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絕望的差距啊……”

楊頌語苦笑著，話也說不出。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人被打得半殘，居然連對方的正面都沒靠近得了。

這讓她終於明白，原能使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以前在學院裏看到的那些導師，果真是留了不知道多少力。

“沒事吧？”那個白頭發男子白晝之虎，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她身邊問。

“還行，就是動彈不得了。”楊頌語苦笑。“這次也是魯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

“我有個辦法，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白虎認真道。

“連魏隊都沒辦法，你能怎麽辦？”楊頌語不信。

“我其實是三級原能使，如果不是進入這裏太過突然，沒來得及帶殖裝！”白虎急速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的殖裝給你？”

楊頌語頓時明白了。

沒有殖裝，原能使的計算力適配度再強，都毫無意義。

如果說原能使是一臺電腦，那麽殖裝就是硬件。而適配度計算力就是軟件。

而沒有殖裝的原能使，就和沒有硬件的電腦一樣，甚至連最基本的操作都做不出來。

沒有殖裝，原能使級別再高，也就是比普通人精神力強一些的正常人，僅此而已。

“我倒是願意，可惜……來不及了……”

楊頌語忽然露出一絲無奈。

白虎一怔，回頭望去。

此時豎笛正一拳再度砸翻朝他沖來的魏冰，雙手張開，一大團扭曲引力力場正要釋放出來，無差別殺掉在場所有人。

“咦？這股氣息？？”

他猛地頓住動作。

“是原石！”

沒有絲毫猶豫，他轉身急速朝著黑暗深處跑去，幾下便離開魏冰等人，沒入四周都是黑暗的莫名空間。

“基礎空間數據建模，弱點掃描計算，模擬中……”

豎笛披散的頭發不斷翻滾飛舞，他神色凝重，雙目微閉，不斷高速計算著周圍可能存在的缺陷和弱點漏洞。

在黑暗中奔跑了不知道多久，他猛地頓住腳步。

“找到了！”

一絲白色微光的洞壁裂紋出現在他身側。

“這裏根本就是托爾瓦的精神記憶空間，我需要找到的不是空間裂縫，而是托爾瓦的記憶弱點。似乎被提前打開了？？？”

他面上露出一絲疑惑。真正空間打開得太容易了點。

“那麽，接下來，該是……”

他周圍浮現出的，是一座上下都是螺旋樓梯的黑暗空間。

仿佛他正身處一座高大的螺紋塔內。

往上是中心一片漆黑的螺旋。

往下是中心一點微白的螺旋。

“下面是出口！”

豎笛瞬間確定方向，往下飛速下潛。

不多時，一塊深綠色的大石頭出現在樓梯過道之間。

就直接放在拐彎處的平地上。

啦啦啦啦~~~

托爾瓦穿著連衣裙白襪子的半透明虛影，坐在石頭上搖晃著雙腳，哼著不知名的小歌。

但在豎笛一眼看去後，她便緩緩消失了。

“裝神弄鬼！”豎笛冷哼一聲，身上殖裝迅速計算了下，不過只是殘留的精神異力而已。

他大踏步走過去，伸手撫摸起綠色石頭。

“果然是原石！這麽大一塊碎片。沒想到已經凝聚這麽多了麽？”

他猶豫了下，可惜的是還是沒找到千年碎片，原石是千年碎片自發的收集周圍能量，凝聚出來的特殊結晶。

不過雖然沒找到，這趟也不是沒收獲。

“看來碎片還應該在托爾瓦身上，只是她的力量根源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恐懼原初，這種異教徒的精神汙染極強，長時間呆在她精神記憶裏，怕是就連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必須盡快先離開。”

豎笛迅速確定之後安排，他伸出右手，輕輕按在綠色石頭上。

之後石頭就如同被磁鐵吸住的金屬，居然直接被豎笛右手吸住不放，懸浮在半空快速移動。

黑暗中，豎笛飛速掠過一層層如同高塔一樣的螺旋樓梯，一直往下。

螺旋樓梯的最下方，是一抹越來越靠近的純白光澤。

那明顯是通往外界現實的方向。

“沒想到這次出來真的能遇到原石。”他心頭帶著一絲僥幸。

原石這種東西，如果放在古代，那就是能毀滅一切的黑色兵器。就算是群星帝國這般的強大帝國，也不可能忽視其存在。

千年碎片也需要十年以上源源不斷的吞噬吸收能量，才能凝聚出來一塊。

但現在……他手裏就有這麽大一坨，對於組織也算有個交代了。

輕輕落在塔底。

豎笛提著原石朝出口通道大步走去。

恩？

忽然他停住腳步，擡頭往前望去。

順著通道往外，能夠看到白光縈繞著的外界裏，正站著一個渾身黑袍的年輕男子。

男子背對著他，仿佛早已等候在這裏。

“你是誰？”豎笛神色陰沈。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在此相遇，一切都是命運註定。”

