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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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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將夏榛救出火場這件事,許多報道和采訪今苒苒都推了。

即便是在微博上回應,今苒苒也只是轉發了如同夏榛本人一般克制有禮的感謝微博,並表示自己只是順手而為,沒有那麽偉大。

可那一片火海的記憶,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也害得今苒苒連著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將夏榛從火場裏救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簡單。

地面上的火連成一圈,頭頂的木頭被燒灼,隨時會掉下來砸到人。

如今兩個人都安然無恙,不過是今苒苒雙手將夏榛提著,讓她遠離地上的火焰,自己快速穿過數個大小不一火圈的努力。

夏榛被她保護得毫發無傷,今苒苒的褲子不可避免被火燒破,那火也近乎要燒到她的腿。

如此看來,夏榛感謝她是必然。

是以夏榛這麽一個從不發私人狀態的人,在微博上長篇大論地感謝她,今苒苒也不覺得受寵若驚。

倒是盛愷在火災現場兇了今苒苒後,或許是良心過不去,竟然轉發了夏榛的這條微博。

只不過盛總裁惜字如金,什麽都沒有說。

今苒苒也不指望盛總裁向她道歉了,畢竟夏榛直接把盛愷拉黑了,這令她心裏感到舒暢許多。

至於夏榛為什麽要拉黑盛愷,究竟是不是像小萬說得那樣,是和盛愷鬧掰了——

今苒苒其實不太關心。

現在她心裏橫著兩件事。

其一,究竟是誰這麽喪心病狂縱火,想要她和夏榛去死。

其二,殷時渡他現在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還……喜歡她嗎?

第一件事,小萬讓她別擔心,“有小姨在呢,絕對不會讓那個該死的縱火犯逃走的!”

周琳在外面幫她應付了無數采訪後,略顯疲憊地告訴打來電話,說是公安局那邊已經有眉目了。

第二件事,今苒苒只能憋在心裏,沒有可以訴說的人。

她心底隱隱有些後悔,後悔當初離開小樓時,話說得太絕對了。

實際上,經過火災這件事後,今苒苒心底的某種情緒越來越強烈。

她無法忘記,當時扛著夏榛差點被燒斷的木頭砸中時,在那一瞬間,她腦海裏竟然浮現的是殷時渡的臉。

今苒苒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當初殷時渡對她這麽好,她想盡辦法要“作”,要讓他嫌惡自己,可這會又開始擔憂,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定不如他曾經想象得那麽美好了。

正當今苒苒胡思亂想時,小萬提著開水壺進來,探頭探腦地將房門關上。

“苒姐!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小萬神秘道。

今苒苒攤在床上,腦袋吊在床沿邊,仰著下巴接道:“誰啊?”

小萬湊上前來,給她倒了杯熱水,才滿臉幸災樂禍道:“我剛剛在陽臺那邊,看見盛愷和夏榛了,最重要的是,夏榛還扇了盛愷一耳光!”

今苒苒只冷淡地哦了一聲。

見她不太感興趣,小萬又接到:“夏榛不僅打了盛總,還罵他不要臉,心很臟,是個不要臉的畜生!”

這下子今苒苒將腦袋移至床板上,也露出了些興味:“真這麽罵他了?”

依照夏榛的性子,平時生氣也是冷著的,今天這麽生氣,又打又罵的,肯定是盛愷做了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

而且這句“不要臉的畜生”,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何辰蹭著木柵欄,在駱駝垂下長脖子湊近時,忙帶著一身怪味奔了過去。

她問:“你是不是去抓那兩人?”

暴露自己的垂頭喪氣,被強烈的好奇沖散,在範景有打量的目光裏,何辰連連保證,“帶我一起嘛,我肯定不搗亂,也不給你添亂!”

何辰說得極其乖巧,那一雙眼睛卻在暗藍的天幕裏,泛出非同尋常的興奮。

範景有心中了然她的激動,她這是拿他當身先士卒的戰士,預備去前線看戲了?

他略感好笑地往前走,“做不到怎麽辦?”

做不到?

這是什麽意思,料定她會闖禍?

