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為突破在即，放心吧，沒事的。”林新低聲說了句，他並沒有真正說自己是為了突破練氣，他早就被宗門放棄，只是作為特殊人才對待，通明符劍的制作讓他也被宗門內的一些人盯上，有些東西，能夠隱藏就隱藏起來。反正現在宗門也不能夠幫他真正提升修為，至於需要的典籍，可以從黃衫師兄那裏弄到手，也可以從孔昱輝那邊入手，有的是辦法。

“恩，自己小心點就好。”蕭玲玲溫柔道。

整理完衣服，帶上紅花劍。

林新出了臥房，走出內院，直接先到丹房取了一些輔助丹藥，便直接前往密室。

吩咐了下人不要打擾，通知閉關，放出消息。

林新便走進深埋在地下的練功密室。

密室內，周圍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式各樣的符文符號，那是林新研究各種陣法符號時留下的嘗試痕跡。

“陣法之道，步入宗師的標志是將所有陣法原理融會貫通，能夠自己創造出一種全新的陣法，可惜我距離這個境界還有一段距離。”林新盤膝坐下，心頭整理自己的情況。

看了眼現在的狀態。

“殺傷——14，防禦——13，閃避——1，體質——1。自由屬性0。”

“小歸元訣——第九層。（完成度99%）（殺傷+9，體質+9），附加效果：劍氣，先天附體。”

“最後這百分之十的進度，我起碼殺了數千人才提上來……”他有些皺眉。感受著自己體內不斷縈繞著的五種細微區別的先天之氣。

“或許是找到需要的屬性先天之氣比較難，大部分殺的精華都白白浪費了。只有很少部分才能由我吸納。”

他隱隱猜測出原因。

先天之氣要結成小歸元，需要五種不同屬性結合才能完成，或許最後進度極慢就是因為要攢齊不同類別的先天之氣。

“小歸元是練氣的標志，我五氣齊全，要做的就是五氣朝元。”

“真正的難點就是采集齊全五種屬性的先天之氣，不過這一難點被我用其他方法替代集齊。應該練氣水到渠成才是……”

按照小歸元訣內，最後一層形成歸元的法決。

林新緩緩用意識調集所有五種先天之氣，開始在小腹和胸口之間的部位緩緩轉動起來。

他將紅花劍橫放在膝蓋上，五種內氣緩緩註入紅花劍一端，很快又從其另外一端循環流回身體。

一人一劍逐漸形成一個完美循環。其中大量內氣中的雜質被不斷剔除出去。

時間緩緩流逝。

林新周身慢慢浮現出一點點五顏六色的煙霧，這些煙霧縈繞他慢慢轉動，將他的身形也隱隱掩蓋在迷霧之中。

他雙手分別放在劍身兩端，一絲絲五氣分別纏繞上他五指。

唰唰！

他雙手陡然結出兩個不同的手印，將手指上的五氣分別如同線條一樣，交織成兩朵不同的形狀，如同花朵一般飛散而出。

緊接著，他的雙手又開始結出第二對不同的手印手決。

接著是第三對，第四對。

逐漸的，林新的手速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密密麻麻的彩色手印漂浮出來，環繞著他緩緩轉動。

數十朵，數百朵，數千朵！！

當所有手印已經將他身體都徹底遮掩看不見時。

噗！！

所有的手印陡然全部炸開，化為無數彩色煙霧，大量的彩色煙霧開始迅速的朝著中心的林新匯聚而去，如同一個巨大的煙霧漏鬥。

漏洞的底端就是林新的口鼻。

大量彩色煙霧急速鉆進他的口鼻之中。

當最後一絲煙霧鉆進口鼻。

嗤！

他一下睜眼，雙眼竟然透出一絲淡淡的半尺多紅芒，發出如同氣流噴射而出的細響。

“水到渠成……”

他松了口氣。

煉氣期終於成了，先天到練氣，最大的難點，就是積攢五種不同屬性的先天之氣，而林新卻是通過殺戮掠奪，越過了這個難處。

他意識朝體內探去，已經隱隱有了內視能力。

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他自己胸腹處有著一團彩色的橢圓漩渦，正在緩緩轉動著。裏面就是他辛苦采集出來的五氣。

漩渦中心，有著一個漆黑色小球，球體表面隱隱流動閃爍出一絲絲如同電流一般的淡紅微光。

“按照法決來看，那黑色小球就是靈核，表面浮現的微光就應該是靈氣，可是不應該是白色的嗎？怎麽是……”

