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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地宮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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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平號降落在唯物讀書會的星球上。

席餘燼和伽諾走出飛船,氣勢凜冽,叫生物不敢直視。

“我是藍星外交代表餘燼,也是藍星小說家的全權代理人。基於不可抗力的情況,我代表永夜前來進行此次學術探討。”席餘燼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伽諾。”

伽諾的盔甲亮出猩紅的神秘紋路,他飄在身後,宛若一樽待命的騎士雕塑。

“是、是……永夜先生已經提前說過這個情況。”粉色海星說。它一點都不懷疑餘燼和永夜先生認識,看他們行禮時的優雅勁,簡直一模一樣,宛若同一所學校教導出來的。

讀書會已經給永夜開了很多綠燈,那換個人來答辯也沒什麽關系。

他們走到巨大的鐘表之上,玻璃下的時針正滴答前行,墻體上密布的棱鏡將一束束光聚攏,給席餘燼鋪上一層柔光。其他生物都看呆了。

席餘燼表面上八風不動,實際想著,在星際時代成為萬海鮮迷也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他坐上最中間的椅子,順手拿出一個電子表,上面顯示著倒計時,11:23:23.

“我的時間寶貴。”席餘燼雲淡風輕地說,“希望能趕在我的禁令前結束。”

讀書會的成員聞言大駭。此時它們再看餘燼,不再是看一個好看的生物,而是看一個傳聞中的怪物文學家。

幾個宇宙時前,餘燼發布了《飛躍金字塔》,他們作為飛鴨小說網的對手,當然快速讀了一遍,因為頭痛被數次打斷閱讀進程。雖然文章盡量用通俗的語言來厘清世界的關系,但仍有許多東西需要細想。

讀書會全體人員想給餘燼寫文評,卻發現無從下手。從哪個角度解讀,都覺得有失偏頗。每一個文字,都仿佛幫助他們理解了世界,剎那的茅塞頓開使他們神清氣爽,靈魂褪去厚重的汙垢,重獲新生。

而且它們隱隱感覺,這篇文似乎能給它們很大的啟發,給唯物讀書會找到一個新的思考方向。

180°的巨大光幕展開,來自唯物讀書會總部的信息跨越千萬光年直達餘燼面前。

“以物為本”征文大賽的主要獎品是,唯物讀書會的全體友誼。

唯物讀書會需要確認自己交到一個好朋友。

這個宇宙,對世界的認識,有唯心唯物兩種劃分。這種劃分與地球不一樣,地球沒有哲學家會認同先有意識後有物質,地球的唯心主義是更覆雜深奧的東西,物質和意識的對立只在有限範圍才絕對①。但在這個宇宙看來,先有意識是很常見的觀念,意識主宰著世界。

宇宙太過龐大,有些生物有著極為敏銳的視覺細胞,看宇宙是五彩斑斕的圖景;有些生物沒有進化出眼睛,身軀如同人類拇指般大小。這兩種生物“感知”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它們用盡一生的星際航行,只能探索到一點點宇宙的面貌,又怎麽說服它們感知到的是同一個宇宙呢?

所以席餘燼覺得還蠻有意思,在這個星系湧起更大的風暴前還要來這裏拿獎品。

一開始的問答都非常簡單。比如說如何證明閃光帝國擁有歷史,如何駁斥“藍色星球不是星球”這個辯題。在問答中,席餘燼又好像回到了考試時光,這種緊張的感覺讓他還有些懷念,於是帶起笑意。

那個光屏的監控攝像頭莫名轉了個方向,在最後一題換了一種提問方式,仿佛有一個活生生的生物在背後窺探。

“藍星?很有趣……你們種族的哲學是如何的?”

“我們藍星有許多哲學,但我比較喜歡的,是講述溺水的人的哲學。”席餘燼說道,“當一個人即將溺水了,他最關心的是什麽?

