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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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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諾唰的抽回手, 臉頰有些熱,但神情一本正經。

牧熙遠微微嘆口氣,果然時機沒選對, “是我,稍等。”

他的手落在司諾的頭頂, 輕揉了一下, “我去去就回, 你在這裏休息吧。”這些掃尾的事情, 他來就好。那人的臉,也沒必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嗯,”司諾剛提起的心被他捧著輕輕放了下來。

門口來了不少人, 四男一女。領頭的兩位竟然還是熟人。只是不知道是巧合, 還是聽了案情以後特意趕來。

“高警官,”牧熙遠朝他頷首, 再轉向旁邊,語氣冷淡, “齊警官。”

“你好,又見面了,”高漠看了看這兩人之間無聲的硝煙,試圖緩和氣氛, “可以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牧熙遠點頭,言簡意賅, “那人被我打暈了, 正在對面的房間裏,現場的東西我們都沒動過。司諾受了點輕傷, 現在在我家。”

高漠指了指旁邊一位穿著深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 “這是我們局裏的鄒法醫, 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讓她給司諾驗個傷?”

牧熙遠正要回過頭和司諾說一句,就聽到她主動開了口。

“可以的,請進。”

齊修誠聽到司諾的聲音,微微松了口氣。

她聽上去狀態尚可,只是不知道具體傷情如何。雖然剛才報案電話只有寥寥數語,但那一刻他猶如當頭一棒,直到現在才覺得身體回溫。

雖然他對牧熙遠並無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次多虧了他在。否則,司諾一個女孩子獨自面對一個成年男子的攻擊......

鄒法醫的話打斷了齊修誠的思緒。

她轉頭向眾人頷首示意,“我大概需要一點時間,還請各位回避一下。”

高漠也清楚流程,將視線從牧熙遠屋裏移開,“我們先處理嫌犯和現場,如果需要上醫院的話,隨時告訴我。”

“嗯,”鄒法醫拿著急救箱進了門。

高漠則是帶著眾人就走進了對面司諾的家裏。

此時地面之上血跡斑斑,一名穿著黑色帽衫的年輕男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他的臉腫脹不堪、傷痕累累,眼睛緊閉,鼻頭和嘴角正淌著血。

高漠臉色微微一變。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還是將人認了出來,這是西悅府的保安。

“抱歉,”牧熙遠眼神冷漠,嘴上這麽說著,眼裏卻沒有任何歉意,“事情緊急,為了自衛,下手重了點。”

高漠眼神冷淡,一股怒意在胸口升騰,擺擺手,“不必多說,我們明白。”他轉頭向旁邊兩位警員點頭致意。

一名警員隨即掏出相機拍照取證,用鑷子將地上沾著藥水的手帕放到證物袋裏。

另一名警員蹲了下來,檢查了李樂賢的傷勢,“生命跡象穩定,應該沒有大礙。估計是暈過去了,我先帶他去醫院。”

“嗯,”齊俢誠面色凝重,點頭表示同意。

警員將人架住往外走,李樂賢沒了意識,東倒西歪的,他廢了好大力氣才將人穩住。不過他大概也知道這人是個人渣,手上也沒多註意,出門的時候還“哐當”一下磕到了他手臂。

高漠撇開視線,只當沒看到,往懷裏掏出錄音筆和筆記本,回頭看著牧熙遠,“那麻煩牧先生先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吧。”

牧熙遠深吸一口氣,將他所知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講述的時候,他盡可能平心靜氣,不帶情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現場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現場的氣氛也越發凝滯。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我明白了,”高漠的臉上也不見平日裏的輕松和調笑,只剩下肅然和冰冷,“接下來我們盡快調查的。”

牧熙遠突然想到什麽,微微擰眉,“稍等,我們有證據。”

接著,他從冰箱上取下來一個鴨子玩偶。那是他送給司諾的家用攝像頭,在她手機上可以看到拍攝畫面。

“這是,攝像頭?”高漠心頭微微一松。如果有攝像頭在,那他們倒是可以省去不少事情,大大降低了定罪的難度。

高漠伸手就想接過,卻被牧熙遠躲了過去。

牧熙遠:“抱歉,我還需要簡單剪輯一下,才能拿給你們。畢竟,女孩子房間裏的攝像頭,需要註意一些。”

“哦哦,”高漠也聽出了言外之意,一想確實有道理。平時司諾可能就在這房間裏休息換衣服,甚至和牧熙遠親密,咳咳,確實也不能全拿走。

此時,708的房門打開,鄒法醫走了出來。

齊修誠第一個走了過去,“怎麽樣?她的狀態如何?”

