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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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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媽剛煮了粥,阿白哥與項先生不如一起來吃早餐。”許嬌嬌安撫般的拉起了李特助的手,然後拖著他往餐廳走,阿白哥想說什麽,卻只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隨波逐流的模樣,而項先生略沈吟了一下,也就隨即跟上。

這棟別墅層高大約4米,所以顯得格外空曠疏朗,入門即是待客廳,再往北走就是餐廳,正中放著一張花梨木的大圓桌,四周擺著七把官帽圈椅,桌上綴著奶油色的流蘇臺布,花紋繁覆,中西合璧,卻也十分好看。室內隱約有茉莉香氣,項陽擡眼望去,原來是向東的窗臺上放著小小的一盆,潔白花朵綻放得熙熙攘攘,芬芳怡人。

待他們各自尋了位置坐好,許嬌嬌周到的給他們面前放了杯子,桌上金絲托盤裏放著三個透明大壺,盛著白水、橙汁與紅茶。李特助自取了橙汁,項陽倒了一杯白水。許嬌嬌從茶碟中捏了兩片檸檬,扔進自己的白水杯裏,等它裊裊娜娜的浮上來,又點了一匙楓糖,瞧著它慢慢化開,才斜坐下打了一個呵欠。

她白皙手指微微一遮嘴角,眼睛裏就冒出些水光,露出了幾分困倦神色,李特助瞧了便忍不住說道:“去實習的那麽多人,怎麽你總排夜班。”項陽擡眼瞧了一眼李特助,原以為這是個不茍言笑的高冷精英,現今卻覺得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一般,只是他言態真誠,倒也不覺得啰嗦可笑。許嬌嬌自然明白這是阿白哥的關懷之意,撒嬌似的一笑,轉過臉去喝檸檬水,沒有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面貌樸素的中年婦人從廚房裏先端了一個小小的紫砂鍋出來,山菇雞肉粥的香氣撲面而來。李特助喊了一聲楊媽,項陽也點了點頭。楊媽穿著一身黑色的綢襖,腰上系著一條鵝黃色的圍裙,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先應了一聲,又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二位過來,我再去準備些牛奶和煎蛋吧。”李特助搖了搖頭道:“不用麻煩了,熱了牛奶,我們配著面包吃點就行。”

許嬌嬌在旁笑道:“這粥煮了這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正好咱們一人一碗,家裏還有幾屜江南春送來的蟹黃小籠,楊媽快去給他們熱了,再配上牛奶煎蛋,早餐要吃得豐富才能身體棒呀阿白哥……”楊媽自然是聽從小姐的命令,應了一聲好,又給小姐端來一碟烤好的面包片,配上鹹奶酪與培根卷,放下一小罐新制的藍莓醬,方又回廚房了。

忙了一會兒,終於吃完了早飯,眾人便開始討論項先生的房間。許嬌嬌只想睡覺,項先生無可無不可,最後又是李特助做主,讓項陽直接住在了許嬌嬌的隔壁。見大事已定,許嬌嬌說了一句歡迎,便回屋休息去了。

李特助讓項陽先摸一遍整個屋子的監控點,然後又給他一套別墅鑰匙和一把嶄新的車鑰匙,吩咐他盡快搬過來。囑咐完畢,也就匆匆走了。

用了大約三個小時一一探完了布防點,項陽記下需要改進的地方,然後才給李特助打電話,到時自然會有工人過來整修。手頭的事情做完了,偌大的屋子就顯得格外寂靜,項陽站在樓梯邊,頗有些無所適從。他想了想,慢慢走到了自己要住的房間,輕輕打開了門。這間屋子很大,位置也好,窗外正好能瞧見那一汪碧瑩瑩的翠湖。整個房間裝飾得古香古色,倚墻是一排書櫃,藏著不少線裝書。窗前擺著一張紫檀木案桌,供著一束清水百合,配套是一把玫瑰椅,一個實木坐墩。朝北是一張攢海棠花圍的楠木拔步床,掛著青花帳子,床的西面放著兩臺紅木衣櫃。他從來沒有住過這麽奢華的屋子,卻也安之若素。屋子的東側是小盥洗間,項陽進去洗了一把臉,然後下了樓,跟楊媽說一聲,就去地下車庫取了車,往自己租住的地方去了。

