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寨主好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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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師堂距離宋玉家還有一段距離，這段走了無數次的路今天卻變得莫名漫長無比。
身後跟了許多寨子裏的男女老少，紛紛像打量猴子一般打量著她以及她旁邊的這位，當然主要是身旁這位。
“這是誰啊，我怎麽從來沒見到過他？他怎麽還走在寨主旁邊？”
“寨主新帶進來的人，聽說是要入夥，今日便舉行掛柱，在會師堂那邊。”
“他長得恁的好看，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是犯了什麽事了也要落草啊？”
宋玉心中有些不適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卻發現他倒是坦然自若。
“小哥，你叫什麽名字啊？”剛剛采花回來的小桃紅見他生的貌好，忍不住上前搭訕。
誰知他竟是看也不看他，直直從她面前走過。
小桃紅也不生氣，從籃子裏拿出朵桃花扔在那人懷裏，“我叫小桃紅，你可記住啦。”
見小桃紅的舉動，其餘一些女子也都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動，紛紛上前搭訕，但無一不鎩羽而歸。
宋玉一臉戲謔，打趣他道，“你倒是受歡迎。”
他一臉嫌棄的扔掉懷裏的桃花，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像是沾染了什麽臟東西一樣，“我回去便要沐浴。”
“......”
一直到了會師堂，裏面眾人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等著他過去開始儀式了。
宋玉見他在門口磨蹭，面色猶猶豫豫，便知他還在心中交戰，不過人都已經到這裏了她可由不得他再反悔，她一擡腳，直接將他踹了進去。
果不其然收到了對方十分狠厲的眼刀。
宋玉不痛不癢，整理好表情，坐到最前面的主位上面，拿出寨主該有的沈穩與威嚴，朗聲道，“人我帶來了，開始吧。”
幾位寨子高層輪流拜了天地跟關公，儀式這才算開始。
一開始是三寨主對他來歷的盤問，他是何人，來自何方，為何要投奔虎頭寨。
這些宋玉都與他提前做好了功課，他答的也還算流暢，沒有紕漏，上位幾人目光一對視，點點頭，宋玉便知道身份盤問這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便是過堂這一關，她已經叮囑了小虎提前準備一個大一點的果子，頂在頭頂，這樣也不至於太過於驚險，只不過到現在都沒看見那小子的影子，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宋玉已經準備好了弓箭，正四處張望著小虎的身影。
彼時二叔嬸子卻走了過來，一臉似笑非笑。
宋玉心裏閃過不妙的預感。
果然。
徐玉珍掏出一個指甲蓋般大的果子，“既然過堂考驗的是人的膽量，那便用這個果子吧。”
“二叔嬸子，這樣怕是不好吧，尋常過堂那也至少都是蘋果般的大小，這次你拿出這麽個袖珍小果，莫非是要故意刁難我們不成？”
“寨主此言差矣，尋常過堂便用尋常蘋果，可這次卻並非尋常過堂啊，這次可是寨主親自帶回來的人，怎麽能用一般標準對待呢？”徐玉珍眼睛一轉，隨即又捂嘴笑道，“而且他是真心要入夥還是寨主替他隨意找的托詞還未可知，那必然是要經歷不一樣的考量嘍。”
宋玉看向三寨主跟老張。
以為三寨主會跟往常一樣不偏不倚說兩句，誰知他這次卻是站在了徐玉珍那邊，“二叔嬸子說的有理。”
老張也點點頭，“寨主你便用這個小的，證明給他們看一下，也省的一些人老是在背後嚼舌根，質疑寨主。”
宋玉無奈，只得接過果子，壓低聲音朝那人道，“等會咱們便用這個果子，證明給他們看，你放心，這果子雖小，但是我對我的箭法有信心。”
他見到那指甲蓋般大的果子，氣的當即拒絕，“不可能，是你做夢還是我做夢？這麽小的果子你不如直接往我頭上射。”
宋玉進退兩難，只得又低聲勸他，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
徐玉珍發現他們兩個似是發生爭執，也看出他臉上明顯的拒絕之意，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寨主，他不是臨門一腳後悔了吧？”
宋玉無法，只得沈了臉恐嚇他，“若是你反悔，今日你我，小虎三個人便要被拉去沈塘，你想小虎那麽小一個孩子，天天跟你讀書識字，這邊要因為你舍了性命，你真的忍心？你自己大仇未報便要去閻羅殿報道，你甘心？若是真因為你我們三個都要死，不若我現在結果你，這樣至少能落得個全屍！”
說著竟真是將手上的□□抵在了他的腰間，他的身體不自覺往前彎曲稍稍躲避身後的冷硬觸感。
他神色不定，半晌，方才松了口。
走之前還死死的盯著她，冷測測道，“宋玉，你記住了，你欠我兩條命！”
宋玉將羽箭搭在弓，找著手感，聽見他的話，只是胡亂點點頭。
眼見他越走越遠，宋玉長長呼出一口氣，透露出心中一絲緊張。
雖然她的箭法好，但是也不能保證百發百中，她是人不是神，是人便會有意外，但是這一次一旦出現意外.....
