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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鬼啊你!”我終於怒了,這家夥根本沒說出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謊話被戳破,藍染依舊不為所動,還想繼續忽悠咱,“所以為了防止誤傷,我剛剛把搶丟掉了。”

“靠,明明是因為沒子彈了你才丟掉的!”

“哦,有這回事?”

“你自己說的!”

“我不記得有說過這種話。”

“……”死不認賬完全就是無賴的招數,我知道爭辯無用,捏緊手中的電鋸,只想一口氣沖上去捅死他。

殺氣四溢的我似乎終於讓他有點認真起來,這才重新回歸到稍微有點實質性內容的話題,“世界的規則,本質上來說就是為了維持整個世界安定的抑制力。這個抑制力,就我了解,只會對兩種事物起作用。

一種,是擾亂這個世界常識的事物,比如這個世界不應存在的能力和概念。一種,是可能對世界產生過大破壞性的事物,比如過於強大的力量。

魔法契約違背了這個世界的常識,當然會受到抑制力的影響而無法實行。但是抑制力的強弱是視情況而定的,自然也有空子可以鉆。”

他像看向試驗品似的看向我,就算虛都是失去了心的靈魂,但估計被他做破面化實驗的虛看到這眼神也不會好受,“……十分微小的機會在你身上實現了,你完全可以自豪地稱之為奇跡。”

自豪?!奇跡?!不過是我被草率地被計劃著死了而已。

我的動搖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看我因為憤怒而顫抖了一會,又接著說,“世界的規則就像鐵律一樣不可打破,這固然是優點所在,但也是最大的缺陷,鐵律一旦被打破,崩壞的連鎖反應就會接踵而來……”

“把規則完全破壞掉,這樣世界對你的抑制力就會消失了,對吧?”連我都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麽了,“這樣你的力量一恢覆,就可以完成夙願當王了,對吧?”

藍染沒有否認。

不知道是不是高處不勝寒的風灌進了粉紅色領口,我的心口有點發涼。

即使我本渺小,就算不慎掛掉,地球也會照原樣自轉公轉,但我並不覺得“想當王”這種無趣的事情,能抵得上我的性命。

為了別人的事情而死,當然會覺得不爽。

早知道應該把崩玉埋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何必傻乎乎地隨身帶著等他來拿回去。我一點不想把崩玉還給他了……雖然放在我手裏也沒用……

如果我和他對立,還不知道他能夠提前擋在我路前是用了怎樣的身法,難道是瞬步?

他的能力到底恢覆到何種程度,我對此幾乎是一無所知,勝算十分微小。

我還在糾結著崩玉的事情,藍染卻提都沒提,興趣反而落在其他的方面,“你破壞了規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證一下,抑制力會做出的反應。”

藍染的這句話,結尾不是尊重我自主選擇的問號。

比起在說話語氣的事情上鬧氣,得知更多的信息對我其實大有裨益。不管他出於何種陰暗的目的和心理,我忍了,想想人家市丸銀,為了覆仇潛伏N年,不也因此掌握了重要情報啊,“……我奉陪!”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愛國者玩潛伏了……

☆、存在消除

本以為藍染會直接從天臺一躍而下,他卻很普通地打開了天臺的門,露出傾斜向下的層層階梯出來,多少令我有點失望。

不過這樣也好,維持變身要消耗魔力,我也沒必要保持這種全身粉紅的羞恥狀態,於是解除了變身,跟著他吭哧吭哧地走樓梯下去。

一到樓下,竟已有一輛星灰色的車候著,藍染這廝準備得倒是很周全啊。

坐到後面未免落人下風,我不卑不亢地一屁股徑直坐到副駕駛座上,藍染把雙手放到方向盤上,問我,“想要去哪裏?”

我端詳著車窗上貼著的交強險一類的貼紙,幽幽地發問,“你有駕照?”

