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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羅馬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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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馬爾罕。

緬希科夫拼命鞭打著他座下戰馬,在狹窄而又混亂的街巷中向前狂奔,四周的衛兵不時揮動手中的馬刀,砍翻一個個阻擋他們前進的布哈拉人。

槍聲在身後混亂地響起。

那不是明軍的。

實際上這時候明軍還沒過桑紮爾河谷呢,但可惜他們的盟友背叛了,布哈拉汗阿蔔杜拉·哈茲背叛了沙皇,背叛了信仰,背叛了他的人民,這個無恥的家夥向侵略者出賣了他的國家,而且為了向新主子邀功,阿蔔杜拉·哈茲還讓他的親信衛隊,突襲了俄軍指揮部,然後緬希科夫元帥就不得不踏上逃亡路了。

“這個混蛋!”

元帥大人悲憤地自言自語著。

此時他面前出現了小阿普拉克辛少校那血淋淋的面容,可憐的小阿普拉克辛少校被布哈拉人亂刀砍死了。

“多好的孩子啊!”

緬希科夫沈痛地搖了搖頭。

當然他更加沈痛的是,自己回到莫斯科該怎麽面對最高樞密院樞密官,彼得一世手下頭號大將老阿普拉克辛元帥的怒火,這個老家夥很顯然不會體諒他此時的苦衷。

“砰!”

前方槍聲驀然響起。

緬希科夫感覺自己的胸前被重重打了一拳,他愕然地低下頭看著胸口,那件華麗的軍服上面鮮血正緩緩湧出,他帶著這份愕然擡起頭,看著對面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布哈拉人。後者正端著一支冒煙滑膛槍,戰戰兢兢地看著他,就在同時更多布哈拉人出現了,緊接著更多槍聲響起,緬希科夫的胸前再次多了一個帶著燒灼痕跡的彈孔,他苦澀地笑了一下跌落馬下。

然後一個拎著彎刀的布哈拉人出現在他視野,下一刻他感受到的是脖子上的寒意。

而就在此時,桑紮爾河谷的出口處,阿蔔杜拉·哈茲正率領著布哈拉汗國的貴族和官員們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在他們面前大隊的龍騎兵正向兩旁分開,而在這些龍騎兵後面,一座金色的移動宮殿正緩緩而來,在最高處的寶座上,一尊金色的神靈正在用威嚴的目光俯瞰眾生,雖然相距還有半裏,他們就已經能感受到那沈重的壓迫感,甚至有人已經五體投地般俯首膜拜。

阿蔔杜拉·哈茲同樣在膜拜。

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慶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確選擇,實際上在楊豐摧毀三座神學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投降了。

不僅僅是因為明軍軍事實力的威脅,更重要的是,他真正見到了神靈,和只能用虛幻的經書和神話傳說來糊弄他們的穆大胡子不同,楊豐真正向他展現出了神靈的力量,他不管是神是魔,他只知道這是超越人類的,而對他來說皈依神和魔並不值得糾結,只要後者足夠強大能夠庇佑他的家族,那麽侍奉魔君又有何妨?所以此時的阿蔔杜拉哈茲是虔誠的,他對楊豐的膜拜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他不是再向一個強大的君主膜拜,而是向一個真正的信仰膜拜,他身旁的那些貴族大臣,甚至身後那些普通百姓同樣如此,此刻的楊豐已經完全取代了穆大胡子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

這才是他們的神。

這時候他們正無比悔恨之前的愚蠢行為,要是早明白這一點哪還用死那麽多人,十幾萬青壯年啊,十幾萬青壯年就那樣白白地死了,話說這時候整個布哈拉汗國還能有多少青壯年,可以說超過一多半成了炮灰,這也是他們對俄國人無比仇恨的原因,很顯然就是這些俄國人才讓他們犯下如此大錯的。

可惜悔之晚矣。

現在就看神皇的裁決了。

阿蔔杜拉哈茲已經做好了以死謝罪的準備,不過神皇真要他死的話他絕對不會猶豫,他要為自己對神皇的冒犯負責。

“傳旨,布哈拉汗幡然悔悟,棄暗投明,朕心甚悅,特賜爵康居王以示獎勵,烏滸河以北,蔥嶺以西,安州及以東為其封國,並賜姓楊名忠義,望爾謹事天朝,勿負朕望,當使爾子孫永享福祚!”