黑袍人聲音很年輕。

“又是邪教的那一套？對不起，我可不是什麽好蠱惑之人，讓開吧，你根本不知道你將要攔住的人是什麽存在。”

豎笛單手提著原石，另一只手輕輕擡起，手指間的戒指緩緩閃爍出一絲銀色。

他緩步從容的走向出口，也同時走向對方。

黑袍人緩緩轉過身來。

“你不應該死在這裏。作為直視我的代價，我只奪走你的視覺。”

讓人詭異驚怖的一幕出現了。

黑袍人的面容赫然分別在兩側下巴上長了六只暗金色小眼睛。

一共十二只小眼睛分布在面孔上，映襯著他完全如同血色星河一樣的雙目。

豎笛雙眼睜大，再想說話，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感覺雙目一陣刺痛，連忙伸手遮住眼睛，但已經太晚了。

啊！！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前一片漆黑，居然真的什麽也看不見了。

整個人踉蹌後退了數步，轉身就想逃走。

黑袍男子擡起手。

整個黑暗高塔通道，周圍黑暗驟然湧出無數的黑暗霧氣觸須，瘋狂的纏住豎笛。

豎笛驚恐之下，斷然用力將手上原石往外拋去。

他自己手指間銀光一閃，一團無形透明扭曲驟然籠罩住他，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竟然當機立斷逃了！

原石被大量黑氣觸須抓住，輕輕送到男子面前。

男子掀開黑袍，面容迅速變換，漸漸恢覆林新這一世的熟悉面孔。

“原石……”

他凝視著面前懸浮在自己身前的深藍色石頭，若有所思。

“為了拿到這東西，我稍微釋放了一點自己修為，居然還是受到劍訣影響了。”

是的，自從從黑宇宙出來後，林新以前還以為自己終於能脫離太上九月神風劍的束縛。

但遺憾的是，讓他失望了。

神風劍決的恐怖和邪異，很快在他恢覆一部分修為後，就重新體現出來。

剛才他一口吃掉托爾瓦的媽媽，就是受劍訣的一定程度影響。

“看來暫時不能使用修為，而只能純粹的動用屬性力量了。”

林新輕輕嘆了口氣。

不能動用修為，因為神風劍決已經和他的全部修為真元連成一體。

神風劍決突破，那麽修為也會相對應突破。

而同樣的，神風劍決出現問題，受到牽動的修為真元，也同樣無法正常調動。

否則極有可能再度陷入黑宇宙時的瘋狂扭曲中。

“好在，光用屬性能力也夠用了。反正我的主要實力都在屬性上，我需要盡快找到突破劍訣扭曲的關鍵。”

林新一把抓住原石，隱隱能感覺到裏面儲存的一絲絲濃厚詭異能量。

“剛才離開那小子身上也有一絲我感興趣的類似氣息……這個原石上也有。看來這個世界，很有趣啊……”

這也是他之所以不殺豎笛的緣故。

一把抓去原石，林新轉身驟然消失在黑暗中。

轟隆！！

他身後那座高大通往無邊天際的螺旋塔，此時轟然倒塌。

幾個呼吸就碎裂成連粗一點的渣滓也不剩的建築廢墟。

……

數周後……

曼紗咖啡廳。

“你怎麽回事？怎麽受傷了，原能使就這麽危險麽？才上任幾個周就傷成這樣？”

林新坐在楊頌語對面，面露擔心的問。

“哎呀，工作上的事你就別管了。好好開你的書店不就行了，哪來那麽多廢話！”

楊頌語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神色帶著一絲不耐。

她臉上脖子上，衣服裏露出來的一角，都能看到白色蹦跶紗布，雖然沒有濃重的血溢出來，但還是觸目驚心。

“我的事你別操心，反正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死不了。”楊頌語撇開話題，反問道。

“對了，股份我已經分割好了，我的一份只要等到老爹給我，就自動按照法律文件分割給你。”

“你知道我不追求這些的。”林新搖頭苦笑。“我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開個小書店，每天有看不完的書。沒事釣釣魚，鍛煉鍛煉，曬曬太陽，這種生活多舒服。”

“你還真容易滿足。反正股份我分了，到時候法律文書自動生效，其他我可不管。”

楊頌語端起咖啡喝了大口。明明是學院派長發美少女，但幹出的事就是讓人難以捉摸。

喝起咖啡來一口去半杯，粗魯豪放。

“說實話，這次要不是運氣好，怕是真的差點出不來了。”

一心情平靜下來，楊頌語就忍不住開始訴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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