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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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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個驛站,少主我們休息一下吧。”大約行了十天的路,風塵仆仆的蘇擇一行人來到了大周的中部地帶。

大周因為早年大興土木的緣故,大片的森林被砍伐,水土流失十分嚴重,不似大唐,沿途多黃土,每日都以黃沙蔽日。

沒過十裏一小站,沒過百裏一大站,因為自然環境惡劣,所以村莊也極為的稀少,大多靠近擁有底下穩定水源的地方。

這是類似小鎮的驛站,建築十分的大,類屬於大站,有三處閣樓,每處門外都系著一些良莠不齊的駿馬。

馬老大顯然閱歷十分的豐富,並非第一次來到大周,將一行人直接帶到了一處較大的廳堂內。

大廳並不繁華,而是顯得有些老舊,避免不了積上一層薄薄的塵土,但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掃過了的。

馬老大展現的十分熱情,將馬匹房間稍微安頓之後,居然主動找上了蘇擇,並且居然鬼使神差地成功將蘇擇拉了下來。

驛站的並不寬敞的大廳中硬是擠了一二十個人,蘇擇跟著馬老大坐在了大廳的正中心,被周圍十數人圍著。

這還是蘇擇第一次看清一行十八人的容貌,因為大周氣候的緣故,一行人都籠罩在寬大的袍子中,令蘇擇略有些吃驚的是,這一行十八人中居然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其中還有一個是小女孩。

客棧中除了蘇擇一行十九人,還有一位粗布麻衣的老者在角落飲茶,手中翻開著一卷竹簡。

蘇擇的事跡早已傳遍了整個南疆,所以這些南疆的子民自然不免或多或少對蘇擇有些崇拜,再加上蘇擇的身份,主動圍了上來。

“軍隊還允許小孩服役?”蘇擇疑惑道。

“少主初來南荒,有些事情還有所不知,十七與十八乃出身世家,既然是名門之後,自然免不了從軍。”

“十七十八深得大將軍的喜愛,自幼便隨著大將軍開荒,久經沙場,如今已是個服役將近十年的老兵了。”

“大將軍?”

“就是牧將軍,殿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牧將軍卸任已經數年了。”

蘇擇雙目被目光刺了一下,看向那兩個半大的孩子,眼神交集處,蘇擇感受到了兩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這兩個孩子不同於魯靈這種本該柔軟的孩子。

蘇擇從目光中知道這兩個孩子手中染過多人的鮮血,瞳孔偏小,顯得略有些呆滯。

什麽樣的父母才會將孩子丟入這樣的地獄,蘇擇略有些心驚,但是還是很平常的點了點頭,略微示意。

“這是老二,南疆著名神箭手,百步穿楊。”馬老大拍了拍身邊的長著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大胡子中年男子立刻對蘇擇行禮。

“老三也是師出名門,是來自洛水劍宗的驕子。”馬老大一臉得意的介紹著。

“驕子可不敢當,在洛水劍宗只學到了一些皮毛,才被趕了出來。”

蘇擇對老三點了點頭,老三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給蘇擇行禮。

“老四、老五、老六是我們的盾兵,負責防禦。”馬老大指著三個鐵塔般的壯漢說道,三個壯漢裂開了嘴對著蘇擇笑,並未站起來行禮。

“老四。”馬老大眉頭一皺,老四笑道:“老大,你也知道我們的,我們這些大兵,只聽將軍的話。”

“還請少主原諒他們,這些老粗人不懂禮節。”

“騎兵也需要盾?”蘇擇瞥了一眼放在桌旁厚實的大盾。

“我們說起來還算不上騎兵,我們只是按照聖殿的指示,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罷了,因為這些馬的緣故才被稱為南蠻十八騎,常常被人誤解為騎兵。”馬老大自嘲地笑了笑。

“老七呢,是個詩人。”馬老大沈吟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蘇擇疑惑地看了看馬老大,馬老大尷尬地撓了撓頭。

