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古斯塔等人看到天邊的火光時，才知道蘭斯獨自去找霍爾的事。

當他們趕到城堡時，蘭斯已經被希拉瑞莉和亞摩斯救下，並準備帶回海對岸的火山群。

是的，他受傷了，受傷後還被迫交出了紅寶石，雖然寶石已經沒什麽用了。

菲奧娜可不會任由蘭斯和奧布裏一對一，她的加入讓蘭斯受了嚴重的傷。

要不是亞摩斯和希拉瑞莉及時趕到，或許……驕傲的深海赤龍已經死掉了。

於是蘭斯被希拉瑞莉和亞摩斯帶著離開，朝家鄉而去。

古斯塔與三位長老既然已經來到城堡，也不打算放過。就算無法拿下亡靈，但至少——不會再對霍爾仁慈。

伍德洛揮舞著隱形翅膀，懸在霍爾房前，沖屋裏叫道：“霍爾，你出來為你的罪行贖罪！”

沒有動靜。

古斯塔和柏莎、諾曼也到伍德洛身旁。

這時菲奧娜、奧布裏和亞撒出現在霍爾門前，與古斯塔等人面對面。

菲奧娜：“三位長老，好久不見。”

伍德洛厭惡的看著她，再看向不可一世的奧布裏和默默不語的亞撒，咬牙切齒道：“是嗎？別以為有不死之軀你就能得到一切，我們會想到辦法讓你和你的兒子永不超生！”

菲奧娜故作謙虛：“那我就靜靜等待了，不過——”她看向身後霍爾的房門，說道：“他現在是我的夥伴，你們想動他，得經過我的同意。”

伍德洛：“你不過是想得到他的三眼狼，別說什麽夥伴，對你來說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菲奧娜沒反駁，這似乎並不需要多做解釋，霍爾也不是傻子，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時柏莎說：“菲奧娜，你放手吧，奧布裏和亞撒已經出來，你可以安享晚年，而不是這樣打打殺殺，難道你還沒有過夠這樣的生活嗎？”

菲奧娜才看向一襲白衣的柏莎，她總是不起眼。

柏莎：“如今的局面是我們該怎麽讓麥普納有陽光，讓百姓生活在陽光下，而不是在黑暗中爭奪地盤。”

菲奧娜笑笑：“柏莎，你還真是心懷天下啊！不過抱歉，我沒你那麽偉大，我只想給我的兒子們一個全新的世界。”她感嘆：“雖然去不到若拉的世界，但這裏也不錯了。”

柏莎無語，她怎麽能幻想幾句話就讓為此努力千年的菲奧娜放手，太天真了。

見局面僵持不下，諾曼到哥哥伍德洛身邊，兩人交換了眼神，他似乎做了什麽決定。

伍德洛當即臉上一沈，面色難看。

他看向古斯塔，古斯塔決定先回去，他們的事情不能在菲奧娜面前說，怕她有什麽壞主意。

於是，古斯塔一行回到臨時住所。

————

屋內，約翰內疚的站到中間，抱歉的說：“對不起，我看見蘭斯到芙蘭城堡，卻沒有制止他。”

見他低沈的模樣，索菲亞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自責，約翰。”

約翰看向索菲亞，想起她說的話，索菲亞說過他自由了，不再是她的貼身侍衛，不用再跟著她聽她的話了。

早些時候，索菲亞提議去城堡打探消息時，並未讓約翰去，而是他主動請纓。

此刻，看著不再吩咐自己做事的索菲亞，約翰突然有了勇氣，當著眾人說：“索菲亞，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其他人都看著兩人。

諾維雅悄悄站到索菲亞身後，在她耳邊悄聲說：“我猜約翰要向你表白了。”

索菲亞不由的一驚。

她與約翰來到屋外樹下，並不明亮的光照下，約翰在索菲亞身旁不遠處停下，沒有再靠近的意思。

見他停下，索菲亞沒有說話，是他要找她，那她就不會先開口。

只聽約翰說：“你決定不讓我呆在身邊嗎？”

