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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Chapter 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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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件事班森從未回避過,畢竟這不是回避就能解決的,唯一的方法是努力接受。

他明白瑪麗的心思,瑪麗與他素未謀面,更不可能關心芬妮,她應該是想知道亨利的事。

班森不禁疑惑,這個獨居在深山的女孩與亨利王子有什麽關系?

他思量期間開始打量不遠處的女孩,不知她隱藏的內心究竟是什麽。她是誰,為什麽要問亨利?

班森遲遲不回答,瑪麗知道自己問錯了話,興許是讓班森想到妻子讓他陷入痛苦的回憶。

她趕緊轉移話題:“你餓了嗎?我家有食物,我去給你拿。”

瑪麗慌慌張張的進屋在櫥櫃裏給班森拿些鮮果出來,再拿幾塊面包和一罐蜂蜜。

走到門口時,班森已經靠在門邊,他接過盤子一股腦的將東西塞進嘴裏,沒想到他還真豪爽。

歸還盤子時,班森見房內的桌上放著一樣閃閃的東西。越看越覺得熟悉,那不是伊薩的法杖嗎?

伊薩的隨身物品怎麽會在瑪麗手裏,伊薩的意外難道與瑪麗有關?

瑪麗怕班森看出她心中與亨利有關的部分,並未察覺到班森異樣的表情而是將盤子放回桌上。

班森因為個頭太高一直半蹲著站在門口,他也無法進到瑪麗的房間,否則他定要好好看看法杖。

看那是不是伊薩不離手的法杖。

對瑪麗,班森產生了懷疑。懷疑她是不是參與了伊薩的事。

靜下來一想又不可能,因為瑪麗看上去年紀輕輕,伊薩去世七年,那時候的瑪麗該沒這個能力。

既然這樣懷疑,班森打算問個清楚:“桌上的東西是你的嗎?”

班森將目光停在法杖上,瑪麗見他盯著法杖,很隨意的回答:“是的,很普通的東西。”

說完後瑪麗才覺得不妥,班森曾是冰原首領與伊薩肯定見過面,她這樣說法杖是普通東西倒讓班森覺得她在掩飾什麽?

瑪麗補救:“這是一個男孩送我的。”

班森半信半疑,他問:“你為何關心亨利?”到現在,班森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瑪麗心頭一緊,不知作何回答。她躲避班森的目光更不敢看他。要怎麽回答才算合理?

一陣怪異的氣氛後瑪麗下逐客令:“我想你應該可以自己走了,我也沒什麽能再幫你,不如”

意思很明確,瑪麗希望班森識趣的離開。那樣她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帶來未知的危險。

雖然她算救了班森一次,但這並不表示班森值得信任。班森問得越多瑪麗就越危險,離開最好。

班森再次遠望桌上的法杖,瑪麗與亨利的關系似乎很不一般。

就算明確聽到瑪麗要他離開的話,班森還是說:“亨利,如果他還活著會感激你關心他的。”

說完班森轉身離開,幾步就跳過小溪,已經生龍活虎。

瑪麗望著班森遠去的身影覺得他的話真是諷刺,如果這個詞太殘忍,因為如果後的所有話都沒意義了。如果亨利還活著,如果亨利還記得她。

瑪麗感受著夕陽的金色,陽光灑在四周,耳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一切和以前一樣。

卻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因為奶奶去世了。因為瑪麗想起亨利,想起亨利已經被燒死了。

忽然間,平靜的生活被打破,瑪麗原本波瀾不驚的生活與心境都變了。

晚上瑪麗輾轉難眠,她怕班森再回來追問她與亨利的關系,怕班森對法杖有什麽邪惡想法。

思來想去,瑪麗決定搬走。在這裏生活多年,雖然習慣了但瑪麗還是擔心班森會回來。

雖然幾率很小,但瑪麗不敢冒險,因為她想活著,僅僅是活著,而不是成為通緝犯被抓起來。

第二天一早瑪麗就收拾行囊帶著食物離開山間住處,準備像以前一樣悄悄的找個隱蔽之處。

當初與哥哥失散時瑪麗經歷的更多,那時候通緝得厲害,她白天都必須躲著晚上才能出門。

現在人們漸漸淡忘她時,她出門引起的註意力更少了。加上戈摩族的眼罩保護,比較安全。

甚至有了自己的生活,靠手藝養活自己,照顧收留自己的奶奶。

原本生活回到簡樸的軌道,卻不想瑪麗又急著離開,就怕班森再回來追問,她可敵不過獸人。

算起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要是當時忍住好奇心不問亨利,也許如今就不用離開吧。

可人生就是沒有如果,瑪麗雖然不舍,但還是毅然的選擇了離開。

————

瑪麗翻過幾個山頭往埃爾約靈的方向而去,聽說那裏的治安非常好,因為封王卡洛兒非常註重。

那樣的話瑪麗只要找個不起眼的地方住下就行。

而且聽說埃爾約靈的百姓都淳樸善良,不會惹事,個個都心存善念,瑪麗覺得到那裏很不錯。

不過她不敢走大道,大道上有商隊或趕路的行人。她不想讓自己暴露在人群中,那樣風險太大。

所以瑪麗只能翻山頭,走沒人走的荊棘之路。

這日天氣晴好,瑪麗背著行囊走在茂盛的樹叢中,從樹隙的向下看時發現她已經離地面很遠了。

瑪麗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從行囊中取出水袋滿滿的喝幾口之後瑪麗將塞子塞好,她懂得分劃資源,就算再渴也不會多喝。

