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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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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諾一個轉身, 有些微囧。顏白安不清楚內情,她這個當事人還是很清楚的,她和牧教授是形勢所逼的“塑料情侶”, 哪裏能耍這些花樣?

“沒什麽,”司諾忙起身, “我去換一下衣服, 你稍等一下。”說完, 她就收拾了一下包, 一路小跑進了女生更衣室。

剛才還理直氣壯的顏白安心裏有些發怵。眼前這位畢竟是她的教授,掌握著她基礎編程課的生殺大權。

不,不對, 她思緒一轉, 又回過神來。

這又不是課堂,他才不是自己的教授, 而是司諾剛剛上任男朋友。她身為司諾最好的朋友,可是他需要討好的“娘家人”!

“咳, ”顏白安挺起胸膛,“這兩天,我發現我們學校籃球隊的隊長,一直在暗處觀察司諾, 剛才還想請她吃晚飯,不過被我們拒絕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 眼睛死死的盯著牧熙遠的臉。

白安覺得, 他怎麽也應該吃醋、生氣,或者至少要皺眉、不爽, 但事實上, 牧熙遠面色平淡, 看不出任何波動。

“是嗎?”

顏白安認真點頭,擡了擡手裏的奶茶,“喏,這就是那位安隊長送的,我和司諾都有一杯。”

牧熙遠點了點頭,語氣清淡,“來歷不明的東西,最好不要喝。”

顏白安卡殼,對方是怎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的?明明她們是在說有男孩子喜歡司諾的事情,可這位教授偏偏能拐到人身安全上去。

那位安隊長還能是什麽犯罪分子嗎?這奶茶還能有毒不成?

看來,學生們吐槽他是個老古板,不是沒有道理。真不知道司諾那丫頭喜歡他什麽,這張俊臉嗎?可這張臉,它會說話,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

“我好了,”司諾換了一身自己的衣服走了出來,走向牧熙遠,“抱歉,久等了吧,我們走吧。”

她又回過頭,朝顏白安揮了揮手,“拜拜,辛苦啦,回去快洗澡休息吧。等外公出院,我們好好聚一聚。”

顏白安點點頭,咬著吸管,一臉覆雜的目送他們離開。

“今天怎麽這麽早?”司諾走在有些暗的校園小路上,開口問道。

牧熙遠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的奶茶往身後攏了攏,“工作完成的順利,想早點回去休息,所以就提前過來了。”

“嗯,”司諾略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不用來接我的,你給我打個電話,我過去找你就好了。”

他們兩個人又不是真的情侶,反而是牧熙遠一直在試圖幫助和保護她。這種情形下,她哪裏好意思要求那麽多?

“沒事,”牧熙遠依然語氣淡淡。

司諾也沒多想,只當是他紳士風度使然。

她剛鉆到車裏,系好安全帶,就註意到了牧熙遠放在駕駛座中間杯架上的奶茶,腦海裏浮現出前兩天在車上的一幕。

那天晚上,牧熙遠帶她回家,她趴在車窗上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奶茶店。剛好那時她也有點餓了,就饒有興致的給牧熙遠介紹了一番。

數了一堆諸如“黑糖奶茶波波芋圓”、“多肉椰椰芒芒甘露”“芝芝奶香檸打茶”之類的茶品名字。

他當時就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她還以為,他根本沒留心聽。

但眼下,這杯椰乳芋泥奶茶,剛好就是她的最愛,還是“少糖”、“溫熱”、“加奶凍”的“最優配置”。

她將茶捧了起來,溫溫熱熱的放在手心,格外的舒服。

這應該是給她買的吧?畢竟牧熙遠說過,他很少喝飲料。可是,為什麽不主動給她?反而就這麽放在這。

本著“隊友之間坦誠相待”的原則,司諾也不糾結了,直接問了出口。

“這個是買給我的嗎?”她舉了舉杯子,看向他。

牧熙遠握著安全帶的手緊了緊,腦海中莫名就響起了剛才顏白安說的話。學校的籃球隊長喜歡她,還給她買了奶茶......

