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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噩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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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他們兩個人進了房子,姜橋這才問道:“你這繼母手段挺高啊,明明是自己換了鎖,還非得說有小偷這才換鎖,還把你哄得一楞一楞的,你當時居然還那麽相信她,她不讓你去報警擺明了事情是假的。”

這個繼母眉眼之間都是戾氣,如果真有人偷盜她怎麽不報警。

但是姜橋覺得“別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住”她倒是真心說的,眼淚說落就落,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綠茶。也難怪當時的小白花白沅被哄得一楞一楞的。

白沅有些自嘲笑道:“是啊,我當年懷疑過她,這鎖我當時也想到了。但是當時我想起當年我她剛進家門我鬧了很久,有一次扔東西不小心把她眉角砸出血了,她還一直說沒事沒事過來安慰我。我父親從我母親去世後就不管我了,後來都是她在照顧我。一想到這些有些事情我也就沒有和她計較。”

“她說的你弟弟白澈是怎麽回事?”姜橋有點好奇地問道。

說到這個,白沅眼底暗了暗,多了一些戾氣:“當時她嫁給我父親的時候,我十七,白澈十五。他們當時的生活不是太好,她整天忙著賺錢沒有時間管白澈,白澈也跟著一些人學壞了。祖母當年給我一個護身符,價格挺高的,他就想偷來賣了。我那時候體質不好,護符沒了一群鬼就全都找上了我,當年因為這個差點死了。”

“祖母很生氣,要把他送去警局。繼母求了半天祖母不答應,最後跪下來求我。想到她嫁進來的日子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祖母,父親也不希望報警,我就和祖母說給他一次機會。”

姜橋想了想說道:“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能裝好幾年也是挺厲害。”

白沅自嘲道:“是啊,我被騙了八年。”

姜橋望著他,定了定說道:“都過去了。”

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白沅笑了笑:“恩。”

“我回來了!”一個年輕人從門外摔門而入,這人應該就是白澈了。

和他的母親一個樣子,一臉的狠厲,看到院子裏的山地車他楞了一下,嘴裏頭罵了一句臟話。

“阿澈回來了!”繼母擦著手從房子裏走出,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很小聲說道,“他回來了,你別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知道了煩死了。”白澈一臉不耐煩。

繼母又小聲說了一句:“表情給我收斂一點!待會不想被教育你就給我安分一點!”

白澈翻了一個白眼:“知道了。”

突然又很暴躁地問了一句:“到底什麽時候動手,我看見他就煩,我的肩火被拿走好久了,到時候我出事情怎麽辦?快點動手啊!直接殺死就好了,顧忌那麽多做什麽?”

繼母氣得擰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小聲一點,他就在一樓客廳,被聽到怎麽辦。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殺了下到時候怎麽解釋?做事情之前能不能想清楚,我們都呆了這麽久了,老頭子都死了,你就不能再忍忍?”

白澈朝著地上淬了一口唾沫:“之前我可以忍,但是我現在肩火被那群狗日的東西搶走了,還不拿他的東西去換我就要死了!只有七天了,他們給的期限只有十五天,都已經過半了你說我怎麽不著急?你還是我媽嗎?還是說你真把他當成兒子了?”

姜橋心裏嘆了口氣,這兩個人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想要害白沅,但是那時候的他太過信任他們。這下她能確認白沅的眼睛失明和白澈的肩火一定有關系。看當時的情形,他們要的還是白沅的命,能夠在這對母子的狼心狗肺之下活下來實在不易,偏頭看了一眼白沅,他正盯著那倆母子看,面上無波無瀾,好像真的和他口頭說的不在意了一樣。

那兩個母子進去,白沅也沒有起身的意思,直至黑夜降臨。

幾只鬼在淩晨大家都進入夢鄉的時候闖進了這個小院子。

“這是?”姜橋覺得這幾只鬼有點眼熟。

白沅回道:“白澈找的幾個小妖怪,裝成上古兇獸的樣子。當時很混亂我也沒有仔細看,誤以為他們真的是兇獸。”

倒是有五分像。

這幾個偽裝的兇手就跑進屋子裏扛著白澈出來了,啥也沒幹,連爭鬥聲都沒。不出一分鐘就聽見白沅的繼母淒厲地喊叫:“澈澈!”