她看向前面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驚然發覺自己手心出了點汗。
她閉了閉眼睛，此刻天地萬物都被她摒除開來，她只聽得到自己自己綿長的呼吸聲，片刻後，她睜眼，右臂積蓄起力量輕松的拉滿一整張弓。
羽箭“秫”的一聲便如同流星般朝那人激射過去，箭過頭頂，而後穩穩的射在了對面的大樹上，箭柄上還穿插著之前那枚袖珍果子！
“寨主好箭法！”
“寨主不愧是寨主啊！”
“這箭法，若是關公在世也可與之一戰吧！”
周圍的人毫不掩飾的開始拍起了馬屁，反觀宋玉，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只有對此結果感到胸有成竹的淡然處之。
包括老張在內的幾位村裏的老人一見，有時忍不住心中讚嘆，“這氣度，這胸懷，那就是成大事者的料啊。”
徐玉珍卻是一臉失望，眼見那人走了回來，於是趕緊迎上前，一雙手朝他的□□探去，竟是真的要摸摸看他有沒有尿褲子！
他又驚又怒，連忙躲避開來，回頭看向宋玉，誰知那人像是故意不看他一樣，又想起今天上午時她的含糊其辭，才知道自己被糊弄了，於是當即罵道，“宋玉！你這個小人！卑鄙無恥！”
接著也不管掛柱有沒有結束，徑直頭也不回的離去。
宋玉只得連連向三寨主等人連連解釋，這人是因為讀了些書，所以覺得徐玉珍此舉有所冒犯才會這樣。
徐玉珍卻是橫著一雙眉，“他既然走了，眾人也不知他尿沒尿褲子，這事就不算數！”
宋玉沒急著反駁她，只是細細的掃了她幾眼，這才說道，“二叔嬸子是擔心他一來便有可能替代了你的位置，所以才這番說道？”接著她面色帶著恍然大悟繼續說，“二叔嬸子大可放心，他不做帳房，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開差。”
聽宋玉這番話擺明就是當著眾人的面諷刺她心眼小，徐玉珍連忙自證，“我可不是，你可不要亂說，我怎會怕他入夥？他一個毛頭後生，我還擔心他入夥不成？笑話！”
“那既然這樣，過堂也走完了，此事就這麽定了。”宋玉笑瞇瞇道。
三寨主與老張也都紛紛點頭應和。
“我事後會再與他說說之後開差的事情，諸位，我家裏有事，就先告辭了。”宋玉一臉笑瞇瞇的辭別眾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玉珍總覺得宋玉那番話邏輯有問題，但是卻又一時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想了半天才想清楚他們明明說的是尿褲子的事情但是卻被宋玉繞到她的私心上面，待她要出聲反駁時，卻見那人已經走遠。
徐玉珍懊惱的剁了剁腳，卻也只能見三寨主添了一個新的名字在花名冊上，這事就算這麽落定了。
宋玉一回到家，看到那人坐在院子裏閉目養神，胸膛微微起伏顯然這氣還是沒消。
她自知理虧，便軟了語氣上前哄他，“你別氣了，她這不是沒摸到你嗎？”
他睜了雙眼，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不過他今日實在好看，即使瞪人也都瞪的別有味道。
“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你若是不去，到時候我們三個都得完。”
“你又是騙我，你作為寨主，他們如何能奈你何？”
“他們要是能都聽我的話，我還能求著你去掛柱？
他被她堵的語塞，於是拿出一貫套路——閉口不言。
宋玉放緩了語氣，“好了別氣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你生我氣也於事無補啊，”她想了想，接著道，“我去給你做鍋巴粥，你最愛的鍋巴粥！你要是吃的話就應個聲，不說話我就做別的了。”
宋玉耐心的等著躺椅上的人回覆，半晌，他才掀開一絲眼簾縫，鼻腔裏輕輕發出淺淺的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她上一個問題。