“當然。”

上次見面都沒見他會開車,能這麽短時間內弄到駕照,恐怕又是動用了什麽非法手段,或者BUG的能力吧。

“學校毀了,那就回家吧。”我身為萬年的死宅,除了學校,能宅的地方就只有家裏了。

怪獸攻城的新聞恐怕早就在電視上播得天翻地覆了,我先得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

摸出手機,翻到通訊錄裏熟悉的號碼上,通話鍵按下,聽筒裏傳來的忙音十分沈穩,也使得我因為走樓梯而加快的心跳逐漸平和起來。

嘟——嘟——嘟——

……沒有人接。

大概都不在家?

我翻出他們各自的號碼,一個個打過去,忙音的節奏沒有變過,我心跳的節奏卻加快起來——出了什麽事情嗎?

不,畢竟怪獸攻城的消息會動搖國體,說不定為了封鎖消息,通訊信號都被截下來了呢?所以才會無法聯系的吧?

我甚至希望著藍染能夠給我一點新的思路,好來解釋一下現狀。而他只是稍微等待了一下,就提醒我道,“具體地點?”

距離此地三四個小時車程的地方而已,我沒有費上多少力氣,就給他在GPS導航地圖上指出來,“……這裏。”

藍染頷首示意了一下,油門一踩,車窗外的景色倒退起來,越來越快,最後穩定在一個速度。這光景,長久得直接看上去也不用花費什麽眼力。

我竟一點都不感覺暈車了,握著手機,一遍一遍地按下通話鍵——忙音一直沒變。

最後連我自己都厭倦了,一留心起其他的事情,反而在車裏找到了一卷繃帶,正好給丘比纏上,把腦門上的幾個洞遮一遮。

“它已經死了。”藍染說,“連血都沒有繼續流了。”

“如果是平時,我和你的談話不會這麽流暢。”我把繃帶的尾端拉出來,系好蝴蝶結,“就算死了,進行翻譯的機制還殘留著。”

“啊,對你還有些用處。”藍染的嘴角微微地上揚了一下,很快平覆,好像只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嗤笑的神情。

是啊,對他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

看完我這邊的實驗結果之後,那我就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通過聊天來獲取情報不是我的擅長,我只有側過頭去,抱緊已經死去的丘比,遠眺窗外的綠色——這樣有助於保護視力。

其實我方才沒有把話說全,丘比這種比較神奇的魔法寵物,說不定也有著假死的功能。可能性總是有的,沒有說出來的那一種,是我期盼的可能。

就算死去了,丘比的身軀也還是軟軟的,好像只是變成了不能開口的娃娃。

要是沒有死的話,那讓我作為寵物來養好了,既通人性又無害的,小小的,造型還有些可愛……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啊。

比起BOSS什麽的,實在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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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暈車帶來的漫長感,這段平坦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盡頭,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的緣故,我要鼓起些勇氣,才擡起手來按下家門口的門鈴。

門鈴的按鈕本是鮮亮的綠色,時間久了,灰塵和歲月的痕跡都加諸上去,變成灰暗的綠,接近灰色。

不過數秒,從貓眼中透出的光被遮住,聽慣了的嗓音從門隙中透出來,句子卻陌生得很,“你找誰?”

“……”再簡單不過的問話,因為來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此刻卻難以說出合適的答案,我有些懵了,膽怯地縮回手,不由自主地後退。

發問者的耐心很短,短得只有數秒鐘。他嘀咕了一句什麽,也退走了,沒了遮擋的貓眼重新透過白色的光,冷冷的。

踏上前一步,舉起手想要改成敲門,這動作卻在半路止住了——我這是在幹什麽啊?!

回自己家還需要按什麽門鈴敲什麽門啊?!直接掏鑰匙開門不就得了?!

真是太傻了!

我摸摸左口袋,又摸摸右口袋,還把口袋翻開來,卻沒有找到家的鑰匙,冷汗熱汗一起冒出來。這感覺,就好像被當場抓住偷竊的小偷。

藍染向被我散落到地上的物件俯下身去,拾起其中一個交給我,“……這個?”

