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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大戰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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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方士潛心修道,無非是為了得道成仙脫離汙穢的塵世,不再在人世間浮沈。但是誰又知道仙界是什麽樣子。或許那裏是死亡的神秘絕域,或許是人們幻想向往的神仙勝境。總之,那是一個引人追求的傳說。

俞恨禦劍天外,沖破雲霄,他修道多年曾一度向往,卻未曾一見的仙界,天庭。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雲蒸霞蔚之中寶玉翡翠,金瓦琉璃的宏偉宮殿。金光萬道,瑞氣千條,霓虹滾動,紫霧蒸騰。覆道回廊,處處玲瓏剔透。三檐四簇,層層龍鳳翺翔。天門外鎮天元帥執戟懸鞭,金甲神將持刀仗劍。給華麗的天庭,憑填了幾分威嚴。

天門外的情景卻與那令人目眩的輝煌,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不計其數的散仙,散落天庭之外。以羨慕,貪婪,渴望,乞求的目光,眼巴巴的望著那他們曾經歷經百千劫,仍不懈努力要進入的天庭。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天庭之外,卻像活一群蹲在皇宮外等待施舍的叫花子。

俞恨在這奇怪的景象前,一時間茫然而不知所措。

“俞恨!”一聲驚訝,焦慮,心疼,聲帶顫抖的呼喊在俞恨身側傳來。

俞恨轉身驚訝道:“青璧!是你?”青璧眼中劃過一絲無限的傷感,輕聲而滿懷希翼的問道:“你……你是護星的人?”俞恨微微一楞道:“你是魔界的內應?”他等於承認了自己是護星之人。青璧的嬌軀猛地一震,扭過頭去回答道:“別問那麽多!跟我來!”俞恨隨著青璧走出幾步,猛然停住。劍壓青璧後頸沈聲道:“你不是魔界的內應,你在飛升之前與魔界毫無聯系。怎麽會忽然成了接應我的人?”青璧顫抖著掩面哭泣道:“俞恨,原諒我,我不知道……”俞恨心中一沈,暗道:“不好!”

陡然間,虛空中閃出了上千兵將,將俞恨團團包圍。為首兩仙沈聲道:“俞治平,你這孽障,還不束手就擒。”俞恨驚訝道:“丘仙長,馬仙長!”圍捕俞恨的兩人正丘長春和馬鈺陽。俞恨長嘆一聲扔掉了寶劍,任由天兵將他捆住。被人發現了行蹤就等於任務已經失敗,況且,面前是他最敬重的兩位仙長,俞恨不可能向他們揮劍。

丘長春面沈似水道:“把他押下去。”馬鈺陽嘆息道:“俞治平,我曾經對你寄予厚望,可是你怎會自甘墮落,勾結魔界。你……”話未說完,馬鈺陽聲已哽咽,顯然是傷心至極。青璧望著俞恨被押走的背影,淚雨滂沱,轉身向馬鈺陽懇求道:“鈺陽真人,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馬鈺陽沈思片刻道:“去吧!多勸勸他,如果他招出魔界的全部陰謀,或許玉帝能法外施恩,饒他一命。”青璧俯身要拜,馬鈺陽將她扶起道:“不必謝我,他曾是我的弟子。”說罷,轉頭向天兵道:“帶她去天牢!”

青璧見到被吊在水牢中的俞恨時,心如刀絞,雙腿一軟跪在了牢門前,痛哭道:“俞恨,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不知道護星的人就是……”俞恨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卻一言未發。

青璧又哭道:“我是逼不得已啊!我本以為飛升仙界,便可以擺脫塵世間的一切煩惱。可是我不是人類,天庭既不允許我們獸類的散仙進入天庭,又不許我們返回人間,將我們囚禁在虛空之中。不但無所歸依,還要每天為他們像餵狗一樣扔出來的殘羹剩飯,打的你死我活。我實在……”

俞恨怒道:“所以你出賣了魔界?”青璧道:“我沒有!我和魔界沒有任何牽連,只是無意間聽到了司星——東辰,與魔界的對話,我才……”俞恨沈聲道:“東辰也是你的朋友吧,你出賣了朋友!”青璧掩面道:“我……俞恨,東辰受刑不過已經全部招認了,只要你招出魔界的陰謀,鈺陽真人會……”俞恨怒喝道:“住口!你不要再說,我什麽也不想聽!”說罷,俞恨閉上了眼睛,無論青璧怎麽哭喊,他都無動於衷。