“老七非要說他是個詩人,他的武器是他的筆。”蘇擇目光掃到了老七身邊的巨大鐵筆,看起來起碼重達百斤,並非一個柔弱的書生能夠輕易使用的。

“落花流水時光度,不減秋日半分姿。”老七一襲白衣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朵將要枯萎的鮮花,悲戚的吟道,並未理會蘇擇。

“老七。”馬老大臉上一臉的無奈,對著蘇擇抱歉的笑了笑。

“這是老八、老九、老十、十一、十二、十三都是正統的騎兵,南荒軍團的精英。”

“少主。”這幾人整齊劃一地向蘇擇行禮。

“十四與老二一樣是個弓箭手,十五十六是獵人,負責追蹤與布置陷阱,是團隊的眼睛。”兩人也對蘇擇十分的尊敬

“別看十七是個小女孩,刺殺的手段可是整個南蠻一流水準。”馬老大撫摸著十七的腦袋,蓬松的短發遮蓋了這個小女孩一半的眼睛,小女孩呆楞楞的看著蘇擇。

“十八也是個刺客。”蘇擇看向那個男孩,男孩竟羞澀的低下了頭,不敢看蘇擇一眼。原本眼中的冰冷被瞬間隱藏了起來,任誰也想不到這個羞澀的男孩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刺客。

“來,兄弟們,敬少主一杯。”馬老大舉起大碗,一飲而盡。

蘇擇也只好端起了酒杯,眾人也紛紛舉杯,眾人一掃之前的沈默,在驛站中把酒言歡了起來,蘇擇也應景小酌了幾杯。

“喲,開會呢啊。”驛站的門被一推開,走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臂上刺了個獵字,腰間掛了幾個銀幣,扛著一柄幾近誇張的巨刀。

“賞金獵人?”馬老大眉頭緊皺,不悅的看向來人。

“門外的馬是誰的,我全都要了。”漢子將巨刀往地上一擲,煙塵四起,整個房屋都在顫抖。習慣地撥弄了一下腰間的銀幣,腦袋昂到了天上,留給眾人一個滿是胡須的下巴。

可是驛站中坐著的十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有任何反應,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幾位盾兵還嗤笑了起來,仿佛沒有註意到漢子這個人一般。而原先便坐在客棧中的老者將手中的茶放下,退到了客棧的最裏端,躲上了二樓。

小廝也退到了櫃臺的後面,露出半個腦袋。

“老子再問你話呢?”漢子將手中的巨刀從地上拔起,指著蘇擇問道。

蘇擇目光沈了下來,這麽多人坐在這裏,自己絕不是最起眼的一個,而漢子一眼便從人群中指出了自己,顯然是見過自己,或者是見過自己的畫像。

“兄弟哪兒人?說話這麽沖。”馬老大皺了皺眉,想要上前,卻被蘇擇摁住了左手,只得坐了下來。

“你管老子哪兒人,老子要買你們的馬。”漢子將手中的錢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沒有想到桌子不堪負重,直接裂了開來,桌子上的酒杯、酒壺、包括燕尋卿給蘇擇的長方形木箱都滑下了桌子。

蘇擇順勢一掌拍在了木箱的尾端,將木箱拍飛了出去,撞在了漢子的胸膛,將漢子撞飛了出去,直直地躺在了門口。

“奶奶的。”漢子狼狽地爬了起來,一腳踹在了撞飛自己的木箱上,可是木箱紋絲不動,自己的腳卻在過度用力之後被撞的變形了。

強烈的自尊迫使自己沒有將痛喊了出來,但是蘇擇輕易拍飛一個自己連踢都踢不動的木箱,足以證明兩者實力差距之大,漢子也不自找沒去,錢袋都不要了,跛著腳灰溜溜的跑了。

“哈哈哈。”馬老大和南蠻十八騎的幾個大漢張狂的笑了起來。

然而蘇擇和馬老大的桌子裂了開來,酒水灑了一地,無法再繼續用餐了。

“看來飯是吃不了了。”馬老大尷尬地一笑。

“少主,你要不要打開木箱子看看,裏面是什麽東西啊。”老六睜大了虎目問道,因為之前漢子沒有踢動門口那個木箱,所以大家對木箱裏的東西十分好奇。

“不會裝了個石墩吧。”老五抖了抖身上的肌肉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猜可能是柄寶劍。”門口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個背刀青年,大約與蘇擇年齡相仿。