隨意在地上盤腿坐下後瑪麗見自己現在這樣沒貴族小姐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看來時間和經歷會改變很多事,好比她過去非常註重禮儀教養,但現在的瑪麗完全沒了貴族樣。

以前想到這些瑪麗都哀傷,哀嘆這不比常人的經歷。而現在瑪麗已經接受,她所有的過去。

陽光透過樹葉稀稀散散的撒在瑪麗四周,她伸手截住一縷眼光。霎時,瑪麗的手心就有一束陽光來愛撫。

只是看著這束陽光瑪麗也能覺得滿足,也許是這麽多年沒再奢求過什麽吧,她懂得知足。

她將手挪開,陽光就照射到厚厚的草叢中。瑪麗好奇的要追究這束陽光最終的歸宿,起身扒開草叢直到看到陽光照在一塊小石頭上。

這塊石頭很普通,瑪麗沒看出什麽端倪,只是默默註視這束陽光輕輕灑在石頭上,暖暖的樣子。

瑪麗起身,準備離開。休息好又有了體力,她不能多做停留,否則會耽誤行程。

結果起來時不下心踩在那塊石頭上,差點讓她跌倒,經歷過這些年的磨練瑪麗肯定沒倒下。

只是覺得腳下有些不對勁,因為她腳下的動作石頭有些移位,而現在瑪麗腳下的泥土軟軟的,和四周的泥土不一樣。

她好奇的低下頭去查看,結果發現她越動腳下的泥土就越稀松,甚至讓瑪麗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瑪麗將法杖撐在別處以穩住身體,希望分擔一些雙腳的壓力。

一段時間的靜止之後,瑪麗發現腳下的泥土沒有繼續變成稀泥,一個用力從這怪異的地方逃脫。

瑪麗看看剛剛困住雙腳的地方,甚是奇怪。現在看上去又沒什麽區別,她不敢再用腳去試探,伸手將法杖放到剛剛的地方。

結果就在法杖剛剛觸碰到那片泥土時,瑪麗就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吸進泥土裏,進入黑暗的地界。

這是哪裏?

四周一片漆黑,瑪麗雖然經歷過無數次驚險時刻,但現在這種場景還是讓她害怕,忍不住顫抖。

瑪麗站在原地不敢動,深怕跨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她對著漆黑陌生的一切小聲叫著:“有人嗎?餵……這是哪裏?”

回聲在瑪麗耳邊響起,這聲音忽然陌生,像躲在黑暗中的怪物一樣讓瑪麗害怕,她更不敢動了。

可如果不動那不是等死?

左想右想瑪麗還是覺得應該跨步走走看,畢竟等待是最傻的方式,不行動就等於自動放棄生存。

瑪麗伸出腿踩在前面,終於摸索一陣後感到前面也是有物質的才放心的將腳踩上去。

嗯,瑪麗終於安心。

但現在她什麽都看不見,這該怎麽辦。光是靠著感覺走的話也看不到前面的事物,這不是辦法。

瑪麗想到手裏的法杖,可法杖只有法師才能使用,瑪麗也不懂那些,似乎法杖也幫不上忙。

她不會咒語,沒有能力讓法杖發揮功力,這也是為什麽輾轉多次他人都把法杖當廢物的願意。

咒語、瑪麗想到什麽。

那時伊薩到家中做客,幾位哥哥們對法杖非常癡迷,似乎伊薩說過讓法杖發光的咒語?

仔細想想,瑪麗確定伊薩說過讓法杖發光的咒語,可那咒語是什麽,她一時想不起。

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瑪麗閉上眼睛用力回憶小時候的經歷,希望能記起咒語。

回憶從腦海各處襲來,瑪麗必須一一丟棄那些與伊薩無關的東西。

哦,她想起什麽了。

倒不是和咒語有關,而是和念咒語的人有關。哥哥們想要念咒語,伊薩卻表示只有有法師天賦的人念的咒語才對法杖管用。

所以那時候哥哥們雖然知道咒語卻沒一人將法杖點亮。

想到這瑪麗喪氣了,她自知沒什麽法師天賦,否則也不會成為最底層的勞動者呢。

就在她要放棄回憶時,那個咒語突然就從腦袋裏跳出來,大大的提醒瑪麗它是什麽。

想起來了,瑪麗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四周,將手裏的法杖握緊。就算沒有法師天賦她也要試試。

不能到最後關頭放棄。

瑪麗嘴裏小聲念道:“伊朵利。”

漸漸的法杖的頂端冒出光芒,這光芒越來越大,所能照耀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是的,瑪麗成功了。她想起了咒語,還明白一個更讓人興奮的事,她有法師天賦!!

