抽空比出ojbk的手勢,“人類也是動物嗎,發情期這是一個中性詞,你也別在意了,我跟你說,林澤把我送到小區門口,說給我放一天假我還挺開心的,結果我路才走到一半就聞到超濃郁的結合期信息素的味道。”

“我當時還以為你思念我過度,引發了結合熱,然後被哪個路過的哨兵趁虛而入,嚇得我一路狂奔,越跑越覺得信息素中間有關爵的味道,關爵是你鄰居,天時地利全被他占了,那還得了……”衛轍本來是開玩笑,瞎編中途臨時想到故事裏需要一個哨兵的名字,他就把關爵湊了進去,但等到故事講完,若有若無的信息素中關爵的氣息竟然愈來愈明顯。

“還真是關爵?”衛轍瞪大了眼睛,他放下杯子湊到離隔壁最近的陽臺趴在窗戶上往對面窗口裏望,“他和哪個向導?”

北淵靜靜地看他背對著自己扭腰擺胯,搔首弄姿,不亦樂乎。

“……什麽都看不見,我要這五感增強的異能有何用,該它發揮作用的時候連個小小的墻壁透視都做不到。”衛轍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情愉悅地說著騷話,當然令他如此高興的還有一個更加主要的原因,也是他寧願頂著回校後增加連續一周兩倍訓練量,也要請一天假回家的原因:

不能放著北淵和行硯獨處一室。

而他回到家的瞬間就意識到行硯並不在這裏,房間裏只有北淵一個人的向導素味道,以及一杯一看就知道是為他準備的碳酸飲料。

礙事的人不見了,衛轍興奮得話量都多了一倍。

“算了,管他和誰結合呢,”衛轍轉身繞到北淵的身後,下巴磕在他的頸窩裏,雙臂緩緩環過北淵的腰,五指再牢牢地扣緊,“北淵,你今天怎麽沒去上課啊,我還想躲在臥室裏給你一個驚喜呢。”

“請假了。”

“為什麽?”衛轍好奇地眨了眨眼,睫毛掃過北淵的下巴,癢得他忍不住擡起肩膀,腦袋往左邊挪了挪。

“有個麻煩的事情等我處理。”

“啊?”

“來了。”

“啊???”

作者有話要說: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忙了一上午,更新晚了不好意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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