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這個？”大妖尊皺眉道。

若是就為了這個，林新完全可以對等和他們進行利益交換，而不是這麽大動幹戈。

林新笑了笑。

“我還要，如何解決強行被破界的秘法。”

這話一出，頓時兩人都是氣息一顫。

強行破界？！

林新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知道任何種族血脈都是有著先天極限的。

他們當年為了破開先天極限，費盡心思，遭遇無數劫難，才終於達到陰極地步。

而踏入陰極後，再想往前進一步，都會異常艱難。

這一階段後基本都是靠悟了。

重返太古，回溯本源。

無論是魔神，邪神，天尊，魔邪道，三家都是如此。

一步步往前，直到世界無法容納自己，不得不面臨破界。

而避免破界的秘法，無論在哪家都是最為珍貴的。

“你想要留息秘法，可以。”天雲道尊沈吟了下，終於還是開口應下。

“不過，你我要簽訂一份協議。”

“什麽協議？”林新眉頭一挑。

“萬年內互不侵犯協議。”天雲道尊迅速和大妖尊交換意見後，朗聲道。

“可以。”

林新自然不在乎什麽互不侵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了結因果，然後前往人間界看看，那裏似乎，隱隱有他需要的東西。

要想解除日日夜夜的痛苦，便必然要找出幽府根源，了結紅葉因果也是一樣。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他還可以留在這一界。

“不過，我還要額外補償……”林新開口列出了一大串的六品神兵，古陣，以及各類玉髓等寶物。

天雲道尊和大妖尊交換了下視線，也都是點頭。

“那麽，在幻海的見證下，簽訂協議吧。”

大妖尊抖手取出一張灰白皮紙，上邊有著一圈圈花環般的黑色符號……

……

元鬥魔宗在將天雲道和化形窟團團圍住，大勢碾壓的情況下，突然退兵了。

宗主元鬥真君消失閉關，大量蟲群飛出陽膜，回到外域。

一切又似乎恢覆到了最初安然無事的時候。

但無論是中府，還是其他三府，都無法忘記，元鬥魔宗鋪天蓋地，比赤脊門還要恐怖的龐大實力。

以及被毀了數十座的龐大城池。無數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一幕幕人間悲劇隨處可見。

元鬥魔宗掀起的潘達戰陣，是足以碾壓任何人的恐怖大勢。

整個中府幾乎是一下便元氣大傷。

元鬥真君一夜之間成了整個中府無數人心中最深的噩夢。大片的關於他的恐怖傳說不斷流傳開來。

……

天雲道——仙衣道宮。

一處小巧的密室內。

天雲道尊，化形窟大妖尊，玉清道兩位玄女，中府現如今最強的四人全部到了這裏。

四人相對而坐，卻是都默然無語。

氣氛略微有些沈悶。

溫柔面容的玄女看了眼大妖尊，終於還是第一個出聲道。

“那元鬥真君真有如此強橫？”

大妖尊凝重點頭。

“只強不弱。真不知道他怎麽修行的，好像根本就沒有極限一般。”

“此人已經威脅到了整個人族的安危，必須想辦法殺掉他！否則我等種族怕是有顛覆之危！”天雲道尊厲聲道。

“元鬥真君也是有不死之身，我們就算四人齊上，壓制容易，想要殺死，恐怕也……”大妖尊頗為無奈。

“此人不除，天下危矣！大妖尊萬不可輕言放棄！”天雲道尊連忙勸說。

“現如今他更是得了留息秘法，沒了世界桎梏，怕是還能更進一步，到時候我等就算是想要動手，怕也晚了。”

“本尊也明白。”大妖尊吐了口氣，“只是不死之身想要破掉，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有協議。”

“不死之身……若是真想破除，也不是沒有法子。而協議……我等可是沒有簽署。”

那神色冰冷玄女忽然開口道。

“哦？”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其餘三者註視。

……

十五年後。

化形窟迷地——黑迷沼澤。

沼澤中央，修建了一座占地上萬裏的龐大地宮。

好在身處外域，只是靠近人族陰府陽膜，只要驅逐掉外域生物，地盤便要有多少有多少。

地宮四四方方，周圍還有無數牛頭人身的守護者四下巡邏。

大群大群的各式強橫妖獸不時從半空飛進飛出。

此時整個地宮大門處，黑迷沼澤最強的兩位主人。迷蝶妖王和豹王徐澤，同時出現在大門口，靜靜站定，迎接來人。

除開他們，還有另外的大群黑迷沼澤高層，全部都統統站定，等候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很快，一道黑色漩渦驟然浮現，漩渦中緩緩走出一人。