“嗯,”他扣上安全帶,“辦公室裏大家都在點,我順手買的。”

“哦,”司諾了然,心頭某個死灰覆燃的想法又被按了下去。果然還是不能想太多,自作多情要不得。

啪——司諾將吸管插上,暖暖的喝了一口。

牧熙遠偏頭,看到的就是她像小倉鼠抱著松果一樣,一臉滿足又放松的神情。他不禁嘴角彎了彎,視線落回路面上。

其實,哪有什麽順手,確實是特意給她買的。

自從那天,他對鄰居大媽說,司諾是她女朋友開始,他似乎越來越習慣這個身份了。

給她做早餐,送她來學校,接她一起回家。

或許是司諾太過乖巧懂事,養她就和養可愛的小動物一樣。很多時候,他下意識就那麽做了,也沒來得及去多想什麽。

等回過頭再來看,才發現他有些“失了章法”。

比如今天下午,草草結束掉工作,特意跑到校門口的奶茶店去排隊。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手的奶茶,臨了卻突然又不想送出去了。

他到底在做些什麽?

“今天晚上我們是不是在家裏做飯?”司諾覺得他們昨天叫了外賣,今天自己做會好一些,“那我們可以去超市先買菜。”

牧熙遠的神志被她喚回來,“好。”

司諾可喜歡逛超市了,總覺得有種很溫暖的生活氣息。一進到超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左邊跑跑拿兩盒麥片,右邊跑跑就是為了看別人撈魚。

“我們今晚吃酸湯魚片吧,”司諾指了指冷藏櫃裏切好的黑魚魚片,拍了拍胸脯,“我來下廚。”

牧熙遠頗為奇異的看了她一眼,畢竟這麽些天下來,他還不知道司諾點亮了廚藝技能。

司諾指了指一旁的“酸湯魚調料包”,一點不心虛,“快手菜,沒有操作難度,所以大概率也不會翻車。”

“好。”牧熙遠將魚片放到購物車裏。

“那配菜你喜歡吃什麽?”司諾在蔬菜區左右看了看,拿起一卷金針菇,“我買這個,你有別的愛吃的嗎?”

牧熙遠伸手,取了一盒青筍,“我選這個。”

司諾勾了勾唇角,她就怕這一頓飯就她一個人興致勃勃,難得牧教授也願意積極參與,發表意見,“好。”

等回到家裏,牧熙遠熟練的打開筆記本,開始幹活。司諾則是鉆到了廚房裏,打算一展廚藝。

她取來酸湯魚調料包上的介紹,才發現這道菜也沒簡單到“毫無難度”。她需要先剝一些蒜,和幹辣椒一起在鍋裏油炸一下,再倒入調料包。

說幹就幹,司諾穿好圍裙,準備動手。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

“我來,”牧熙遠起身,向門口走去。

司諾以為是快遞,也沒多想,繼續研究著手上包裝袋上的菜譜。但還沒等她進行下一步,就聽到了牧熙遠的聲音。

“司諾,出來一下。”

她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走到門口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齊修誠。

“齊警官?”司諾微微瞪大雙眼,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突然見到他,“你,你是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嗎?”

他是直接負責倪雙和東郊兩案的警官,突然不告而來,是發現了她和兇案現場的聯系?還是上次跟蹤她的人有了眉目?

齊修誠的視線落在司諾身上,她將頭上的頭發包成了一個丸子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此時身上穿著尺寸偏大的圍裙,襯得格外嬌小可愛。

“是,我可以和你單獨聊聊嗎?”

司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意思是不能有牧熙遠在場嗎?為什麽?

可警官人都到眼前了,她也沒法說自己不方便。

“啊,好,”司諾伸手要摘圍裙,指了指對面的706,“那請齊警官到我屋裏,可以嗎?”