鄒法醫面露微笑,“司諾的狀態很好,受了些驚嚇,但表達清晰、情緒穩定,身上的傷也主要是皮外傷,應該不需要去醫院接受治療了。”

齊修誠松了口氣,“好,多謝。”

牧熙遠的視線從他身上淡淡劃過,拿著小黃鴨朝對面屋裏走去,“我現在就去截取一下監控錄像,請兩位稍等。”

此時,司諾正抱著毛絨抱枕,在沙發上安靜坐著,腳丫在毛絨拖鞋上踩了踩。聽到他們進來的聲音,就想起身打個招呼。

“齊警官,高警官……”

高漠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傷,心裏那股怒氣也蹭的就冒了上來,但臉上還是刻意掛著笑,“別別,你坐吧。我們都是熟人了,不用這麽客氣。”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剛才那男人被打成那樣。司諾臉上的傷顯然是被狠狠掐出來的,那紅紫的淚痕在她皮膚上異常清晰,叫人觸目驚心。

如果換做是他,恐怕下手也不會比牧熙遠更輕。

“我拿監控錄像給他們,”牧熙遠聲音放輕了些,走過來拿起她的手機。

司諾楞了一下這才想起,她家裏還有監控。只不過當時是用來防著“她自己”的,根本沒想過會有今天,“好。”

“你們坐吧,”她朝他們揮揮手,“不過我膝蓋還有點疼,就不給你們倒水了。”

高漠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好好休息。”

齊俢誠自進來以後始終一言不發,此時面色冰冷的坐了下來。他的雙手交握,骨節泛白,就差身上掛著塊“生人勿近”的牌子了。

房間裏有些安靜,只聽得到牧熙遠敲打鍵盤的聲音。

司諾以為他們有話要問她,所以一直安靜的等著。誰知道,等了半天,卻是齊修誠冷不丁的開口道歉——

“對不起。”

“嗯?”司諾怔了一下,有些無奈。怎麽每個人都在和她說了對不起,明明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只有那一個。

齊修誠沒有開口再解釋,但他的心情,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恐怕都能體會。

高漠在看到李樂賢的時候,心情就開始下墜。最初的報案,是他接的,他後來親自調查,還單獨給李樂賢做過筆錄。可是他卻沒發覺一點不對勁,以至於釀成今天的局面。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辦案嗅覺不如齊修誠,但是沒想到一時的疏忽,會給自己還挺喜歡的一個女孩帶來這麽大的傷害。

“是我粗心了,”牧熙遠拿著一個U盤走過來,遞給高漠。

“上次司諾出門沒帶手機,我在找她,是李樂賢告訴我司諾出門了,”牧熙遠臉色冷沈,“我當時就應該警惕的。”

一個保安,為什麽會關註到一個普通住戶是否出入小區?尤其是那晚,司諾刻意打扮的很低調,遮掉了半張臉,可那人還是認出來了。

這說明他對司諾有著不同尋常的關註度。

現在想想,恐怕在司諾家換鎖的那一晚,李樂賢就想辦法覆制了一把她家的鑰匙吧?而那天,他說司諾是他女朋友,恐怕也刺激到他了吧?

回憶起來,明明處處都是破綻,但他卻漏掉了。

一股名為懊悔與心疼的情緒像是長滿荊棘的藤蔓,勒得他的心臟不斷往外冒血,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你們別想了——”

司諾清甜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凝重的氣氛,“我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我要感謝高警官和齊警官當時對我的提醒,也,”

她偏頭望向牧熙遠,“感謝熙遠救了我。”

今天的事確實給她造成了極大的沖擊,情緒大起大落。

但冷靜下來以後,她的心態出奇的好。還是如傅程和曾經說過的那樣,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應該允許任何事情的發生。

她不會埋怨上天的不公,質問為什麽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因為世事本就無常。在這件事情中,錯的是李樂賢,不是她,更不是她身邊想保護她的人。

