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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鎮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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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顏拜入了濮元仙尊的門下,便要從無華院搬出來, 住到濮元仙尊洞府內專屬於其內室弟子的住處去。其他原本在無華院的其他弟子, 也會相應搬到各自師父所在的洞府。

沮渠封壇拜入了鎮守鎮魔塔的那名仙尊門下,他沒有辦法完成師徒禮,便由其他內室弟子領往鎮魔塔前, 以朝鎮魔塔叩拜三響, 算作禮成。

晏七顏因為擔心沮渠封壇, 便一同跟隨前往。

通向鎮魔塔的路十分難走, 它的山路並不在山中,而是沿著懸崖峭壁盤旋而上,邊上的扶手是有藤蔓自然而成的,據傳就是那位鎮守鎮魔塔的仙尊所設。

那名仙尊道號“亓宣”,眾人稱其為“亓宣仙尊”。他的修為原本應在濮元仙尊之上,但為了守住鎮魔塔,他以自身修為為媒介,坐身於塔頂, 封印了裏面許多妖物和魔怪, 包括一些殺人無數的魔修惡靈。

眾人來到鎮魔塔前,看到天空黑壓壓一片, 猶如狂風暴雨要襲來,寒風陣陣,沖刷得人忍不住戰栗。

“這是鎮魔塔中妖物魔怪的戾氣,戾氣長久盤踞,便在天空頂上出現了烏雲。”其中一名內室弟子擡頭看了看上空, 淡淡開口。

長期置身於這樣的戾氣中,別說修行了,能不被壓制修為,已是不易,更何況亓宣仙尊還要貢獻出自己的修為來,就為了震懾住這座塔裏那些東西。

風一吹,從塔頂延伸出來的鐵鏈就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聽起來猶如身在地獄,陰森可怕。沮渠封壇忍不住上前靠近了晏七顏一步,躲在了她的身後。晏七顏擡頭看著這塔,忽然腦海回想起段柏淵曾說過的一句話。

——合歡宗第二任掌門曾被關押在其中,據傳當年他為了突破鎮魔塔,與艮陽宗五大宗堂仙尊決鬥,慘死在了鎮魔塔下。

只要是魔修就會被關進這樣的地方,那她若是有一天被人揭穿了身份,是不是也會像合歡宗的掌門一樣,被關在裏面,忍受萬年寂苦……

“你便在此地,朝師父叩三個響頭吧。”一名內室弟子打斷了晏七顏所想。

身後的沮渠封壇微微揪了一下晏七顏的衣角,他初入修仙界,之前都在紫凰山與其他人共度,也沒有見識過這樣可怕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周圍眾人都在看他,他咬了咬牙,還是挺直了後背出來,走到鎮魔塔的正前方,彎下腰恭恭敬敬跪到了地上,叩了三叩。

忽然的,鎮魔塔頂的雲層微微一顫,有一道金光從頭頂直射下來,落在了沮渠封壇的身上。眾人皆一怔,連其他弟子都覺得詫異。亓宣仙尊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竟從空中照下了一道光芒。

“從前從未有過,師父第一次以靈渡映人。”有一名弟子開口。

靈渡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與神識有些類似,但又並不相同,只有大乘期中,修為極高的修士才會使用。將自身的靈力聚集於一處,再從空中映照下來,窺視某一個位置,某一處地方。

亓宣仙尊以從未如此做過,所以那些弟子都覺得奇怪:“許是你身上有什麽過人之處,讓師父有所察覺。”鎮魔塔至關重要,所有入到鎮魔塔附近的人,亓宣仙尊都能感知到。

或許是因為今日是收徒大典,亓宣仙尊知道他的新徒弟會來此地拜師,所以才如此吧。

眾人叩拜完後,便轉身離去,那道靈渡之光,也在一瞬間消散,化作點點塵光,散落在了空中。

鎮魔塔頂,數十個身著紅衣的人偶傀儡在空中懸浮飄動,其中一人落到一名席地而坐的男子身前,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精致的臉龐:“嘻嘻嘻嘻……主人,她來了。您多年的夙願,終於要實現了。”

其餘人偶像鬼魅一般,也紛紛飄拂過來,繞著男子的周身,一圈一圈盤旋:“這一刻主人等了如此之久,耗費了無數心血,終於要達成了。”“主人,快快從鎮魔塔出去吧,她就在外面,就在距離您咫尺之地呢。”“出去吧,快出去吧……”

聲聲召喚,就在耳邊此起彼伏,輕盈如子夜幽靈,靈動鬼魅。

那男子長袖一拂,那些人偶一瞬間化為了片片紅紙,落於了地面……盤膝而坐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身白色仙衫猶如輕拂在宇宙之間,翩然柔動,內襯的深棕色衣襟上,鐫刻的銘文發出了道道色彩奪目的光芒,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於身後生出了一支淺白色桃樹,桃樹上一朵盛開的花骨輕輕落下,置於他的掌心。