“我來——”牧熙遠擡手,按住了她有些慌亂的手,幫她解開後腰的繩結,再將圍裙輕巧的從她頭頂取了出來。

齊修誠的視線在牧熙遠的臉上停留片刻,再度轉向司諾,“可以。”

司諾心跳的有些快,連呼吸也不似剛才的平穩,下意識的看向了牧熙遠。他的神色依然鎮定,手輕輕牽了牽她。

“別擔心,我就在屋裏,等你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我就在這裏”“等你吃飯”,這樣的字眼稍微平緩了司諾心底的那些焦躁,她舔了舔唇,輕輕點點頭。

司諾回到自己家裏,打開燈,搬來書桌椅,“齊警官請坐,我這邊是個單間,也沒有什麽額外的座位。”

齊修誠的視線在她房間裏輕輕掃了一圈,這裏的裝潢裝飾果然如她一樣,溫馨簡單,入目舒適。

“沒關系,”他坐了下來,攔住準備去倒水的司諾,“不用忙了,我只是過來和你說兩句話就走,你也坐吧。”

司諾吞了吞口水,她其實是在用這些遮掩她有些慌亂的心思,但眼下也只能聽他的話,便也坐在了床上。

“那,齊警官,你想要和我說什麽?”

齊修誠正了正色,“我想和你說一下你的案子。”

司諾一楞,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並不是那兩起案子,“是偷偷給我送牛奶的這個案子嗎?你們追查到幕後黑手了?”

齊修誠面色凝重,微微搖頭,“牛奶的檢測結果出來了,確實沒有任何有害物質,這點我們可以確認。至於嫌犯,很抱歉,我們沒有拿到實際的證據來指正任何一個人。”

司諾微微瞪大雙眼,這怎麽可能。那人在她的住處每日來往,持續一個月,竟然沒有留下可疑的痕跡嗎?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一無所獲,”齊修誠補充道。

司諾怔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他們沒有證據去逮捕任何一個人,但並非沒有懷疑的對象。

她有些不自在,還是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捧在手心,“那,你們懷疑誰?”

齊修誠見她明白過來,也微微松了口氣,“這就是我私底下來找你的原因。因為警察辦案,明面上沒有任何證據,我們不能采取行動。”

“疑罪從無,也使得我們不能隨便將違法犯罪的帽子扣在誰頭上。但我和你是朋友,我不希望你陷入這樣被動的情形。”

事實上,警察們對於這種踩著法律灰色地帶,為非作歹的人,也是深惡痛絕。

“我們原本想查過去一個半月的監控錄像,但物業這邊由於網絡存儲空間的限制,所有的監控只能保存兩周,所以我們拿到的監控錄像並不完整。”

“在錄像排查中,我們找到了一些可疑人員,甚至還抓到了一個企圖入室行竊的團夥,但是並沒有找到給你送牛奶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我的推測是,能夠在這棟居民樓裏來去自如,而不被懷疑的人,都有嫌疑。”

“比如這棟樓的住戶、借住的親戚、保潔人員、物業人員、修理工、快遞員、外賣員、定期送水、送牛奶的配送員等等。”

司諾越聽,臉色越發不好看,這範圍似乎有些太廣了。

“那,你們有查到這些人當中,誰有過犯罪記錄或者被人投訴警告之類的嗎?”

“事實上,”齊修誠目光註視著她,“我們有查到三個,其中一個是給樓裏送桶裝水的配送員,他曾有過性騷擾的指控,目前已被停職。”

“第二個是三樓的一名住戶,他曾與人打架鬥毆被行政拘留。第三個是九樓一名女住戶,她曾在多年前被訴挪用公款。”

司諾聽著,覺得可能性只能是第一個配送員了。

“不過,還有件事,我希望你知情。”

“嗯?”司諾擡頭看他,總覺得他的語氣莫名鄭重。

“你和住在對面的牧熙遠正在交往,是嗎?”

