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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走馬觀花,說是找人,其實一直在玩樂。幸好楊康也是個愛玩的主,從小在王府長大,很多市井百姓玩的地方他也沒去過,所以我們名曰帶他去找人,實質是去玩的借口,他也經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每天,我和米琪都會灌輸楊康他將會在一個比武招親上遇到穆念慈,然後他就要去挑戰,並且一定要脫下對方的鞋。楊康嘴上雖然說不會相信我們的一派胡言,可是每次見到街上有比武招親他就會上去挑戰,然後還真脫了人家姑娘的鞋。結果到現在已經脫了五雙了,只是沒有一雙是穆念慈的。

經過這段相處,我發現楊康並不是我印象中那個囂張跋扈,認賊作父的反面形象,他不過就是從小在王府中長大慣出了一些富家子弟都有的驕縱脾性罷了。可是驕傲的人遇到高傲的人就好像火星撞地球,所以米琪跟楊康一直不和,兩個人沒有一天不鬥嘴的,就拿現在來說,因為吃飯引起的第28次世界大戰開戰了。

“你嬌生慣養個什麽勁啊,這裏不是王府,你要挑三揀四回去挑去。”米琪下巴擡得高高的,好像用鼻孔在講話一樣。

楊康也不甘示弱,歪著頭,斜著眼看米琪:“誰嬌生慣養了,我就是不愛吃胡蘿蔔,這跟我身份沒關系。”

米琪不屑地哼了一聲,換了個角度繼續拿鼻子對著楊康。“魚香肉絲沒有胡蘿蔔還能叫魚香肉絲嗎,我不管,小二,沒事。那魚香肉絲裏你還是放胡蘿蔔。”

“小二,不準放!”楊康一拍桌子。

“怕你啊,”米琪也拍了一記桌子,“小二,我說放就放!”

小二一臉為難的表情,咧著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擦了擦汗,小聲道:“兩位別吵了,要不我吩咐廚房按你們的要求各來一份吧,只收你們一份的錢。你們看怎麽樣?”

楊康和米琪互看一眼,別過頭不說話。我對小二點點頭,示意就按他說的做,他像解放一樣跑開了。結果這頓飯在他們倆的冷戰中草草收場。

吃過飯天色已晚,我又招呼來小二,要他為我們準備兩間房。

小二看他們倆不再吵架,神色便輕松了不少,咧著一張嘴露出兩顆小虎牙:“三位客官運氣真好,本店正好還剩一大一小兩間房。那間大房環境清幽,還有張特制紅木大床,特別適合像你們兩位這樣的新婚夫婦。”

楊康和米琪的臉瞬間鐵青。

我忍住笑,沖小二擺擺手:“小二,你誤會了,他們不是夫妻,我們三個人都是朋友。”

小二一臉驚訝,抓抓腦袋尷尬道:“啊?我還以為他們倆是新婚夫婦,而你是他們的丫鬟呢。”

我的臉整個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NO6、相會歐陽克【紀多多篇】

原以為在百姓口中聽到最多的肯定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武林高手,結果這幾天下來我聽到最多的居然是白駝山莊少莊主歐陽克,特別是女人們,一提起歐陽克都兩眼放光。基本上大家的評價都是年青有為,風流倜儻,相貌俊美,文武雙全,名氣簡直比他叔叔歐陽峰還高。在我印象中歐陽克明明是一個風流成性、狡猾卑鄙的小人,莫非事實不是這樣?不過不管怎麽樣,我對他倒是充滿了好奇。

這幾天七七和楊康鬥得厲害,兩個人像兩個火藥桶,碰到一起就爆發。凡他們坐在一起的時候空氣冷得可以結霜,兩人四周好似有怨念纏繞,搞得方圓5米沒人敢坐我們旁邊。就連原本想進來找塊骨頭的野狗在看到他倆之後都嗚咽著跑開了。我在看到第4只繞道而行的野狗後,終於決定自己出去找樂子。

這是一個聲色犬馬的世界。街邊的小販賣力地叫賣著,路上的行人走走停停,流連於繁華的都市。今天好像正好是這裏一月一次的集會,因此人流量比平時更多。我隨著擁擠的人潮穿梭於各個小吃攤之間,果然最吸引我的還是美食。

我左手拿著糖葫蘆,右手捧著桂花圓子湯,美滋滋的邊走邊逛,由於人群實在太多,幾乎都是和別人擦身而過的,我小心的護著我的美食,一雙眼睛像探測儀一樣掃過街上的景物,然後我的眼睛突然定格在一個白衣青年身上。這個背影好熟悉,在那裏見過呢?我不自覺地朝那個背影走近,一襲白衣,一把折扇,還有那張英俊又邪氣的臉,不就是在王府看到的那個囂張帥哥。本來我對帥哥一直都是很有好感的,但是這個家夥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100分直接扣了30分;他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嬌滴滴的美女,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惹得那美女一個勁咯咯的笑。瞧他那副從容的姿態,想必定是游走於女人堆裏的花花公子,再扣去30分。

正當我專心的看著花心大少泡妞的時候突然感到我的屁股上有東西在游移,1秒鐘中之後我確定是有人在摸我屁股。想趁著人多吃老娘的豆腐,也不怕噎死你。我轉頭狠狠瞪著那個人,他眼睛朝上瞄,假裝沒看見。好,老娘忍,我往右邊移了移身子。結果不出兩秒鐘,那只鹹豬手又伸過來了,我靠,我再忍不住了直接將手裏的桂花園子湯潑到那只手上,那人驚呼一聲,大聲道:“你幹嘛?”

