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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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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很順利。

殷時渡穿著那深綠色的無菌服出來宣布這個消息時,童沛白頭一次覺得這個女婿很了不得。

“謝謝,謝謝你!”童沛白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護士手裏拿著毛巾,滿臉崇拜道:“我們殷醫生可是胸外科最有潛質的新星,他經手治愈的肺癌和縱隔腫瘤,不說上百,也有幾十件了。”

殷時渡謙和地笑笑,伸出手取下口罩。

護士說完,拿著手裏的毛巾順勢湊上去。

今苒苒下意識喊道:“殷時渡!”

殷時渡楞了一下,推開小護士,走過去問:“怎麽了,苒苒?”

這時幾名護士將季嘉志推出手術室。

童沛白看見後,連忙跟了上去。

今苒苒看了眼被人包圍的推床,沒有徑直跟過去。

她盯著護士那個方向,待殷時渡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才收回目光。

今苒苒有意踮腳,拿袖子替他擦臉頰的汗珠,“沒事呀,就是想謝謝你,很累吧?”

“很臟,我先去洗一下。”

殷時渡對於她的靠近,表情沒什麽變化,反而往後退了退。

他臉上的鏡片內有些水霧,應當是最後流汗沒來得及擦拭留下的,便看不太清他的眼神。

加之他身上綠色的無菌服還未脫下,會讓人想到手術臺和各種手術刀,整個人顯得冷冰冰沒有人氣。

今苒苒訕訕地應了一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略有奇怪。

殷時渡他反應不太對啊,或許是這臺手術太累了?

沒太細想,今苒苒就回了病房。

季嘉志的麻醉藥效沒過,還在睡。

今苒苒陪了會,就被童沛白趕回家休息了。

“你都在這裏守一天了,這裏有我呢,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好,那您也要註意休息。”

今苒苒出病房後,原本想給殷時渡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下班一起回家。

轉念一想,他工作都這麽累了,自己這麽做像是在催他當司機一樣,不太好。

就在今苒苒出醫院,向地鐵站走去的時候,身後響起聲喇叭。

她回頭看見那輛邁巴赫驚了一下,在殷時渡的示意下上了車。

拿駕照幾年,第一次出車禍,小清新需要緩緩。何辰受了輕傷,她雖不放在心上,但小清新對她不放心,於是拿到車後,都是葉文任在開。

葉文任話不多,但平時辦事很牢靠,大家都很放心。想著應該不會再有意外。

接近傍晚時,天色陰沈起來,灰色的雲朵,鋪在天地間,落日的餘暉瞬間消失。

暗色的公路前方,忽然躥出一個黑影,飛速向他們奔來。小清新叫了聲野人,葉文任緊急向左打方向盤,堪堪避過去,急剎車停住。何辰的身材嬌小,被甩向正副駕駛之間。

沒等他們回過神,一聲槍響,伴隨著一道野獸的嘶鳴,後座的玻璃被打出一個洞,細碎的玻璃渣飛散,一顆子彈卡在上面,帶著鮮紅的血,緩慢滑向車身。

四周一時寂靜下來,只有不知名的野獸,在曠野的風聲中,發出臨死的嘶鳴。一聲比一聲淒慘、悲痛、微弱……

何辰趴在控制桿旁,與野人和小清新對視後,都默契地保持著沈默。

槍聲從哪來?黑影是什麽動物?他們不禁想起白天,那對情侶說的八卦,某不真是襲擊人的兇殘野獸?

大約過了幾分鐘,有人拍打著車窗,嚷著本地方言。那人身材廋小,扛著獵槍,臉部像碳燒一樣的黑色,在模糊的光線裏,清晰可辨。

何辰慢慢爬起身,準備開車門,葉文任戒備地拉住她:“別動。”

“野人,你怎麽這麽膽小了,忘記辰哥學什麽的嗎?”小清新這樣說著,還是往後躲了躲。

雖然何辰高中是逃課慣犯,但學習能力還不錯,就是有些偏科,於是卡著分數線,勉強進了大學,並且選了個一看就特別有文化、具有奉獻和專研精神的學科——中國語言文學。

起初何辰爸媽得知,追著她樓上樓下的打,沒有得逞,停了她兩個月生活費。

這種聽名字,就知道不能拿來當飯吃的專業,學它幹嘛?後來,但凡何辰爸媽和人提起,對方總會流露出驚嘆的神情,NB啊,這專業必須考研,繼續讀下去啊,老何家這是要出學者的意思啊!何辰爸媽漸漸地也就沒再數落她了。

只有小清新和野人知道,何辰選這個專業,不圖前程,只是看中了它的學分裏,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考勤。可能就是因為她經常缺勤,也不像其他同學,整日往圖書館跑,所以葉文任早忘了她是一個中文系的大三生。

提起專業,何辰到底有些心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搞什麽學習,尤其是這種要花時間調研考察的課程。

車內長時間沒有動靜,車外的人看不見,於是放棄了,俯身去查看那只動物。

何辰聽出是蘭銀官話,那人適才問她們有沒有事,她摸索著打開車門,野人隨即跟著下了車,只小清新探出身子死活不下。她本就不學無術,在野人和小清新欽佩的目光中,簡單和對方溝通幾句,便放棄了裝B的想法。好在對方能用普通話進行簡單的溝通。

原來這位蘭銀小哥,家就住在不遠處的阿克塞鎮,平日以牧羊為生。今天放羊時,有一頭羊發癲,突然撕咬羊群,殺死了幾只羊後,瘋逃出來。他追著跑了1個小時,發現它向車沖撞時,迫不得已開槍擊殺。