“終於來了……”那一聲輕呵,猶如在宇宙間,猶如歷史長河中一片沈浮的浮萍,悠遠綿長。

懸崖邊的石階路,眾位返回五大宗堂的弟子們正在議論剛才靈渡的事情:“師父為什麽會忽然照下靈渡給新師弟?師弟,你身上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嗎?以前大師兄叩拜時,都未曾有過如此現象。”

沮渠封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連靈渡都是第一次聽說,對修仙界之事更是一竅不通。

邊上另一個弟子試探著猜測:“是不是因為你是應龍血脈?這一次入門考試,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我們弟子之中還熱議了好久呢。從前也有一名應龍血脈者通過考試成為了艮陽宗的弟子,不過後來他隕落了。如今你來,許是師父高興了。”

“應龍血脈雖然珍貴,但與師父並無幹系啊,從前師父未坐鎮鎮魔塔時,也沒有高看那應龍血脈弟子一眼,他甚至都沒入內室弟子一列呢。”其他人議論紛紛,顯然都猜不透剛才靈渡的原因。

晏七顏倒是不管這些,對她來說,沮渠封壇有了一個好歸處。艮陽宗既能庇護他,又能教授他修煉之法,以後只要他好好修習,日後定能有所成就。

入了艮陽宗,學的就是全新的修煉方法,不過道修入門和進階都是大同小異,跟隨不同的師父,習的更多的是心性和法術。

晏七顏並沒有忘記當初在小氣龍掌門面前立下的心魔誓,掌門要找的流明珠,是在他剛化形時被艮陽宗執法堂追殺,其中一名弟子手中持有之物。他化形應該是在好幾百年前的事了,按照這樣來算,這名弟子應該已修煉了極長的一段時間,若是內室弟子,估計已經升階至元嬰期了,若是普通弟子,至少也有金丹期了吧?

那流明珠的模樣,小氣龍掌門曾幻化出形態給她瞧過,那是一顆略微橢圓形的寶珠,寶珠上面有流動的水在翻滾,水的裏面可以看到一顆更細小的深綠色內芯,那內芯呈現一個小孩形狀,只有拇指蓋大小,無論珠子怎麽滾動,那內芯都是端端正正坐著,絲毫不受影響。

這珠子並非煉器師打造的法器,而是集天地靈氣而誕成的,修仙者可以借助它為媒介,釋放力量。

晏七顏有打聽過,譬如門派裏哪位師兄的法器是珠子什麽的,從內室弟子問到宗堂弟子,又從宗堂弟子問到普通弟子,甚至連契約弟子都問了,但似乎都沒有人知道。

普通弟子和契約弟子很少會有法器,即便有也是很普通的低階法器,只需一些靈石就可以隨意買到,而宗堂弟子和內室弟子所用的法器基本上都是門派贈送的,偶爾像晏七顏這樣自己帶法器來的,也因為不如門派的好,就直接棄用改為門派贈送的法器了。

如果有跡可循,那要查到流明珠的下落也並不難,只需去金鐘堂查看法器出庫冊就可以了。以花容仙尊的脾氣,別說法器這種東西,就算是顆普通靈丹,都會登記的一清二楚。

晏七顏跟花容仙尊只見過兩次面,不熟,要去金鐘堂查東西,總要有個熟人帶路。她思來想去,好像也只認識九鼎山莊的九承悅。

九承悅這個人的脾氣說不太透,他有時候有點像沮渠封壇,有些自己的少爺脾氣;但為人處世卻又願意去做,他父親安排的一些送禮、拉攏關系的作風,他看著並不喜歡,卻也不拒絕。就像當初喚他回來在茶樓與他們相見,若是換做沮渠封壇,不喜歡的事就會直接拒絕,甚至避而不見,偷偷躲起來。但九承悅卻來了,哪怕是一副極不樂意的模樣,卻仍乖乖與他們相見,而且在交談過程中,很快就了解了他們的情況。

晏七顏前往金鐘堂找九承悅,門外的弟子前去稟報,她只等了一會兒,九承悅就來了。

果然,此人看似吊兒郎當,卻極懂做人之道。

九承悅在得知晏七顏居然主動來金鐘堂找他,心中也覺得有些莫名。晏七顏此人一看就不是趨炎附勢、攀交權貴的,對於他這樣九鼎山莊嫡少爺的身份也是和對待普通人一樣,他本以為兩人各自拜師之後,接觸的會越來越少,卻沒想到沒過兩天就見上面了。

他踏出堂門,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等候的晏七顏,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怎麽,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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