何辰在心裏不服地嚎了兩嗓,跟上前沒出息地討價,“我來給你打下手,可不是單單看熱鬧。我這人吧,從小運氣好,有我在萬事無憂。”

畢竟他沒有趕她回去,面對未知的風險,適當的口頭示弱很有必要。

走到景區停車場,範景有打開副駕駛,等她坐進去才告訴她:“可惜了,這事基本已經落定,你也只有熱鬧可以看。”

範景有的車技很牛,牛到稱霸青林的何辰,都不禁想豎大拇指。

他開車的技術,是那種不動聲色的好。

外行人可能還看不懂,會認為他開得很穩,完全不用擔心毛躁激進的問題,坐著就感到很安心。

何辰卻能看出來,在限速、車流、紅綠燈、拍攝點等條件下,他嫻熟到能卡準每一個點,完美閃避卻不超過限制。

車自市區穿行而過,開向黑夜中的公路,前行約十幾分鐘,前方出現幾個細微的光點。

沒過多久,那些光點驟然大盛,變成數盞巨大的照明燈,紅色的警燈消融其中。

何辰看著那近十輛警車,以及身穿制服端著槍快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警察們,終於明白過來,範景有開車前那句話的意思了。

範景有帶著她下車時,靠近公路的兩排警察,齊齊將槍調轉,對準了他們。

何辰:???

活了這麽些年,再怎麽調皮搗蛋,她也沒見過這個陣仗。

何辰忙落後一步,躲在範景有身後,小聲問:“這是看熱鬧?”

人家都要收隊了,驢她呢?

這裏是金縣郊區,前方是一大片原始森林,植被茂盛,生存環境很好,有不少野生及珍稀動物出沒。

警察將這次抓獲的動物屍首皮毛,正在一茬一茬往警車後廂裏送。

有不明車輛靠近現場時,負責警戒的警察自然先做出了反應。

正中央有個男人,穿著便服拿著機子,似乎在匯報情況。

他順著動靜看來,仿佛習慣了審視和窺探,那雙眼睛在黑夜裏透著冷意。

當看見他們後,準確來說,視線落在範景有身上,略停了一瞬,隱約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笑來。

收到指令,警察們將對準他們的槍收起,包圍圈破開一個口子。

一名小警察上前確認:“是範先生嗎?我們高隊長有請。”

何辰第一次被警察請進現場,跟著範景有的腳步,盡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高隊長年約30,在酒泉森林公安局已有十年。

他算是個相當老練的警察,風馳雷電的作風行事為業內熟知,在其警隊生涯抓獲過大小偷盜案件共計200餘起。

大部分都只道他肯吃苦、能力出眾。

卻不知道在其打擊罪犯的道路上,一直有一名高人在幫他。

只有在偷盜犯心裏,酒泉的高隊長很可怕,傳說中能自由出入無人區、精準阻擊偷獵現場的範景有,更為可怕。

在範景有走近時,高隊長挪揄道:“舉報人來啦。”

說完後,發現範景有旁邊跟了條尾巴。

將何辰上下掃視一圈,高隊長心裏大概過了一遍,冒出一個極為震驚的想法來。

高隊長:“我次!範景有,別告訴我你獨身這麽久,就是為了禍害未成年的。”

這番話相當直接,顯然兩人很相熟。

範景有提醒他註意身份:“好好說話,高大隊長。”

高隊長古怪地笑了笑,又將目光轉向何辰。

他的面容在一片光亮下,透著一股子白皙雋逸。

受到職業環境的影響,高隊長最討厭別人根據他的樣貌,來判斷他的能力,所以在沒有任務時,喝酒抽煙樣樣都來。

與範景有的高大英朗比,高隊長實在過於陰柔。

高隊長是打從心底羨慕範景有,不用訓練和鍛煉,就能有一身讓女性酥軟的男性魅力,於是一個勁把自己往糙裏造。

眾所周知,後天的努力,極少數能比得上先天的優勢。

高隊長也為這檔子事,一直憤憤不平了許久。

畢竟打又打不過,躲著又丟他堂堂稽查大隊隊長的身份,只能裝作被打,告他襲警來占點便宜的樣子。

直到他結婚生子一系列下來,範景有依舊是個光棍。

他總算找到了這個男人的攻擊點,雖然對方並不太在意。

後來每次見面,高隊長總拿著自以為是的勝利戰績,以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開導指引範景有。

許是高隊長盯著何辰看得太久,目光更是毫不遮掩的打探,令範景有不自覺皺著眉,長腿一邁,將何辰護在了身後。

範景有:“寧寧今年兩歲了。”

寧寧是高隊長的女兒,範景有這是在明示,讓這個結婚生子的人註意言行。

高大隊長不大高興,在範景有面前一向口無遮攔,“怎麽,當是你園子裏的花,看都看不得?”