有的人關心水這個概念,有的人關心水的密度質量,但對這個即將溺水的人有益嗎?沒有。他只會想如何獲救,於是他拼盡向上方游,成功呼吸到空氣。這種以身軀拍打水的行為,我們稱之為‘實踐’。實踐是鏈接人與世界的橋梁。我們的哲學,是以人為主體性的哲學。”

“以人為主體性……”

所謂微言大義,一些在席餘燼看來很好理解的詞匯,在讀書會成員腦海裏卻響起警鐘。一些讀書會成員開始思考。有的成員則把這句話與《飛躍金字塔》聯系起來,一時想得出神,仿佛一把無形的鑰匙即將對準鑰匙孔。而這個答案,也飛到了千萬光年外的總部,引起了某些生物的興趣。

“對了,這是《鐘先生探案集》最後的文稿。”席餘燼遞交最後的稿件,這下永夜已經填完坑了,可喜可賀。

他眨了眨眼,說:“千萬要在我離開後才翻閱。”

粉色海星嚴肅鄭重地點頭,兩只觸腕呵護珍寶似的捧過稿件。它眼神殷切地說:“請問可以和您握個手嗎?”

席餘燼伸出手,粉色海星的觸腕繞了他的手腕一圈,上下晃了晃。

伽諾飄得更近了一點,光翼的長度明顯增加了幾十厘米。

席餘燼把獎品都搬回潮平號上,有一個刻著“唯物友誼之證”的銘牌,還有幾大箱衣櫃大小的箱子。席餘燼想等安全後再拆開,只把箱子放在會客廳裏。粉色海星和眾多海鮮依依不舍地說再見。

而且因為有了餘燼先生的“啟示”,它們感覺自家唯物主義又有新的發展空間。這次,或許能和旁石星系新誕生的疑惑相結合,爆發出更強的力量!

它們唯物主義征服旁石星系指日可待!

一時間,讀書會蔓延著歡快的氣氛。

眾生物看著潮平號化作黑點消失在天際,重新匯聚在粉色海星身邊,迫不及待地讀《鐘先生探案集》的下一章。具體內容它們不能提前閱覽,那讀讀標題總是無所謂的吧。粉色海星嚴格執行餘燼的要求,確認潮平號離開它們的行星範圍後,才吝嗇地給予標題閱覽。

眾生物湊得更近了。

“下一案件是《最不可能的兇手》,聽起來就很有趣!”

“下下一案件是《時先生的謎題兇殺案》,鐘先生和時先生終於要對決了嗎?好興奮!”

“下下下一案件是……這麽快最後一案了?啊,等等,這個名字?”

讀書會的歡樂氣氛瞬間僵住。

久久之後才有驚人的尖叫:

“最後一案的名字,為什麽會是《鐘先生之死》!”

……

“我們藍星對所有勢力,都保證不插手其內務,尊重外星生物的意願……”席餘燼正在光腦前洋洋灑灑地編寫藍星外交大綱。

三庭之爭,要是只給飛鴨商會挖坑,豈不是厚此薄彼?他當然要做個公平公正的小說家,同樣給讀書會一個深刻的回憶。至於閃光帝國,他很喜歡那個主題公園,所以還是乖乖交稿吧……

他也知道有些不厚道,不然不會著急地逃命。

絕對不是因為心虛!

下一站,閃光帝國的獎品,這次是真的拿完就跑。

路過讀書會的恒星之庭時,發生了點意外,席餘燼的精神力再次暴動,一顆紅色的碎石從遠處飛奔而來,撞碎了剛剛換上的窗戶玻璃。

這顆紅色碎石自然成為了席餘燼的碼字機三號。

席餘燼看看碼字機們,又看看破了大洞的窗戶,嘆息道:“幸好我們有很多可替換玻璃。”

他拆開一個替換玻璃,打算親自去換。然而在經過閃光帝國的恒星之庭時,又有一塊小小的碎片從恒星飛來,拖拽出極長的藍色尾焰。

碼字機四號絲滑地融入席餘燼的引力場,四個碼字機在他周圍以不同的軌道公轉。

剛剛換好玻璃的席餘燼:……

因為聽到有警報異響,伽諾從駕駛室那邊過來,看了看滿地的玻璃碎片,還有突然多出兩個小行星的席餘燼。他不禁一楞。

你們藍星人捕獲小行星的速度那麽快的嗎!一眨眼就多出兩個!