楊豐慢悠悠說道。

原本布哈拉汗國核心基本上也就是這些,撒馬爾罕在唐朝時為康居都督府,布哈拉在唐朝時為安息州,還有中間的卡塔庫爾幹在唐朝時候為貴霜州,而阿姆河在大明地圖上稱烏滸河,這樣未來的康居王封國也就是烏茲別克斯坦東南角那個尾巴,這同樣也是這一帶最富饒的土地。

就在楊豐宣旨的時候,旁邊有翻譯給阿蔔杜拉哈茲翻譯,後者立刻就知道神皇陛下非常仁慈了。

他毫不猶豫地帶著手下再次感激涕零地叩首在地。

當然,他的活兒還沒完成,因為這些地方並沒有全投降。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跟隨他向楊豐投降的,也只有撒馬爾罕和布哈拉兩地,其他多還有座城市都沒做出決定,但這個就得由他自己來負責解決了,解決不了的也不用客氣,明軍會履行作為天朝上國的義務,到時候對這種叛逆分子拿大炮轟就行。剩下還有就是這些屬地的教化問題,或者說對穆大胡子的清理,當然這個也得由他自己負責,他解決不了的再找明軍,反正按照大明的法律只要不是信奉聖教,或者作為聖教一個特殊分支佛教的,其他都是不受法律保護,既不是國人也不是屬民和非洲黑鬼一個等級隨便去抓了當奴隸就行。

至此中亞又一個國家倒下。

剩下的還有希瓦汗國,這個國家在阿姆河下游,核心是鹹海南邊現代烏茲別克斯坦和土庫曼交界的數萬平方公裏綠色,再就是現代塔吉克斯坦,那裏原屬布哈拉和浩罕各一部分,但楊豐給阿蔔杜拉哈茲的封地只是蔥嶺以西,所以這片土地不算。另外還有土庫曼和阿富汗,前者這時候依然屬於波斯,是楊豐女兒永昌王封地,而阿富汗歸以喀布爾和坎大哈為核心的兩個軍閥武裝手中,其中前者還擁有現代巴基斯坦北部的白沙瓦等地,後者也有現代巴基斯坦西部,以及伊朗東部一部分。

所以接下來明軍必須要面對帝國墳場了。

“帝國墳場?”

楊豐冷笑了一下。

帝國墳場得看什麽人玩,英國人是超出能力,前膛槍的十九世紀中期水平,一次派個兩三萬人打人家全民皆兵,那不帝國墳場還能怎麽著?至於蘇聯和美國不提也罷,誤炸死幾個平民就跟大逆不道一樣,這樣的軍隊在那種鬼地方怎麽不筋疲力盡?在那裏就得心狠手辣,就得拿出二戰日軍的風格,直接玩三光政策,或者拿出韃子入關的手段,把能殺的全殺掉,而且不要和添油一樣一次派個幾萬人填坑。

“傳旨,單獨設立月氏經略使向東南進攻,以第一軍軍長張赫為月氏經略使,把第一,三,四,十六,十八五個軍都調歸他指揮。”

他緊接著說道。

月氏就是阿富汗,他把從現代阿富汗北部國境線開始,向南一直到海邊,包括巴基斯坦西部這一塊統一設立為月氏省,省會就定在了喀布爾,而且在規劃中還有一條鐵路將從北邊直通到這座城市,然後再向南一直延伸到白沙瓦去,這樣就可以從西北直達印度河流域。

“那這樣的話,還得增調幾個軍過來。”

陳烈有些愕然地說。

他實在不明白喀布爾和坎大哈這兩個小軍閥,如何值得皇帝陛下如此重視,五個軍啊,這就是十五大軍,這時候那兩個小軍閥屬地的所有青壯年加起來有沒有三十萬還難說呢,一個明軍士兵對兩個青壯年,這也未免太誇張了點,更何況因為地理位置偏僻,那裏的真主勇士也不怎麽受重視,甚至連線膛槍都沒有撈著,手中清一色滑膛槍,這樣的小軍閥在他看來一個軍都多餘。

當然,他絕對不會想到這五個軍最後用了五年時間,才最終徹底占領這片土地,或者說把這片土地上的男人都殺光了。

而劃出月氏經略使後,那麽西域目前就只剩下三個軍了,第一騎兵軍還在北邊,南邊跟著皇上向波斯禦駕親征的,就只剩下一個第三騎兵軍另外還有步兵第二軍了,這樣的兵力未免有些單薄了點,要知道他們前方還有一大堆的敵人呢,光希瓦汗國就得超過六萬大軍和兩萬俄軍,另外還有一萬多騎士們,雖然有皇上在肯定所向無敵,但也不能讓皇上真上戰場啊。

“那就再調兩個軍吧!”

