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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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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容茶的意料,尉遲璟的臉色頓時不那麽好看了。

即使他能用微笑掩飾,但那瞬間的愕然,卻是讓她瞥見了。

容茶散漫地撂下發簪,無所謂地側過小臉,笑道:“你要是覺得心理不平衡,也可以去找替身。然後,我們各玩各的,誰都不用再看臉色,豈不是很公平?”

尉遲璟也不惱。

他的身子微傾,緊盯著容茶的杏眸,眸裏笑意澹澹。

“我不認為,尋找替身是明智的做法。對我來說,有完好的美玉在前,為何要找贗品來將就?就好比享用過東海裏鮫紗和南夜國的東珠,公主還會看得上尋常的薄紗和明珠嗎?何況,你我都是活生生的人,怎麽好與凡塵俗物相提並論。”

他的衣袍間,尚是捎帶了清冽的雪松味,恍若來自遙遙雪山。

容茶略是發懵,暗自嘀咕,這狗太子最近是怎麽回事?

他說甜言蜜語的本事,長進不少啊。

瞧瞧,到現在,連撩妹技能都上線了。

難道,他是真的想挽回她?

“尉遲璟,你是不是想跟我談戀愛?”

尉遲璟的眸色微沈,思索了一番“談戀愛”這幾個字的含義。

縱使他通讀詩書,也不曾見到過這個詞眼。

“此為何意?”

“談戀愛呢,就是兩人不以成親為目的,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像情人那般往來。長此以往,不管遇到什麽事,若是彼此依然情深不渝,三觀契合,再考慮成親的事。”容茶稍稍調整坐姿,主動將自己的臉貼近,細指輕點了點尉遲璟的胸口。

清澈的杏眸眨呀眨,清純的眼神裏,蘊了誘惑之力。

尉遲璟恍然大悟。

原來她一直不肯同意回心轉意,是因為他在她面前強調太多次成親的事。

尉遲璟略一垂眸,便見容茶的細指未停。

那若青蔥般的玉指,似乎也點進了他的心房,令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而她嫣紅的唇也近在咫尺,飽滿又濕潤,似乎比過往更可口了。

“要是公主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榮幸之至。”尉遲璟優雅含笑,牽過容茶的手,薄唇緩緩地向她的粉唇尋去。

“你想的美。”容茶卻側過身子,直接從梳妝臺前站起來,將他對她說過的話,還給了他。

她避過他的吻,微笑著道:“就算你想,我也不會給你機會。”

那麽多英俊的面首小哥哥等著她,她怎麽能在狗太子這顆樹上吊死。

話落,容茶慵懶地招了手,讓幾名侍女進來服侍。

見尉遲璟陰沈著臉,似乎還沒從她的話裏回過味來,她提醒道:“今日,我還有應了七哥的約,要去狩獵場玩。所以,我現在要梳妝更衣。你難道是想要守在這裏,看我更衣不成?那你就是不聽我的話了?”

尉遲璟沈寂了一瞬,挪動步子,遲疑地往簾幔外走。

若是平時,哪個女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必定當場甩頭就走。

他懷疑了一會人生,心裏暗想,畢竟是他對不住她在先,她心中有氣也實屬正常。

經過她身邊時,尉遲璟伏到她的身邊,低啞了嗓音,說道:“公主,你也答應過我,讓我在半個月內待在你的身邊。既是如此,你前往獵場,我也自當是需要一同前去。要不然,你不也是說話不算數了嗎?”

容茶微蹙了眉,細細想來,好像是這個理。

帶他去也沒什麽。七哥說了,今天前往獵場的,還有諸多名將後裔。

想必,其中定有不少年輕英俊的男子。

到時候,她一心與帥哥交流人生,只當看不見狗太子就好了。

剛想著,尉遲璟又斯文優雅地在她耳畔說道:“公主,你知道我的心胸狹隘。要是我在獵場,看到你與其他男人相談甚歡,我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將他們打殘了。”

打殘?容茶的唇抽了又抽。

這個男人都是如此暴力的嗎?