司諾點頭,不理解為什麽他突然將話題扯到牧熙遠身上,“嗯,是的。”

齊修誠沈默了一瞬,“這件事或許不該我來說,但眼下你牽涉到兩起案件,考慮你的個人安全問題,我想你還是知情比較好。”

司諾心裏有個黑點在不斷擴大,莫名不安,“你,想告訴我什麽?”

齊修誠:“在調查犯罪記錄的時候,我們通常會查的全面一些,所以可能會查到家屬的情況。你的鄰居,也是你的男朋友的父親,名叫牧景同。”

司諾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只安靜等著他說下去。

齊修誠從懷裏取出手機,點出一個頁面,“牧景同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的犯人,目前正在懷港監獄服刑。”

司諾瞳孔緊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環殺人?服刑?這樣的字眼像是錘子一樣,在她腦海裏砸出兩個坑。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她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麽也聽不到。

齊修誠並沒有再開口,而是給她時間消化這消息。

他的手上舉著新聞界面,隱隱約約看到“懷港”、“殺人狂”這樣的字眼。

司諾緩了緩呼吸和心跳,有些顫抖的接過齊修誠的手機,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冒了出來,出賣了她的情緒。

【連環殺人案兇手落網......牧某殘忍殺害三名女性......被警察當場抓住.....被判決無期徒刑......】

她端來旁邊的溫開水,噸噸噸灌了一大口下去,這才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水裏的魚,重新找到了聲音。

“這,這是十幾年前的案子了,”她的氣息略有些不穩。

齊修誠沒有開口。

司諾繼續說著,聲音大了一些,“而且這是牧熙遠的父親,不是他本人。他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出身,這說明不了什麽。”

“他是一個聰明又自律的教授,對學生嚴厲但很公正。他表面看上去很冷淡,但實際上心細又溫柔。”

齊修誠見司諾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忙擡了擡手,“司諾,我並不是想暗示什麽。”他緩了緩,見司諾神情放松一些,才繼續說。

“說起來,我不應該向你透露這些,只不過,我......”他微微露出點苦笑,“關心則亂,所以才多此一舉。抱歉。”

空氣陷入一陣沈默的凝滯。

司諾的思緒還是很亂,她太意外了,完完全全沒想到過牧熙遠的家庭會是這樣。可要說害怕,她似乎也沒有多少。

明明這個人在她手機上安裝了追蹤,還給了個監控她的手環,明明她聽到這樣的事情以後應該警惕,應該想逃離。

可她並沒有。

齊修誠將手機收回口袋,“由於這次的事件中,你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失,不論是人身上的還是經濟上的,所以我們無法一直將警力分配在這次的案子上。 ”

他起身,向她投去歉意的一眼,“司諾,你多保重。如果遇到什麽問題和困難的話,可以聯系我。”

“至少在我眼裏,我們算是朋友。”

說完,齊修誠就向外走去。

剛一推開門,齊修誠的神情就略冷了下來。對面房間的門打開,牧熙遠穿著一身襯衣西褲,系著圍裙,靜靜的站在門口。

兩個人的視線相撞,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隱約的敵意。

齊修誠垂下頭,遮掉眼中的情緒,也沒有和牧熙遠說什麽,徑直的提步就向外走了出去。

司諾也緩緩起身,將水杯放好,重新走到門口。

牧熙遠偏頭看她,語氣淡淡,“酸湯魚片做好了,放了金針菇和青筍,還炒了個青菜,可以吃飯了。”

司諾的視線落在他清雋出眾的臉龐上,有一瞬間的恍惚,“嗯,那我先去洗個手。”

她走到洗碗池,任溫熱的水在手上沖刷,卻聽到微波爐“叮”的一聲響,將它打開以後,卻發現是她還沒喝完的奶茶,如今倒在她專屬的熊貓瓷杯裏。

牧熙遠裝好飯放在桌上,擺好碗筷,見她動作,輕描淡寫道,“我看已經涼了,倒出來熱了熱。”

