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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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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 甄蜜的第一反應是她有做過這種事嗎?

別的女人又是什麽?

很快, 她疑惑的擡起頭, 想問問言子郁是不是說錯了,卻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

男人的身量很高, 此時微微弓著身, 沒有平常那般可望不可即。

頭頂冷白的燈光灑在他身上, 襯得那雙眼睛泛著幽幽的光, 仿佛在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

甄蜜眨巴眼。

再眨巴眼。

一連眨巴好幾下, 她明白過來言子郁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是醋精轉世嗎?”

言子郁緘默不言, 就著冰箱咚的姿勢盯著甄蜜看。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兩人大眼瞪小眼。

沒堅持多久。

甄蜜敗下陣來,捧住言子郁的臉哄他:“你別生氣了,我錯了嘛, 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言子郁眼簾微動:“錯哪了?”

甄蜜乖乖列出自己的罪狀:“我不該只顧著和葭葭一起玩,冷落你, 不該讓你幫我們拿那麽多的東西。”

“還有嗎?”

甄蜜努力想了想:“沒有了……吧?”

“是嗎?”言子郁微瞇了瞇眼,問出憋了大半天的問題,“你和她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甄蜜老實道:“也不是很熟啊, 只是普通朋友。”

“哦。”言子郁面無表情道,“普通朋友比男朋友還重要。”

“……”甄蜜忍俊不禁, “言學長,請問你今年幾歲了?”

言學長:“二十四。”

“咦?”甄蜜故作驚訝,“你有二十三四了嗎?我怎麽覺得你比小鹿還小呢?”

鹿斯禹未滿十八周歲。

比鹿斯禹還小妥妥的是未成年,也就是心智不成熟, 幼稚……

言子郁斂了斂眸,看著甄蜜眼裏藏不住的揶揄之色,忽地輕呵一聲,湊到她耳邊,壓著嗓音低低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甜甜姐?”

轟隆一下,甄蜜的腦袋炸開了花。

整張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紅成了熟透的蘋果,耳邊不斷回蕩著那一聲甜甜姐,像是催化劑一樣催的蘋果更熟。

言子郁靜靜地欣賞著眼前的小蘋果,輕笑一聲,擡起指尖輕刮她的臉,語氣帶了幾分惡劣:“我小不小?”

“不小!”

生怕他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她結結巴巴地撂下一句“我去洗澡了”,鉆出他的包圍圈,逃似的離開廚房。

入夜,寒風呼嘯。

甄蜜洗了頭發從浴室出來,覺得嘴巴有點沒味道,去冰箱拿了蘋果和火龍果出來,拿了水果刀切。

正切著,陽臺的玻璃門推開的聲音傳了進來。

甄蜜下意識的回頭,看到言子郁的面色略顯凝重:“我出一下,可能會很晚回來,你早點睡。”

“好。”看他似乎很急,甄蜜沒有多問,只叮囑他小心一點,切完水果裝進水果盤裏,澆了一瓶養樂多攪拌均勻,端著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綜藝,邊看邊吃邊等。

等綜藝放完,天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甄蜜看了看時間,考慮幾秒,給言子郁發了個提醒他小心的消息,這才安心收拾了水果和茶幾,關掉電視,回臥室睡覺。

算起來,這是甄蜜第一次在言子郁不在的時候獨自一人睡在公寓。

按照一般情況,她應該是睡不著的。

但可能是白天出去玩了一天,困意實在是太強,她兩眼一閉直接去補充體力了。

夜色愈發深沈。

客廳裏,時鐘滴答滴答地走過一下又一下,給這個寂靜的夜染上幾絲不尋常的聲音,像是在倒數著什麽。

隔著一扇門的臥室裏,甄蜜側躺在被窩裏,睡得安逸而香甜。

大腦因活力不足,無法編織夢境。

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甄蜜聽到類似開門關門的動靜,微蹙了蹙眉,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秒,然後沈沈地閉上。

又過了半晌。

就在她即將意識全無前一秒,開門關門聲再次響起。

她翻了個身,含糊不清地嘟噥兩句,慢慢睜開酸澀不已的雙眼,隔著模糊的一層視網膜,分辨出言子郁的臉。

“你回來啦。”甄蜜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來,話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言子郁本來是想看看甄蜜睡沒睡,如今她醒了,便坐到床沿,隨手撥開她臉頰上的發絲,語調低柔:“吵醒你了?”