他天天威脅她,以為她是吃素的?

容茶幹脆轉過身,不再對他做任何搭理。

不多時,她拾掇完畢,著了一身利落的騎裝,乘坐馬車,來到了狩獵場。

狩獵場的地勢高,另有樹蔭遮蔽,山風怡人,頗為涼爽。夏日,除了男眷之外,諸多貴族女眷也喜歡來此處納涼,騎馬遛彎。

容茶下馬車的時候,也見到幾位公主。

東晉皇後膝下只有幾位皇子和她一個女兒,平日裏,也沒讓她跟其餘公主相處。因而,容茶同其他公主並不熟悉,見著了,也只打了個照面。

見到範溪時,容茶熱情許多,會甜甜地喊一聲“七哥”。

範溪著了一身玄色騎裝,神采奕奕。見到她時,他的面色尚為和悅。

而當覷見她身旁的尉遲璟時,範溪的神色當即凝重幾分,輕斥道:“小妹,你怎麽能讓西晉太子這般跟著你呢?這也太有失禮數了。”

容茶嘟囔一句,“是他自己跟著我的啊,我還讓他不要來,他不肯。七哥,我也覺得我們招待不周了,但我勸他,他不聽,要不你來勸吧?”

範溪算是清楚了。

這兩天,他就聽說,尉遲璟闖入牡丹山莊,並留在了容茶身邊。

他原來還擔心,容茶會跟尉遲璟舊情覆燃。

但照容茶的反應看來,尉遲璟是自己要留下來的。

“小妹不懂事,讓西晉太子看了笑話。”範溪拱手,好言相勸:“承蒙西晉太子不嫌棄,願意來東晉的小獵場。小妹性子驕縱,容易招待不周。我這就為西晉太子安排其餘人來服侍。”

“不必。”尉遲璟卻是擺了擺手,謝絕了範溪的美意。

“我不覺得茶茶讓我看了笑話,反而是讓我看到了真性情。有這般真性情的女子招待著,我沒什麽不滿意的。”

容茶卻頗為頭疼。

狗太子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側,她還怎麽跟帥哥搭訕。

恐怕還沒說上一句話,別人的胳膊就先被狗太子給卸了。

容茶當即改了策略,拽了尉遲璟的胳膊,幽怨地控訴道:“你不是說,你想同我談戀愛麽?你這般跟著我,帶給我的只有壓迫感。你讓我只敢怕你,遠離你,怎麽還敢接近你?與其如此,你倒不如去為我多打幾只小鹿來。我看到小鹿,說不定就會心軟了。”

尉遲璟心道,她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心軟,此舉,想來又是支開她的招數。

不過,自己這般跟著她,好像確實給了她壓迫感。

聽她提到談起“談戀愛”一事時,他的心中又生出美好的向往。

他憶起一首詩——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捉了小鹿,送給喜歡的女子。這貌似是件很浪漫的事。

想必,她也會心生喜悅。

“公主等我。”尉遲璟握住容茶的柔荑,幽深的鳳眸裏,騰起幾許柔情來。

他對範溪笑道:“麻煩東晉的七殿下,幫我背下良駒和馬鞍,我會親自去為茶茶射鹿。”

範溪松了口氣,揚起手來,讓數名侍從前來,服侍尉遲璟一人。

容茶看著尉遲璟筆挺的背影,心裏納悶,竟想不到,狗太子會這般認真。

“七哥,那我也去選我的小馬駒了。”她心花怒放,活蹦亂跳地甩起手裏的小鞭。

待容茶走後,範溪往自己的營帳走。

他的已是面色沈了下去,一雙劍眉攏至一處,顯然是為尉遲璟的事傷神。

這時,道邊的樹蔭下,落下一道人影。

李沂走過來,在範溪耳邊低聲道:“七殿下,西晉太子這回看來是認真的。”

“沒錯。”範溪也感覺到了。

李沂觀察著範溪的神色,試探道:“七殿下是怎麽想的?若是西晉太子能挽回公主,七殿下和陛下會同意再將公主嫁到西晉麽?”

