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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東方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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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船破濤之聲,由遠及近,卻只聞濤聲,不見船影,濤聲似在另一個空間傳來。

隨著一聲雷動,虛空中破開了一道裂痕。一艘三桅帆船的一角,已從裂縫中露出,淒淒陰風隨著帆船呼嘯,陰風到處草木皆枯。四名鬼差站在船頭,揮動長鞭抽打著想趁機逃出陰間的厲鬼。鬼魂被長鞭掃中立時魂飛魄散,又在船板上凝聚成型,覆被船尾鬼差以長鎖拘回,甩進黃泉路,慘慘鬼哭之聲不絕於耳!

不用問便知,這定是陰間鬼差,送聖杯和天使來了!

龍霆迎上前去拱手道:“各位差爺辛苦了!”一名鬼差還禮道:“不敢當,這是閻君托保的聖杯,請龍爺過目!”說著,將一只黃金鑄造,工藝精美,高約半尺的高腳酒杯,遞給龍霆。龍霆端詳一陣之後,轉手交給了俞恨。龍霆道:“敢問那兩位天使現在何處?”鬼差道:“他們就在船上,為防中途有變,閻君已命人用‘鎮魂索’,將二人功力封住大半!”龍霆淡然道:“有勞閻君費心了,請轉告閻君我‘恒威’定不辱命!”鬼差道:“偏勞諸位了,請問各位何時起程!”龍霆道:“我們即刻動身!”鬼差道:“那在下祝各位一路順風,地府中公事繁忙,在下告辭!”龍霆拱手道:“不送!”

眾鬼差走下帆船,轉回黃泉路,龍霆等人也隨後登船。

身上捆著“鎮魂索”微帶笑意的林達和一臉怨憤的保羅,正站在甲板上。龍霆上前拱手道:“恕在下無禮,不能現在解去二位身上的禁制。”龍霆抱拳寒暄的過程之中,已經看清“鎮魂索”只鎖在在二人上身,並未限制他們四肢的行動。林達笑道:“我們是你們的俘虜,你沒有限制我們的自由,已經是很寬容的了!”林達話語誠懇,龍霆只是淡淡一笑,古飄濁和雷燁心中卻大不是滋味。暗罵道:“好一個伶牙俐齒,明褒暗貶的妖女!”

龍霆問道:“你們能催動這帆船嗎?”林達道:“當然可以!”說著與保羅扭動舵盤。巨大的帆船,徐徐騰空。離地十幾丈後,船頭朝上,猛地向天空中射去。船身急劇傾斜之下,龍霆等人未及防備,身體倒栽,貼著甲板落下,六人同時出手,抓破甲板,掛在了船身上。龍霆手向下按,借勢躍起,向船頭淩空踢出七腳,硬將帆船壓回了水平。

林達慌忙跑了過來道:“對不起!保羅沒有駕駛的經驗,讓你們……”她顯然不善於說謊,話未說完。早已窘得面紅耳赤,雙手不知所措的來回擺動。雷燁踏上一步,怒喝道:“娘的!想殺老子嗎?”龍霆揮手道:“算了,相信他們不是有意的!”雷燁,古飄濁同時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保羅似被剛才龍霆踢擊帆船的一幕所駭,雙眼怔怔向眾人臉上看去。越看越覺得與他們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古飄濁見保羅,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怒吼道:“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見古飄濁眼中殺機迸射,保羅猛一個激靈,急忙轉過身去。

此時,帆船已經到了雲霄之上,巨船在雲海中平穩的向前行進。茫茫雲霧亦如滄海般浩瀚,雲彩在眾人身邊繚繞,瀲灩忙著捕捉雲朵。古飄濁卻踱到龍霆身邊,“傳音入秘”道:“龍霆,你相信那兩個帶膀的家夥?”龍霆道:“他們是敵是友,目前還難以分辨!我最擔心的就是,我們到了夷地與夷人語言不通,就等於如盲入暗,會處處要受人牽制,總要我們懂得夷人的話才好!”古飄濁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兩人正說話間,卻見林達走了過來。古飄濁對這兩個天使頗有成見,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林達問道:“古先生,這是……”龍霆笑道:“老古的脾氣古怪,不喜歡與人交往,相處久了就好了!”林達笑問道:“龍先生,你們在神界擔任什麽樣的職務?”龍霆笑道:“我們不是神界的人,我們是人間的鏢師。”龍霆怕她聽不明白又解釋道:“就是收取傭金,以保鏢為職業的人。”林達驚訝道:“你們是傭兵,東方的傭兵。東方也有傭兵,太有意思了。我要去告訴保羅!”說著,轉身向保羅跑去。龍霆暗道:“她真像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只是不知道她的內心是否和外表一樣單純。”

林達老遠就喊道:“保羅,他們是傭兵!”保羅心中一動結結巴巴的道:“你……說他們……是……”林達喊道:“他們是傭兵,東方的傭兵!”保羅如被雷隕,驚叫一聲跌坐在地,雙手拼命的撕著頭發,心中狂叫道:“天啊!他們是四百多年前,將天堂攪得天翻地覆,重創七大天使。又在地獄將撒旦封印了三百年之久的東方傭兵團!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再去天堂!”保羅猛得躍起身,抓住舵盤死命轉動。帆船失控像一只陀螺般,在空中飛速轉動。