“嗯,”司諾托著杯子走到餐桌邊。

酸湯魚片散發著一股很香很開胃的味道,湯裏飄著些許的花椒和幹辣椒,淡黃色的湯和白白的魚片混在一起,十分誘人。

司諾拿起碗筷,加了一片放在嘴裏,味道果然很好。

“他剛才說了什麽?”牧熙遠吃著飯,看似隨口一問。

司諾心頭微顫,將嘴裏的飯咽下去,又喝了口奶茶,這才開口,“他說,牛奶的案子恐怕得不了了之了。牛奶中確實沒有檢查出有害物質,他們也還沒找到相關可疑人員。”

牧熙遠點了點頭,這麽些天下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結局他也有所預料了。正如之前高漠說的,牛奶無毒,則警察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就這樣?”他總覺得應該還有其他,否則那位齊警官不至於非得避開他,找司諾單獨聊。

況且,他認為,那位齊警官似乎對他有些敵意,雖然表現的並不明顯。

司諾點點頭,繼續吃著飯,“嗯,就這樣。”

牧熙遠直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一二。一股莫名的煩躁就漸漸蔓了上來,他以為他和司諾之間至少是相互信任的,但現在看來,並不完全是這樣。

他幹脆不再開口,只是安靜的吃著飯。

司諾心不在焉,雖然菜的味道很好,但她的食欲早就沒了一大半。

她並不是怕牧熙遠。她很清楚的知道,牧景同做了什麽,本質上和牧熙遠沒有關系,甚至會讓他受人指點,遭人排擠。

那樣的滋味,她也曾體會過。

不過,有一些她曾疑惑而找不到的問題,如今可以被解答了。

比如為什麽她的第二人格可能殺了人,這樣常人聽了會被嚇到、會逃走的事情,在牧熙遠眼中卻並不可怕。

比如他為什麽會願意付出這麽多來幫助她,是不是因為他知道背負罪名是多麽沈重的事情?

明明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可司諾卻開心不起來。原本心底那一簇在她的希冀中生長起來的小火苗,如今漸漸消失。

“我來洗碗吧,”吃晚飯,司諾主動開口。

平時他們都是這樣分工的,誰做飯,就另一個人洗碗,這樣比較公平和和諧。不過有時候,牧熙遠嫌司諾幹活慢吞吞,也會把活搶過去幹。

“嗯,”牧熙遠什麽也沒說,放下碗筷,折回到了沙發上,拿起筆記本電腦。

司諾知道現在的氣氛莫名的尷尬起來。她平時嘰嘰喳喳,總會拉著牧熙遠說這說那,但她今天卻莫名沈默,牧熙遠也沒有要主動找話說的意思。

她幹脆放空心思,慢吞吞洗完碗,回了自己家中,洗漱、然後塗藥。因為她的“防狼術”訓練,每天身上都免不了要噴一些白藥。

等一切收拾完,她坐回到床上,突然發現房間裏似乎格外的空曠。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想繼續調查兇案但沒有足夠的信息。

但讓她放下一切紛擾,重新開始畫漫畫,她又覺得自己沒這樣的心情。

連司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麽,似乎是介意牧熙遠的身份,但又並不是完全的介意。最後,她只好擺弄擺弄綠蘿和多肉,翻出一些視頻來刷。

咚咚——

敲門聲響起,司諾從床上翻身下來。

她不知道門外是誰,但現在就很希望那是他。

司諾穿上鞋,噠噠噠跑到門口,先看了看貓眼,果然是牧熙遠,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唇角翹了翹。

等門打開,司諾的笑又斂了去,“嗯?”

牧熙遠:“到我這邊來吧。”

司諾怔了一下,點點頭,將門關好,來到他家裏,“怎麽了?”雖然她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心裏明白,牧熙遠恐怕是有正事要說。

“我進入系統了。”

司諾楞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現在可以接入警察局的檔案系統了,“真的,那我們現在可以查看案件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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