“對,對……”我雙手接過去,捧在手裏,對著鎖孔確認了一下拿著鑰匙的方式,有些激動地把鑰匙插/進去,輕輕旋轉。

旋轉著,等待鎖中的彈簧發出預示鎖被打開的聲響。

哢。

清脆的聲響,不是來自於鎖,而是來自於我手中的鑰匙。仿佛風化一般,裂紋自捏著鑰匙的手指發生,暗色的線條很快變多交錯,密布在一起遮蓋了鑰匙的原色。

這次沒有聲音,鑰匙就如流沙一樣散落開來,只留一些黑色的殘渣落在鎖孔裏。

……怎麽可能?!

我看著手指上捏過鑰匙而壓出的痕跡,突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藍染看著我慌亂的樣子,靜靜地看我下一個反應,等待我的故事接下來的情節,就好像當時漠然地看著我死掉一樣。

他們不記得我了又怎樣?!我還記得啊!

“……我記得呀!”我又有勇氣做出敲門的姿勢了,“爸爸的名字是,吳……吳……”

剛剛碰上門的手急忙收回了力道,手背劃過堅硬的防盜門,涼涼的。

哎呀,我也想不起來了。

還以為那些毫無波瀾的記憶沒有什麽用處,現在才感到失去的空虛,好像瞬間被抽去了所有和他人的牽絆。

我這時才想起來,無人接聽的電話就已經是前兆了。

心情已經不是用難過就能夠簡單概括的,各種味道攪合在一起,堵在喉嚨,卡在心口,難以下咽。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坐在地上,後背蹭上白色墻壁脫落的石灰,哭了起來。

雖然也有過被趕出門的時候,但我還可以回去。這次是我破壞了規則,與世界作對,用記憶來隔斷的門,我沒有力量推開。

鑰匙沒了,我回不去了。

“消除存在。”藍染的BOSS特有癥狀發作了,自顧自解釋起來,“因為人類認識過去的手段就是靠記憶,不存在於記憶中的過去就無法被認識了,就等同於不存在。”

我啊,是多麽容易被消除的存在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已經破壞了規則,道歉也是沒有用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咬著食指的關節,想憑著這疼痛止住全身不住的顫抖,“我以前也不宅啊,但是一個人久了,久而久之就宅了——因為除了宅已經無處可去了。

對不起,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連我也把你們給忘記了……”

過去真正在一起的時光本來就很短暫,消失得自然很快,最後只是記得他們和我之間存在的血緣關系。

不是牽絆,只是“知道”我們之間有著這一層的關系而已。

所以悲傷變得空虛起來,好像是假的一樣。我越來越不感覺難過了,心情不知道是變得更沈重了,還是變得輕松了些,飄乎乎摸不清虛實。

幹坐在地上久了,屁股還是有點痛的,“餵,看夠了吧,藍染?!你可以滾了。”

頓了頓,我又補上一句想要奚落他,“難道你還在等著安慰我不成?”

“我倒是不介意。”又不是他藍染被消除存在,當然不介意,“那麽,虛假的安慰你也要?”

“算了,反正都是鏡花水月一類的東西。你以為‘鏡花水月只對你無效’這種典型少女漫畫的腦殘設定就能讓我變傻子嗎?!一開始你就在布局……”

這時我自說自話,完全沒有註意到藍染稍有訝異地挑了挑眉。

“我算什麽?!恩,棋子……我知道所有人對於你來說都是棋子一類的東西。” 我掏出紙巾擤了下鼻涕,接著說,“現在我按照你的心意走完了該走的路,結局也無償供你賞玩了。好了,你贏了,行了吧?!”

