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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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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你是聖殿的少主,我無權發落你,只能將你押回聖殿發落。”韓莊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連串空爆襲來。

“砰。”一聲巨響,一柄黑鐵重戟如同隕石般砸落,震開了蘇擇面前的韓莊與張盛。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想要謀害我青木聖殿的少主?”楚不羈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如一座山岳站在刑州城的盡頭,陽光似乎都不能穿過他所在的那片區域,雖然全身裹著白色的繃帶,但沒有人敢質疑他說話的分量,這是一方諸侯,聖者之下的最強者。

蘇擇看到了韓莊與張盛的躲避,徑直走向了前方,蘇擇的士兵也緊緊地跟著蘇擇,生怕被這些大人物的餘怒牽扯到。

韓莊背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以楚不羈剛剛一擊的強度,若是被正面擊中,韓莊必定會深受重傷,甚至有一定的幾率直接斃命。

楚不羈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屹立在南門缺口處,如同一個巨人一般,霸道絕倫的俯視著這個城池,雖然楚不羈的狀態並不是十分好,但是起到震懾的左右就已經足夠了。

人總是個矛盾的東西,在看到某個人做出正義之舉的時候,往往會持著觀望或者嘲笑的態度,但是面對著一群正義的人們,則又會偷偷將自己的骯臟藏匿起來,混在他們之中,行著善事。

在這麽一鬧之後,城中大部分人都老實了下來,又有一小部分人加入了蘇擇的隊伍,已經逐漸擴大到兩萬人的規模了。

韓莊冷冷地看著蘇擇的舉動,卻也不再上前阻止,氣憤的心情在心中迅速地溢滿了出來,自己為上將軍,卻要為權貴低頭,因為這些人的一些突發奇想,而讓整個大軍讓步。

自己以自己拿下刑州城的功勞,地位已經比不上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青木聖殿的少主。

當蘇擇滿身泥汙的走出刑州城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蘇擇雖然救了很多人,但是卻目睹了更多的無辜人的死亡,戰爭避不開死亡,但是蘇擇減少了不必要的死亡。

“拿下。”韓莊將長劍插於地面,手扶在劍柄上,筆直地站在城外,冷眼地看著蘇擇。

他必須樹立自己的微信,他不能丟失這個軍團的主導權。

韓莊從昨日開始,便一直站在此處,等待著蘇擇。

老八、十四立刻拔出了武器,與韓莊的衛兵進行對峙。

“請蘇將軍配合我們一下。”衛兵也很為難,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既然陛下將這支軍隊交於我了,我便有權管理和約束這支軍隊。”

“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韓莊仍舊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蘇將軍如此不配合,恐怕有損我的軍規吧,若是影響了士氣,影響了陛下的大業,不知蘇將軍擔不擔得起這個責任。”韓莊的語氣很是淩冽。

“若是蘇將軍今日不伏法的話,我以何統帥這南疆大軍?”韓莊扔出了自己的帥印。

“想要拿下蘇將軍得先問過我們。”後方的士兵紛紛叫嚷了起來。

“都住手,我跟你們走。”蘇擇將手中的黑槍扔下,主動戴上了鐐銬,踏上了囚車。

方俊的大帳中,方俊正不斷地用熱毛巾給少婦敷額頭。少婦終於在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啊。”方俊立刻笑臉迎了上來。

“你是誰?”少婦驚恐地抓起了被子縮在了床的裏側,在簡略的檢查了自己的身體之後,仍沒有放松警惕,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這人十有八九會是自己的敵人。

“不要害怕,我叫方俊。”方俊連忙擺手傻笑道。

“你是洛水劍宗的方俊?”