我一臉正色地看著他,順口咬下一顆糖葫蘆:“有東西在我屁股上作怪,我不過想教訓教訓那骯臟的畜生,怎麽,原來那臟東西在公子手上啊。”

色狼這一驚呼自然把眾人目光吸引到了我們身上,我隨意一瞥,果然那個白衣拽哥也在朝我們看來。那人被我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依舊擺出無辜的樣子。“你不要胡說,誰摸你屁股了?”

“誰心虛誰摸了。”

“我、我、我沒有心虛。”

我昵著眼看他:“沒心虛你結巴什麽,不要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剛還摸了我旁邊這位美女的屁股呢。”我大義凜然地指著旁邊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婆婆。眾人一陣吸氣聲,女人們低聲咒罵“下流,老人家都不放過!”男人們無奈搖頭,“肯定憋得不輕,都饑不擇食了。”

那色狼整個臉都綠了,嘴角抽了半天才大聲吼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哪裏摸她了,我只摸了你而已!”

“哦~~~”我拖長了尾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原來只摸了我啊~~”

眾人也跟著我哦了一聲,然後帶著鄙夷和同情的表情看著色狼,色狼氣得胸口一陣一陣起伏,臉上的青筋若隱若現。“臭丫頭,你耍我啊!”他揮著拳頭就朝我襲來。

我嚇得本能的閉上了眼,結果那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來。

“動手打女人,可不是男人該有的行為。”一聲輕盈爽朗的男中音自頭頂傳來,我慢慢睜開眼看到了一張帥氣的臉,竟是白衣拽哥。他單手抓著色狼的手,模樣從容且輕松,可是任色狼怎麽掙紮那雙白凈的手始終牢牢鉗制著色狼。

色狼掙紮了一陣,發現無用後終於放棄。“你放開我,你給我少管閑事!”

白衣拽哥嘴角一揚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怎麽能看著你欺負這麽美麗的姑娘而不管呢?”說著朝我露出一個迷人微笑。我一楞眼睛不自覺看向別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衣拽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色狼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原先的囂張樣此刻也消失無蹤。“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白衣拽哥將手中的扇子一開,輕輕搖曳。“跟這位姑娘道歉。”

色狼看看我又看看白衣拽哥,眼一閉心一橫不情願道:“姑娘對不起,我跟你賠罪了。”

我將頭昂得老高擺出一副女王的架勢,等接受夠了色狼的懺悔後才語重心長地拍拍色狼的肩:“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黴,以後機靈點,看到本姑娘這樣的就躲遠點。還有,你專業技能練得也不純熟,真正的高手是摸了都讓人感覺不到在摸。”

色狼一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看著我的表情像是看外星人,最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看著色狼的背影搖頭,心想真是給色狼一族蒙羞啊。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一回頭看到白衣拽哥笑盈盈地看著我,才想起剛剛是他救了我,心想這家夥也不是這麽討厭,好歹心地還不錯。

我擺擺手,沖他笑笑:“沒事沒事,小場面而已。”

白衣拽哥微微一楞,一雙鳳眼眨了眨,然後笑得比剛才更加燦爛,“姑娘你真有意思,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姑娘的芳名呢?”

我剛想回答旁邊就竄出一女的一下鉤住了白衣拽哥的手,原來就是剛剛跟白衣拽哥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她隨便瞥了我一眼之後,就將整個人掛到白衣拽哥身上。

“克郎,你剛剛好威風哦,你英雄救美的樣子人家好喜歡!”美女頓了頓又看我一眼,“可惜被救的實在是不怎麽樣,剛剛那個淫賊到底怎麽想的,莫不是摸錯人了。”美女的聲音嬌媚沙嗲之極,眼神也是極盡嫵媚。

我忍住想扁她一頓的沖動,回報一個自認為最甜美的微笑:“那色狼眼光如此獨到,挑到的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的庸俗之人當然是不懂欣賞的啦。”我裝模作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美女,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像某些人,庸脂俗粉還當寶,眼光才真是有問題。”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眼睛偷偷瞄向白衣拽哥,他看著我眼神毫不避諱,只是臉上依舊笑若春風,怡然自得。

“你!”美女大怒,秀眉擰成一團,抓著白衣拽哥的衣袖甩個不停。“克郎,你聽見沒有,這個臭丫頭欺負我,你快幫我教訓她。”