語畢,我義無反顧地離開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同時也給聽眾留下了無盡的想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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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沖出去之後我就後悔了,方才似乎多說了很多無關的話。而且,忘記還崩玉了,免不了還得和藍染碰上。

於是我決定實施之前的很多未完計劃,沿路找了根棍兒,選了塊稍微軟點的草地,開始挖坑。

我用棍子戳呀戳呀,感覺戳得差不多了,頭頂的陽光就被擋住了。我單手把崩玉向後遞過去,“喏。”

正主來了……得,我這坑白挖了。

結果正主沒有接過來,反而走到我面前,我不想看他,死埋著頭,一手拿著棍子,想著他一靠近就用這棍子一下戳破他的眼睛。

事實證明,BOSS都是喜歡俯視別人的,不會彎下腰靠近蹲著的你。想想那些反派BOSS的王座,哪一個不是放得高高的,讓人不得不仰視,脖子都昂得發酸。

“你這樣把崩玉埋了可不好。”所以藍染還是站著,完全沒有一點親民的風範,聲音傳到我耳朵裏時都是遠遠的,“既然你知道的事情不少,那你也應該知道,崩玉有自己的意識。”

我繼續埋頭,吸取教訓決計不再亂說話了,開始戳土。

“只要有事物存在於崩玉的四周,它就能讀取他們的心,並將其具現化。”藍染也不管我有沒有真的在聽,語氣不變地說,“但崩玉不是萬用的許願機,它憑自己的喜好去實現它傾向的事物。

到這個世界來之後,你難道不覺得它實現的‘心’的類別太過單一化了?就好像……”

他說到這裏,一只黑貓在不遠處的草地跑過,額頭的黃色彎月看得我心臟猛地一跳。

就我所知,崩玉實現的,幾乎都是“穿越”。

這個世界用科學解釋一切,讓很多的事物變得有理有據,同時也變得平淡和無趣。靈異的,神秘的,奇幻的,魔法的……那些科學不會觸及到的事物,就被我們用來幻想,甚至憧憬。

總會想過的,想自己能夠有什麽奇特的能力,能夠超乎常人,能夠經歷不同於過去的新奇體驗。

最後有很多心思就可以歸結到“穿越”上去。

這一類的“心”那麽充足,崩玉隨地都可以選擇實現。如果這樣無止盡地實現下去,就好像,“……要把別的世界慢慢攙和到這個世界中來。”

“世界的融合。”藍染說,“不加以約束的話,這個世界的未來會無比混亂,說不定會導致毀滅。”

哈哈,世界都毀滅了,藍染的王還當個毛啊?!我在心中暗爽無比。

我掩飾得不到位,心理活動估計被藍染給看出來了,“你無所謂?”

“我都死過一次了,不就是再死一次,還怕個啥。”我擡起臉笑話他,“那您將來有何打算啊?”

“被浦原喜助擺了一道,把崩玉完全解放還不如加上封印的狀態。”藍染一提起浦原喜助的名字,我就感覺他差不多是咬著牙不爽地說的。

“那給你,想封印就封印吧。”我把崩玉再次遞給他。封印了是好事,世界能不毀滅才好呢。

他還是沒有接,轉而說,“因為這個世界限制,暫時沒有封印的辦法。”

“什麽啊?!”真是沒用!

“所以我要去其他的地方尋找。”藍染突然盯著我不說話了。

這算啥,下一句莫不成是“成為我的夥伴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加入我的旅途吧”“我看好你,一起走吧”“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走吧”之類的話?

結果藍染說:“你和我一樣離開這裏比較好。”

“啥?”我腦海裏的各種猜想都沒和他這句話完全對上,“離開”二字有了,“一起”什麽的根本就沒沾上邊,“為什麽?!”

“也許你沒有註意,來這裏的路上,差點遇上二次車禍,一次砸下的重物。根據這些非偶然的事故來看,世界想排除掉你,甚至不惜將附近的人連帶犧牲掉。”

藍染看著我驚悚的表情,便有些心情愉快的樣子,“排斥的反應一般都是累積到一定程度才會發生。所以我想,你換一個地方,說不定可以緩解一下。”

不僅是我容易死,周圍的人也會被連累著死?雖然我的要害是靈魂之石,身體被破壞也可以用魔力修覆,並無大礙,可是他們就……

這番話惹得我沒心思戳土了,“那麽說,敢帶上我,你倒是有膽量。”

“以後的世界會比現在危險得多,以你現在的能力,帶上你反而好呢。”藍染跟我聊這麽久當然不是因為他太閑沒事做。也許是心血來潮,或者是謀劃已久,總之他有意找我入夥,職位大概是馬仔一類。