“是我是我。”方俊連忙承認道。

少婦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柄匕首,撲向了方俊,大喊道:“我要殺了你,還我夫君命來。”

“夫君?”方俊腦海中閃過餘承志高大的身影,因為這場戰爭中他只有一個敵人,未曾殺過一人。

“原來他是餘承志的妻子。”方俊有點小小的失神,被少婦刺中了一劍。

“啊。”少婦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能刺的中方俊。

“沒事吧?”方俊將刺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拔了下來,止住了鮮血,反倒是向擔心少婦的安危。即便少婦知道是方俊殺害了自己的夫君,都沒能向方俊下殺手,而是刺向了方俊的肩膀。

少婦咬緊了嘴唇,狠狠地說了一個字:“滾。”

“那你好好休息。”方俊竟退出了自己的大帳,坐在了營帳的門口休息。

少婦知道自己被俘虜了,羞愧難當,想要自殺,卻想到自己的匕首先前刺方俊時被方俊拿走了。

想要上吊,營帳內卻無可掛白綾的地方。

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夫君戰死,抱著一床的被子痛哭了起來,最終在痛哭中又陷入了昏迷。

方俊睡醒之後進入大帳發現,少婦又陷入了昏迷,再次悉心的照料著她。

而少婦醒來之後,以自己的頭顱撞擊方俊的頭顱,想要同歸於盡,但是她低估了一個大神通強者的身體強度,直接將自己撞暈了過去,而方俊卻只是疑惑地撓了撓頭。

少婦在接下來的幾日,不停地自殺或者想要與方俊同歸於盡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而幾日後,少婦終於放棄了殺掉方俊的想法,而是以一副公平交易的面容對著方俊說。

“我可以把我的身體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殺掉趙景。”

“你沒有事吧。”方俊摸了摸少婦的腦袋,發現大腦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創傷。

“殺掉楚不羈也行。”

“精神受到了創傷了嗎?”方俊自言自語道。

“那你讓開,我去找別人。”少婦掙紮就要出去。

“你不能出去,你是逃犯,會被抓起來的。”方俊阻攔道。

“那你告訴我,誰能殺掉趙景。”少婦突然哭泣了起來。

“我不知道。”方俊實話實說,他連想都不敢想有人能夠殺掉趙景,這可是人皇啊,哪怕其他兩位人皇,也沒有把握吧。

“你好好休息吧。”方俊走出了大帳。

“除了我之外,不準任何人進去。”方俊對著衛兵說道。

方俊來到了蘇擇的帳中,想要與蘇擇商討一下那個少婦的問題,卻發現蘇擇的大帳空無一人。

“蘇將軍呢?”方俊對著衛兵問道。

“蘇將軍被韓上將軍押回聖殿了。”

“押回聖殿?”

“蘇將軍觸犯了軍規,被韓上將軍押回聖殿進行發落了。”

“知道了。”方俊雖然心一驚,卻因為並不能算做是南疆大軍中的一員,也不好對這件事情進行幹涉,但他相信蘇擇一定會沒事的,因為再怎麽說蘇擇也是青木聖殿的少主。

大戰落幕之後,楚不羈親自將蘇擇押回了青木聖殿,楚不羈身上仍舊纏著繃帶,卻穩如磐石地坐在龍駒之上。

楚不羈看著囚車中的蘇擇,心中充滿了苦澀,小聲地詢問道:“小弟,要不要出來透口氣?”

“大哥,不必了。”蘇擇回拒了楚不羈的好意,堅持要待在囚車裏。

“你這麽做又是何必呢?”青木聖殿的少主被壓在囚車裏怎麽也不是一件風光的事。

“既然犯了法,若是連我這個青木聖殿的少主都不遵守,又憑什麽約束南疆的百姓。”蘇擇很是固執。

“你這次回去,就在聖殿休息一段時間吧,戰事方面有大哥我呢。”

“嗯。”