青璧本不是一個自私,可惡,可恨的女孩。只是她在逆境中選擇了妥協,選擇了犧牲朋友。人在生死關頭,有時會將朋友看得一錢不值。但是她出賣了好友,最終又能得到什麽呢?俞恨為朋友出生入死,即便他慘死天牢,也會有人不顧性命為他覆仇。可是青璧呢,恐怕連她投靠的人,也不會去讚賞她。

沒有多久,她便在被兩名天兵拖走了。俞恨隱隱聽見青璧哭求道:“讓我再勸勸他,他會……”天兵冷然答道:“不要白費力氣,三天後,誅仙臺上少不了他一刀。”哭聲,哀求聲漸漸遠去,天牢中又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良久,牢門外才傳來了一陣輕靈的腳步聲。俞恨雙眼未睜沈聲道:“你不需要再勸我!”

“你叫俞恨?”俞恨聽出聲音有異,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名全身白裝的絕色女子站在了門外。未等俞恨答話,女子道:“你來自魔界?”俞恨簡單的答道:“不是!”女子眼神一暗,又追問道:“你見過冷殘缺嗎?”俞恨一楞忖道:“她難道是……”心念動處,俞恨反問道:“你是香草?”女子眼中閃過了一絲喜悅,卻語氣冰冷道:“你也可以叫我寒菊。”聲落之後,兩人都未再說話。

香草傾聽半晌,確定附近無人,才低聲哽咽道:“他……他還好嗎?”俞恨點頭道:“冷兄他們都很好,他們在魔界共建樂土。”香草躊躇良久,帶著一絲驚恐,小心的問道:“他恨我嗎?”俞恨不假思索,便肯定的回答道:“冷兄一直都很想念你!”香草全身一震,猛然間擡手打出了一道刀氣,直逼俞恨咽喉厲聲道:“你騙我!”

俞恨笑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你知道現在的魔界都城名為夢幻魔都,你就該知道冷兄一直在想念你。”香草緩緩收去了刀氣,喃喃自語道:“不!他該恨我的,他該恨我的……”俞恨道:“你與冷兄相處多年,你該比我更清楚他對你是愛,是恨……”未等,俞恨說完,香草已經掩面而去。

俞恨垂首自語道:“看來仙魔之戰,在所難免了!”俞恨想的不錯,天庭征討魔界的大軍,此時已經與魔界“黑靈軍”血戰多日了。

魔界的三大入口之一,正在茫茫戈壁之下,追蹤紫霞城的龍霆三人,隨城撲落魔界。

城市下落的速度比三人的身法快出了千百輩,不多時,便在三人的視線中變做了一個黑點。三人未避免紫霞城反撲,不敢追得太近,以平常的速度禦風而下。不多時,三人的視線內,出現了一片茫茫草原,草原上山丘星羅滿布,山邊流水湍急。古飄濁驚呼道:“這裏本該時荒漠,怎麽會有山丘,流水?小心有詐!”三人再落下一段距離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被他們在高空中誤認為是草原,高山的地帶竟是一片戰場。千裏戰場,屍骨堆積如山,錯落在荒原上。鮮血匯聚成成水,血流“嘩嘩”有聲,卷這殘肢斷刃四下流淌。高高舉起,手指彎曲手臂,似在生前大聲呼救的屍體,林立在屍身上的旌旗,長矛,遠遠看去正如一片一望無際荒草。

古飄濁雙眼赤紅,吼道;“這是……這是誰幹的……”雷燁,龍霆的目光在屍山上掃過,龍霆沈聲道:“糟糕,天界已經出兵了。”雷燁道:“耽誤之際,先找紫霞城!”雷燁話音剛落,便聽一陣城墻崩塌之聲在東南方響起,三人不假思索向響聲方向奔去。

紫霞城落地之後,便被守衛在附近的“黑靈軍”包圍。“血鴉兵”飛速出城之即,城墻也迅速崩塌。黃土建築的城墻轉眼間化作了一片泥土,立即又凝聚成型,變做數萬名身高丈許,雙目赤紅的泥人,這正是暗域西王的“旱魃兵”。旱魃赤手空拳,面向外迅速結陣與“黑靈軍”對峙一處。似不把軍威赫赫的魔界大軍放在眼裏。