楊豐很隨意地說。

他帶著兩個軍繼續向前也的確有點不像樣子。

“陛下,行宮給您安排好了!”

這時候侍從進來奏報。

楊豐的大駕已經到達撒馬爾罕,嶄新出爐的康居王楊忠義把內城清理出來,專門給神皇陛下充當行宮,雖然簡陋點但倉促之下也只能這樣了。

“起駕!”

楊豐說道。

緊接著一輛特殊的馬車駛了過來。

他的移動宮殿是無法在撒馬爾罕城內行走的,就那東西的體型除非他先把半個城市拆了,所以只能乘坐馬車進城,而這輛馬車通體鍍金,狀如微型的宮殿,雖然這樣很惡俗,但對於這些偏遠小國老百姓來說,黃金就是最尊貴的象征,而這輛馬車的特殊之處在於它不是馬拉的,拉著這輛車的是四只巨大的恐鳥,而且身上的羽毛都染色了,染成一種火紅色,甚至還裝上了假的尾羽看著就跟鳳凰一樣。

一輛神鳥拉的車無疑非常符合他的身份,唯一的遺憾也就是不能飛了。

當然,那些老百姓不知道。

“這個惡魔!”

正當他在撒馬爾罕數以十萬計的百姓那虔誠叩拜中,乘坐著神鳥拉的黃金車,緩緩駛向行宮時候,遙遠的羅馬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威嚴的拱頂塔樓上,教皇本篤十三世正悲憤地說道。

就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聖座,你小心!”

旁邊一名紅衣主教趕緊扶住他畢恭畢敬地說到。

“我還撐得住!”

本篤十三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但那沐浴在晚霞中的蒼老面容上,那一絲異樣的紅色顯出他此時的情況並不樂觀,當然並不是因為他的年齡,而是因為就在那如火般燦爛的晚霞背景上,一片黑色的濃煙正如同地獄之門開啟般湧動著,不僅僅如此,那晚霞最底部,巨大的夕陽正中,也帶著一種不正常的紅色,那不是夕陽的顏色,那是熊熊燃燒的烈焰,那是特韋雷河口處小鎮奧斯蒂亞燃燒的火光。

而這火光的罪魁禍首……

“轟!”

就仿佛那夏日暴風雨前的悶雷般,一連串沈悶的巨響傳來,緊接著就是腳下這座宏偉建築那仿佛恐懼般的顫抖。

連上帝都在顫抖。

同樣顫抖的還有聖彼得大教堂前廣場上,所有那些默默遠眺的信徒們,同樣顫抖的還有整個梵蒂岡,整個羅馬城,整個教皇國,所有信徒都在這仿佛來自地獄般的巨響中顫抖……

那是明軍艦炮。

三十二艘戰列艦和巡洋艦組成的龐大艦隊,正在用它們那恐怖的巨炮向著羅馬開炮,雖然它們的炮彈並不能打到羅馬,但效果並沒有什麽區別,反正羅馬的人民肉眼就能看到就能聽到就能感受到。此刻所有羅馬人都知道戰火在自己的家園燃燒起來了,異教徒的大炮正在撕碎這片寧靜了無數個世紀的土地的和平,來自東方的大軍正在向著西方世界的精神核心開炮,那位被他們稱為惡魔的君主已經不再遙遠,他的屠刀已經到了面前。

“這個惡魔,他怎麽能這樣!”

本篤十三世哆哆嗦嗦地說道。

“上帝啊,顯靈吧!”

驟然間他舉起雙手向著天空發出聲嘶力竭地高喊,因為這個動作有點大,他的身體猛得晃動了一下,已經快要八十的他劇烈地咳嗽著,緊接著咳出一口鮮血來,就在那紅衣主教驚恐地喊聲中他的身子一軟,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他聽不見!”

在那些侍從們跑動的聲音中他苦笑著喃喃自語,然後直接癱軟在地上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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