如今這樣,平安無事,還有喜歡的人在身邊,她其實很知足。

“是是,”高漠舒了口氣,“你說得對,”他清了清嗓子,轉了轉手裏的U盤,“雖然現在人已經抓到了,但是還沒調查出結果前,司諾你還是多註意安全。”

“事情的經過,牧熙遠剛才已經和我們說過了,如果你有什麽想補充的,也可以現在告訴我們。”

司諾咬唇,回想了一下。

其實在她的記憶裏,她和李樂賢真的沒有什麽交集。他平時是個比較熱心的保安,會幫著住戶搬東西、拿快遞。

因為曾經幫過她一兩次,司諾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還曾給他送過一瓶水。但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其他了。

“有件事情,我想請兩位警官幫個忙。”

高漠一聽她語氣鄭重,也正了正色,“你說。”

“我一直有在看心理醫生,李樂賢曾經跟蹤過我,所以知道這件事,”司諾咬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希望兩位警官不要相信他的話,也不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高漠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那人渣還跟蹤過司諾,而且聽她的意思,那人渣還打算拿她的心理疾病做文章?

“你放心,”齊修誠認真的看向她,態度堅定,“我們不會讓他利用這件事來傷害你的。”

司諾微微松了一口氣,卻略有些心虛,“那麻煩你們了。”

又坐了一會之後,齊修誠和高漠兩個便起身離開了。現在畢竟是執勤時間,而且他們也希望近況將這案子處理掉。

剛上車,高漠就接到了警員從醫院撥過來的電話,而齊修誠則是將U盤插在了筆記本電腦上。

“那小子傷的不輕,得住院一周,”高漠掛了電話,看向齊修誠,“牙掉了兩顆,得手術縫合一下,估計這兩天是沒法審了。”

齊修誠隨口“嗯”了一句,視線放在了筆記本屏幕上。

畫面之中,李樂賢昨天夜裏悄悄摸了進來,發現司諾不在家以後,就躺在了她的床上,抱著她的枕頭。

齊修誠蹙著眉,根本看不下去這樣的畫面,快速拉動著時間軸,來到司諾回家的時候。

李樂賢聽到走廊裏的響動,悄悄躲進了衣櫃裏,而司諾打開門,放下書包脫鞋,絲毫沒有察覺到室內的危險......一道黑影閃了出來.....

“你說,如果他就在對面,甚至在門外,然後我在這邊將你先殺後......”

啪——

齊修誠將筆記本的屏幕狠狠的蓋上,中斷了畫面。

高漠咬了咬牙,狠狠的在方向盤上砸了一下。真他媽的人渣,這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種人的存在?

“早知道,老子也應該補上兩拳的,直接將他肋骨打斷算了,”高漠說完,又像是意識到什麽,閉了閉眼,“我隨口說說,不會這麽幹的。”

齊修誠似乎沒聽到,將筆記本一收扔到一旁。

高漠見他反常的安靜,心裏反倒是打起了鼓,“老齊,你別嚇我啊。你不會真的想對他動手吧?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爭取給他判個重罪就好了......你要是親自動手,只會連累自己。”

齊修誠面無表情,語氣淡淡,“我知道。”

警察走後,屋裏又恢覆了安靜。

牧熙遠走到司諾身邊蹲下,握住她的手,“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一覺?我去買菜,一會就可以吃晚飯了。”

司諾確實有些疲倦,主要還是精神消耗有些大,但一聽到他要出門,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你,你要出門。”

牧熙遠眼睫微顫,心口悶痛。

“不,我不出門,”他聲音更加溫和,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劃,“我線上買菜,讓人送到家。你安心睡一會吧?我哪裏都不去。”

司諾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粘他,“咳,好。”

她剛要起身,卻被牧熙遠伸手攔住,“別動。”

司諾眨眨眼,還沒回過神,就看到他拉著她的手,繞到他的脖子後側,然後一個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哎——”她小聲驚呼了一下。

牧熙遠穩穩當當的抱著她走到臥室,彎腰將她放在床上,也順勢坐在了床邊,幫她把被子拉好,“乖乖睡一會,嗯?”