李霽月也隨行了,但是坐在馬車中,沒有守在蘇擇的左右。

李霽月在親眼目睹這場戰爭後,失了神,雙眸一直空空的望著一個地方,也不言語,像個被抽掉了線的木偶。

駕車的正是老五,老五的身側放置的是兩個骨灰壇子,大多數死去的士兵都埋在了刑州城外,但是老五堅持要將他們帶回故鄉。

因為老五堅信靈魂回歸故土的時候,若是找不到自己的屍體,就會走丟。

因為還在交戰的狀態,楚不羈不能太長時間離開戰場,囚車很慢,時間很趕,所以一路上顛簸勞頓,基本上沒有什麽休息時間,只有一個新建的小驛站休息了一小會兒。

小驛站是一座河神神廟改建的,裏面的神像消失無蹤,只餘下幾個空空的坐臺,一個老人聽到了馬蹄聲,立刻將座椅擦拭幹凈,等候著南疆士兵。

蘇擇雖然穿著囚服,但是卻沒有敢給他上鐐銬,跟著楚不羈走在隊伍的最前端,老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犯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吸引了蘇擇的目光,將老人嚇得一哆嗦。

“你們不再相信神靈了嗎?”蘇和看著空空如也的坐臺。

“這年頭要有神早就出來了,唐皇要煉長生不老丹,抓走了我的孫子,我的兒子也被拉去充軍,死在了狹南關,也沒看到個神影啊,我只得跟我那兒媳在這裏接管驛站,混口飯吃。”

“南疆人殺了你的兒子,你為什麽還幫他們做事。”

“總好過餓死吧。”老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這個犯人聊這麽久,大概是他覺得都是將死之人吧。

“那你現在信什麽?”

“我啊,誰也不信,誰要是等我死後能幫我埋了啊,我就信誰。”

蘇擇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說道:“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

“你都要死了,還管什麽戰爭不戰爭啊,還不趁活著多多想想自己。”老人搖了搖頭,顯然對蘇擇這個囚犯的話一點都不相信,看著蘇擇年紀輕輕不免有所惋惜。

李霽月在休息的時候仍舊待在馬車中沒有下來,端莊地像個石像,神情恍惚像是忘了上發條的時鐘。

青木聖殿的旗幟一路上在招展,凡是有士兵在官道旁,看到了楚不羈,都停下了腳步,帶著崇拜的目光行著軍禮,一直到楚不羈消失在視野中。

而蘇擇則被不明所以的士兵用目光瞪了個體無完膚,誰也不知道這個衣衫襤褸的囚犯會是青木聖殿的少主。

在十日後蘇擇就抵達了青木聖殿。

在蘇擇看到青木聖殿那巨大的輪廓上,像是個蟄伏著的等待著進食的猛獸,靠的越近,蘇擇感受到越陌生,甚至越害怕。

縱使蘇擇走了數個月,還是有一個人影癡癡的坐在大殿前的階梯上發呆守候著他回來。

看到有車隊來,先是期待地仰著腦袋,看到是囚車,頓時有些失落,但是看到楚不羈的出現又露出了笑容。

“哥哥。”傾城用力的向著楚不羈揮手。

楚不羈看著這個充滿著青春氣息的女孩子也露出了暖心的笑容。

“呀。”傾城雀躍來到楚不羈的馬前,卻驚訝的捂住了嘴。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身穿囚衣的蘇擇,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哥哥,你為什麽要把蘇和關起來啊。”傾城的眼睛中盈滿了淚水。

“不是我啊,是他不肯出來?”楚不羈也十分的無奈。

“蘇和,囚車裏這麽不舒服,你為什麽要待在裏面啊。”傾城抓著囚車的柵欄小聲的問道。

就在這一刻,蘇擇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北原的少女。

“我犯了罪,自然要伏法。”

“我命令你們,快把蘇和放出來。”傾城厲聲對押送蘇擇的衛兵喝到,只是一晃神,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子再也不會是那個少女了。

