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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靈猿角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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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見雷燁遇險,急展身形向城門撲去。四名無頭將軍一擺兵刃,催馬沖來。他們的身後的兵士,齊聲吶喊助威。其聲勢有如兩軍陣前的武將交鋒。

手持“八棱紫金錘”之人,胯下坐騎來勢奇快,將其餘三將甩在半裏之外。他率先沖到,錘慣滿月,向古飄濁兜頭砸下。古飄濁飄開三尺,只聽“嗚”的一聲風響,古飄濁的寬大衣袍,被吹得向後飄起。這一錘之力,竟不下千斤。

古飄濁心中暗道:“好快的坐騎,好大的膂力,莫不成他是隋將‘李元霸’,難道城中的是……”未及古飄濁多想,那人已將雙錘並在一處,二次砸下。古飄濁為解心中疑惑,雙掌交錯,大喝一聲:“開!”擡手向外架去。“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鬼將雙錘揚上半空,錘上兩只掌印,入鐵半分,清晰可見。古飄濁手腕劇痛難忍,兩臂一陣發麻,雙腿自膝蓋以下,完全沒入土中。自他手上傳來的魔氣,直震心脈。

古飄濁興奮之餘,竟忘了運功抵禦魔氣。魔氣倒沖,震得古飄濁,口中鮮血狂噴。鬼將催馬又至,錘行“雙風慣耳”,金錘未到,勁風已直刺耳膜。千鈞一發之即,古飄濁扭動身形,形如利箭,直上半空。兩柄金錘,在他腳下撞於一處,火星四射中,魔氣帶起的滾滾風雷,橫掃三丈。

古飄濁人在半空,發出一聲長嘯。嘯聲如一聲故人重逢,忠仆得遇舊主時的哭泣。帶著重逢的欣慰,也有離別中苦苦追尋的心酸。嘯聲傳出百裏,如述如泣。在血刃相向的戰場之上,也能讓人聞之落淚。

“具魂城”內傳出一陣波動,與龍霆等人糾纏廝殺的鬼將,同時收住了兵器。如一尊石像,定在了戰場上。那捕捉魂魄的巨手,松開了雷燁,縮回城內。龍霆,俞恨也相繼收手。俞恨忖道:“這些鬼將功力竟不在七福神之下,當真了得!”龍霆也對鬼將的忽然停戰,大惑不解。只聽古飄濁喊道:“快幫我打破城門!”俞恨一楞問道:“為什麽要……”古飄濁道:“先別問那麽多,快來幫我!”說話間,古飄濁揮掌向城門狂攻,排山倒海的勁氣,撞擊城門便如石牛入海,消失無蹤。

古飄濁有傷在身,過分的使用內力,更牽動了他的內傷,鮮血自他口中不停湧出。古飄濁仍舊不肯收手,向城門亡命揮掌。龍霆幾步沖到古飄濁跟前,揮手點住他七處穴道,才算讓他安靜下來。古飄濁抓著龍霆的手哀求道:“幫我破城,幫我破城……”龍霆微一點頭,“流光”脫手,刀化電虹,直向城門打去。“流光”在城門前一閃即沒,眨眼間又在門內,以十倍之速,反向射出。龍霆微一側身,反手抓住刀柄。卻被“流光”拖著,在地上滑出兩丈有餘。龍霆手心中,一陣火辣辣的劇痛,鮮血順著指間流出。

龍霆在古飄濁期待的目光中,猛地扯去外衣。張牙舞爪的血龍在龍霆胸膛,四肢間呼嘯盤旋,躍躍欲出。龍霆雙手握住“流光”,正要頃全力一擊。卻聽俞恨喊道:“龍霆,先住手!我來試試!”瀲灩拉住俞恨道:“俞恨,你……”俞恨拍了拍瀲灩的肩膀道:“沒事的!”說完,向城門走去。俞恨微微擡手,他手中仙氣與城門發生了感應,一丈多高的門墻慢慢浮現出了三道靈符。

俞恨心中猛震:“太上老君,親書‘鎮魔符’,這城中囚禁的必是絕世兇魔!”俞恨回過頭去,面向古飄濁。古飄濁已看出俞恨臉上難色,古飄濁拜倒道:“俞恨,請你一定要成全我……”俞恨忙將古飄濁扶起:“老古!不要這樣!沖著你我之間的情意,我幫你。希望我這樣做,不會給人間帶來災難!”古飄濁懇切道:“我以性命擔保,決不會的!”俞恨點點了頭,將三道靈符揭下收入懷中!