聽著他磁性十足的一聲“嗯”,司諾覺得自己有流鼻血的風險,趕緊往被子裏縮了縮,小雞啄米,“嗯。”

看著她乖順的閉上眼,牧熙遠摸了摸她的發絲,“我就坐在這,陪你入睡。”

司諾彎了彎嘴角,似乎是想到什麽,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牧熙遠語氣中帶著詢問。

“咳,”司諾如今大膽了些,“我之前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把你上課的視頻翻出來。別說,還是有點催眠效果的。”

牧熙遠也勾了勾唇,“倒是沒想到,你得聽著我的聲音才能入睡。”

司諾咬唇,耳朵被枕頭蹭的有點熱。明明就是嘲笑他講課太無聊,怎麽就變成了誇獎他了?她發現,這人的臉皮還挺厚的。

“我睡覺了。”她閉上眼,藏在被子裏甕聲甕氣。

“好,”牧熙遠守在一旁,等她入眠。

等察覺到她的氣息逐漸平緩規律,他的手輕輕探到她的臉頰邊,似碰未碰,帶著點不露痕跡的繾綣。

他緩緩起身,將門輕輕帶上,來到客廳。

司諾其實不太挑食,但喜歡甜食、喜歡口感綿軟的食物。今天可以做一道可樂雞翅,一道白菜豆腐煲,再來一道小炒肉。

將菜都下單以後,牧熙遠打開房門,來到走廊。

看著這間司諾原本的家,他目光微冷,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既然警察都取證完畢了,那麽他就可以動手了。

“餵,你好,我需要保潔服務......需要徹底消毒處理......”

“另外,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需要扔掉,麻煩開一輛貨車過來。”

司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裏動靜這麽大,她這一覺睡得還挺舒服,直到數個小時後,熟悉的音樂聲將她吵醒。

她努力睜開眼,看了下天色,發覺似乎已經是晚上了,趕忙摸出旁邊的手機,發現是個陌生的電話。

“餵?”

“請問是司諾小姐嗎?我們這裏是寧安保險公司的,您前些天在我們公司投保了X款無憂綜合意外險。”

司諾爬坐起來,以為是她保險買的有什麽問題,“嗯,我是。”

“是這樣的,”電話那頭的女子聲音柔和,“今天我們從公安系統那邊了解到,您遇到了意外事件,可能會觸發賠付條款。”

司諾的思緒終於回籠,想起了這回事,“哦哦,對。”

“我們寧安保險呢,是一定會做好每一份保單的賠付工作的,不過由於您的傷情報告還沒出來,我們這邊只是口頭通知您,最終的賠付結果將會依據您的報告來定,並在收到報告後,十五個工作日內打到保單的受益人賬戶上。”

司諾瞳孔緊縮,聲音一提,“你們,該不會也聯系了受益人吧?”

一般而言,人身意外險中,傷殘條款受益人為被保險人本人;而身故條款受益人為其他受益人。

但司諾為了省事,把受益人統一填成了顏白安。

“是的,”女子聲音依然平緩,“因為保險的賠付流程比較長,我們需要提前溝通,所以已經致電顏白安小姐......”

司諾看了看手機,有些不好的預感,“那什麽,我知道了,你們慢慢處理吧。我還有事就先掛了啊。”

很快,司諾的預感就應驗了。

她穿好拖鞋,推開門,就看到了顏白安握著個玻璃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明明她什麽都沒做,但就是能讓人察覺到她身邊的氣壓極低。

而牧熙遠在廚房裏忙碌,仿佛沒註意到屋裏還有個人。

“咳,”司諾有些心虛的走出來。

顏白安陡然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轉過頭來。視線一觸及她臉上越發紅腫的傷口時,眼眶倏然就紅了,握了握拳。

牧熙遠系著圍裙,一手拿著鍋鏟從廚房裏走出來,語氣柔和,“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就吃飯了,你先玩會。”

司諾擡了擡爪子,表示好。

顏白安的視線鎖在司諾身上沒動,“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

司諾也知道今天這關逃不過,領著她往房間裏走,然後將門輕輕關上,決定坦白從寬,“那個,我可以解釋。”