伽諾看見自己的盔甲核心又跑到離餘燼諾遠的地方了,欲言又止,眼神游離。

席餘燼心頭一動,自己動手把伽諾的盔甲核心撈到最近。這次就不麻煩伽諾自己偷偷換了。他再按照捕獲順序把碼字機一二三四排好,然後對伽諾說:“我們要再換一個玻璃了。”

伽諾神情有些恍惚地點頭。

潮平號穩穩地停在閃光帝國行星的太空軌道上。

席餘燼再次以“餘燼”的身份出場,不過這次披上了厚鬥篷,他可是沒忘記閃光帝國一直在找一個鉆石幼崽,他不想被誤會。

閃光帝國的行星為了方便閃光族進出,大氣層都被燒出一個窟窿,從太空看猶如咖啡杯上的拉花。下達地面,終日無光,氣溫極低,海洋簡直是冰水混合物,只有閃光族是難得的光輝之神。席餘燼穿著厚鬥篷也不會太紮眼。伽諾則裝載著他的盔甲前行。

“歡迎你,藍星外交官。”

大紫作為頒獎人,十分寬厚,不僅允許席餘燼代為領獎,還允許伽諾隨行。它給了潮平號一個神秘的大包裹,然後履行諾言,帶席餘燼和伽諾參觀閃光族的地宮。

他們要從海洋進去。

據上閃光族的科學來講,行星分為四層。海洋到天空這個部分為煙層,因為有很多漂浮的微小顆粒讓他們很不舒服。他們住的地方叫做巖層,下面是熱層,最核心是電層。

為了防止微生物汙染地宮,席餘燼和伽諾必須接受消毒程序。然後乘坐電梯,從海洋的一個大煙囪下達地心。

電梯十分寬大,大紫鉆進來也綽綽有餘。大紫順道為他們介紹閃光族的科學,那個大煙囪咕嚕嚕地冒黑煙,是他們熱層的科技在不斷排廢料。而廢料又是海洋相對較熱的地方,所以煙囪附近有較為豐富的海洋生態。美麗的深海珊瑚礁一叢叢地生長。

海水消失在頭頂,僅存的光線都由身旁的閃光族發出。從煙層下去,來到巖層。這裏的四壁有著極為瑰麗的礦石紋理,大紫介紹這是他們閃光族的礦石藝術,看這海波型紋理,這井型紋理,是不是特別漂亮?

席餘燼點頭,暗搓搓想藝術果然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巖層還有一些奇怪的空洞。大紫說裏面曾經藏著核廢料,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這是他們閃光族的十大未解之謎。後來這些核廢料被用作同族的造船材料了。

席餘燼點頭,心想曾經有一個文明就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核廢料,而把核廢料填埋在地底,等待未來的人類廢物利用。

嗯,細思極恐……

巖層也是閃光族的娛樂場所,有地底音樂會、閱讀會等用途的巨大空洞。

“我們閃光族移動困難。最開始,我們的世界只有礦道大小,有這麽寬敞穩固的空間簡直是癡人說夢。”大紫說,“所以我們地宮的真正雄偉之處,在於我們不斷征服苦難,打破這個不可能。”

閃光族借“地底世界”征文大賽嗤笑小說家,正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驕傲。探索太空,多數生物能做到。探索地底、征服地底,只有閃光族做到。

席餘燼若有所思。

巖層下方是熱層。

越往下走,壓力越大,溫度越高,物質之間的間隙被無限壓縮,僅剩下一種流動的金屬。這裏有種詭異的安靜,似乎能聽見機器轟鳴。因為閃光族將液態金屬制造成自己的超級計算機。液態金屬的波紋是計算機的邏輯判斷。普通的鋼鐵機械在這裏都會塑化,要不是有厚艙擋著,席餘燼懷疑自己會升華掉。

大紫樂呵呵地指著電梯艙外的湧動的液態金屬,說它們常常來這裏冥想。它們的祖先在探索熱層時,發明了“船”這個東西,在別的種族看來應該是潛水艇。席餘燼看著艙外,也莫名感覺到心靈的平靜。

再往下一層,伽諾身上的厄斯王甲發出警報聲。

“是和平禁令。”伽諾說,“根據全宇宙和平條約,蟲族不能再前往任何一個智慧種族的文明核心地帶。”

他停在一個封閉平臺,將大劍立在身前,說:“我會在這裏等待餘燼諾的呼喚。”