靈符一落,城中魔氣沖天而起。城中發出滾滾巨響,似有魔物呼之欲出。古飄濁喊道:“快退!”眾人退出三丈。一團黑氣以雷霆萬鈞之力,撞開城門,洶湧而出,盤旋於空中。黑氣中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多謝各位朋友援手,在下銘記在心,容後相報!”聲音一頓又道:“古長老,辛苦了!本王即刻要轉回魔都,這裏的無頭將軍,十萬兵馬便交於你使用!”話聲中,黑氣帶起了一陣狂風,向地府邊界飛去。古飄濁跪倒在地,望空拜道:“屬下恭送主公!”

旋風脫離城池之即,整個地府也跟著一片震動。判官頓足道:“壞了,有人放走了魔君!”閻王輕嘆道:“罷了,隨他去吧!他當年也是我地府摯友,希望以後不要為敵便好!”旋風路經地府邊界,正遇黑白無常。黑白無常向旋風拱手為禮,旋風中亦有人向他們揮手道別。白無常無限傷感,又異常釋然的道:“他走了!”黑無常點頭道:“走了!”白無常輕嘆道:“我們該痛哭一場,還是該喝上一杯呢!”黑無常道:“都好!”兩人並肩向陰司中酒樓走去,聽二人話語,旋風中的魔王不但與他們相識,更是二人摯友!

古飄濁見旋風離去,將手一揚。無頭兵將皆化作了米粒大小的顆粒,古飄濁將這些顆粒,收入一個布袋,又將布袋縮到巴掌大小塞入懷中。瀲灩問道:“老古,你叫那人主公?他究竟是誰啊?”古飄濁道:“先帶上雷燁的魂魄,路上我慢慢說給你聽!俞恨不是也很想聽一聽,我家主公的故事嗎?”俞恨將雷燁魂魄握在手中道:“我們正想聽你講呢!”

龍霆扶著古飄濁催動靈氣,與俞恨瀲灩一起向地府之外飛去。還沒走出多遠,瀲灩便纏著古飄濁給她講那魔王的故事。古飄濁道:

本朝永樂年間,有一個名為冷淩,亦正亦邪,亦魔亦俠的刀客,他被愛人和朋友陷害慘死山中,死後陰魂不散……他以半人半鬼之身,還陽之後,化名冷殘缺統領魔神英雄會,大戰東瀛妖孽……最後他被天雷劈死在異界之中。

四人行過大半路程,古飄濁長嘆一聲,結束了鬼武士的故事。俞恨直聽得雙拳緊握,道:“天庭竟如此不可理喻,對功臣痛下殺手。豈不讓人心寒!”龍霆心中感慨萬千:“冷殘缺亦魔亦俠,重情重義。雖一生功過參半,卻不該落得如此結局。若有機會,我定要見一見這位蓋世奇俠!”瀲灩拉著古飄濁叫道:“冷殘缺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你騙我……”

古飄濁笑道:“主公當然沒有死!”他一頓道:“主公在天雷落下之即,便被蚩尤大神拉進了虛空。主公也曾消沈過很長一段時間,可以當他再次握起戰刀時,他又變回了,那個威風凜凜,聲明赫赫,武功蓋世,戰無不勝的冷殘缺。他在蚩尤大神的幫助下,找回他戰死的夥伴,一同率領九天魔神,收服了被他傳送到虛空中的魔界軍團,大舉回師魔界。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因為‘混沌天魔’死去,而秩序混亂的魔界,歸為一統。並分封出四大長老,與十大魔王,分別執掌魔界內務。又制定了新的法規,明令我們不得騷擾人間。他建立的‘夢幻魔都’真是一片樂土啊!永遠沒有停止過征戰和殺戮的魔界,竟出現了空前的和平。魔界生靈過著前所未有的,無憂無慮的生活!”