黑袍峨冠，大袖飄飄，赫然是個面容清瘦的普通道人。

“歡迎真君駕臨，大元老已經等候多時了。”

迷蝶妖王上前主動開口。

她身材妖嬈，面容艷美，主動開口，只要是男修士，幾乎都會給她些面子。

道人微微點頭，卻是看也不多看一眼她，直接跨步朝裏面走去。

周圍眾人，聽到真君一詞，都是心頭一顫。

整個中府真君才有多少位？這可是站在人族妖族最頂峰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原本他們還不清楚自己等人要等待的是個什麽人。

但此時卻是紛紛提起心思，生怕招待不周，惹得真君震怒。

這樣的大人物，只要一個眼神，怕是都能輕易碾死他們這般小角色。

豹王走在稍後一點，低聲和道人說著話，似乎是在回答道人問題。

迷蝶妖王帶路，在前面不斷穿過一道道宮門，兩側守衛一路上不斷單膝跪地，放下武器兵刃行禮。

地面一道道陣法光路不斷亮起又熄滅。

“一接到總山命令，我等便馬上準備妥當，也通知了汕鹿大元老，等候真君親自到來。”

“還要多謝化形窟招待了。本座尋得需要的問題答案，便會自己離開。不勞你們費心了。”

道人面色淡然，隨口應道。

“汕鹿大元老幾乎無所不知，定能解答您的問題。”

豹王賠笑道。

“或許吧。”

一時間幾人也沒什麽話可說，這道人來歷不明，總山那邊也不解釋，只說一定要全力招呼妥當。什麽底細都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喜好如何。

兩位妖王生怕觸怒道人，也不敢多話，便只是悶頭帶路。

穿過幾道宮門，然後順著螺旋石階一直往下。前行了約莫數千米的距離。

終於幾人進入一個極其寬廣的地下空間。

一個更加龐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裏是一片龐大山脈，頂端終年積雪，上空懸浮著一顆白色光球，模擬太陽。

幾人退去後，關上洞穴通道。

道人獨自一人懸浮在半空中，一眼朝遠處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本宗親至，汕鹿閣下何在？”

道人靈識展開，鋪天蓋地朝下狂湧而出。

頓時天地間風起雲湧，剛剛還晴空萬裏的天氣，此時隨著道人靈識的擴散，一下變得陰雲密布，電閃雷鳴。

這還僅僅只是靈識的單純擴散，便引發這般天地大變。

很快，大地緩緩震動起來。

一頭巨大無比的白色雄鹿，從地上緩緩站起，足有上千裏的鹿頭正對著道人，一雙睿智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對方。

“元鬥真君親至，有失遠迎……”

雄鹿沒有開口，但聲音卻是恰到好處的鉆入道人耳中，音量不大不小，聲調不尖不沈，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莫名感覺。

道人面色不動，從腳到頭瞬間燃起黑火，火光散去，已是徹底恢覆？模樣。赫然便是前些年才得到秘法的林新。

此時的他明顯不是化身，而是本體，卻是已經恢覆到了原本身體大小，且連周身會自然引發的空間碎裂都消除了。

就和普通道人一模一樣。

汕鹿一眼便認出了林新模樣，早在十多年前，大妖尊便給了他林新的本貌。

只是此時一看，他心中也是咯噔一聲。

林新原本正常的雙眼，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變得一片暗紅，裏面閃爍著暴躁不穩定的血腥光澤。

“你便是汕鹿道友？”

林新輕聲道。

“不錯。”汕鹿回應。“真君本體似乎有些異常，不用先去穩定一番麽？”

“老毛病了。”林新淡淡道，“我知道道友的規矩，每見一人，只能問三個問題。”

“道友知曉便好。”

汕鹿巨大的鹿頭微笑起來。

他是汕鹿，雖然歸屬於化形窟，但其實是不受大妖尊管束的。

因為它是整個中府生命力最強大的妖族，沒有之一。

沒有任何攻擊力，卻是有著極其恐怖的防禦和生命力。

汕鹿是不死的，不是單純的不死之體，不死之身，而是純粹的因為他生命力太強橫了。

沒有存在能夠殺死他。

曾經有真君想要收伏他，不信邪，對其施法了三十三年，耗損了無數人力財力不斷攻擊，但卻是連汕鹿的皮毛都沒能破開。

它仿佛存在於物質和虛幻兩者之間，看似龐大無邊，實際上卻是沒有實體。

這便是最古老大妖，活了以萬年為單位的最古存在。

傳聞汕鹿甚至經歷過神話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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