席餘燼試了一下,閃光族方面很通融,是伽諾自己不肯往前。席餘燼只好讓伽諾等他出來,他會牢牢記住核心地宮的奇景再與伽諾分享。

“蟲族。”一旁的閃光族看到他們離別的第一現場,忍不住嘟囔道,“我很久沒看過蟲族了。經歷那場戰爭的閃光族都已經造船離開,我差點遺忘了那段記憶……他是您什麽人呢,餘燼先生。”

席餘燼身上再噴了一層消毒噴霧,說:“他是我的朋友。”

閃光族知道“朋友”在藍星有不同的含義,點頭道:“那讓你們殘忍分開真可憐……嘿,放心,參觀完你們就重聚了!”電梯下行,閃光族朝上方的伽諾揮揮手,席餘燼也揮手暫別。

盔甲之下,伽諾震驚地屏息。

直到眼前的巖石吞沒電梯,這裏重歸寂靜。這副騎士盔甲才突然歪了歪頭,像是被一個不敢相信的事實砸中。

“腦袋有點過載了……”伽諾想在太空裏飛兩圈,可惜做不到。

電梯下行,來到閃光地宮的電層。

席餘燼完全飄起來了。等電梯艙門打開,在深不見底的八萬六千米下,他居然看到了一條條光帶。電無聲湧動,一個個細碎的晶體因為磁力緊密結合,形成了鏡面般的河面。它們螺旋著發出微光,成為整個地宮的支柱。

“那個非常高溫,會連我們都燒穿,請不要觸碰。”大紫好意提醒。

而在數道螺旋懸河之內,一個小小的礦質球體正懸空在最中央,宛若一個幼兒星球。

“這是我們的紀念碑。”大紫說道,“我們地宮的絕對中心。”

席餘燼:“為什麽要在這裏設立紀念碑?”

“我們閃光族在地底誕生,但不是地心。最初的我們是在巖層萬米深處誕生的。神話說我們的祖先是泥巴怪,被星球捶打後才變得堅硬。實際研究表明我們的祖先是寄生礦質蝦,一種寄生在礦石的生物,最終和礦石融為一體,成為活著的礦石。”

大紫娓娓道來。

“我們祖先一開始密度並不大,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只有兩個方向,比我們密度大的,和比我們密度小的。無論去往哪個方向,都使我們痛苦,往密度小的方向走,那些疏松的物質會滲進我們的軀體。往密度大的方向走,高壓會扭曲壓扁我們的軀體。

但我們的祖先由此進化出密度平衡科技,即把密度大的物質,填充到密度小的方向,這樣我們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以宏觀角度看,我們在不斷挖掘腳下的泥土,填充到頭頂上。所以我們一直沿著地心的方向前進

我們挖穿了巖層,來到熱層,科技第二次發展。我們學會了利用那些流動的金屬來傳遞信號,我們有了金屬互聯網,發現了更多同族。地熱科技輔助我們突破了熱層。同時熱力也塑造了我們更堅硬的軀體。

來到電層,我們被它可怕的高溫與磁性嚇退了。但我們的探索怎麽會停下腳步呢?於是我們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我們閃光族很難移動,壽命漫長但實際上活動範圍有限,我們的世界就是一個個礦道……終於我們靠雙手,學會了掌握電力與磁力。這次,我們終於抵達電層了。

可電層之外是什麽?當時富有科學精神的閃光族不斷探索,鑿出礦井。然而我們失望的發現,電層之外,是另外的熱層。難道這個世界就是無窮無盡的巖熱電堆積?

在討論後,我們終於做出決定,要把電層的密度全部平衡成適合我們的空間!前面說道,我們移動艱難,故也可以想象,創造一個更大的空間對於我們有多艱難。可我們為了找到世界的真相,依然決定這樣做。

又過了漫長時間。第一座電層地宮造成了,原來這是個不規則橢圓體!我們終於推理到正確的行星模型,電層,是核心,不是我們的天空!真正的天空,在我們腳下。

我們要重返地面……”

“可是,如果要去到真正的地面,意味著我們要做更大範圍的密度平衡。因為我們的專家推測,那個傳說中的巖層,有至少十萬米的低密度空間!我們挖空整個熱層,也很難將密度平衡掉……