龍霆等人一個踉蹌,摔倒在甲板上。古飄濁翻身爬起,借帆船轉動之勢,躍上半空。旋轉的勁力中禦風而行。幾轉之下,飄到保羅身後,雙手齊下“喀嚓”一聲卸掉了,保羅雙臂關節。古飄濁一提保羅頭發將他拖到甲板上吼道:“混蛋,你作死嗎?我成全你!”古飄濁右掌上揚,向保羅面門抓下。龍霆上前一步,叼住了古飄濁手腕道:“老古不可!他是我們要保護的人,不能殺他!”古飄濁猛一跺腳,丟開保羅向一旁走去。

龍霆將保羅的雙臂接接回原位,俯身將他扶起。保羅甩開龍霆手臂,向林達走去。“娘的,給臉不要!”話音未落,雷燁身形已到近前,揚手“劈啪”一頓耳光,將保羅扇倒在地。雷燁又要再打,林達擋在保羅身前喊道:“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保羅咬牙道:“林達,你只做了不到一百年的天使,不知道這些魔鬼的可怕!”林達還沒有來得及細問。俞恨便喊道:“前方有變!”

龍霆四人齊集船頭。莫顏,瀲灩撤出兵刃,站在保羅,林達兩側。只見前方,一黑一白兩朵漩渦狀的雲團,正以不可思意的速度,向帆船接近。雲團散去,一名身生六翼的天使,與一名生著黑色羽翼,紫色眼瞳的魔王各領兵馬浮現空中,雙方兵馬合計不下四十萬眾。兩人相互敵視目光,似在無形中摩擦出了火花。雙方人馬也一樣是弓拔弩張,嚴陣以待。

“米迦勒大人!”“魔王撒旦!”保羅與林達同時驚呼出聲。保羅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越過龍霆等人頭頂,向天使軍團的方向飛去,一邊喊道:“米迦勒大人,他們是……”

當原本怒目相向的米迦勒,撒旦看到船頭,屹立如山,手中的神兵光華耀目,虎目怒睜,流光四顧,威風凜凜,宛若天神當關,睥睨群雄的龍霆四人時。同時驚呼道:“東方傭兵團!”兩人不約而同的全力出手,向龍霆等人打去。

金色,黑色兩道橫貫天空的極光,帶著風吼雷鳴,直沖向帆船。首當其沖的保羅,在極光之中,如被光芒沖碎的暗影,甚至沒有濺起一點血花,便化為了烏有。就在極光接近的剎那間,龍霆等人同時出手,四道真氣以排山倒海似的聲勢狂野地搶攻,由虛變實,由弱及強,由近及遠,意到神到霸道絕倫。

“轟隆”一聲巨響,兩股力量撞在一處,勁力在一點上爆發。天空如同摔碎了的鏡子,憑空炸開了一團不規則的精片,帆船在破碎的虛空中一閃即沒,破碎的天空又歸為了一處。

豆大的汗珠順著撒旦和米迦勒的額角滾落:“他們又消失了!”,“和四百多年前一樣!”兩人震驚之下,率領軍團倉惶撤退。天堂,地獄各自征調精兵防衛,嚴守要塞,各處士兵弓弩上弦,刀劍出鞘,晝夜不停的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再說龍霆等人眼前一黑,重見光亮時,面前已經沒有了兩大兵團的影子。

帆船在雙方交鋒之中受創甚巨,失去了控制。斜向地面疾速隕落,帆船下落速度過快,在空中與氣流摩擦起火。龍霆等人雖有真氣護體,卻仍覺得灼熱難忍!龍霆等人全力集聚真氣準備在觸地時,飛離帆船,化去沖擊之力。

陡然間,天降奇像,縹緲星空,疾射一顆似流星般燦爛燃燒的火球,朝安蒂托羅斯山脈西側的一個村落旁猛然撞擊。捷若雷霆的氣流,低空橫掃使得數裏外的馬隊掀蹄嘶鳴,戰士紛紛摔落地面,亂成一片。原本就烈火沖天的村落,瞬間被移為平地。

龍霆等人在帆船落下之即,早已飛身離去。除了龍霆保護著的林達,被猛沖的氣流擦傷一處之外,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眼見村落,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中屍骨累累,無分男女老幼的屍骸,悉數在烈火中燃燒,花白的屍油在火焰中翻著氣泡,腥臭的氣味隨著嗆人的濃煙在空氣中漂浮,皮肉被燒裂的吱吱響聲清晰可聞。

方圓不到兩裏的村落,如同人間地獄。

林達雙手掩面,哭泣道:“他們……他們……是被我們害死的嗎?”龍霆在屍體上掃視了一圈之後道:“不是,他們早死了。他們是死在刀劍之下,又被人焚屍!”林達驚恐道:“是誰這麽殘忍?”龍霆冷笑道:“那不是來了嘛?”

一隊身著覆蓋頭臉的重型鎧甲,全副武裝,胸前帶有十字標志的騎兵,如同一陣旋風向龍霆等人沖來。騎士叫囂著:“殺光這些侵占聖城的土耳其人!”

林達急忙喊道:“我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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