索菲亞一楞，她在幽谷前說過放約翰自由。因為她不想再讓他呆在身邊，不喜歡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不喜歡他和從前一樣。

“我……”

“如果這是你的最終決定，我會尊重。不過我會遵守我的誓約，如果……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我家找我。”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索菲亞轉身看著他的背影，不舍的要開口，卻又什麽都沒說。

她說過，她不會對一個對她毫無愛意的人表白。哪怕，哪怕約翰有一句話，或是一個詞讓她覺得他對她的感情中有一絲喜歡，她也不會放他走。

可是他沒有。

見他邁步越走越遠，索菲亞澀澀的說：“再見，約翰。”

只見他頓步，微微側臉，卻沒有回頭，更沒有轉身。

他快速正臉，背對著她，努力說：“我會記得我的誓約，蘇瑞。”

他叫她蘇瑞。

索菲亞想起她在約翰家的那兩年，他愛戴她，因為她是公主。可他也會強行讓她呆在家裏，不許露面怕被發現。

那個時候，他似乎把她當朋友，至少那個時候約翰不會像後來那麽順從。

因為那個時候她是蘇瑞啊！

雖然也是索菲亞公主，可被通緝懸賞，更多的是個小女孩，需要保護的女孩。

而約翰就是守護她兩年的人。

索菲亞的眼眶濕潤，心裏某處轟然倒塌，她跨步想叫住他，而他已經消失在眼前。

他走了——

索菲亞無助的站在原地，沒再上前。

也許有些事情，註定不會有結局吧。

————

古斯塔一行回到住所。

他將諾曼的意思告訴眾人。

諾維雅納悶：“哼，諾曼不是說他的身份不能說出去嗎，怎麽現在又願意公開了？”

伍德洛撇一眼她，解釋：“要真正制伏菲奧娜，或許這個辦法可行。”

諾維雅看向選擇犧牲的諾曼，他的目光那樣柔和，看不出一絲波瀾。她不禁想到曾經諾曼眼裏的愧疚與自責，在他無意殺掉文特沃斯、布魯諾和奧斯瓦爾德時。

其他人都不再發話，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

只是柏莎說：“這是暗黑魔法，我們，我們殘忍的需要兩個人來祭祀。所以——這也許根本就不算方法。”

是啊，為了徹底殺掉菲奧娜使用暗黑魔法，犧牲諾曼和無辜的人類，都不是善良的精靈能做出的事情。

諾維雅想辦法：“找兩個囚徒好啦，反正他們作惡多端！”

見柏莎不願傷害他人的表情，索菲亞也說：“諾維雅說得有道理，你不用太自責。”

柏莎看向精靈王，古斯塔不得不說：“我們需要兩個心地善良品行端正的人。”

這——

諾維雅突然結舌。

伍德洛看一眼古斯塔，雖說他平時對古斯塔萬般挑剔，但此刻不得不說：“如果使用暗黑魔法古斯塔就不能再當精靈王。”

“那你使用啊！”幾乎是想都沒想，諾維雅就接話。

伍德洛自嘲的笑了笑：“可只有他才可以。”

啊？

諾維雅看向一臉平靜的古斯塔，他要使用什麽暗黑魔法，諾維雅從來沒聽過，更沒有學過。

不過既然是暗黑，肯定不好。她擔心的看向精靈王，說道：“你會不會有危險？”

古斯塔抿嘴，答：“不會。”

可諾維雅看到他眼裏的閃躲，急了：“有危險！你別想騙我，我去問柏莎！”

她走向柏莎，質問：“古斯塔會怎樣？”

柏莎無奈的看向古斯塔，回答：“他……除了軀體之外，他將失去所有。”

什麽意思？

諾維雅懵了，旁邊的人也都不可思議的模樣。

見眾人都吃驚樣，伍德洛索性脫出：“古斯塔會喪失行動力和思維。可以說——等於死掉。”