不過他BOSS的驕傲感太重,招安的話都說得這麽含蓄,要是沒我這種理解力,早跟他一拍兩散了。

“我跟著你有什麽好處?”匪幫的經典臺詞搬出。

“你想要什麽好處?”收買一類的經典臺詞出現。

“這簡單,我和你構成雇傭關系,五險一金免了,付工資就行。”雖然咱現在是僵屍一類的物種,但也不盡然,身體機能的維持還是需要食物的。

我這麽爽快,一點不拖泥帶水,藍染卻不爽快了,“不和我作對了?”

“什麽時候跟你做對過?!”靠,我真冤啊,“你幹什麽別的,我不管。我以世界和平為己任,要阻止世界毀滅!”

藍染顯然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我可是被你害死過。”其實我覺得藍染是不是嫌他高超的智商平日無法發揮,所以偏好帶個自己不信任的人在身邊鬥智鬥勇,“市丸銀也是,我也是。你就不怕我以後暗算你?”

“那麽,你知道銀最後成功了沒?”藍染擡起右手,像是放在當時被市丸銀捅了個洞的胸口上。

我沒有說出答案,而他,早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

愛國者當上馬仔,

領著高薪環游世界去也,

新的穿越人物陸續出現中……

☆、馬仔這個職業

怪獸雷德王一出,除了大量被疏散的當地居民,臨近地區的群眾也在恐慌之際紛紛湧向別的地方,路況一時間差到極致,交通堵塞,遠遠超過某年百年不遇的雪災時候,直逼戰亂年代。

軍事勢力紛紛出動,本來還有廢墟的我校,透過電視機屏幕,我只看出了“好平的一塊地”的感覺。

網絡上報紙上都陸續登出死亡者失蹤者名單,我關註了數天,沒找到自己的名字。看來不僅是被忘記了,連存在的實質記錄也消失了。

換言之,我的學籍也沒了,大學白考了。就算我校不是什麽全國前列的名牌大學,我也多少有些惆悵。

但我惆悵的時間不長,因為藍染對他新世界的野望早就規劃好了,才不管我前途渺茫,只管給了我薪水讓我跟著他做馬仔。

據我所知,藍染的手下大多都是被他利用至死的,職業提升的空間不大不說,還要防止遭到他的暗算。唯一令我對他大有改觀的,是他給我的工資卡。

要說是工資卡,也不太準確,因為在取款機取錢的時候,餘額總是無法顯示出來。藍染說是隨便我用,到用不了的時候,就再給我一張新的那種——總感覺,十分微妙。

不僅如此,這張卡是全球的取款機均可通用的。我發誓我從來沒聽說過如此彪悍的□□,唯獨怕心臟受不了這卡和其中的錢的神秘來歷,一直沒敢問個明白。

據藍染說是完全解放了的崩玉,他要我負責保管,言下之意顯然是“這玩意有風險,他不敢帶,就給你來擔當”之類。

我幹脆隨身攜帶,反正我時常跟著他,要有風險出現,多半也可以把他給卷進去做個墊背。

而藍染居然連這一層都沒想到,所以我暗地裏鄙視了他很久。

哢噠。

地鐵的門自動打開時,這響聲打破了坐在門邊的我正在進行的回想。

上來的乘客不多,一個長發飄飄的少年格外引人側目,巨大的灰白色鬥篷幾乎遮住全身,走路時才能看出他非常寬松的咖啡色褲子,和手套是同一個顏色。

雖然我很快移開了眼神,雖然我對於這個世界的抑制力還是有些信心的,但是我有些沈不住氣。在那個少年環視四周後,偏偏坐到了我旁邊來。

姓名:麻倉好。屬性:BOSS。職業:通靈者。目標:消滅罪孽深重的人類,建設只有優秀通靈人的世界。知名特技:靈視。

所謂靈視,是“不必看也不必問,就能知道他人內心”的能力。

不僅是BOSS,而且還有這麽麻煩的能力……崩玉帶來的風險麽?

