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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鐵血帝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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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宸在山裏眼巴巴的等著, 等的風裏來雪裏去, 每一天都站在雪山之巔, 遙望著周國的方向,可憐巴巴掉眼淚。

這一天, 她又坐在雪崖那塊兒大石頭上,在茫茫大雪中, 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哭。

“他肯定恨死我了, 他肯定不喜歡我了,他肯定變心了。”殷宸抽著鼻子, 把眼淚稀裏嘩啦蹭在最左邊的尾巴上, 又把那條尾巴甩開, 抱上左邊第二條尾巴, 邊擦著眼淚, 邊嚶嚶嚶:“說不定他已經嬌妻美妾在懷裏, 天天樂不思蜀了, 等我回去了,他連小孩子都已經一窩了,都在他腿邊圍著叫父皇父皇!”

“…”規則額角青筋亂跳,簡直快被她逼瘋了:“你閉嘴行麽!”

“不行!”殷宸那叫一個委屈:“我男朋友都沒了,十年啊,我難受死了,你還不讓我說一說,你怎麽這麽冷酷無情啊!”

規則心想你剛開始哭的那兩年老子還不夠安慰你麽, 但也架不住你一天天的照三頓飯的哭啊,老子都恨不得把你們倆一起弄死再自殺圖個清靜了事!

它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先去把你那尾巴洗了,簡直惡心死了!”

殷宸不高興的去洗尾巴。

每一年北山都有地動造成的地形改變,今年在山底偏僻的邊緣居然出現了一汪溫泉,殷宸隔三岔五就來泡一泡。

清澈的溫泉水倒映著它雪白絨軟的身形,它一步步邁進水裏,七條絨長的狐尾舒適的伸展著。

是的,盡管殷宸這些年渾水摸魚不好好修煉,她還是又長出了兩條尾巴。

狐尾越多,長出來越艱難,她能長出來兩條尾巴,還要歸功於魏元衡——大周乾帝,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沒有之一。

想到他,殷宸又有點難受,她悶悶的的窩進水裏,咕嚕嚕的往上冒氣泡。

“還有多久才能出去啊。”她不知道多少次問規則,已經不再是詢問,而變成了一種自言自語:“我好想他啊…”

規則還沒來得及說話,殷宸突然聽見外面一陣喧囂聲。

隔著水面,她看見從山腳下跑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勁裝、血汗滿身,死死咬著牙、眼神倔強兇狠。

在他身後,是一群蒙著黑布氣勢肅殺的殺手,他們各個手握長劍,眼神兇戾,緊緊追殺著少年不放。

少年年紀雖小,武藝卻不俗,反手甩出一把長鏢便有三個殺手倒在地上,他反身快跑,卻一個不慎被一塊埋在雪裏的石頭絆倒,嘭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握著的長劍也被遠遠甩開。

大冬天的地面冷硬徹骨,少年這一摔腦門瞬間磕出血來,他腦子一陣眩暈,用力咬一下舌尖,刺痛讓他清醒過來。他翻過身剛想去夠劍,殺手們已經迎面而至。

他側身避開砍來的一劍,手摸上胸口,但卻發現長鏢已經用光了。

眼看又是一劍劈來,少年咬咬牙,一頭撲進一旁的溫泉池中。

溫泉水溫暖柔滑,鮮血絲絲縷縷飄散在水中,他揮舞著手臂,突然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眸子。

黑黝黝的大眼睛,長長的細毛,狐貍一樣的臉…

少年兩眼一翻,咕嘟咕嘟冒氣泡:有水鬼啊!

殷宸懵逼的看著人跳進來,懵逼的看著人在她面前暈過去。

“他以為你是鬼,被嚇暈了。”規則冷靜分析道。

殷宸:“…”突然不想救這家夥兒了,當她這麽漂亮的狐貍精是水鬼,這麽眼瞎的留著幹嘛?!

規則說:“不行,你得救他,他是重要劇情人物,未來你家大帝的肱骨戰將。”

殷宸一聽和男朋友有關,立刻來了精神。

她雄赳赳氣昂昂:“敢欺負我男朋友的人,看我收拾他們!”