我們的祖先做了一個重要決定,同時施展兩項計劃。一個是長期的密度平衡計劃,一點點往地面填土,制造出弱小閃光族也能行走的通道。另一個則是無平衡探險計劃,我們的祖先選拔出來幾位勇士,穿上最簡單的增壓服,去往煙層探險……

增壓服只能維持祖先們通過軟流層,祖先們絕望地發現過了某個界面,還有密度更小的物質。外面的世界太空,它們永遠也填不滿……

但一位探索員鑿開了地殼,順著洋流沖了出去,增壓服霎時已經失效。

等它醒來,發現身在淺灘,已經過了許久,因為壓力變化身上的礦石已經炸成幾個窟窿。窟窿裏長出了青苔和冰洋珊瑚,許多透明小魚在珊瑚中穿梭,更大的刺魚追逐著小魚。當時的海洋低溫且危險,恒星離我們很遠,探索員身上的光熱,竟然養出了一個小小的生態圈。

而當它坐起,這個星球第一次有了光。”

大紫身上的光輝流轉,與周圍的鏡面河相互輝映。難怪閃光帝國如此高傲,當一個生物成為其他生物眼裏的太陽,它便不可能不自傲。

“探索員歷經千辛萬苦回來了,它剩下的軀體快被高濃度海洋腐蝕掉,但它露出了幸福的模樣。在它化巖之際,它依舊在癡癡地講述那種感覺。

‘我在海上漂流,載著許多迷你生物,用堅硬的身軀破開冰洋。它們活著,我也活著,我們是生命,生命就是一場奇跡。我是滿載著奇跡的大船。

而船的本能,是不斷航行……’

我們很健忘,只要化成巖石就很難找到記錄。但後來我們經歷了漫長的演變,終於能站在地面,沖出大氣層,第一次看到太空,都沒有忘記這句話。船的本能,是不斷航行。

所以我們要在地宮中心建立紀念碑,這是對探索員的紀念,也是我們重返天空的出發港口。”

“不過……”大紫說,“那都是孤立行星期的事,也許星際時期我記錯了不少,但我不想後來的同族再記錯了。我要修一座新地宮,把我們的歷史真正的記載。”

席餘燼像是看見了一段漫長的歷史繪卷。地宮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不能為閃光族遮風擋雨,但閃光族正是從毫無意義的行為中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它們在行星上的長久等待,然後給自己造一艘真正的大船。

“星際航行……”

席餘燼流露出朦朧的憧憬:“我現在覺得,我探索的旅途,還是太少了。我想去更深入的宇宙看看,用來自地球的眼睛,看看另外一個宇宙的可能。”

他很想現在就和伽諾去探索。

然而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收尾。

他欣賞了懸核一會兒後,把一份監控備份遞給大紫,說這是那幫人參精用違規刺殺AI的證據,同時附上一張人參精的高清無P圖。旁石星系沒有確切的法律,一般憑閃光族隨心裁定。

“這個種族被我們藍星拉黑了。”他說,“但是它很像滄海書裏的百年蘿蔔玉。我認為它非常具有觀賞價值。”

大紫聽懂了,說:“我的同族應該會很高興主題公園能有書中的生物,而我同族的愛好很難改變……”看它的模樣,大概人參精會在主題公園一邊扮演工作人員一邊反省很漫長的時間。

突然,一陣地核怪風吹來,吹落了席餘燼的鬥篷。

整個龐大的地宮,突然多出了一小撮銀色光輝。這點光輝與巨人身上的紅藍黃綠紫來比如此渺小,但又如此不容忽視。所有的閃光族剛剛還沈浸在大紫的故事裏,現在都震驚得不能說出話來。

席餘燼僵硬地擡頭,仿佛能聽見這群巨人的內心想法:

“許久沒有新生代的閃光族找到了鉆石崽,看到他,整個帝國都炸了!

首領一聲令下,寵!全帝國給我使勁寵!”

首先他不是真的礦石精,他是恒星變態來的鉆石精,靈魂是一個人類。

其次,這群閃光族的寵法是怎麽樣來著?

放在地心熱液溫養一萬年!

宇宙真是危機四伏……

席餘燼強裝鎮定地抓住旁邊的碼字機一號,說:“伽諾,救命。”

作者有話說:

①作者對哲學的理解僅在看過《蘇菲的世界》這種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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