甄蜜慢吞吞地搖頭:“沒有。”

思考兩秒,又問:“事情辦好了嗎?”

“辦好了。”言子郁將發絲勾到耳後,扶著她躺下掖好被子,“你繼續睡吧。”

剛起身,還沒有轉頭,被甄蜜叫住了:“你去哪,這麽晚了,不睡嗎?”

言子郁頓了下,借著窗外傾瀉進來的月光,低眸對上甄蜜半闔的霧蒙蒙的杏眼。

明明清純無比,卻在用最純真的口吻說著的危險而不自知話。

“睡哪?”他眸色微暗,聲音帶了點沙啞感,不知是在外面受了寒氣所導致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甄蜜覺得奇怪:“這裏啊。”

在她的潛意識裏,是想和言子郁一起睡的。

加之這會兒意識不甚清晰,她以為自己是在夢裏等到他回來了,所以說出了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是清醒的時候,她是萬萬不會的,因為那太不矜持了,搞不好會被言子郁罰睡沙發,那可得不償失了。

事實是,言子郁很喜歡她的“坦誠”。

他翹起一抹弧度完美的笑,說了聲“好”,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穿過甄蜜的後頸簡單使了點力,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

進來之前,言子郁在浴室洗過澡,換上了睡衣,身上沒有殘留任何寒氣。

甄蜜嗅著熟悉的溫熱氣息,隔著棉柔的布料靠著寬闊的胸膛,蹭了蹭。

而後,她感受到臉頰被軟軟的東西擦了一下,又聽到一句輕輕的“睡吧”,唔了一聲,聽話地閉上眼。

再次醒來已是中午。

陽光透過玻璃窗擠進臥室,在地板上印出一片片朦朧的淺金色光圈。

甄蜜擡手擋了一下有些刺眼的散光,借著五指間的細縫看著白色的墻壁適應了會兒,習慣性的伸展雙腿,卻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她疑惑的睜大眼,挪動著腳丫子去碰了碰,身體跟著微挪的同時,發現自己被環在腰間的鐵臂一樣的東西禁錮住了。

耳邊響起一句沙啞的:“醒了?”

這個聲音,甄蜜做夢都認得出來。

她渾身一僵,大腦當機了好幾秒,機械的翻過身,看到了言子郁近在咫尺的睡顏。

發絲淩亂,微闔的眼簾隨意地垂著,蓋住了那雙泛起點點漣漪的眼眸。

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勾勒的那冷白的肌膚好似會反光,有幾分頹靡的美感。

俊美的猶如希臘神話中的阿波羅,高貴優雅,卻又想讓人狠狠□□一把。

可這會兒,甄蜜完全沒有欣賞和動歪腦筋的心思。她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言子郁,磕磕絆絆道:“你怎麽會睡在我床上?”

言子郁揚了揚眉:“是你邀請我的,而且……”

他湊近甄蜜,壓著聲音說:“這是我的床,我為什麽不能睡?”

“當然……”

未竟的話語被腦海中翻湧的記憶打散。

她微張著嘴,一點點想起那些個不太清晰但完整拼湊成一個畫面的片段,整個人猶如被閃電劈中,大幅度顫動了一下,縮進被窩裏裝鴕鳥。

言子郁見狀,失笑著拍拍隆起的那團,得到一扭一扭的回應後,收回手,掀開被子起床:“想吃什麽?”

甄蜜沒有回答。

好半天,被子裏才傳出悶悶的細若蚊蠅的聲音:“隨便。”

猜到會是這樣,言子郁掖了掖被子,走到窗邊拉上一半的窗簾,轉身看了眼沒有任何動靜的被窩,徑直往門口走。

甄蜜豎起耳朵聽著關門聲響起,偷偷伸出手抓住被子,再慢吞吞地從裏面鉆出來。

沒看到言子郁的身影,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坐起來。

餘光掃到自己身上完好無損的睡衣,不免有些失落。

“居然蓋著棉被純睡覺。”

“我身材有那麽不好嗎?”