殺手們看見目標跳進溫泉裏,剛要跟著跳下去,就見平靜的水面突然濺起一道高浪。

泛著硫磺味道的、滾燙的泉水濺在他們身上,粘到的皮膚瞬間燒傷燙破,與此同時,七條長長的毛尾自水底伸出,如屏雀伸展,狠狠斜抽而來,抽到的人瞬間打橫飛了出去,根骨盡碎、吐血而亡!

剩下的殺手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怪物,這裏有怪物!”他們倉惶要跑,殷宸卻不會留下後患,長尾伸展而出,將其他人都抽開,只卷起那個領頭人。

領頭人被長尾一圈圈纏緊,明明看著是那樣柔軟無害的尾巴,卷起來卻有千斤之力,他被勒的渾身骨頭都發出讓人牙酸的扭曲聲,手臂漸漸松散,握著的劍也無力的掉在地上。

這時候,水面微微掀起漣漪,一只雪白的狐貍,輕輕巧巧跳了出來。

她跳到岸邊,輕輕抖了抖身體,一身濕漉漉的絨毛卻像是一瞬被風吹幹,柔順光滑的長毛迎風舞動,身後其餘六條長尾懶洋洋的擺動著。

她踩著輕軟的步伐,慢條斯理走到他身邊,清澈的眸子看著他,卻從嘴裏吐出清亮動人的女聲:“你是誰的人,為什麽追殺他?”

隨著她的話,尾巴慢悠悠的收緊,領頭人只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被擠成一團。

他死死盯著眼前口吐人言的狐妖,突然表情一僵,殷宸意識到不對剛要放開他,他腦袋一歪,嘴角滲出烏黑的毒血。

“死士麽…”殷宸繞著服毒自盡的殺手走了一圈,他們身上包括佩劍和暗器沒有任何顯示家族或組織的標識。

這麽多人,為什麽要追殺那個少年呢?他看著也不是什麽世族大宗出身,值得這樣大的陣仗麽?

殷宸摸一摸下巴,想著這該是個怎樣的陰謀詭計,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撓撓頭:“我怎麽老覺得自己還有事兒沒做似的…可是壞人都殺光了啊…人也救了啊…”

規則沈默半響,忽然幽幽道:“你把人拉上岸了麽?”

“…“殷宸有點心虛:“好像沒有…”

規則:“…那你還不快把他拉上來!”(╯°□°)╯︵ ┻━┻

殷宸把江越拉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喝的夠夠的了,肚子高高鼓起,一口一口打著飽嗝。

殷宸懷揣著歉意的心情,用尾巴啪啪按他肚子,他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往外噴水,場面蔚為壯觀。

好半天,等江越的肚子終於癟下去了,殷宸才收回尾巴,江越在半昏半醒間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兩眼一閉終於能放心的暈過去了。

殷宸顛顛跑到他身邊,用尾巴戳了戳他,看著他蒼白青澀的臉龐,感嘆道:“多可憐的小孩兒,這麽小就被人追殺,想當年我撿到魏元衡的時候也是這樣,他那會兒才十四歲…”

真是愛情使人瘋狂,她現在是三句兩句離不開魏元衡。

規則咳了兩聲:“你之前不是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麽?等他醒了,你就可以跟著他一起走了。”

殷宸眼前一亮。

她繞著江越轉了兩圈,也看不出他什麽時候能醒,她想了想,咬破小爪爪,把血餵了他兩滴,然後在他身旁焦心的等著。

江越傷的不重,只是身心太過疲乏,滿是靈氣的血餵進去,沒一會兒他就翻著眼皮子醒過來。

他混沌著睜開眼,看見碧藍晴朗的天空,以及一雙明澈期待的眸子。

他眨了眨眼,一骨碌坐起來,震驚的看著四周躺了滿地的殺手屍體,以及站在他不遠處,一只長著七條尾巴、踩著四爪紅焰的小白雪狐。

“他們…你…”江越的驚駭無法用語言描述,呆呆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猛的沖著殷宸跪下,四體投地的大禮:“謝謝妖靈救我性命,妖靈大恩大德,我江越下輩子當牛做馬的感激您。”