俞恨不解道:“那他的元神,為什麽會被封印?”

古飄濁怒道:“還不是天界那些神仙,他們一直相信‘鬼劫’的存在,在六十年前向魔界大舉進兵。主公也帥精兵迎敵。主公與天界第一戰將帝釋天大戰七日,帝釋天自毀元神,欲與主公同歸於盡。帝釋天屍骨無存,主公的元神也被震散。寒王瘋不冥,劍王唐十七拼死將主公的元神搶回大半,仍有三分元神不知落向了何處!寒王,劍王怕魔界再起幹戈,對主公元神不全之事,秘而不宣。只說主公正在閉關,暗中去尋找魔界智者,希望他能指點迷津。智者只說讓我來到人間,機緣巧合之下必能找到主公的元神!”

龍霆道:“所以一甲子前,就有了一個橫空出世的魔道高手——魔煞古嘯天?”古飄濁道:“不錯,不過至今為止,還有一分元神沒有找到!”俞恨道:“西行事了,我們一起幫你尋找!”古飄濁搖頭道:“我初到人界時,也在拼命的尋找主公元神。時至今日我總算明白了,尋元神之事,不能強求,只能靠機緣。我何曾想到過錦盒,具魂城中有主公的元神呢?”

說話間,四人已到,鈴子容身的山洞!卻見一位身著宮裝,二十上下,嬌艷如花的女子站在洞前。她見龍霆等人歸來,幾步迎了上去。急切道:“龍霆,你們帶回雷大哥的魂魄了嗎?”龍霆還未答話,瀲灩已經搶著道:“你是鈴子姐姐吧,你好漂亮啊!”女子臉上微微一紅道:“瀲灩,我是莫顏!”瀲灩驚訝道:“莫顏,你是莫顏……”說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們去了多久啊!莫顏都投胎轉世了,還長這麽大了!你快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朝代了!”

莫顏一時哭笑不得道:“你們才走了不到三天。我也沒有投胎,是鈴子姐姐幫我找了一具千年女屍,我得屍氣之助借屍還魂了!”瀲灩破涕為笑道:“冷殘缺的那招你也會啊?”莫顏不解道:“冷殘缺?誰是冷殘缺?”瀲灩還要再說,卻被俞恨一把拉了過去,俞恨心知:“要是放任瀲灩說下去,她足能說上三天三夜。”

龍霆道:“雷燁的魂魄,我們已經帶回來了!鈴子呢?”莫顏喜道:“鈴子姐姐在後山,她說等你們回來,就讓我帶你們過去!”

鈴子正站在落星山後的一處懸崖上,見龍霆等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龍霆等人也未招呼,輕手輕腳來到鈴子身邊。只見崖下的谷底中,一只一人多高,周身金毛,雙臂過膝,火眼金睛的靈猿。正一頭生獨角,嘴邊生著兩條龍須的猛虎,相距一丈,對峙不下。兩只靈獸周身傷痕累累,身邊樹木折斷,巖石粉碎。似已經過一場苦戰。

鈴子低聲道:“這兩只靈獸,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很快就會分出勝負。看樣子角虎堅持不了多久,但是必須要角虎取勝,才能救治雷燁。你們要在暗中助角虎得勝才行。”俞恨道:“我的劍氣能傷人於百丈之外,殺那靈猿不是問題。”鈴子道:“我不是要你殺它,只要在角虎落下風時,幫助它取勝就好了!”俞恨道:“這也不難!”鈴子道:“想讓角虎取勝不難,但是角虎取勝後,你們必須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將它生擒,否則它精氣一散,就與普通的猛虎沒有任何分別了!”

說話間,角虎脊背弓起,前爪下按,口中低吼,已經凝力待發。靈猿吱吱亂叫著左右游走,伺機進攻。兩只靈獸,如同兩個武林高手,並不急於進攻,都在等待著對手的破綻。偶爾做勢欲進,為攻擊制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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