過了數秒也沒有動靜,難道是世界的抑制力讓他重要的特技失效了麽?!我埋頭玩著憤怒的小鳥,半天砸不死那些偷走鳥蛋的綠豬。

剛剛重開一關,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讓我手指一抖,紅色小鳥直接從彈弓上筆直摔向地面,飛濺起數片鳥毛,“吳兄!”

好想去死好想去死好想去死!

我表情不變地擡起頭,麻倉好指著一邊向我作揖的黃大俠道,“你也能夠看見?”

“相識已久。”黃大俠搶在我跟前解釋道,又對我說,“沒想到分別數月,就能再見,有緣,有緣……”

是挺有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孽緣。我說黃大俠啊,您怎麽就成為了大BOSS的持有靈啊?!這是要走上通靈王之路麽?!(成為大BOSS的馬仔的某人,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看來這個世界不是什麽都沒有……”麻倉好對著我感嘆一句。

別這麽說,這世界很快什麽都有了……我憂郁地斜一眼坐在我右邊的藍染,正所謂世界因某人而精彩啊。

話說這麻倉好好不容易找到能夠看到幽靈的人,根據其曾經招攬手下,把不願幫助他的人用精靈之火燒得只剩靈魂的歷史,不會要把我這個小墻角給挖走吧?

哎喲,這下可以看到BOSS大戰了麽?不僅體現我是個炙手可熱有價值角色,還正好可以看看藍染的真實實力什麽的。

不行,如果藍染認為我是否跳槽也無所謂,若我以後跟著麻倉好,工資待遇說不定沒有藍染的好,那我豈不是很虧?

我陷入利弊分析中無法自拔……

結果直到麻倉好離開,他也沒有半點挖墻腳的意思,好失望……

而現任雇主藍染大人,對我心猿意馬的事跡看在眼裏,記在心頭,於是我只能老老實實地繼續當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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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平子真子因為太顧忌藍染,完全不予其交流,結果導致太不了解他而被鏡花水月騙了過去。為了吸取前人的教訓,我要多和藍染進行交流,探探口風什麽的。

所以,我可以多提點問題,雖然不知道藍染是否會說謊,但說不定有些事情他覺得說真話也無所謂。

比如說,“別人都忘記我啦,為什麽你還記得?”

“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正好是約束力範圍的缺陷所在。”不管我問什麽,藍染一般都能做出看似合理的解釋。

“說的也是,我倒是把你們這些二次元的角色記得清清楚楚的……”

也許是只有我一直在問,藍染覺得有問必答太虧本,有時候也找些“他不知道但是我應該知道”的問題來問我。

比如說,我每到一個地方必會買回來的明信片,他就很感興趣,估計是終於找到了他不知道答案又有些趣味的問題,態度明顯和藹(?)。

“寄給誰的?”他站在我身後,看我在收件人一欄千篇一律寫上“吳先生”三個字。

“……我爸。”可憐我忘記了自家老爸的名字,連姓都是根據自己的名字推斷出來的,這樣的情形太尷尬,我含蓄地一如既往沒寫寄件人名字。

“你們彼此都忘記了對方的事情,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

……因為人類認識過去的手段就是靠記憶,不存在於記憶中的過去就無法被認識了,就等同於不存在。

藍染又指著我同樣萬年不變的明信片內容“這裏也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喲”,這簡短無內涵的句子大概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了,“有特殊意義的句子?”

“內容留白不好看,隨便寫一下感想嘛。”

“你在這方面意外的很隨便……”藍染掃一眼被我嫌棄不夠好看而丟到一邊的大堆明信片,“如果我不給你點建議,你究竟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多少時間……”

那沒辦法,誰叫您老太有錢了,我的工資把當地所有圖案的明信片買下來那是綽綽有餘。反正錢多,還不如全買下來了回來慢慢挑,慢慢選。

人家是金主,在審美上還可以給點參考意見,我在這時也分外有身為馬仔的自覺,拿出無法抉擇的二十三張明信片,在藍染跟前擺成三排,身段下壓,語氣討好,“您品味好,來幫我挑挑。”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品味好”三個字一出,藍染大多都會一挑眉,有時候會用言語或者眼神表示出“你真麻煩”的態度,但最後也會在數秒內給我挑幾張出來完事,雖然我不一定每次都采納他的意見。