“你是來找場子的?”老五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兇狠地問道。

“我叫王見,我的手下不小心冒犯了各位,特地前來賠禮。”青年倒是彬彬有禮,與之前的漢子截然相反。

蘇擇的瞳孔一縮,他記得當年在落日關似乎見過這個青年,當時他還是個靈悟境的修士,現在卻已然成為了一個小神通境界的強者,想必奇遇一定不少。

“那我怎麽沒看到你帶的禮物?”馬老大瞇了瞇眼。

“我帶的禮物,是各位的性命。”王見的氣場突然改變,一臉的溫和驟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冰冷和肅殺。

“小子你年紀不大,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馬老大並不為所動,他本身就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小神通者,同為小神通者,他不相信面前的青年能以一敵十。

“閣下從未聽說過我們賞金獵人吧。”

“還不知道我們賞金獵人向來是群動的吧。”王見溫和的笑了笑,突然滾向了一旁,數十枝箭穿過王見原來站立的位置飛了進來。

在王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擇察覺到驛站外多出了幾十道敵意的氣息。

“該死。”老四一手提起自己的盾,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王見看著箭矢全部被大盾所擋住,上前一腳踹在了老四的盾上,居然將數百斤的老四踹飛了出去。

“是誰買我的命?”蘇擇在這時候開口了,直視著王見的眼睛。

“閻王。”

蘇擇目光一凜,王見眼中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以蘇擇現在的身份,有理由,有膽量殺蘇擇的大概只有那個已經被追殺的魏開了吧。

“能否將我的武器還給我?”蘇擇看向王見腳下的黑箱子。

“我覺得將敵人的武器交予敵人,並不是十分明智的選擇。”王見一臉微笑的看著蘇和,沒有了武器的敵人,等於失去了獠牙的猛獸。

“那得看你守不守的住了。”馬老大的為人看起來是個謹慎的中年人,身體也不是多麽的強壯,但是但是刀法卻是霸道絕倫,一刀橫起,一往無前而去,真氣四濺,將前方的墻壁連門都切成了兩半。

王見速退,避開了馬老大一刀的鋒芒,在空中踏了兩步落在驛站的外面。

客棧內除了蘇擇的十七人也跟著馬老大的行動一瞬間動了起來,然而一陣箭雨便鋪面而來,穿過了驛站的木墻密密麻麻的射在了驛站中,將眾人逼了回去。

老四老五老六瞬間將自己的盾牌組合了起來,做成了一面盾墻將蘇擇環繞了起來,擋住了密集的箭雨。

老二與十四則站在了蘇擇的兩側,也躲在了盾牌後。十七十八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便隱匿了起來,其他人則紛紛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擋開撲面而來的箭雨。

因為前方被馬老大一劍斬開了,所以蘇擇可以從盾墻的空隙中看到外面的景象,五六十個穿著像之前那個漢子的賞金獵人正在持弓,弦已再次拉滿,隨時準備發射。

“老大,情況不妙啊!”老三顯得有些焦急。

“你們保護好少主,我們上。”馬老大對著蘇擇周圍的五個人吩咐道,轉身提刀一個跳躍,直接越過了王見,沖入了持弓的賞金獵人人群中,如狼入群羊,大刀闊斧,將賞金獵人門殺得分崩離析,血肉橫飛。