她話還沒說完,一轉身就被顏白安抱住了。

“額......”司諾有些不知所措,其實她和白安很少有這種“溫情”的時刻,插科打諢、互損反倒是常態。

顏白安的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任由眼淚掉下來。

“白安?”司諾心軟的不行。

“別動,我就抱一下,”顏白安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努力壓制住眼底的酸澀。過了好一會,她長長吐了口氣,才緩緩退開。

她伸手抹掉眼角一點水光,“下午接到了保險公司電話,我就找了上次那位高漠警官......”知道了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聽到保險公司說,司諾受了傷,她還以為這是惡作劇,沒信。但對方開始說什麽保險賠付,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匆匆掛了電話。

高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包括一開始來歷不明的牛奶、警察調查無果,今天發生的襲擊和司諾的情況。

她是又氣又急,想給司諾打電話,卻又覺得當面聊更合適,趕緊攔了輛車,直奔司諾的住處。

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她的情緒也終於緩和了下來。但一想到那保險單,她還是忍不住鼻頭發酸,這傻子到底在做些什麽?

她不需要問,為什麽受益人要寫自己的名字,因為她懂司諾。

這傻姑娘一直覺得父母各自有家,她卻孑然一身。從前她們還過開玩笑,說要是都沒找到對象,就要一起養老,一起做踏遍世界的老姐妹。

但一想到司諾獨自一人去打算這些,去做好最壞的準備,她心裏就忍不住又酸又疼,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為什麽不告訴她?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啊。當初她半夜鬧肚子,是司諾背著她下樓,連夜打車送她去醫院,給她買粥、墊付藥費,陪她住院。

現在換作是司諾有危險,她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看到顏白安難得的掉眼淚,司諾頓時就有些慌了手腳,“其,其實我並沒有什麽大礙,雖然有些嚇到了,但是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顏白安撇開頭,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過去的事情我不再問了,我只問你一句。”

她目光清正,堅定無比,“你現在還有沒有事情瞞著我?有沒有我明明可以幫上忙,但你為了我的安全卻不告訴我的事情。”

司諾動了動唇,有些猶豫。

“司諾!”顏白安真想握著她的肩膀使勁搖晃,難道經歷了過去這些天的事情,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嗎?

“我說,我說,”司諾弱弱的舉了舉手,“你別急。”

雖然她確實擔心將白安卷進來會有危險,也擔心白安會怎麽看。

但或許是因為經歷了這些大起大落,也或許是因為牧熙遠一直以來堅定的陪伴,司諾覺得,她不想再瞞著白安了。

“嗯,”顏白安往後退了一步,安靜等她開口。

“其實,我一直有個心理問題,定期會去看心理醫生,”司諾的目光落在顏白安臉上,小心的觀察她的臉色。

“嗯,”顏白安神色如常。

“我有雙重人格,”司諾將最艱難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哦,”顏白安心裏反倒是松了口氣,就這樣?她還以為讓司諾這麽躊躇猶豫的,是多麽可怕的事情。雙重人格而已,電視上又不是沒見過。

司諾見她接受良好,也就往下說了,“當我的第二人格蘇醒的時候,我自己是沒有‘她’的記憶的,然後前些天,我發現......”

她將這些天發生的大概事情娓娓道來,連同她和牧熙遠的計劃、他們調查的結果,目前的進展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以後,司諾心裏一空,倒是有些輕松的暢快感。

顏白安微微蹙眉,嘗試著消化這一大堆的信息。原本有很多她覺得有些不對的事情,現在就能解釋的通了。

比如,司諾是怎麽和倪雙這個案子扯上關系的。

又比如,她為什麽會突然和牧熙遠走的這樣近。甚至,她也有些理解了,司諾要瞞著她的心情。

“你,感覺還好嗎?”司諾試探的開口。

顏白安長長舒了口氣,“拜托,你也太小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我好歹也是武術館的傳人,十多歲的時候就鬥過地痞流氓的好吧?”

司諾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她語氣輕松,似乎恢覆了元氣,也松了口氣。

顏白安似乎是心神一松,覺得有些疲憊,往後退了退,坐在了床上,環視了一下房間,“呵,原來某些人都住到牧教授家裏了,我還不知道。”

司諾:......果然是你,思維依然這麽跳躍。

“所以,你們是假裝情侶啊?”顏白安吧唧吧唧嘴巴,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你們這是不是太親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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