“殺!”守城魔王唐十七一聲令下,“黑靈軍”的鐵騎兵分五路向敵陣沖去。前鋒戰馬蹄聲如雷,來勢兇猛,整騎裝向泥人。“轟隆”一聲泥人被撞成細沙,騎兵沖勢太強收馬不住,只能繼續沖鋒,沖出幾步騎士忽然覺得雙腳有異,低頭看去不由得大驚失色。成片泥土不知何時,已經貼上了馬蹄,沿著馬體向上蔓延。“黑靈軍”大驚之下,運氣抵擋,人馬黑芒暴射,將泥土連著馬匹的皮肉震落開來。飛開的泥土,再次聚集成無數高約一尺的小人,又向騎兵撲去。泥人多如飛蝗,防不勝防,在刀光只見乘虛而入,直插進騎兵腹腔。眨眼間,被襲擊騎兵的面孔,便被一層血泥覆蓋,調轉馬頭向後隊殺去。後隊“黑靈軍”奮勇沖殺,也不顧同伴被制,揮刀便砍。被砍開的屍體中忽然噴出了一股血泥,向“黑靈軍”撲下。

受制的“黑靈軍”越來越多,眨眼間,沖鋒的五隊騎兵幾乎全軍覆沒。唐十七見前方吃緊,急調步兵馳援。“血鴉兵”趁勢撲來,張口噴下一片火箭,火箭利可透甲穿心,熾能溶石流金。“血鴉兵”能操縱火焰,難怪在古飄濁的熊熊魔焰下可以毫發無傷。“黑靈軍”被火箭射中,厚重的鎧甲立時被溶開碗口大的窟窿,火舌透體而過,火焰在傷口邊緣猛烈燃燒,不多時便屍骨成灰。

唐十七冷笑道:“本王竟低估了你們的實力。”唐十七抽出佩劍遙天一指。只聽“喀嚓”一聲巨響,天空開裂,八萬“黑靈軍——飛龍騎”,自裂縫之中呼嘯而出。黑靈軍坐下飛龍雙翼張開可達三丈,赤須彭張,黑鱗倒豎,龍吟處雷電滾滾。與黑靈軍手中寒光閃爍的兵刃相輔相成。“血鴉兵”不知厲害張口吐焰,火焰噴射之時,被飛龍的霹靂原向打回,火焰,霹靂疊加之下,他們豈有命在“轟隆”巨震之中已是屍骨橫飛。唐十七長劍在指地面,地裂之時,萬道龍卷風沖天而起。風卷之中竟見“黑靈軍”手持兵刃大聲呼喝。騎士戰馬的血肉之軀,哪裏經得起狂風一擊,瞬間便被絞成了肉漿,沾血的泥沙被風吹得無影無蹤,無法再次聚集成型。

“黑靈軍”以風卷殘雲之勢,向“紫霞城”的地基處沖去。“狂風六子”舍身護主,齊向魔軍沖去,“狂風六子”雖然高明,卻無法抵禦數以萬計的魔軍,奮力博殺之下,亦被亂刃分屍。“黑靈軍”迅速合圍而去,原本站在地基上的兩條人影,瞬間消失無蹤,空中傳出一陣輕蔑的狂笑:“黑靈軍,也不過如此!”。

唐十七冷哼道:“早晚讓你知道我魔界的厲害!”

大戰結束,龍霆三人也趕到了陣前。唐十七翻身下馬向三人拱手致意。古飄濁搶著問道:“劍王這究竟是……”唐十七道:“天庭出兵攻打魔界,血戰七日,我魔界大獲全勝。現在大哥正率隊追殺殘餘的天將!”古飄濁面色稍寬,龍霆卻眉頭緊鎖,忖道:“天界已經出兵了,俞恨危矣!”

唐十七清咳一聲道:“關於落星一事,魔君已經知曉。現在靈王和孤獨長老,已在大殿。魔君派出人馬尋找古長老,請古長老回魔都親自解釋!”古飄濁低沈道:“好!我這就回去!”龍霆道:“敢問十七兄,我等能不能見一見冷兄。”唐十七也不忍見到古飄濁等人受到處罰,點頭道:“好吧!兩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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