王見卻絲毫不在意自己之前口口聲聲的屬下,而是直奔蘇擇而來,只要拿到蘇擇腦袋,領到的賞金就可以再也不用愁下半輩子了,蘇擇腦袋的價錢可不是這些雜兵能比的。

老四擋在了蘇擇的正前方,想要正面當下王見的攻擊,盾牌一墜,深深地嵌在地面。

王見顯然不想憑蠻力破開一位擅長防守的小神通者的防禦,想要從上方越過老四,可是不知為何身體一墜,直直的撞在了老四的盾牌上。巨大的力量從盾牌上傳來,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看你了。”王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殘餘的鮮血,將蘇擇的木箱扔在了地上,拔出了負在背上的長刀。

蘇和是見過這柄刀的,是柄不可多得的寶刀,他日在落日關中沒有收下這柄刀,沒想到如今卻被王見用來對付自己。

與王見的冰冷氣息不同,他的刀如同一團火,燃盡一切的火,真氣在長刀上翻滾沸騰,洶湧澎湃。

並且真的燃燒了起來,泛青的火焰在長刀上沸騰,灼熱的氣息鋪面而來,火紅的長刀拉出數丈,將驛站瞬間攔腰斬成了兩半,驛站的大廳轟然倒塌,斬裂處還燃燒著火焰。

老四的盾牌還未觸及王見的刀,卻早已被燒的通紅,老四的雙手在高溫下發出了肉香味,卻依然不肯松手。

也不是不肯松手,因為到了後面,雙手已經黏在了盾牌上,皮肉粘在了鋼鐵上,就是想松也松不下來了。

“砰”一聲巨響,老四被擊飛了出去,兩百斤的大漢帶著三四百斤的盾牌一起砸進了驛站的木墻中,埋在了木堆之中。

“老四。”馬老大聞聲轉過頭來,看到橫飛出去的老四,頓時又殺紅了眼睛,但是卻無法從數十人中脫身,一分神,身上便多出了一條刀痕。

“四哥。”蘇擇周圍幾人擔心老四的安慰,但是奈何要保護蘇擇,眾人死死圍在蘇擇的身旁,不敢離開。

“你們去看看老四。”蘇擇站起來身,對著周圍的四人說道。

“可是。”四人雖然擔心老四的安危,但是保護蘇擇的安危才是他們的責任。

“我很強。”若不是蘇擇的這句話,他們都要忘記了,面前這個年輕人正是孤身一人平了鮫人之亂的傳奇。

蘇擇沒有理會幾人的猶豫不決,徑直走向王見,蘇擇手中雖然沒有武器,但是王見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知道這是個強敵,但是王見並沒有恐懼。

在他以往的任務裏比他強的人多如牛毛,但是大多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因為他們都沒有他狠,王見相信自己是足夠狠的。

王見幾年的摸爬滾打讓他很清楚,實力並不一定是決定勝負的唯一標準,只有活下來的那個人才是贏家,在自己的任務生涯中,擊殺的大神通者也非一兩個了,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成了他們的墓碑。

但是今天他面對的敵人略有些不一樣,蘇擇可是但人平定鮫人之亂的天驕,盛名之下無虛士,再怎麽弱,也是當今年輕一輩的絕巔高手。

王見再也不遮掩自己的實力,直面便是一刀,長刀帶著火焰在空中劃過一刀灼熱的弧線,蕩開了空氣,卻沒有能傷到蘇擇的半根毫毛,擦著蘇擇的衣襟斬到了空處。

蘇擇僅僅微微挪動了兩步,便避開了王見全力的一擊。

“好快。”王見並沒有能跟上蘇擇的移動,連砍數刀,卻毫無建樹,被蘇擇靈巧地躲了過去。

“好強。”

待在原地的四人,看見蘇擇快到眼睛無法捕捉的身法,撇了撇嘴,這麽強大的一個人,又何須自己這些臭魚爛蝦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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