那頭羊倒在地上,空氣中漂浮著沈重的血腥味,它死去的慘烈情況,何辰慶幸因天色暗沈,看的不大清楚,倒是那一大團黑影,粗略估計至少體長1米。何辰從未見過這樣體型龐大的羊。

那蘭銀小哥不斷嘆氣,嘴裏念著經,何辰知曉他殺了心愛的羊,心裏也不好受。期間何辰好心,想幫他運送回去,被蘭銀小哥拒絕了。蘭銀小哥話很少,向她們表示歉意後,利落地抖開布袋,緩慢拖走了死去羊的屍體。

看著蘭銀小哥的身影,消失在暗色的天地間,何辰打了個寒顫。

甘北地區,早晚溫差巨大,白天烈日灼人,此時真有些冷清。三人打著手電筒,簡單清掃車內殘屑,這才上車重新趕路。

車開了五分鐘,屁股都沒坐熱,又被後面一輛車趕超著逼停了。

小清新氣到在車裏罵娘,何辰瞅著那車閃瞎人的遠光燈,沒出聲,下車走過去,一腳踹向車前蓋:“出來。”

那車上走下來三個人,從黑暗中,進入光的界面。是白天那三個冤家。

野人和小清新也忙從車裏出來,站在何辰身後。何辰對準了易桐冷笑:“你媽沒教你怎麽開車嗎?”

她沒看錯的話,從駕駛座下來的,正是易桐。

又是超車逼停,又是開遠光燈的,每一樁都是開車大忌,的確該罵。不過易桐也很委屈,她想著自己拿了幾年駕照,不至於在可容4、5輛車並行的公路上犯錯,所以執意要開。只是她見他們開那麽快,一心只想追上去,加上天黑路暗,情急之下,就連著犯了好幾個錯。

好在葉文任及時剎車,不然又是兩車相撞。

易桐當面懟人的經驗,少的可憐,被何辰渾身散發的野蠻氣息嚇到,都忘了自己是來追究責任的,本該硬氣一點。

見易桐被欺負的啞口無言,賀躍跳出來,指著何辰的鼻子罵道:“臭丫頭,別以為我不敢打你,趕緊把桐桐的手鏈交出來,不然現在把你抓去警局,關你個十年八年的。”

手鏈……

何辰瞇著眼睛,心中咒罵,當她是什麽破爛都拿的嗎?笑得欠欠兒:“無憑無證的事情,不好下定論吧,你說呢,有哥?”

她將一直沈默不語的人,拖到眾人面前。

原本範景有是不打算來的,在易桐和賀躍強烈請求下,他才答應跟來。範景有不知在想什麽,聽到她叫自己,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只隨口說了一句:“她不常開車。”

既沒有為易桐開脫,也沒有替何辰說話。何辰是無所謂的,她也不指望範景有能公平,但是‘她不常開車’的意思,也可以是‘她車技不好’,易桐明顯尷尬許多。

範景有說完,忽然向何辰走近,仔細嗅了幾秒,眉頭驀地一皺,問:“什麽味道,哪兒來的?”

何辰深呼吸,又去聞自己身上,沒發現什麽味道,倒是剛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她遲疑道:“你說羊……”

還沒等她說完,範景有便打斷她,上前一手抓住她的領口,差點將她勒倒:“不是羊,那是白唇鹿的血,怎麽回事?”

何辰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此時為一只鹿認真的樣子,可比白日易桐受傷更緊張。

不過,白唇鹿?原諒她生物地理都沒學好,分辨不出他如此看重的,究竟是屬於幾級保護動物,只得內心將蘭銀小哥拖出來鞭打,王八蛋,竟然敢騙她!

野人上前,想將何辰從範景有手中救下,小清新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轉得特別快,一口氣將剛才遇見的情況,說得一清二楚。

範景有放開手,何辰倒在野人懷裏,暗自松了口氣。這個男人的力氣忒大,發起狠來,也是動真格的,雖然她打小愛鬧騰,但向來是說的比做的跳脫,真打架鬥毆的經驗,還真的不多。

她看著他向車窗走去,確認上面的槍口,拿手指抹了點血,竟然直接往嘴裏送,然後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在分辨著什麽,眾人都不敢打擾他。

寂靜的曠野中,他身上的長袍微拂,擡手往左前方一指:“在那邊。”

何辰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趁範景有與易桐他們說話時,拉著野人和小清新,摸索著上了車,準備先離開這裏。她剛插上鑰匙,車門就被人硬生生拉扯開,一只大手提著她的衣領,將她拎出去。

日,這是什麽情況?

“這麽舍不得我走嗎?還不快放開你爸爸我!野人,野人!小清新!你們都死了嗎……”

何辰拳打腳踹,根本撼動不了範景有一下,他還嫌她聒噪,將她夾在懷裏,一手揮起寬大的長袖,輕輕蓋住她的嘴,然後上了易桐的車的後座:“走。”

野人和小清新被這一幕驚到,剛剛下車,那輛灰色的小車,便飛速從面前開走了。他們趕緊回到車上,加足馬力追了上去。

甚至還衍生出了許多生活家庭觀和安利搭配(?)的討論貼。

【理濤,如果你父親從來沒有養育過你,一出現就得了重病,你會花光積蓄像今苒苒一樣為他治療嗎?】

【假設你是一位前途無限又漂亮的女明星,會和相貌出眾事業不錯但不會分得家產的私生子結婚嗎?】

【有人出jrr的私服穿搭嗎?每一件我都很喜!】

今苒苒本不打算理會。

當看見有位年紀不大拍腦袋提議給自己眾籌錢的粉絲時,今苒苒著實驚到了。

找了個白墻當背景,今苒苒打開微博賬號,開啟直播。

“大家好呀,我是今苒苒,針對網上的一些流言,我想澄清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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