殷宸甩著尾巴,覺得這個少年還挺讓人喜歡的,身上帶著一股清爽的江湖豪爽意氣。

說完,江越咬咬牙,又用力磕了三個頭:“妖靈大人,我還有一事相求,請大人一定應允。”

他生怕雪狐妖靈消失了,加快語速道:“我是大周子民,大周張簡豐那狗賊私通大秦意圖謀逆,一次他傳信的飛鴿傳書意外被我們所得,他便派下大批人馬追殺我們,我的父母大哥皆被他們害死,只有我僥幸逃生,請妖靈大人發發慈心,送我去王都面見君王,將那個狗賊繩之以法!”

“叮。”

隨著一聲輕響,送江越入王都盛安攘除奸兇的限時任務就刷新了出來。

任務是必須要接的,但是殷宸甩甩尾巴,總覺得張簡豐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她那顆僵硬了十年的腦子用力轉了轉,才想起在哪裏聽過

—這不就是魏元衡以前提起過的,在他帶兵出征打仗時,為他穩定朝局協理朝政的宰相麽。

能被魏元衡委以重任的就那麽幾個人,每個人都握著大周舉足輕重的權柄,如果是他圖謀造反,那危害可太大了。

殷宸立刻就升起濃濃的責任感。

不行,不能讓壞人把我男朋友辛苦打下的江山給毀了。

殷宸嚴肅的沖著江越點點頭,江越大喜,跪下一個勁兒的磕頭,興奮的溢於言表:“謝謝妖靈!謝謝妖靈!”

他磕的極其用力,沒一會兒額頭就磕出血來,但他卻像是無知無覺,只有眼眶漸漸泛紅,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雪地上,融化成小小的坑。

明明在三天之前,他還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爹帶著叔叔伯伯們護鏢回來,娘做好了香噴噴的大肉包子,大哥練箭打了只肥肥的鳥兒回來打算烤成晚餐,他就偷偷抱回去用大哥的臉盆餵著養,等大哥從床底發現全是鳥屎的臉盆的時候,就氣的追著他打到樹上……

可是都沒有了,一夜之間,什麽都沒有了!

大門被砸碎,叔伯的屍體倒了滿地,爹娘倒在血泊裏,大哥硬抗了兩刀把他送到巷角草垛裏藏起來,自己反身沖著那些殺手沖去……

“阿越,你拿著這信,往城外跑!一定要去盛安,揭穿那個狗賊的陰謀,為咱們爹娘報仇!”

大哥最後的聲音一遍遍在他腦子裏回響,像是一根支柱撐著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死!他要去盛安!他要殺了張簡豐那個狗賊!他要為滿門報仇!

他麻木的磕著頭,突然身體被什麽硬生生撐起來,毛茸茸的觸感在眼角劃過,把他的眼淚都擦幹凈。

他楞楞擡頭,對上小雪狐溫和清亮的雙眸。

他哽咽一聲,一直壓抑的情緒忽然爆發,他一把抱住小雪狐,撕心裂肺的大哭—

殷宸抿了抿唇,擡起爪子輕輕拍他的後背。

江越哭了好久,哭的嗓子都啞了,才漸漸停下來。

把一直憋著的悲痛和絕望發洩出來,理智終於漸漸回歸,江越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抱著雪狐妖靈哭太無禮了,他不好意思的松開她,在看見她背上軟軟的絨毛被他哭濕了一片的時候,更是爆紅了臉。

“對…對不起。”他啞聲道。

殷宸搖搖頭,江越在她眼裏就是個身世淒慘的孩子,她這點同情心還是有的,見他不哭了,她自己跳到溫泉裏又洗了一圈。

江越蹲在溫泉邊,可憐兮兮的看她:“妖靈大人,咱們怎麽去盛安啊?張簡豐勢力很大,我一露面,立刻就會有人來追殺我的。”

這裏距離盛安得有小兩個月的路程,路上有多少變故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殷宸跳上岸,甩幹毛,擡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後顛顛就往山底跑。

江越楞了楞,趕忙抄上劍和包袱追上:“大人,您等一等我!”