宋玉噗嗤一笑，便又聽到他得寸進尺道，
“我還要吃肉！”
“行！”心中大石落下，宋玉也答應的十分爽快。
“還要加一個雞蛋！”
“都依你。”
宋玉轉身正要去廚房，又聽見身後的人說道，
“你別以我就這麽容易的原諒你的，我告訴你，你威脅我的事情還沒完，我還氣著呢。”
宋玉腳下一頓，強忍住笑意，這才回道，“知道了。”
晚飯快做好的時候，正好小虎也回來了。
幾個人在院子裏擺了桌子，圍在一起吃飯。
一大碗鍋巴粥，一小碟腌漬牛肉還有兩個水煮蛋。
他理所應當的拿過一個雞蛋，拿在碗盆上磕碎，然後開始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
宋玉彎唇一笑，一邊將剩下那個夾到了小虎碗裏，一邊問道，“你今日去了哪裏，過堂時我怎麽看見你。”
小虎這才想起下午的事，於是開始抱怨，“我通知到二叔嬸子家時，那三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非要拉著我一起切磋，不讓我走，這直到現在才讓我回來。”
宋玉默然，原來是徐玉珍計劃好的。
“你以後都理他們遠點，他們叫你你也不要理他們。”
小虎重重點頭，“嗯！”
這時候他卻冷不丁開口，“你把雞蛋給他了你吃什麽？”
“我不吃雞蛋，你們吃。”宋玉不在意道。
他卻停了手中的動作，打量著小虎，“你今年多大了。”
小虎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自己的年齡，但想起他如今已是自己的夫子了，於是乖巧的答道，“十二了。”
他的眼睛一瞇，說出來的話也充滿重量，“孔融四歲便能讓梨，你十二歲了還要你姐姐讓你吃蛋嗎？”
小虎一聽頓時羞愧無比，“寨主，我錯了，是我不好。”然後立刻將雞蛋夾了回去。
“是我讓他吃的，又不是他要吃的。”宋玉見狀解圍道。
“那又不是我讓他讓的，是他要讓的。”他神態輕松的夾了一塊腌漬牛肉到嘴裏。
口感勁道，牛肉混合著絲絲辣味，爽到他的眉毛都快要飛起。
宋玉又將雞蛋夾回小虎碗裏。
“寨主，我真的不吃，你吃吧。”小虎哭喪著一張臉夾了回去。
宋玉忿忿的用筷子把碗戳出聲音，以示不滿。自從他教小虎讀書寫字以來，他在小虎心中的威望便越來越高了，高到讓她都有點感受到威脅。
“男孩子吃什麽雞蛋，有鍋巴粥就夠了。”
“你不也是男子？”宋玉順嘴反駁道。
“那我能一樣嗎？那是你欠我的。”他理直氣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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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啊，我怎麽從來沒見到過他？他怎麽還走在寨主旁邊？”
“寨主新帶進來的人，聽說是要入夥，今日便舉行掛柱，在會師堂那邊。”
“他長得恁的好看，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是犯了什麽事了也要落草啊？”
宋玉心中有些不適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卻發現他倒是坦然自若。
“小哥，你叫什麽名字啊？”剛剛采花回來的小桃紅見他生的貌好，忍不住上前搭訕。
誰知他竟是看也不看他，直直從她面前走過。
小桃紅也不生氣，從籃子裏拿出朵桃花扔在那人懷裏，“我叫小桃紅，你可記住啦。”
見小桃紅的舉動，其餘一些女子也都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動，紛紛上前搭訕，但無一不鎩羽而歸。
宋玉一臉戲謔，打趣他道，“你倒是受歡迎。”
他一臉嫌棄的扔掉懷裏的桃花，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像是沾染了什麽臟東西一樣，“我回去便要沐浴。”
“......”
