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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Chapter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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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拉看著星空下的烈火,不由的想起原本裘德說今夜龍穴島該是科爾文與亞摩斯大戰的場景,卻不想今夜的龍穴島成了科爾文的墳墓。

和其他龍族的墳墓。

等大火燒得差不多,布蘭奇來道別:“我要與希拉瑞莉回到真正的家鄉,我也不想再追問亞摩斯他對我究竟怎樣。惡龍群島已經完了,你帶著坐騎離開吧。”

若拉問她:“為什麽你不相信朝夕相處的亞摩斯,卻放過我這個只和你有一面之緣的人?”

既然布蘭奇要走,若拉就要問個清楚。她確實關心布蘭奇,但也有討好亞摩斯的部分,布蘭奇連枕邊人都懷疑,卻為何這麽相信她?

布蘭奇笑笑:“因為你有真摯的眼神,你看我的時候我能體會到。”

說完,希拉瑞莉帶著布蘭奇拍拍翅膀飛走了。原本以為一切已經結束,若拉卻從夜空中聽到希拉瑞莉的聲音:“我還會回來這裏的,若拉小姐。”

若拉覺得這個希拉瑞莉是個厲害的角色。

沒等她多想,身旁的吉恩問:“他們把惡龍群島全部都燒光了,那以後我們要去哪裏?我是說,不知道囚島怎麽樣,我才剛剛有職位還沒有享受夠呢。”

吉恩的腦袋裏想的自然是屁股還沒坐熱的職位了。

經吉恩這麽提醒,若拉才擔心囚島是不是也在希拉瑞莉的目標範圍之內,如果那樣的話,不僅是龍族,群島的人類也終結了。

只是現在莉莉絲還在海裏,若拉無法回到囚島,只能幹著急。

若拉與吉恩走到岸邊,拾起一盞貝殼燈。她輕輕將貝殼合上,亮光消失在眼前。不知為何,若拉現在連該想什麽都弄不清楚。

那個希拉瑞莉為什麽要幫助布蘭奇?燒掉群島對她有什麽好處?就算布蘭奇仇恨那些看不起她的龍族和囚島人員,但希拉瑞莉為什麽要針對她的同類?

若拉一萬個不明白。

終於,在岸邊等待一段時間後,若拉等到破海而出的莉莉絲,剛剛離開水面,莉莉絲就將石塊還給若拉。

若拉好生收藏著。

莉莉絲告訴若拉通道都沒受到影響,可以繼續完成。

好在這不影響蘭斯離開海面,對若拉來說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她命莉莉絲將她帶往囚島,去看看囚島在不在希拉瑞莉的目標之中。

在夜空中,四處的群島都燃燒著可以飛升沖天的火焰,空氣中的溫度上升一大截。莉莉絲只能飛得更高,以免若拉與吉恩被烈焰灼傷。

遠遠看見囚島時,若拉就明白希拉瑞莉沒有放過囚島,因為那裏已經成為一片火海。

若拉看到此景竟不知該有什麽情緒,原本她到島上時看到囚犯被鞭打都會覺得同情,心痛。可到現在就算看到大火吞噬整個囚島,她也無法讓內心激起波瀾。

原因很簡單,若拉成了她過去鄙視的那種人。

沒有同情心,不顧他人死過的人。

若拉想到裘德,他的美夢應該實現不了了。想想這麽多年她與裘德的對抗中,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什麽大風大浪。

現在裘德就這麽死了,雖然他死有餘辜,但終究是若拉在島上算作熟悉的人,若拉內心還是有些難受吧。

但這種感受僅一絲絲而已。

現在囚島回不去,其他島上也是烈火中天。莉莉絲只能在空中盤旋,等待大火燒盡的時刻。

吉恩叫她:“若拉,我剛剛獲得的職位啊!我為了你和蘭斯一起努力那麽久換來的職位,這麽快就沒了!!”

他在若拉身後哀嚎,痛不欲生啊。

若拉,若拉。

吉恩的聲音讓若拉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個她與蘭斯的小島,會不會也被燒了?

若拉慌了:“莉莉絲,我們到離海岸最遠的那個小島去。”她抓緊手裏的牛皮帶,顧不得其他,催促著莉莉絲帶她去。

莉莉絲立即掉轉身體朝另一邊飛去。

夜空中,若拉焦急的朝小島趕去,如果連若拉島都被燒毀,那她與蘭斯之間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他的記憶,他們曾一起的地方,全都變了模樣。

莉莉絲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若拉島,好在這裏面積太小,夜色中沒有引起陌生龍族的註意,被保留了下來。

若拉與吉恩落在島上,莉莉絲則在一旁休息。

吉恩抱怨:“為什麽蘭斯偏偏這個時候去催什麽眠,現在好了,惡龍就剩莉莉絲與亞摩斯。人類就只有若拉了。”