殷宸就仿佛被放飛了的小鳥,飛速跑到了山腳下,然後她停下來,蹲坐在那裏慢條斯理舔一舔白爪爪。

半個時辰後,江越氣喘籲籲的身影出現在路的盡頭,他搖晃著走到她面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累成一條死狗。

“妖…妖靈大…大人…”因為武藝高強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氣的江越江小劍客絕望地看著臉不紅心不跳連白毛毛都不亂的小雪狐:“等等我…我險些就…就跑丟了…”

殷宸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拍拍他腦袋。

這怎麽行呢小夥兒,你這麽虛將來可怎麽征戰沙場當大將軍啊!

不過殷宸是個體貼的人,看江越太累了,她用毛尾巴勾住他的衣領,拖著他顛顛往前走。

江越像一張地毯在土路上摩擦,擦起的灰塵撲了他滿臉,更可怕的是,他清晰的感受到後衣領的拉力越來越大,脆弱的布料發出茲啦—刺啦—的讓人心頭發涼的撕裂聲—

這是他僅剩的衣服了!

“大人—”江越絕望的哀嚎:“我不累,我可以自己走,您放開我吧。”

那挺好啊,殷宸從善如流松開尾巴,江越堅強的站起來,看見不遠處的一座城池。

這是大周北方邊境一座平平無奇的小城,但江越知道,以大周宰相的權勢,他出現在城裏的第二天,就會有數不清的殺手匯聚而來

—為了殺他!

“大人。”江越想叫住要往城裏走的小雪狐,小雪狐站住,慢慢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江越沒讀過多少詩詞的腦子裏無法很好的形容那是個怎樣的眼神。

他只知道,那種目光太清澈、太溫和、太自信,讓人情不自禁去相信、去跟隨。

那雙眼睛在說著:跟我來。

所以江越就跟上了。

他跟著小雪狐走到城門前,把通關文憑遞給守城的士兵,士兵只隨意看了一眼,一直把目光定格在蹲坐在他旁邊的小雪狐身上,驚疑不定:“這只雪狐…有七條尾巴?”

江越搞不明白雪狐妖靈的用意,只能含糊的應了一聲,倒是小雪狐,竟然沖著那士兵笑了笑。

“撲通。”

士兵手中的文憑掉在地上,他只楞楞的看著微笑的小雪狐,喃喃著:“它在笑…它在笑!”

他招呼著周圍人,聲音越來越大:“你們快看,你們快來,這只雪狐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它在笑呢!”

周圍人紛紛好奇的看來,看見小雪狐果然彎著嘴角在笑之後發出一聲聲驚呼,無意識的圍攏過來。

“真的在笑…”

“讓我看看,我還沒看呢!”

“好神啊!這不是妖靈化身吧!”

江越看著漸漸混亂的場面,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他看見小雪狐又笑了一下。

她微笑著看他一眼,轉過身,毫不猶豫的沖著城裏跑去。

她每踏過一步,便有一朵朵火焰的花綻放,她前方的人群熙熙攘攘,但她跑過時,卻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將她前路的人分隔到路兩旁,給她生生開敞出一條寬闊的大道!