“不會。”範溪說出心裏想法,“尉遲允是尉遲璟的親兄。這麽多年來,尉遲璟一直記得這筆仇。憑小妹一人之力,恐怕是無法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不管對小妹來說,還是對東晉來說,尉遲璟都始終是一個隱患。我不會讓小妹去冒險。”

自從範溪將李沂請到東晉以後,他與李沂交談了一天一夜,聽李沂分析當今天下局勢,幫東晉出謀劃策。範溪只覺與李沂相見恨晚,深覺李沂之才,足以拜相,便將其奉為上賓。範溪對李沂還是頗為信任的,不計較李沂的過去。

李沂笑道:“七殿下總為公主著想,公主應當很高興。依我之見,西晉太子放不下公主,或許是因為公主是天下難尋的美人,他舍不得。東晉可有其他貌美的公主和郡主?七殿下可尋人替代十一公主,將其送給西晉太子。”

“上回,西晉太子初來時的夜宴上,微臣看十三公主為西晉太子頻頻斟酒,想來她是對西晉太子也有意。十三公主的樣貌,雖比不上十一公主,但也算是東晉少有的美人了。七殿下要是讓十三公主遠嫁西晉,她想必也會願意的。”

範溪當即搖頭。

尉遲璟若是有心同東晉交惡,東晉再送個公主過去,也是讓其前去送死。

因而,在尉遲璟前來東晉的時候,範溪已經同皇宮裏其他公主打過招呼,若是不想跳入火坑,就離尉遲璟遠點。

十三公主雖不是東晉皇後所出,但她畢竟也是東晉的公主,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道:“若是如此,倒也好辦,近來,西越國國君送了數名美人過來。越女貌美,各有風情。西晉太子若真是圖色,我便將數名越女都送給他。不管小妹如何絕色,這數名越女都可以彌補了。”

範溪心道,若尉遲璟圖的不是色,那才是難辦。

煩悶間,他見到了一個人。

清離著了白衣,候在營帳內。

因是擔心嚇到人,清離戴上一張銀質面具。如此一來,醜陋的容顏,便是驟然消失。流露在外的,只有高雅的氣度。

想起今日帶清離來獵場的意圖,範溪將清離叫了過來。

“清離,聽聞十一公主近來與你走得很近?”

“並非如此。”清離低了頭,恭敬道:“十一公主先前對一支曲子不太熟悉,我幫她糾正了調以後,公主心有感激,請我前往醉仙樓用膳。僅此而已。”

“十一公主喜歡你的琴音?”範溪想起先前在桃花谷撞見的那一幕,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從今日開始,你就去十一公主身邊撫琴吧。”

“諾。”清離毫不猶豫地應下。

當年,清離傷愈之後,跟老大夫告別,只身上路。可大部分人家都嫌棄他的模樣,盡管他的琴藝再高,都沒人願意收下他。沒過多久,他就將老大夫給他的盤纏用完了。

若不是遇到範溪,他可能連活下去都難。入了範溪宮裏後,範溪對他,也一直是好顏相待,沒有苛責過。他向來視範溪為恩人,對範溪的這個要求,自然也是說一不二的。

範溪滿意地頷首:“十一公主現在去狩獵了,身邊缺個人陪,你也去陪陪她吧。”