甄蜜有一句沒一句的呢喃著,忽然想到什麽,閉上眼重重一拍自己的腦門。

“我是豬嗎,這麽好的機會什麽都沒做,笨死了。”

轉念一想,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毫無吸引力的身材,洩氣般的自我安慰:“算了,反正也拿不出手,順其自然好了。”

臨近開學,這兩天甄蜜不打算出門了。

洗漱過後,她穿著睡衣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隨口問:“昨晚你去幹嘛了?”

“發生了點意外。”言子郁把飯挪到甄蜜面前,“老師說林弋陽出了車禍,我過去看了看。”

甄蜜一頓:“嚴不嚴重?”

言子郁:“不嚴重。”

甄蜜松口氣:“那還好。”

拿起筷子扒了口飯,又問:“他是怎麽出的車禍?”

言子郁簡單說了下:“對方酒駕,轉彎時撞到了他,手臂輕微骨折。”

“骨折啊。”甄蜜嘆氣,“真是太倒黴了,那他能正常開學嗎?”

“問題不大,”言子郁說,“昨晚打了石膏,只要平時小心點,很快能愈合。”

想到林弋陽打石膏的樣子,甄蜜一點沒有學妹愛的笑出來。

笑夠了,她端正態度,語重心長地強調:“以後你開車要小心,千萬別酒駕,尤其像林學長這種倒八輩子血黴的黴氣,一定不能沾上。”

言子郁很配合的表示:“不會。”

甄蜜滿意地笑了笑,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碗裏算作獎勵,低下頭扒飯。

昨晚,甄蜜和言子郁沒有吃晚餐,只簡單吃了點游樂場的各種零食。

嘴巴不停之下倒是不覺得餓。

今天起得晚,甄蜜的肚子遭到了饑餓感的強烈反噬。

面對再家常不過的菜,她風卷殘雲掃蕩地一頓,完美執行了光盤行動。

吃飽喝足後,言子郁收拾了餐桌,去廚房洗碗。

甄蜜看著那忙碌卻不沾染絲毫煙火氣息的背影,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敲了一下,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郁哥哥你太賢惠了,以後家務事就交給你了。”

言子郁聞言微怔,沖幹凈手裏的泡沫,轉過身把甄蜜提起來放到大理石臺上:“過了一個寒假,變懶了。”

“有嗎?”甄蜜晃動雙腿,眼珠一轉,笑著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那你是不是要罰我啊,言老師?”

語氣不是一般的囂張,更多的是恃寵而驕,仿佛料定了言子郁不會懲罰。

哪知言子郁勾唇一笑,俯身湊近她,說了句“確實應該好好的罰一下”,沒給任何反駁的機會,吻住那張氣焰囂張的嘴。

第二次正式接吻,甄蜜的反應沒有第一次那麽大了。

她感受著唇上溫度,記起教學視頻裏零零碎碎的步驟,試圖張口搶占主動權。可惜技術不如人,搶占不成反被壓制的暈乎乎,不知雲裏霧裏。

一時間,小小的廚房不斷冒出粉紅色的泡泡。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漏出的幾聲極輕的碎音。

甄蜜被動的揚起脖子,扭著腦袋躲開落在上面的癢意時,玄關傳來開門聲,一道清亮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兒子,媽來看你了。”

甄蜜猛地清醒,一把推開言子郁,而後跳下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奔進臥室,“啪”的一下關上門,靠在門後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

完了完了,言子郁的媽媽怎麽會來。

她有沒有看到?

她會不會覺得我很隨便?

一連串的擔憂潮水般湧上心頭,沖擊的甄蜜差點站不穩。

她努力靠住門板,甩甩頭清除那些胡思亂想,暗暗告訴自己一定沒看到,貼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不知是房門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外面沒有發生什麽事。

聽了半天,甄蜜沒聽到一個字。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打開一條縫觀察一下時,房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入目是站在門外的言子郁,他的身後是一臉欣慰八卦的江女士。

那熟悉的造型,標志性的壞人臉,不是在醫院遇到兩次的那個女人是誰?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甄蜜看向言子郁,脫口而出:“她就是那個我和你說過的嚇我的壞人。”

話音剛落,江女士笑了。

言子郁仿佛沒有聽見,正式做介紹:“甜甜,這是我媽。”

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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