若拉只能在一旁聽著,不敢說話。畢竟是她讓蘭斯去恢覆身體,卻不想布蘭奇趁這個機會將惡龍們一網打盡。

不過她知道就算蘭斯現在不催眠,等到他離開海面後肯定要出去游蕩一段時間,那時也是布蘭奇選中的時間,所以若拉並沒有多少自責。

畢竟布蘭奇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如果要做,就算不是現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得逞。

三人就在若拉島上休息一晚。

————

第二天天一亮,莉莉絲就從外面回來,告訴若拉龍穴島的大火已經燃盡,只是燒了龍族們,島上還有幹凈的地方。

於是若拉跟著莉莉絲往龍穴島回去,畢竟亞摩斯還在那裏,而將深海通道最後一小節連通還需要亞摩斯的幫助。

回到龍穴島,一切都成為廢墟。

找不到任何外援的若拉只能等到晚上,等待亞摩斯醒來,再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他。

這樣的時光是緩慢的,一整天,若拉都只想一個問題。等蘭斯離開海面,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

像蘭斯說的那樣,告訴他他喜歡自己?

若拉做不到,對若拉來說,蘭斯不記得可以讓她徹底將這段記憶埋葬,這樣對兩人都好。

終於月亮出來工作了,亞摩斯醒來時,其他島上的火焰才慢慢褪去。

亞摩斯醒來,若拉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他是萬般不相信這一切竟然是自己摯愛的妻子所為。

若拉顧不得亞摩斯的悲傷,她問:“你知道那個叫希拉瑞莉的女人嗎?她為什麽要燒毀群島,我弄不懂她的意圖。”

亞摩斯與若拉等人站在岸邊,望著死寂一般的海面。他想了很久:“希拉瑞莉?好像是蘭斯的女人吧,我想不起了。”

莉莉絲也跟著回答:“她是不是就是蘭斯的那個一起長大的女孩?”

這麽一說,亞摩斯想起來了:“對,就是她,我想起她的名字就叫希拉瑞莉。”

若拉不禁想到如果是蘭斯的青梅竹馬,那便與蘭斯的年紀相仿,看來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既然她是蘭斯的朋友,為什麽要將蘭斯在這裏打造的家鄉摧毀呢?

唉,越想越想不明白。

不如等到明天早上與蘭斯見面時問個清楚吧,若拉也沒心思想其他問題,想明白與蘭斯的將來,若拉把心思集中在蘭斯離開海面的事上。

好在她與亞摩斯都還活著,否則深海通道的事就難辦了。

現在若拉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好好休息一晚,等待明天太陽初升的時刻,與蘭斯見面。

最後一次告別。

若拉在龍穴島休息。沒有囚島上溫軟的床鋪,沒有暖心的被子,若拉只能與吉恩湊在一起,隨意找個地方睡覺。看來她在島上的日子其實算是滋潤,至少可以吃飽穿暖。

迷迷糊糊中若拉被莉莉絲叫醒,她睜眼一看,還沒有到朦朧時分,不知莉莉絲為何這麽早就將她叫醒。

等若拉微微張開眼,才發現亞摩斯與吉恩都是蓄勢待發的表情。

亞摩斯說:“我們現在要前往囚島,將最後一截通道連通,那樣太陽初升時蘭斯就可以離開海面自由翺翔了。”

可是、

若拉以為她還可以和蘭斯再見一面。

但現在就算萬般不情願,若拉還是不得不來到莉莉絲背上,跟著亞摩斯回到囚島。

落在囚島時,若拉聞到枯木殘枝被燒毀的味道,夾雜著聚集地原本的惡臭,簡直無法呼吸。在修築深海通道的岸邊,若拉站到通道上,在亞摩斯的推動下,她與腳下的通道慢慢向下沈去。

等到她已經半身浸泡在海水裏時,亞摩斯說:“你可以出來了,你的部分應該算完成,我只需要將用力將通道送下去就行。”

原來就這麽簡單。

若拉將石塊含在嘴裏,堅定的說:“沒關系,我要下去,我會潛水,你放心。”

亞摩斯不解,但見若拉這麽堅定,他也不再勉強,而是一個用力就將通道推向更深的海水中。

若拉因為晃動與通道分離,隨後她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那代表通道全部接通了。

可是蘭斯,在哪裏?

沒有太陽的照射,水中的若拉看不清方向,也沒有聽到蘭斯的聲音。她叫道:“蘭斯,蘭斯!”

