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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組織是百足之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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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禮舞會如期而至,不少豪門政要聚集。這不僅是看羅素家的面子,更是借此機會交流。薇爾妮婭換上定做的禮服裙,在梳妝室裏,由著英俊的化妝師打扮。

“哐”的一聲,門被推開了,盧恩的兩個女兒氣勢洶洶地進來,化妝師們停手,一時不知所措。

“薇爾妮婭,你可以啊,能哄得爸爸把羅蘭都給你!”安娜狠狠地瞪著這個她視為眼中釘的堂妹,她看上羅蘭很久了,可是爸爸寧願雪藏他都不願給她,現在還給了這個旁系的混血丫頭!

薇爾妮婭把手裏比劃的項鏈放下,用手理了理頭發才轉身看向兩個堂姐,慢條斯理道:“確實是受之有愧。所以,為了不辜負大伯和大伯母的厚愛,我會竭盡全力發揮出他們的最大價值。”這話故意被她說得極為暧昧。

“你!”安娜被激得差點失去理智。

想到美貌體貼溫柔和順的羅蘭,再想起自己嫁的那個已經開始發福的酒囊飯袋,她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明明她才是羅素家的真正的大小姐,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是羅伯特的親姐姐,為什麽家裏的資源要偏著這個旁系的丫頭!為什麽外人提起來羅素家族的大小姐,首先想到的,誇讚的都是薇爾妮婭,而不是她!

連名字都是爸爸親自翻了族譜,給她取了曾經位高權重叱咤風雲的祖姑姑的閨名,而她和妹妹,只是爸爸像打發寵物一樣隨口取的。

曾經只有羅伯特有這個待遇,羅伯特的名字是曾祖父的名字,他也是爸爸最為敬愛的人。

安娜眼都紅了。

好在,安妮雙商還是在線的(雖然也沒有好太多),她不屑地看著薇爾妮婭:“好風光的成年禮,很驕傲很得意嗎?你覺得你會永遠這樣風光下去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過是爸爸憐憫你,德不配位!我看你能風光到幾時。”

“當然,德不配位的下場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慘,可你覺得我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麽呢?”註意到門口隱約露出來的繡金裙角,薇爾妮婭笑得更漂亮了,“固然,這個大伯和大伯母的器重和寵愛分不開,但內因還是我自己本身能立得住,能給家族創造利益,不會辜負了兩位長輩的疼愛。俗話說孤掌難鳴,而我,可以幫哥哥做那些他的身份不能做的臟活,可以幫他去做那些他'不應該'去做的事。羅蘭是個很優秀的人,但你們難道只能看到他的美貌和性子嗎?那他給了你們只是一個花瓶而已,最多幫你們在夫家爭寵奪權,而他跟了我,可以在無數個談判場和交易所裏,為家族創造出遠超於培養他出來的花銷的利益,懂了嗎?”

安妮不太關註家族的生意,所以,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家族的人,那麽懼怕這個比她小很多的妹妹。

她只是按她的理解去攻擊她:“可你有的不也是靠的菲利普叔叔嗎?哦,叔叔這輩子唯一的錯事就是娶了你的母親。你也該成家了,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家族願意自己的血脈中混入……啊!”安妮捂住嘴,鮮血直流,她攤開手掌,三顆碎掉的牙齒躺在手心。

薇爾妮婭扔出了梳妝臺上的寶石,打中了安妮的嘴,安娜嚇得急忙掏出手帕來給安妮止血,可是不頂用。

“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大伯也不會放過一個,侮辱他弟弟弟妹的女兒。”薇爾妮婭冷笑著把從不離身的急救包扔過去,“你們的價值只有聯姻,才會覺得沒人要是很可怕的事。但對我們這種家族裏更多的女孩子來說,聯姻只是無奈之舉。把她們嫁出去是家族的損失。我不會嫁入誰家冠上夫姓,我會永遠用爸爸傳給我的姓氏。而你們,”她輕蔑道,“這輩子也就這點追求了。”

“好了薇爾妮婭,你的成年禮上見血多不吉利?你這孩子真是的,這麽不講究。等會我讓人進來收拾。”尤勒絲聽夠了,從暗處出來。她看似在訓話,實則是包容了薇爾妮婭。

“你們也是,妹妹的成年禮上來就找事,怨誰?還不快回去,都嫁出去的人了還找娘家妹妹的麻煩成什麽體統。”

安妮敢怒不敢言,和姐姐一起離開了。說白了,她敢沖薇爾妮婭發火,卻連大聲都不敢對主母說。

尤勒絲又招呼一直當隱形人的化妝師們:“快點,舞會就要開始了。”

等薇爾妮婭坐下重新開始上妝,她才笑著上前,把一條寶石項鏈戴在薇爾妮婭的脖子上:“真好看……這是我年輕時的款式,怎麽樣?現在也不過時吧?”