諾維雅大吼：“不行！”

索菲亞走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胳膊，心裏也不是滋味，勸說：“現在只是提議，並不是非要這樣做的。”

諾維雅看看好友，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她看向躲避她目光的古斯塔，掃一眼屋裏的眾人，說道：“為了殺掉一個菲奧娜，要犧牲有不死之軀的諾曼，兩個人類還有古斯塔，值得嗎？”

眾人不語。

吉恩看不下去，撲撲翅膀，問道：“想了幾天，就想到這個辦法嗎？”

伍德洛犀利的眼神掃到吉恩身上，吉恩腿了半步，這個長老怎麽和他的雙胞胎弟弟一點也不一樣，像個惡人。

但吉恩也就心裏嘀咕幾句，面上他可不敢惹。

再次陷入沈默。

這時奧莉維亞開口：“我的法杖能幫到忙嗎？”

伍德洛轉身看向角落裏不起眼的女孩，註意到她的斷掌，說道：“你能對付霍爾。”

奧莉維亞點點頭。

突然瘦弱的阿爾瓦起身，走到伍德洛面前，緩緩說道：“不知道我算不算善良，但如果你們決定使用暗黑魔法，請把我算上。”

吉恩叫住：“餵，阿爾瓦你想死啊！”

阿爾瓦釋然的笑道：“我的病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身邊的人。”

吉恩突然心疼這個叫阿爾瓦的少年，折磨他的不僅是病痛，還有對若拉的愧疚。

他說：“你答應若拉照顧我，你連答應若拉的事也做不到嗎？”

阿爾瓦無言以對，只是看向伍德洛，等待他的回答。

伍德洛：“好，算你一個。”

矛盾又糾結的諾維雅看看眾人，默默的走到古斯塔身邊，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哽咽的問：“你做決定了對嗎？”

這個時候，她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任性，她想，可是不能。

古斯塔低頭看著他，長長的舒口氣，對她說：“以後記得幫我擦墻上的畫。”

他成為軀殼後會在畫裏，再也出不來了。

諾維雅用力的抱住他，聲音顫抖：“可是我……我，我不願意啊。古斯塔，你帶我走好嗎？我們不要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不要每天看著石屋裏你的畫像，我不要看著不會動的你，不會說話的你。我想這樣抱著你，能感受到你，真正的鮮活的你呀！”

古斯塔低頭摸著她的腦袋，說道：“我們再商量。”

像看到希望一樣，諾維雅破涕為笑：“那太好了！”

————

古斯塔領著諾維雅回房。

她特別高興，忘了剛才哭鼻子的是誰。反而好奇的問：“什麽是暗黑魔法？”

見她還掛著淚痕的小臉，古斯塔忍不住捏了捏，回答：“傷人傷己。”

諾維雅懂了，使用暗黑魔法能殺掉菲奧娜，也讓古斯塔……

不過現在好了，他會考慮。

古斯塔不忍心告訴她，他已經決定使用暗黑魔法。

也許，等她熟睡時，他才能離開吧。

另一邊，奧莉維亞和亨利的房間內，亨利問妻子：“你覺得我善良嗎？”

奧莉維亞心下一驚，頓時明白亨利所指。

沈默片刻，她回答：“你一直都很善良。”

亨利：“那……你會接受我的選擇嗎？”

奧莉維亞：“我會難過。”

亨利：“對不起。不能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不能陪伴他成長。”

奧莉維亞只是默默的流淚，她低著頭：“我會告訴他他的爸爸是怎樣的一個人，告訴他孩子啊，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亨利鼻子酸酸的，他抱住奧莉維亞：“對不起，對不起。”

奧莉維亞：“亨利，不必說對不起。這是你的選擇，我雖然萬般不願意，卻不想用為你好這樣的話來勸說你。因為我……沒有你有勇氣。”

兩人相擁，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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