衛兵本來關押蘇擇就十分的膽戰心驚,再加上不敢違抗青木聖殿這唯一的小公主的命令,急忙將囚車給打開了。

蘇擇也不再執意待在囚車中,身穿著囚服下了囚車,走向了大殿。

趙傾城因為上次被蘇擇數落的事情,所以再也沒有感撲倒蘇擇的懷中,只是默默的跟在蘇擇的身後。

“回來了啊。”一進入大殿,趙景溫和的聲音便傳來了。

“讓你失望了,陛下。”蘇擇跪了下來。

“和兒,不必這樣,這江山本就會是你的,一個仁慈君王也會是我南疆的幸運。”

“但我無意於君王。”蘇擇很想將這句話說出,但是哽塞在喉嚨中無法說出。

因為若是觸怒了人皇,就算自己不會怎麽樣,可自己在乎的人該怎樣才能保護。

自從他來到了這個青木聖殿,便再也沒有了選擇權力。

趙景大概就是那個森林之王口中希望自己去帝都的人吧,蘇擇垂下目光,那個象征著自由的人,如今卻成了束縛。

“一路上奔波勞累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是,陛下。”

“不羈。”待到蘇擇走後,趙景看向了楚不羈。

“師父。”

“和兒的心腸還是太軟,你是他大哥,得盡量幫他做出些決斷。”

“是,師父。”

“韓莊此人狼子野心,你要時刻留意他。”

“是。”

蘇擇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卻沒有發現魯靈,四下裏又沒有人。

自己先前的心情十分壓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怕帶給魯靈不開心,極力地展現著自己的溫暖,便輕聲喊道:“魯靈,魯靈,我回來了。”

卻沒有聽到魯靈的回應,但是魯靈的廂房中卻似乎有所動靜。

便推門進入,發現魯靈正躺在床上,臉色十分的蒼白。

“你怎麽了?”蘇擇掀開魯靈的杯子,白色繃帶纏滿了魯靈瘦小的身體,眼神中充滿驚異的神色。

“沒什麽。”魯靈強顏歡笑道。

“少主回來就好。”

“誰欺負你了?”蘇擇的怒火瞬間充斥著胸膛。

“沒有誰欺負我。”魯靈有些泛白的嘴唇一直在顫抖。

“說。”

“前些日子,我沒有把少主的房間打掃幹凈,公主殿下便小小的懲戒了我一下。”

“這是小小的懲戒?”

“沒事的,少主,魯靈年輕著呢,受得住。”

蘇擇將魯靈抱起,從婢女狹小的廂房中抱到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放在了自己松軟的床上。

“我去找大夫。”

“不用了,少主。”

“等著,我去找大夫。”

“真的不用了,少主。”魯靈突然哭了出來,故作堅強的樣子刺痛了蘇擇。

蘇擇將魯靈小心翼翼地擁入懷中,魯靈像只折了翅膀的幼鳥,依偎在蘇擇的胸膛裏。

“你等一下。”蘇擇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始在房間裏翻箱倒櫃的尋找。

蘇擇記得前些年,楚不羈送了自己一瓶以防打獵受傷的金瘡藥。

“哈,找到了。”

蘇擇將自己的雙手洗凈,輕輕地解開了魯靈身上的繃帶,少女柔嫩的肌膚在繃帶下若隱若現,魯靈蒼白的小臉突然潮紅了起來。

“疼嗎?”蘇擇感受到了魯靈的身體正在輕輕地顫動,以為是自己弄疼了魯靈。

“不疼。”魯靈小聲地說道。

蘇擇將魯靈身上的繃帶全部解了開來,少女稚嫩卻已經開始有些飽滿的身體完全的展現在蘇擇的面前,魯靈的小臉紅到了極點,恨不得將腦袋藏在泥土中去。

“轉過去。”

魯靈的背部轉過來的時候,蘇擇倒吸了一口涼氣,少女白嫩的背部此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傷口此刻還沒有愈合,有些傷口卻已經化膿了,這絕對不是一次造成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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