但她什麽都沒有聽到,也許蘭斯還在催眠,因為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來。

若拉不得不回到岸上,等到太陽初升的時刻,親眼看著蘭斯離開海面,變成完全陌生的樣子。

若拉身上的睡衣已經濕透,可現在囚島已經被燒毀,她哪裏有衣服可以換,就連答應蘭斯要穿那條淡紫色的裙子也不可能了。

這個時候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若拉害怕見到陌生的蘭斯,卻又希望他能順利離開海面,若拉第一次覺得矛盾。

莉莉絲見她如此擔心,寬慰她:“通道連接很正常,蘭斯會順利離開海面,到時候你們去哪裏,我就跟著你們。”

某個瞬間,若拉被莉莉絲的話刺進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她強作鎮定,卻不敢告訴莉莉絲離開海面的蘭斯會忘記一切的事情。

她該怎麽面對自己的朋友。

告訴她,其實蘭斯離開海面後不會記得她,不會記得在海中千年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好在若拉決定不回憶,與離開海面的蘭斯像陌生人一樣。那樣她的內心才會好過,因為是她決定拋棄蘭斯,而不是蘭斯忘記她。

所以若拉不會為蘭斯忘記她傷心,因為一切在她當初盲目做出決定時就已經有了結果。

終究,人生是不允許任性的。一切將回歸到原點,若拉還是若拉,蘭斯也是蘭斯,只是他們中間少了這十幾天的快樂回憶而已。

所以,那又算什麽,若拉決定不去回想就好。

漫長得不能再漫長的時光,終於過去。

若拉看到天邊升起的第一縷陽光,然後耳朵裏傳來哄哄的聲音,遙遠的海面,有一只惡龍歡快的從海面越起,又愉悅的鉆進水裏,就這麽在海面之間來回穿梭著,跳躍著。

這時,亞摩斯突然傷感的走到若拉面前:“若拉,我要離開了。我要飛越這片郝瀚的海洋,去尋找布蘭奇,我想聽她一句話。”

若拉以為亞摩斯知道布蘭奇所做的事後會放下她,沒想到他放不下,枕邊人將自己視為敵人究竟是怎樣的感受,若拉無法體會。

她只是與亞摩斯說著離別的話,然後目送他離開。

亞摩斯就這麽離開惡龍群島,朝他最初的家鄉飛去了。去尋找布蘭奇,去聽她一個解釋,亦或是別的。

現在蘭斯離開海面,若拉的心突然空了。不過她在與蘭斯一起時就預料過此刻的情況,所以她沒有流淚,只是心中萬千不舍,然後選擇回到最初的生活。

那個她所認識的蘭斯終究遠離,想隱藏的記憶卻更清晰了。

莉莉絲與吉恩不知這個情況,吉恩趕忙抓住若拉:“蘭斯在遠處,我們去叫他過來,他難道沒註意島上的變化嗎?”

吉恩覺得事情不妙,難道蘭斯沒註意群島都被燒光了?

不過他馬上不在意此事,拉著若拉就往等候在一旁的莉莉絲身旁走去。若拉來到莉莉絲背上,莉莉絲也愉悅的起飛,離開囚島。

在莉莉絲背上,若拉心跳得厲害,總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她與蘭斯就這麽再次相遇,真的成為彼此的陌生人?

在她還在各種思量該怎麽自我介紹時,一個輕浮的聲音傳入若拉耳朵:“嘿,美女,過來陪我玩玩兒。”

這是蘭斯的聲音,卻又不是蘭斯的聲音。

應該是不是若拉印象中屬於蘭斯的語調,這個聲音像極了在路邊右拐少女的不良青年,輕浮又極度自信。

莉莉絲與吉恩被這聲音驚嚇到,蘭斯?

沒等三人回神,蘭斯已經揮舞著龍翼出現在若拉面前,他看上去沒什麽兩樣,只是他的眼神與語氣變了。

他的眼中不再有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他的聲音不再溫暖,相反的是讓人覺得惡心。

莉莉絲小聲與若拉說:“蘭斯是不是成了他以前的樣子,就算他這樣,他對你也不該如此吧?”

莉莉絲還記得蘭斯向她保證,保證對若拉好這件事。

若拉竟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蘭斯露出一個許久沒見女人的色魔表情,湊到莉莉絲面前,與她周旋。若拉才明白剛剛蘭斯叫的是莉莉絲。

莉莉絲不解,但也看出蘭斯和她最初所想的一樣,就是個披著紳士外衣的地痞流氓。

她立即轉身與蘭斯保持距離。

哪知蘭斯恬不知恥的湊上來,臉皮厚得比海還深,而且他毫不避諱若拉與吉恩的目光,對著莉莉絲輕聲哼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很喜歡你。”

這種肉麻的話讓莉莉絲渾身都要疙瘩,她怒火一沖向蘭斯噴出烈焰。

哪知蘭斯躲避自如,莉莉絲沒有傷到他分毫。反而被蘭斯用龍須將嘴給扣住,無法再張嘴。

莉莉絲只能嗚嗚嗚的發不出聲音。

若拉急了:“嘿,放過她,她不喜歡你。”

這是她對蘭斯說的第一句話,卻不想說著話時若拉心中五味陳雜,莉莉絲說得沒錯,蘭斯確實是個好色的風流之人。

蘭斯自己也沒有否認這點,看來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不過這樣也好,若拉能更加輕易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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