當然,采納的結果我從來沒讓他知道過。

自從有一次無意被他看到我丟掉被他選中的明信片後,雖然沒能知曉他是如何下手的,但在相當一段日子裏我都諸事不順……

從那以後,我都是先用碎紙機處理了,再往垃圾桶扔。

即使藍染對我做出的解釋諸多不解,對我的行為諸多不滿,我還是興致勃勃地去買明信片。

藍染喲,家人可不是單純用記憶構成的,記憶沒了,還是會有殘留,那是怎麽刪也刪不掉的!

所以今天,我也寫著不會有回信的明信片,只是背後,有點冷。

話說藍染明明呆在隔壁,既然隔著幾堵墻,難道積威太甚,我這做馬仔的,已經做出職業性的條件反射?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正是藍染發來的電子郵件,除了一堆覆制的關於□□某校出現的怪獸,動用各種武力也無法消滅之類的新聞,最後一句是他本人的話,“為了世界和平,那你去吧。”

明明是個大反派大BOSS,“世界和平”這四個字被他寫出來特別的刺眼。

消滅怪獸一類的事情關我什麽事啊餵?!新聞裏說,出於周圍民眾房屋財產損失一類的考量,我國還未動用最後軍事力量啊有木有?!

我,最近有得罪過他什麽嗎?

……馬仔,果然不是個好職業。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愛國者大戰怪獸雷德王,下章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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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者(毫無自覺中):我,最近有得罪過他什麽嗎?

作者(望天):得罪了……很多次……

☆、全球直播

刪掉郵件,放下手機,我負手立於陽臺之上,夜晚習風陣陣,再一擡頭,空中無月,正是月黑殺人夜,真可謂此時不待更待何時。

想到此處,我心念一動完成變身,手持電鋸,接著黑暗的掩護,越到了藍染房間的墻頭,屏息靜氣。

很好,沒有一點動靜。

於是我果斷爬窗而入,電鋸毫不遲疑地向微微有些起伏的床鋪砍去,整個床斷成兩截,鮮血半點未飛濺出來染紅地板,倒是房間的燈同時開了。

突然的白熾燈光,讓隱沒在黑暗中的我瞇起眼睛,依舊沒有遲緩了動作,向著剛剛按開電燈按鈕的藍染斬去,電鋸在揮動時劃出銀色的弧光,“喝!”

藍染的身影虛晃一下——他閃避了。

不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這麽容易被我幹掉,他也不用繼續在這世上混了。

耳後有破空之聲,我迅速轉身,一個枕頭向我砸來。剛剛用電鋸斬斷了,裏面的棉花飛散出來,我才在心中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好,這招不正是障眼法嗎?

我雙手拿著電鋸舉在胸前,眼裏四下搜索藍染的身影,只是沒想到藍染竟是正面進攻,掩在棉花中的身影大塊大塊的雪白。

他微微低下頭正視著我,電鋸前端的鋸齒抵著胸膛也毫不在意,“不砍下去?”

有沒有搞錯?!

我原先想的計劃應是很完美的,故意去攻擊藍染,但我這一行為的目的原本就不是要贏,會輸的結局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是的,我準備好輸掉,反正可以從中試探藍染可用的招數,事後也可以用“連你都打不過,怎麽可能去打怪獸啊你腦子絕對糊掉了,人家不想去送死還不如跟你同歸於盡”等等理由進行解釋。

雖然說做好了被打敗的準備,贏了也絕對不吃虧。打敗了大反派,之後的日子還不任我逍遙?

現在的狀況算什麽?死棋?

我不是傻子,藍染這一句話雖有空城計唬人的苗頭,但也不排除他想試探點什麽別的出來。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裝傻。

我揚起臉,露出最符合這一套粉色系魔法少女套裝的天真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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