無數人震驚的看著她,看著她一步步騰空,像是踩著無形的天階,一步步跑到半空中,七條雪白的狐尾如屏雀開放,明亮璀璨的白光環繞著她,讓她看上去比太陽更耀眼神聖。

已是金烏西墜時分,天色昏黃沈寂,她散發出的光芒卻一寸寸籠罩覆蓋過整座城池,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溫暖而明亮的。

就在這時,一道難以形容的、無比清亮而悅耳的聲音飄散在空中,像是一首曼妙空靈的歌兒,隨著風拂過所有人的耳畔,又漸漸向遠方傳頌—

所有人沈醉的聽著,而慢慢的,他們發現開始有曼妙的鳥鳴聲回應,在這個漸漸入秋的、漸漸蕭瑟的時候,從四面八方飛來無數的鳥兒,它們一只只落在城中的屋檐上、攤子上、橋墩上、城門上……大大小小、或美麗或兇猛,卻都靜靜立著,對身邊的人或其他鳥兒無知無覺,只是沖著半空中那明光的方向,無比恭敬而仰慕的歌唱應和。

“百鳥朝聖,是百鳥朝聖啊!”有耄耋之年的老者被家人攙扶著走出來,看著這一幕,聲音顫顫,竟然掙脫開家人跪了下去,喜極而泣:“是雪狐妖靈現世啊!是天佑我大周啊!”

那嘶啞的聲音仿佛一聲驚雷在所有人耳邊震響,在越來越空靈磅礴的鳥鳴聲中,越來越多的人心魂震蕩,慢慢跪了下去。

“雪狐妖靈顯聖了…”

“妖靈下凡了…”

更多的人跪了下去,等江越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整座城裏所有人都已經跪下。

他們在哭泣,他們在叩首,他們在許願,他們震撼又興奮的看著周圍的所有……

這是一座城,但又不止是一座城。

當這個消息傳遍五湖四海,所有大周的百姓都會歡欣鼓舞的向她俯首。

幾百年前,雪狐妖靈現世帶來的是大周長達百年的繁榮昌盛,如今雪狐妖靈再世,便昭示著大周又將迎來無與倫比的輝煌榮耀!

江越終於知道小雪狐為什麽那麽淡定了。

對於他,他要想到盛安,需要在宰相的追殺下步步維艱提心吊膽,但對於大周祥瑞之兆的雪狐妖靈,她只需要隨便找一個地方展現自己的不凡,朝廷便會以最隆重的禮儀,恭恭敬敬將她迎到盛安帝王面前。

他的手隱隱顫抖,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爹、娘、大哥,老天有眼,我很快就可以為你們報仇了!

……

百鳥朝聖的盛景驚動了四方,州府當日便發來問詢,小城縣令沒想到雪狐妖靈竟然會在自己治下顯聖,激動的險些瘋了過去,第一時間給上級回稟,便恭恭敬敬的把殷宸迎進了府中,連江越都因為是被她帶著的,也一起成了知縣府上的座上客。

今天的境遇超過了江越的想象,到了晚上他還沒緩過勁兒來,輾轉反側,把殷宸都吵醒。

殷宸瞇了瞇眸子,從床上跳下來,用尾巴拽過躺在木榻上的江越,將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則跳到他對面桌子上。

江越懵懵的看著她。

“既然你不困,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清越的女聲驟然響起,這大半夜的嚇的江越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誰!誰在說話!”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對面的小雪狐翻了個白眼:“是我。”

“你…”江越驚駭的看著她,瞠目結舌:“您會說話?!”

殷宸心說我還會變人呢,怕不是要嚇死你!

“這些不重要。”殷宸有點不耐:“回答我的問題。”

江越撓撓頭,重新坐下乖乖道:“哦,您說吧。”

殷宸說:“不用說您,我就問你,魏元衡現在娶妻了麽!納妾了麽?有孩子了麽?”

江越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誰是魏元衡。

他倒吸一口涼氣:“妖靈大人,您…你這樣直呼陛下名姓不好吧…”

“這不重要—”時刻懷疑自己頭頂帽子顏色的殷宸抓狂道:“我問他有沒有—”

江越被她嚇的縮了縮脖子,忙道:“陛下沒有孩子,沒有妃嬪…”

殷宸剛松了口氣,就聽他道:“但是陛下已經封了皇後了。”

殷宸眼前一黑。

好你個魏元衡!你竟然敢綠老子!

老子在雪山吃土,你居然敢娶媳婦—

“誰!”她咬牙切齒道:“他封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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