項陽沒有多少行李,一個箱子都收拾不滿,若不是因為堵車,他早該吃午飯的時候就到了。進了門,他感到屋子裏仿佛是有客人,但是聲音卻很細碎,仿佛知道主人正在睡覺。項陽搬著箱子上樓,這才發現是自己的房間裏有人。

楊媽見了他進來,先笑道:“項先生還沒有吃飯吧,我給您留了簡餐,現在給您熱去。”項陽點了點頭,到底是居人屋檐之下,雖然不喜旁人隨便進自己的屋子,但只是個借居的地方,不便多說。楊媽瞧他面色,回頭又對另外兩個人說道:“將這些衣服與鞋帽裝完之後,我們小姐還有兩件禮服需要清洗,麻煩下來一並帶走。”項陽一頭霧水,楊媽見他這般,便又解釋道:“這是給您訂制的四季衣裳,李特助早吩咐過的,已經交給咱們相熟的洗衣店,都仔細給您過了水,知道您今天過來所以趕過來給您裝櫃。往後您的衣裳若是需要清洗,要麽放到籃子裏,要麽直接交給我,不用您親自打理的。”

項陽聽了依舊波瀾不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楊媽也不再多說,請他去餐間坐了,將制好的一盤子咖喱牛肉飯用微波爐熱了,配了一碗玉米甜湯,給他端出來。項陽道了一聲謝謝,低頭吃飯。楊媽想來也是平常一個人寂寞慣了,小姐又常常不在家,回了家就是蒙頭大睡的,所以難得遇到一個清醒的人,就很有點說話欲。可惜項陽是個悶葫蘆,十句話裏回不了一句,楊媽原本還想跟他正經拉拉家常,好歹是同事關系,增進了解未嘗不可,問了一句項先生喜歡哪個地方的口味,項先生回答,都可,再問一句項先生平常喜歡做什麽呀,項先生回答,沒什麽。總之,非常不會聊天。

吃過了飯,項陽又道了一聲謝謝,準備上樓去,做保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離任務對象越近越好,這也是李特助安排他住大小姐隔壁的原因。他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許嬌嬌,雖然李特助並沒有具體告知他可能遇到的種種情形,這樣也好,他慢慢熟悉起來,才能對局面更有掌控力。

沒想到能在樓梯口遇到了穿著睡裙的許嬌嬌,她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見到項陽,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又想起來什麽,臉上露出真誠的笑來:“搬過來了?”睡裙很漂亮,但是領口太低,裙子也太短,項陽挪過眼去,點了點頭。許嬌嬌笑道:“我肚子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再來找你。”說畢,就邁著大長腿下樓去了,留下一陣淡淡的香風。項陽有點為難,不知道是不是該去餐廳一起坐著,後來想了想,索性就停在原地等她。

五分鐘後,許嬌嬌拿著一盤紫菜包飯邊吃邊往樓上走,見到項陽呆在當地,忍不住笑道:“別這麽緊張啦。”項陽望了她一眼,捫心自問自己是否是緊張了。許嬌嬌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隨手塞給他一個飯團:“放松一下,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樣的,雖說是要跟我在一起,但也不全是沒有個人時間的,例如周末的時候我去看爸爸媽媽,你就可以休息一天。”項陽沒有吱聲,許嬌嬌帶著他走到自己的房間,剛要進門,想了想又道:“雖說以後在你面前恐怕很難有什麽保護隱私的概念,但是我的房間還是要經過我的允許才能進來的。”項陽鄭重點了點頭。

許嬌嬌的屋子跟項陽的屋子差不多大小,裝飾風格卻是天壤之別,隔壁像古董開會,這裏就是真正的公主城堡了,純西化的裝潢,一切都是美輪美奐。這是整個別墅位置最好的臥室,除了盥洗間,還多出了一個精致的衣帽間,項陽公事公辦的走了一趟,主要是檢查安全隱患,其實他心裏十分懷疑這麽多鞋子這麽多衣服這位大小姐怎麽才能穿個遍呢。

屋子裏還開著電視,居然是新聞臺,許嬌嬌慵懶的半倚在沙發上,然後示意項陽坐下來:“想想往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不如先好好了解一下對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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