“真正上檔次的珠寶是不會過時的。”薇爾妮婭嘴甜道。

“呦呵,所以我才疼你。那兩個丫頭也不知道是受了誰挑唆——多半是她們生母。都這個年紀了還不安分,還挑這個時候搗亂,真是。”

“那是您仁慈。這麽多年把她們養得心大了又不知疾苦,不然換了別家的,誰又敢呢。”

這話說得尤勒絲極為舒坦。年輕時她遲遲無法懷孕,雖然能力不下於丈夫但也只能忍氣吞聲看著他找情婦。好在丈夫吃夠了兄弟多的苦頭,於是決定他的兒子只能是自己的妻子所出。她那時礙於根基不穩娘家又不爭氣,只能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度來包容那幾個情婦和她們的私生女,可以說其他家族裏主母對付情婦的手段她是一個沒用上。

後來羅伯特出生,不用她,丈夫就把她們處理得好好的,讓她們始終威脅不到兒子的地位。可惜的是,丈夫不同意她的教育方針,養得兒子不說廢了吧,多少離他們心中合格的繼承人有差距。

特別是,有菲利普養的女兒薇爾妮婭極為出色做對比。

這樣一想更哀怨了,這孩子怎麽就不是自個肚子裏生出來的?

還有她的妹妹寧寧,小小年紀就在科研上成就不凡,丈夫也說了,等畢業來他們身邊留學,接手母親的研究,也能順便保護她。畢業後她想回日本幫姐姐也好,想留下也好,隨她。

她的那個調節器,不知多少次在對方麻痹大意的時候給予痛擊了。

這兩個孩子簡直就是寶藏!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埋怨丈夫:菲利普又不需要繼承家主之位又不需要他開枝散葉,娶個亞洲女人怎麽了?黑人還當上美國總統了呢,黑人還成為英國王妃了呢,時代變了!

不過這話也就心裏想想了。

上好妝,她親自挽著薇爾妮婭的臂膀,帶她入場。

前來的人很多,而尤勒絲的做法,無疑是又一次確立了她的地位。

“看起來做得不錯喲。”當她跳完第三支舞,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

她回頭一看,是近來嶄露頭角的美國女演員,影後莎朗的女兒,好像是叫克麗絲?但對她而言,她是……

“貝姐。”她小聲叫道,“你怎麽來啦?”

“羅素家族大小姐的成年禮,我有幸參加怎麽不來?”

薇爾妮婭把克麗絲拉到沒有監控沒人打擾的角落裏:“大伯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份,要來說一聲就行幹嘛那麽麻煩?”

“那樣來的是貝爾摩德,現在來的是克麗絲。”貝爾摩德笑盈盈道,“雖然早了幾天,但還是生日快樂!”

沒錯,出於某種要求,他們的成年禮和真正的出生日期不是一天。

“禮物我送到你家主宅了,還有琴酒他們的。先生也說過,等你回去,就完全接手你父親的一切——雖然現在也差不多。”貝爾摩德想到什麽,又笑笑,“朗姆很不開心呢這段日子。”

“那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她忍不住和貝爾摩德吐槽。兩人對視一眼,笑作一團。

大抵與皇上一同打天下的肱骨老臣都難逃這一關吧。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一波一波年輕有為的後輩們跟韭菜一樣長起來,雖然在酒廠裏,大多數的韭菜都是被割的,但總有那麽幾根割不斷,成長為連元老也忌憚三分的後起之秀。

比如貝爾摩德,比如琴酒,比如瑪格麗特。

如果是正常的王朝,那等舊主駕崩新帝登基,追隨先帝的老臣們少不得還致仕的致仕,清算的清算,從龍的從龍,新舊勢力交替,矛盾還沒這麽深。但烏丸蓮耶是那麽的怕死,又不想讓親信死,所以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尷尬局面。

這個組織才不到百年,就已經隱隱有了內部潰敗的趨勢,那以後呢?然而就目前而言,正如同那元妃省親後的榮國府,外部看來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可內部呢?

像羅素家族那些傳承千年的勢力一樣,細水長流,懂的權衡,方能長久。老祖宗用五千年的歷史經驗教會了後人這一點。

蚌珠兒從局外人的身份上看得分明,可那又和杜清安有什麽關系?和杜清寧又有什麽關系?

最多最多,在這兩個馬甲活著的時候,她會拼盡全力去支撐那將傾的大廈,但她甚至有可能不會有衰老上年紀的那一天。

不僅僅是因為羅素家族和組織合作的那些東西,還因為,她非常明確地知道這個世界來源於一部日本漫畫。

日本動漫裏,但凡和主角團關系緊密的,有幾個是老人或者外表是衰老的人呢?甚至通過念念的只言片語分析,她馬甲的年齡和主角團差距不會很大,起碼不會隔上一代,那頂多在她的馬甲三十多歲的時候,日本漫的主角團的常客——各個階段的學生們就該打出大結局了。她管那麽多幹什麽?

雖然對貝爾摩德他們確實有幾分感情,但也僅限於此。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其實早就看出來了組織被毀滅是遲早的事,從根上就有問題,但是她不會費力氣去做在她看來多餘的事。在這個世界羈絆再深,最終也是要離開的,所以從某方面來說,她也是很渣。感謝在2021-02-26 21:05:16~2021-03-13 21:27: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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