姜橋被這一嗓子嚎得有些嚇到了。

隨後就看見繼母穿著睡衣頭發淩亂從房子裏頭跑出來,還裝模作樣地摔了一跤,哭天喊地的,這架勢要是姜橋不知道白澈是被自己人擄走的,估計也會信以為真。

白沅估摸著是幹洗完澡,頭上還帶著水珠沖了出來,扶起在地上哭喊的繼母:“出什麽事情了?阿澈怎麽了?”

繼母死命抓住了白沅的手,姜橋視力好,看見他的手上都有了一圈紅印子。

“阿澈被一群怪物抓走了!沅沅你救救他!救救他!”

“什麽怪物?”白沅一頭霧水。

這個老房子原先是他祖母的居所,後來母親去世之後祖母就回了鄉下直至去世。但是祖母在時,在這個房子周圍設了禁制,所以這裏面是看不到鬼的,繼母這麽哭喊,讓白沅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剛剛沖進來四個怪物,好醜的怪物,我剛下來拿水喝,就看見他們扛著阿澈走了,我想攔攔不住啊!他們一揮手我就摔倒了。”繼母哭得滿臉淚痕,“我的阿澈啊!”

白沅將她扶到了長廊上,皺著眉頭問出心中的疑惑:“怪物怎麽會進來?房子周圍是有禁制的。”

繼母似乎楞了一下,但是立馬繼續哭道:“我不知道什麽禁制,但是他們真的沖進來了。會不會是沅沅你說的禁制失效了?”

按理說禁制不會消失,怎麽會……

見他還在猶豫,繼母覺得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沅沅你救救他,我就你們兩個親人了,你們誰都不能出事啊!”

那時候的白沅也只有他們兩個親人了,心中雖然還在懷疑,但是禁不住繼母的說辭,向她允諾一定會救出白澈,然後就上去換了一套衣服,便前去尋找繼母口中的幾個妖怪。

姜橋與白沅跟在小白沅的後頭。說來真是夠湊巧,小白沅還在愁怎麽尋找那群怪物,白澈手上的珠子恰巧都掉在地上一粒一粒的在指引他的方向。

那時候的他應該沒多想,只是覺得弟弟趁機把手珠扯斷,留下方向給他尋找的機會。

沒曾想跟到了一片陰森森的樹林,小白沅心想不對。明明走出的距離沒有很遠,這附近是他從小玩到大的,不可能有他不認識的地方,心裏頭覺得不妙想要走出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群怪物包圍了他,他全身突然沒了力氣,手腳酥軟,就連站立都要費一番力氣。

“那碗酒釀圓子裏面下了藥。”白沅看著遠處過去的自己淡淡說道。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很久之後吧,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位老朋友,他說我的繼母曾經像他買了一包九香散,說是用來殺狗,因為她的狗老了,我們家哪來的狗?”白沅嗤笑道,“問了一下時間,果然同這個時間對上了。”

“其實在我眼睛失明之後,對於他們的懷疑並不是太多,只是輕微的猜測,心裏頭一直抱著一點期望,直到那天,我才明白那些年我有多愚蠢。”

“我其實就是她口中的那條狗。”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顯得尤為清寂。

輪回了這麽久,她才找到了這一世,那他其他世是不是也是這樣,所有的不忿都只能一個人扛下?

姜橋第一次這麽後悔沒有早點找到他。

姜橋輕聲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報仇?”

“報仇?”白沅搖搖頭,笑了幾聲,“早些年是因為父親將族裏的禁制下在了我身上,我永遠不能對他們兩個人下手,而且……那些年我還在想當年她對我好的時候可能會有幾分真心在裏面。”

“現在是不在意了。”

“事情都過了。”姜橋頓了頓,“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早晚都會遭到報應的。”

白沅叉著手笑道:“話雖是這麽說,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早該有報應,可這都過去五年了,他們過得很好。”

白沅吃了黑心繼母的九香散毫無還手之力。

姜橋看見那些怪物,親手在他清醒的時候挖下了他的雙眼煮了一鍋藥吃下去。小白沅楞是在劇痛之下沒有喊出一個求饒的字眼,冷汗之下最後都暈了過去。等到他醒來,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那群妖怪與白沅的祖上有過一段淵源,此番修煉出來見他的祖上已經死了,便將全部仇恨轉向了根本不會術法的白沅。

姜橋偏頭看了白沅一眼,他的表情倒是如同剛才所說的“現在是不在意了”。

看著像真的放下了,只不過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還是在心裏頭過不去這道坎的事實。

姜橋頓了頓,拉住了那雙冰涼的手:“如果過去真的能夠輕易的說放下就放下,那這個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想要吃後悔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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