清離亦是應下,前往林中,尋找容茶。

望著那道清雋的背影,範溪的眸色深了深。

要是不看清離的模樣,任誰都為以為那是一位絕世美男子。

光論氣度,東晉上下,能勝過清離的貌似也沒有人。希望清離能轉移小妹的心神,不讓小妹被尉遲璟誤引了去。

尉遲璟興致勃勃地騎馬,入了林中,一連就抓了兩只小鹿。

想到容茶或許不願見到死氣沈沈的鹿,他也沒用箭,徒手擒了鹿,放置到籠中,打算拿去送給容茶。

當調轉了馬頭時,卻見一位陌生的女子騎了馬,奔至他的身側。

好像是東晉的十三公主。

尉遲璟有點印象。他初來東晉,東晉皇帝設宴款待他的時候,這位東晉十三公主曾借機向他獻酒,暗送秋波。

身為一個男人,他明白她的意圖,便不動聲色地給拒絕了她。

不曾想,她竟然又尋了過來。

十三公主只比容茶小兩歲,尚待字閨中,生得也是柔柔弱弱的,但這性情似乎太過開放了?

“西晉太子殿下,好巧啊……”此時,十三公主勒緊韁繩,不自然地擠出一個笑容,佯裝出是偶遇的樣子,“我也是追一只兔子,追到這裏,沒想到會遇到殿下。”

尉遲璟客套地頷首,連句敷衍的話都懶得說,欲從她身邊路過。

“那兩只小鹿是殿下所射的嗎?”十三公主卻指了尉遲璟手裏的籠子,狀似天真地問道:“殿下好善良,都舍不得射傷它們,要不然,它們受了傷該多疼啊。我很喜歡它們,殿下可以送給我嗎?不行的話,一只也可以,我一定會善待小鹿的。”

十三公主眼巴巴地望著他,看向尉遲璟的眼裏,抑制不住地綻放出崇拜的光。

“一只都不可以。”尉遲璟拒絕得十分幹脆,也想斷了她的念想,如實道:“我是打算送給茶茶的。”

十三公主畢竟是女孩子,被這般無情拒絕,難免有些難堪。

“原來是送給十一姐姐的。也是,殿下對十一姐姐一往情深,”十三公主仍然倔強,怎麽都不肯走。

她緊咬著嘴唇,猶猶豫豫的,似是犯難道:“可惜,十一姐姐壓根不念殿下的好。她同你和離後,沒過多久,就開始尋歡作樂。現在,還和七哥的琴師說說笑笑,反而把你晾在一邊。她這般做,可對得起你的一番深情。”

尉遲璟不理會她的一番話,寒了臉,即是離開。

十三公主憤憤咬牙,怒抽了幾下自己的馬,沖著他的背影喊:“殿下,你莫要惦記十一姐姐了。她不值得。”

尉遲璟雖然沒將十三公主的話放在心上,但一想到容茶,他還是有幾分心切,遂讓侍從去打探容茶的所在,策馬前去。

而當他在高大的雲杉下,見到容茶和清離說說笑笑的身影時,他還是僵直了脊背。

尉遲璟緊盯著容茶的側影,雲淡風輕的笑容遽然消失,眼裏添了一絲愴然。

也不知道,他真將小鹿送給她時,她能不能看得上。

他一手提著籠子,另外一只手已是不可遏制地擡起來。

他一拳砸在樹幹上,聊以洩憤。

洩憤過後,他咬牙切齒地提起韁繩,按照原路返回。

容茶並沒有覺察到尉遲璟來過,也不知道尉遲璟有多憤惱。

她騎著自己的小馬駒,走在林中,時不時地瞄兩眼長得英俊的小侍衛,再撿幾只小兔子來,心情甚好。

再轉過頭,她看到清離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容茶心想,七哥讓清離來陪她玩,她總不好冷落別人。

但是,清離的腿腳看起來好像不大方便,她如果讓他一起射獵,好像太為難他了。

掃了一眼林中亂跑的動物們,容茶將兔子丟入清離的手裏,讓他接著,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想來想去,好像打兔子最容易了,也不至於讓他當空氣。

容茶問道:“清離,你會射兔子嗎?本宮還想要幾只兔子,你可以幫本宮抓幾只嗎?”