他仔細看向黑色小球表面的微光，反覆確定了很多遍，確實是淡紅色。

心念一動，那一絲淡紅色微光便如同電弧一般瞬間射出，比起先前內氣的調動速度快了太多太多倍。

幾乎是念動即至。

“不愧是靈氣……”他將那一絲淡紅靈氣註入右臂手掌。

嘶……

陡然間，他的右掌一下變成微微淡紅色。

輕輕將右掌對準地面，往下刺去。

掌尖剛剛碰到地磚，便嘶的發出如同腐蝕一樣的劇烈嘶嘶聲。地面不過眨眼功夫，便被手掌輕松刺下去，直沒入到手腕。

“這……不是歸元靈氣……”林新心頭凜然，知道自己出了異常。

松林劍派以及其他四宗的靈氣性質，都不可能是這種帶著劇毒腐蝕性質的。而都是中正平和，只是殺傷力不錯，但不會這麽顯得不正常。

“正常的靈氣應該是白色，能夠增加我的身體恢覆速度，並兼有劍氣鋒銳性質。而不是腐蝕……”林新心頭有些沈重。他已經猜到，應該是自己突破的方式導致靈氣的性質發生變化。

但他只是血丹之法進入的內家，資質有限，如果不這麽做，或許他永遠也沒有進入練氣的可能。

“進入練氣，就能找到新的陣法，以靈氣驅使的陣法威力會超過先天的那些，而且選擇範圍也會大大擴大。我可以發揮的餘地也多很多。”

他心頭思量著。

“另外，我的靈氣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否則後患無窮……”身為正派弟子，身具的居然是詭異腐蝕性靈氣，這是妖魔道才有的特征，真要被宗門發現，說他是正派弟子都沒人信。

啪。

忽然他聽到身後一陣細微的炸響。

“誰！”

猛然回頭，密室內一片靜悄悄，周圍四壁燃燒的蠟燭壁燈微微搖曳，絲毫沒有任何可疑痕跡跡象。

林新凝神掃視，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

“！！！”

他正面居然有著一張血淋淋的人臉。

慘白的，腦袋被劈成兩半的女人臉。

那人臉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一頭長發披散著血漉漉的。

嗤！

劍光閃過，林新大口喘息著，站起身，手持紅花劍緊緊盯著眼前身前。

剛才那張臉，靠得太近，幾乎要碰到他的臉頰上，他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其腦袋裏腦漿中還在爬動的細微蛆蟲……

“我……”他好半天才平覆下來氣息，看著面前空空蕩蕩的一切，迅速拿出一張高級怨氣符，內氣註入，卻沒有絲毫反應。

“是……是幻覺……”

他低下頭，隱隱感覺眼球一陣脹痛。

這麽多年通讀無數典籍，他自然有些明白了。再結合前世地球的知識見識，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壓力太大了麽？……殺的人越多，罪孽便越重……道德上的負罪感，害怕可能被追殺查到的危機感，越是殺戮，便越是需要有更強大的心靈意志去支撐自己，對抗那種因為負罪感和危機感而產生的壓力，對抗那種需要隱瞞自己，而無法對人傾述宣洩的壓力。”

他曾經看過很多案子，都有著很多罪犯自身心理素質不夠，犯了罪惶惶不可終日，在內心的負罪感和被追查的危機感中越積累越多，越來越累之時，最終自首的自首，崩潰的崩潰。

“那麽，如果不想因為壓力而得不到放松，最終精神出問題。就必須對抗這種壓力，而對抗壓力，一般有兩種辦法。”

林新緩緩收劍。

“一，是找到新的力量支撐自己去對抗抵消壓力。這種力量應該是源自內心的支持。”

“二，是變相的想辦法削弱壓力。”

林新站在密室中，眼神閃爍，面色不定。

“我不是那種有著足夠自己強大的內心意志之人。”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淡紅的手掌。

“我只是個普通人……原本應該生老病死，過著安穩平凡生活的普通人。”

閉上眼睛，他深深吸一口氣。

“我沒有遠大的理想，也沒有堅定的決心……”

沈默片刻，他走向密室大門，推門而出。

那麽，他唯一剩下，就只有一條路。

……

夜。

陰暗莊園。

林新靜靜站在馬車面前，剛要上車，卻目光一掃，看到車身上一個殘留下來的淡白色掌印。

掌印微微凹陷進車廂上，清晰無比。

他瞳孔一縮，伸手輕輕去觸碰掌印。

劈啪！

一絲白色電光在掌印上一閃即逝，中心閃過一個小小的符陣。

他手掌一陣刺痛，趕緊收回來。

看到那個符陣的瞬間，他面色一變，眼神一下變得異常銳利。

“追蹤符陣！”

他心頭發寒，想起上次在洞府門口遭遇的那個憑空出現的漩渦。

要是剛才沒註意這個掌印，以為只是普通痕跡，那這次再出現，很可能等待自己的就是那個漩渦主人的追殺了。

“真是厲害啊……不知道是築基還是金丹，這樣的手段，將符陣嵌入招式中，一掌打上來，居然能夠一掌一符陣……這等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暫時不能再去了，先把身邊的事處理好再說。”

他收回原本打算再去狩獵的想法。

“先找黃衫師兄，也不知道他去任務回來沒，先要請他幫忙購買練氣士的宗門陣法才行。”

練氣後，先用陣法之道增強自身實力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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