一直到了會師堂，裏面眾人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等著他過去開始儀式了。
宋玉見他在門口磨蹭，面色猶猶豫豫，便知他還在心中交戰，不過人都已經到這裏了她可由不得他再反悔，她一擡腳，直接將他踹了進去。
果不其然收到了對方十分狠厲的眼刀。
宋玉不痛不癢，整理好表情，坐到最前面的主位上面，拿出寨主該有的沈穩與威嚴，朗聲道，“人我帶來了，開始吧。”
幾位寨子高層輪流拜了天地跟關公，儀式這才算開始。
一開始是三寨主對他來歷的盤問，他是何人，來自何方，為何要投奔虎頭寨。
這些宋玉都與他提前做好了功課，他答的也還算流暢，沒有紕漏，上位幾人目光一對視，點點頭，宋玉便知道身份盤問這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便是過堂這一關，她已經叮囑了小虎提前準備一個大一點的果子，頂在頭頂，這樣也不至於太過於驚險，只不過到現在都沒看見那小子的影子，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宋玉已經準備好了弓箭，正四處張望著小虎的身影。
彼時二叔嬸子卻走了過來，一臉似笑非笑。
宋玉心裏閃過不妙的預感。
果然。
徐玉珍掏出一個指甲蓋般大的果子，“既然過堂考驗的是人的膽量，那便用這個果子吧。”
“二叔嬸子，這樣怕是不好吧，尋常過堂那也至少都是蘋果般的大小，這次你拿出這麽個袖珍小果，莫非是要故意刁難我們不成？”
“寨主此言差矣，尋常過堂便用尋常蘋果，可這次卻並非尋常過堂啊，這次可是寨主親自帶回來的人，怎麽能用一般標準對待呢？”徐玉珍眼睛一轉，隨即又捂嘴笑道，“而且他是真心要入夥還是寨主替他隨意找的托詞還未可知，那必然是要經歷不一樣的考量嘍。”
宋玉看向三寨主跟老張。
以為三寨主會跟往常一樣不偏不倚說兩句，誰知他這次卻是站在了徐玉珍那邊，“二叔嬸子說的有理。”
老張也點點頭，“寨主你便用這個小的，證明給他們看一下，也省的一些人老是在背後嚼舌根，質疑寨主。”
宋玉無奈，只得接過果子，壓低聲音朝那人道，“等會咱們便用這個果子，證明給他們看，你放心，這果子雖小，但是我對我的箭法有信心。”
他見到那指甲蓋般大的果子，氣的當即拒絕，“不可能，是你做夢還是我做夢？這麽小的果子你不如直接往我頭上射。”
宋玉進退兩難，只得又低聲勸他，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
徐玉珍發現他們兩個似是發生爭執，也看出他臉上明顯的拒絕之意，看熱鬧不嫌事大道，“寨主，他不是臨門一腳後悔了吧？”
宋玉無法，只得沈了臉恐嚇他，“若是你反悔，今日你我，小虎三個人便要被拉去沈塘，你想小虎那麽小一個孩子，天天跟你讀書識字，這邊要因為你舍了性命，你真的忍心？你自己大仇未報便要去閻羅殿報道，你甘心？若是真因為你我們三個都要死，不若我現在結果你，這樣至少能落得個全屍！”
說著竟真是將手上的□□抵在了他的腰間，他的身體不自覺往前彎曲稍稍躲避身後的冷硬觸感。
他神色不定，半晌，方才松了口。
走之前還死死的盯著她，冷測測道，“宋玉，你記住了，你欠我兩條命！”
宋玉將羽箭搭在弓，找著手感，聽見他的話，只是胡亂點點頭。
眼見他越走越遠，宋玉長長呼出一口氣，透露出心中一絲緊張。
雖然她的箭法好，但是也不能保證百發百中，她是人不是神，是人便會有意外，但是這一次一旦出現意外.....
她看向前面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驚然發覺自己手心出了點汗。
她閉了閉眼睛，此刻天地萬物都被她摒除開來，她只聽得到自己自己綿長的呼吸聲，片刻後，她睜眼，右臂積蓄起力量輕松的拉滿一整張弓。
羽箭“秫”的一聲便如同流星般朝那人激射過去，箭過頭頂，而後穩穩的射在了對面的大樹上，箭柄上還穿插著之前那枚袖珍果子！
“寨主好箭法！”
“寨主不愧是寨主啊！”
“這箭法，若是關公在世也可與之一戰吧！”
周圍的人毫不掩飾的開始拍起了馬屁，反觀宋玉，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只有對此結果感到胸有成竹的淡然處之。
包括老張在內的幾位村裏的老人一見，有時忍不住心中讚嘆，“這氣度，這胸懷，那就是成大事者的料啊。”
徐玉珍卻是一臉失望，眼見那人走了回來，於是趕緊迎上前，一雙手朝他的□□探去，竟是真的要摸摸看他有沒有尿褲子！
他又驚又怒，連忙躲避開來，回頭看向宋玉，誰知那人像是故意不看他一樣，又想起今天上午時她的含糊其辭，才知道自己被糊弄了，於是當即罵道，“宋玉！你這個小人！卑鄙無恥！”
接著也不管掛柱有沒有結束，徑直頭也不回的離去。
宋玉只得連連向三寨主等人連連解釋，這人是因為讀了些書，所以覺得徐玉珍此舉有所冒犯才會這樣。
徐玉珍卻是橫著一雙眉，“他既然走了，眾人也不知他尿沒尿褲子，這事就不算數！”