瑪麗尖叫起來,她看著已經徹底被照亮的四周才看清現在她所處的環境。

這裏是一個酒窖,很大的酒窖。墻壁四周擺滿酒桶,卻沒有一絲酒味。瑪麗想裏面應該是空的。

她拿著法杖尋找出路,兜兜轉轉找到一條地下通道,通道並不大並肩兩人都很困難。

通道的另一邊是什麽瑪麗不敢保證,可眼下在只有一種選擇的情況下瑪麗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下一步會遇到什麽,下一步到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不知走了多久,瑪麗都覺得腿有些酸了,這個通道似乎沒有盡頭一樣。

好在經過長時間的行走之後,瑪麗遠遠的看見前面有個開闊之地,她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還在通道裏她就聽到前面有聲音傳來:“是誰?易萊哲?放我出去,易萊哲!!”

忽然瑪麗停住腳步,這聲音她警惕,這樣的地方竟然也有人?

瑪麗沒做聲,放慢腳步,朝開闊之地走去。

從開闊之地傳來的聲音沒停止,聲音一直在耳邊,似乎還帶著呼吸,還帶著怒氣!

看來是被易萊哲關在此處的某人。

瑪麗快步跑向開闊之地,沖到前面,畢竟她只有這麽一條出路。

眼前是一些低矮的桌椅,上面布滿灰塵。

她看到一個枯瘦如柴的身影,被鐵鏈拴住的男孩。而他的臉被頭發擋住,瑪麗看不清。

被拴住的男孩見有陌生人進來露出比瑪麗更誇張的表情,他睜大眼睛,連眼裏的血絲都很明顯。

他嘴裏不斷念叨:“你是誰?你為什麽帶著眼罩?你和易萊哲什麽關系?你來做什麽?”

又受又臟的男孩有無數疑問。

見瑪麗手裏的法杖,男孩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地,“你為什麽會有伊薩的法杖?”

瑪麗將法杖緊緊握在手裏,雖然害怕這個像瘋了一樣的男孩,但她必須問問,“這是哪裏?易萊哲和這裏有什麽關系?”

男孩低下頭,回答:“我被易萊哲關在這裏,我的名字叫亨利。”

亨、亨利。

那一秒,瑪麗覺得自己窒息了。

她順著亨利的樣子偏過頭,想將他的模樣看清,“你是亨利?伊利亞德的兒子亨利?”

如今的模樣,誰會知道他是亨利?應該沒人相信吧,亨利自嘲的笑道:“沒想到伊利亞德的兒子會淪落為現在的模樣。”

真的是他嗎?

他長大了好多,變聲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瑪麗不敢相信,她必須驗真清楚。一步又一步,她走近垂下頭毫無生機的亨利。

而這時,亨利擡起頭。

淩亂的頭發遮住他大部分臉,對上帶著眼罩的瑪麗時,亨利好奇道:“你是……帶眼罩的是戈摩族對嗎?”

近了、他的呼吸更明顯了,瑪麗看著他清澈的雙眸,突然有種熟悉感,他真的是亨利?

“你沒說謊?”瑪麗問:“亨利兩年前在莫莫克與芬妮一起被燒死了。”

“我沒有,我就是亨利!”亨利的態度還算好,他問:“你是易萊哲派來的?”

“不是,我也不知為什麽會到這裏,你真的是亨利?”這點,瑪麗必須確定,這個亂糟糟被鐵鏈捆綁的男孩,和瑪麗記憶中的亨利,無法重合。

“你不是他派來的人?”亨利疑惑的望著眼前的女孩,“那你怎麽會在這裏?”亨利認真打量眼前的女孩,目光移到她的腰間。

看到一樣熟悉的東西,那片奧莉維亞做給他的腰帶,有雪花的腰帶。

“你怎麽會有這個?”忽然,亨利不受控。

“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為何,瑪麗越來越相信眼前這個連臉都看不清的男孩就是亨利。

“奧莉維亞?”盯著帶著面罩的臉,亨利無助的叫住她的名字。

多少年,沒再叫過這名字了。

剎那間,瑪麗捂住嘴抽泣起來。真的是亨利,他還活著,可為什麽是這樣不見天日的活著?

“真的是你嗎?奧莉維亞?”亨利的聲音弱了,他怎麽能想到這拿著法杖帶著戈摩族眼罩的女孩會是奧莉維亞。

擡手,瑪麗取下眼罩。

亨利認出她,那她就該毫不保留的出現在他面前,不是戈摩族的瑪麗,而是他認識的奧莉維亞。

“我是奧莉維亞。”

一句話,包含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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