話雖然這樣說,但高隊長很清楚,這次可不得了。

向來不怎麽和女性接觸的人,不僅半夜帶了個異性出門,竟然還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辦案現場。

依照高隊長對範景有的了解,根本無須範景有解釋,已然猜透了個七八分。

不過他在心裏想,不管兩人年齡差多少,這大半夜還黏在一起,至少也該是兩情相悅才是。

既然提到了自己,何辰便大方打了招呼。

從男人的身後,她微微探出半邊身子,澄清道:“我成年了,只是跟範老板來看——指認犯人,前幾天我也在阿爾金山腳下。”

在這種大場合,不適合抖機靈,何辰回答得相當符合核心價值觀。

然而高隊長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辰成年了,這很好,自己的兄弟要談這個戀愛,不會被他這個警察給盯上。

但何辰稱呼他兄弟為範老板,還是以目擊者的身份來作證的,這明晃晃的公事公辦語氣,要將這位辦案途中放風的隊長擊垮——

什麽兩情相悅,這倆人壓根沒談戀愛!

甚至可以轉化為:他兄弟範景有難得開竅,竟然還是單相思!?

何辰自我介紹完,發現這位隊長的臉色更不對,悄悄往範景有身邊靠了些。

她總覺得這隊長雖然長得不錯,但性格實在不太靠譜,尤其是直截了當的眼神,看得她略有些不太舒服。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路過好幾列擡著黑色袋子的警察,將停留的幾輛警察幾乎快裝滿。

範景有帶何辰來的目的很簡單,既然她想知道這樁事要怎麽處理,那就滿足她的好奇心。

左右他都鋪墊好了,還有高隊長在,基本沒什麽危險。

但他個人卻不單單只是來看熱鬧的。

跟了好幾月的大案要了結,高隊長心裏更多的還是輕松。

他一面看著何辰,一面自懷裏掏出一根煙,正準備點燃,被範景有無情打掉了。

範景有:“那兩人呢?”

撿起地上的煙,輕吹了兩下,高隊長嘖一聲,往森林裏指,“在裏頭跟那確認呢,這夥人就是他媽閑得,凈給我找事。整整幾十只屍體,分布在不同的方位,我的人在裏面搜羅了兩小時才弄齊全。”

得到答案後,範景有沒有多說,邁步就朝那個方向走。

臨走前,將何辰托付給了高隊長照顧,只對她說了一句:“他要是跟你講話,你可以不搭理,我去去就回。”

範景有作為極有威望的向導,既能幫忙勘查地形,也擁有常人對野生動物無可比擬的熟悉。

以往兩人也有合作,這個時候範景有進去,要麽是確認還有無遺漏的動物,要麽是查看哪塊地帶被偷盜的人破壞了,不利於某些野生動物的生存,好報備給上頭來修覆一下。

都偷盜了,那幫子沒良心的人,指不定用了什麽化學物質,來對無用的動物殘骸進行原地銷毀。

高隊長倒沒覺得哪裏不對,擺擺手隨他去了,只針對他留的那句話,進行了自我辯解。

高隊長:“別聽他瞎扯,我一人公仆無公害,你別怕。叫何辰是吧,今年多大了?”

被扔下的何辰,眼巴巴望著消失在黑夜裏的身影,極其想在警察的包圍圈中沖上去。

她還是聳了,回答道:“馬上20了。”

何辰有些拘謹,在她與警察打交道的有限次數中,多半都不太美好。也沒像現在兩人湊一塊,同對方嘮過嗑。

加之這裏荒郊野外的,周圍又全是警察,她一經常因為飆車去局裏交罰款,並且被耳提面命不要再犯的人,能保持面無表情就不錯了。

何辰的反應以及對自己的排斥,高隊長看在眼裏。

他只能在心裏感嘆,還真是個小孩,範景有這個XX也是真下得了手。

面對小女生,他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語氣,決定拐著彎試探,“快20,那不就才19,還沒畢業吧,來西北旅游?”

被當做柔弱小百花的何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搖了搖頭,沒說話。

高隊長:“怎麽,真是被拐來的?”

她就說這人不太靠譜吧,範景有拐她?她不拐賣範景有就不錯了。

“不是。”何辰補充,“我只是行使我保持沈默的權力。”

不止燈光暗了,如今連洗手間的溫度也迅速上升起來。

今苒苒甚至覺得後背的鏡子上面,肯定開始起了霧氣。

而實際上,鏡子裏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將女人抵靠在鏡子上親吻,兩人難分難舍。雖然被擋住臉看不清表情,但整個氣氛無比炙熱。

今苒苒覺得自己快化了。

她不由自主擡手勾住他的脖子。

許是吻得時間太長了,她無意識嚶嚀了一聲。

正沈浸其中不可自拔的殷醫生頓了一下。

他嘴上的動作沒有停,抱住她腰身的手,不由自主不安分起來。

今苒苒後背一涼,思維清醒了幾分,嘴上唔唔著,當即去握住那只撩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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