清離微楞。

看著女子澄澈的杏眸,他也覺察到她的好意。

“好。”清離沒說什麽,低聲應道。他的喉嚨像是受過傷,聲音一向沙啞。

若沒有仔細分辨,容茶怕是聽不到那句輕微的應答。

用麻繩將容茶那只兔子的腿腳捆綁起來後,清離搭起弓箭,將箭尖對準了一只輕敵的兔子,拉了個滿弓。

那支箭恰到好處地射到了兔子的一只腿上,讓小兔子無法逃脫。

容茶驚訝地看著清離。

不得不說,清離的箭術很好,像是以前常用弓箭的人。若是他的腿腳無礙,想必,在習武方面,也不會輸給其他人。

她很想問清離,他是從哪裏所習的箭術。

但想想清離失憶了,她又作罷。

容茶默默地翻身下馬,跑過去,將小兔子拎起來。

清離繼續幫她射兔子,而他總是擡起手,扶住面具,像是擔心面具掉下來。

容茶拎著兔子的一對耳朵,尋思片刻,說道:“清離,我平時會養些花草植物什麽的,其中不少有養顏淡疤的功效。改天,我去研究一下,看那些花花草草,能不能做成什麽膏藥。說不定,還真能幫到你。”

清離坐於馬背上,手臂微頓。

“這張臉,在下已經看了幾年,就算醜如厲鬼,在下也已經看慣了。只是,狩獵場中,女眷眾多,在下擔心嚇到旁人,才將面具戴上。”他搖了下頭,眸裏盡是釋然之色,仿佛並沒有為自己的臉傷神。

起初,他無法接受自己這張臉。

但經過幾年的洗滌,他也習慣了。

反正他一人,孤單地活在世上,沒有過去,無牽無掛,就算沒有一張好看的臉,也沒什麽。

容茶怔然點頭。

倏然,她腳下的地面發出些微顫動,一陣怒嘯聲自樹林深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似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奔著她來,容茶猶疑著,回過頭去。

一回頭,她直接嚇了一跳。

一只碩大的棕熊從遠處跑過來,在猙獰地盯著她。

棕熊的四肢發達,身體笨重,整只熊比容茶還要大上許多,被它踩上一腳,半條命都能直接沒了。

更遑論,棕熊見到容茶,似乎過於興奮,像見到什麽獵物,朝她伸出熊爪。

容茶驚懼地退後幾步,打算尋找什麽利器來護身,再喊人來。

可她的速度太慢,比不得棕熊。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熊爪拍到時,卻見一人擋到了她的身前,幫她擋下那只熊爪。

“清離!”容茶驚慌地喊了聲。

棕熊發了怒,瞬間將清離的面具掀下。

清離擡手去擋,鋒利的熊爪又是朝他揮去,撕開他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落下一道長而深的傷痕。

熊爪一劃,就是好幾道傷口。

不出一會,清離的手臂上已滿是傷痕,殷紅的血珠兒成了串,點點滴滴地落於地面。

“清離,我們快跑。”容茶將他扶住,想帶他離開。

而清離見到滿手臂的鮮血,雙眼卻是被刺疼。

他的衣服是白的,而鮮血的色澤,竟是與其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些記憶深處的畫面,像碎片一樣浮現,讓他的腦子更是疼到發脹,眉毛擰成一團。

好像他曾經也見到過類似的畫面。

滿山的大雪,滿地的鮮血……

那一年,殺戮聲不絕於耳。

他著了雙軍靴,軍靴上布滿白凈的雪花和鮮血,兩者相繼滲入軍靴中,與軍靴的顏色化為一體。

所過之處,是遍地的屍首,廢棄的甲胄,刺鼻的腥味……

此刻,他仿佛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畫面,也依然能感受到末路時的絕望。

清離承受不住,抱住腦袋,發出一聲嘶力竭的吶喊。

作者有話要說:  狗太子:如今的地位反過來了,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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