宋玉沒急著反駁她，只是細細的掃了她幾眼，這才說道，“二叔嬸子是擔心他一來便有可能替代了你的位置，所以才這番說道？”接著她面色帶著恍然大悟繼續說，“二叔嬸子大可放心，他不做帳房，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開差。”
聽宋玉這番話擺明就是當著眾人的面諷刺她心眼小，徐玉珍連忙自證，“我可不是，你可不要亂說，我怎會怕他入夥？他一個毛頭後生，我還擔心他入夥不成？笑話！”
“那既然這樣，過堂也走完了，此事就這麽定了。”宋玉笑瞇瞇道。
三寨主與老張也都紛紛點頭應和。
“我事後會再與他說說之後開差的事情，諸位，我家裏有事，就先告辭了。”宋玉一臉笑瞇瞇的辭別眾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玉珍總覺得宋玉那番話邏輯有問題，但是卻又一時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想了半天才想清楚他們明明說的是尿褲子的事情但是卻被宋玉繞到她的私心上面，待她要出聲反駁時，卻見那人已經走遠。
徐玉珍懊惱的剁了剁腳，卻也只能見三寨主添了一個新的名字在花名冊上，這事就算這麽落定了。
宋玉一回到家，看到那人坐在院子裏閉目養神，胸膛微微起伏顯然這氣還是沒消。
她自知理虧，便軟了語氣上前哄他，“你別氣了，她這不是沒摸到你嗎？”
他睜了雙眼，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不過他今日實在好看，即使瞪人也都瞪的別有味道。
“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你若是不去，到時候我們三個都得完。”
“你又是騙我，你作為寨主，他們如何能奈你何？”
“他們要是能都聽我的話，我還能求著你去掛柱？
他被她堵的語塞，於是拿出一貫套路——閉口不言。
宋玉放緩了語氣，“好了別氣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你生我氣也於事無補啊，”她想了想，接著道，“我去給你做鍋巴粥，你最愛的鍋巴粥！你要是吃的話就應個聲，不說話我就做別的了。”
宋玉耐心的等著躺椅上的人回覆，半晌，他才掀開一絲眼簾縫，鼻腔裏輕輕發出淺淺的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她上一個問題。
宋玉噗嗤一笑，便又聽到他得寸進尺道，
“我還要吃肉！”
“行！”心中大石落下，宋玉也答應的十分爽快。
“還要加一個雞蛋！”
“都依你。”
宋玉轉身正要去廚房，又聽見身後的人說道，
“你別以我就這麽容易的原諒你的，我告訴你，你威脅我的事情還沒完，我還氣著呢。”
宋玉腳下一頓，強忍住笑意，這才回道，“知道了。”
晚飯快做好的時候，正好小虎也回來了。
幾個人在院子裏擺了桌子，圍在一起吃飯。
一大碗鍋巴粥，一小碟腌漬牛肉還有兩個水煮蛋。
他理所應當的拿過一個雞蛋，拿在碗盆上磕碎，然後開始斯斯文文的吃了起來。
宋玉彎唇一笑，一邊將剩下那個夾到了小虎碗裏，一邊問道，“你今日去了哪裏，過堂時我怎麽看見你。”
小虎這才想起下午的事，於是開始抱怨，“我通知到二叔嬸子家時，那三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非要拉著我一起切磋，不讓我走，這直到現在才讓我回來。”
宋玉默然，原來是徐玉珍計劃好的。
“你以後都理他們遠點，他們叫你你也不要理他們。”
小虎重重點頭，“嗯！”
這時候他卻冷不丁開口，“你把雞蛋給他了你吃什麽？”
“我不吃雞蛋，你們吃。”宋玉不在意道。
他卻停了手中的動作，打量著小虎，“你今年多大了。”
小虎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自己的年齡，但想起他如今已是自己的夫子了，於是乖巧的答道，“十二了。”
他的眼睛一瞇，說出來的話也充滿重量，“孔融四歲便能讓梨，你十二歲了還要你姐姐讓你吃蛋嗎？”
小虎一聽頓時羞愧無比，“寨主，我錯了，是我不好。”然後立刻將雞蛋夾了回去。
“是我讓他吃的，又不是他要吃的。”宋玉見狀解圍道。
“那又不是我讓他讓的，是他要讓的。”他神態輕松的夾了一塊腌漬牛肉到嘴裏。
口感勁道，牛肉混合著絲絲辣味，爽到他的眉毛都快要飛起。
宋玉又將雞蛋夾回小虎碗裏。
“寨主，我真的不吃，你吃吧。”小虎哭喪著一張臉夾了回去。
宋玉忿忿的用筷子把碗戳出聲音，以示不滿。自從他教小虎讀書寫字以來，他在小虎心中的威望便越來越高了，高到讓她都有點感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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