“說不過我就想找人教訓我,你就這點水平還出來混啊。”我轉頭對白衣拽哥道:“好好看好你家的貓,不要讓她隨便出來發春。”說完頭一甩就走。

沒走兩步手臂就被人抓住,白衣拽哥萬年不變的招牌笑容在陽光下恍若碧藍的湖水泛著金燦燦的波光,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姑娘別生氣,霜兒不懂講話,不如我請姑娘吃飯算是賠罪。”

“不用了,你放開我就好。”我晃晃手,他看著我就是不放手。我火了用力一甩手,手上半根糖葫蘆就直接與白衣拽哥的衣服來了個親密接觸。已經開始融化的糖葫蘆在純白的錦衣上留下一條艷紅的痕跡,特別醒目。

我吐了吐舌頭,手不自覺的放到背後,本來心裏挺愧疚的,可是擡頭看到白衣拽哥揚著一張比春風還和煦的笑臉,還對著我調皮的眨眨眼,我的火就一下子竄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那張笑臉我就生氣。我哼了一聲又打算走人。白衣拽哥身形一閃一下就擋到了我面前。他的身材十分高挑,站在我面前硬是比我這個163CM的高出將近一個頭,他的體型有些偏瘦,但是肩膀很寬,將他身上的白衣撐的有模有樣。他離得我很近,看著我的時候微微俯著身,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將陰影打在我身上一直穿過我投到地面,我站在他和他的影子中間有些無措。

“我好心救了你,你就這樣回報我嗎?”白衣拽哥指指胸前的汙漬,無辜的挑挑眉。

“那你想怎麽樣?”

白衣拽哥敲敲手中的扇子,嘴角一咧:“賠我件新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NO7. 我在王府的美麗生活 【米琪篇】

三天前。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碩大的躺椅裏,一手咬著葡萄,一手搖著小扇,任憑茶盞裏的普洱沈浮,耳邊是溫軟的風聲,眼前是大金王府綠蔭如碧的別院花園,亭臺樓閣,水榭飛檐。午後慵懶的陽光從身側的樹枝間零星灑落,空氣裏帶著茉莉花甜絲的香氣。

啊,真是人間仙境,我夢想的度假生活啊!

“你倒是很會差使我的下人。”波瀾不驚的口吻裏,感覺有一道冷峻的眼神盯住了我的後腦勺,“府裏的人呢?”

我回頭瞄了一眼,是楊康。“呃,我給他們放大假,全部派出去探親,哦不不,去調查民情找你的穆姑娘了。”

“你!……”頓了頓,那道黑色錦衣的欣長身影閃到眼前,遮擋了大片的旖旎。

一身黑色修身錦衣,衣領袖口袍角繡滿,腰間紅絲惹眼,綴著枚玉雕靈獸,遇光通透,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珍品。這種尊貴中帶著王者的霸氣讓人不覺一震,若不是知道主人是誰,我幾乎要認為站在面前的是某位權高位重又精通文韜武略的皇親國戚。

我好整以暇地擡起頭,打算遭遇一對憤怒的眼睛,結果卻大失所望。

楊康平靜地抱著肩,溫潤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敢問姑娘你用我的人調查了什麽民情。”

哈,那還用問。我坐起身:“小王爺,您老也不想想這段日子你脫了多少比武招親的姑娘的鞋子,家裏都能開鞋店了。”我指著自己的鞋繼續說,“連我的匡威板鞋都犧牲給你練習,練到天下沒有你脫不下來的鞋子,你卻這麽不爭氣,中標率低到直接俯臥撐,你說我能不多派些人手去海選下穆念慈麽。”

“……”

沒聲兒了吧,我得意洋洋地朝他揚揚下巴,重新躺下:“我為你可是鞠躬盡瘁啊,這麽重要的人,當然要大點的排場去找,她可是你命中註定的女人呢!”

“哦,是麽。”楊康的語氣輕輕上挑,簡單的三個字,卻讓空氣忽然變得微妙。我有些發怵,沈溺在那個“哦”字裏反應不過來,左手就被一帶一拉,整個人輕輕巧巧拖到他跟前。

楊康白凈的臉倏然放大。

我腦袋一片空白,惟剩眼前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纖長的黑色羽翼蓋下來,卻遮不住漣漪裏泛起的波光,就像霧氣朦朧下盛開在水底的妖嬈百合。

“哼。”那聲輕哼喚醒了我,他嘴角噙著惡作劇的笑,“這樣就臉紅了麽。”

羞憤!

輕易擋住我刷過來的五指扇,楊康側身擡起姐姐那條華麗麗的右腳,一個漂亮的回身,手已經穩穩托住了我的鞋後跟:“怎麽樣,還要繼續嗎?”

“別別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討饒,“我錯了我錯了,絕對是我錯了,手下留情大俠手下留情!”現在的我可以完全地了解將來穆念慈羞憤交加的心情,悲哀的是,她是如此倔強而我卻如此狗腿,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個橋段裏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臺詞,都是我親自教導教的,現世報啊!

示威得逞,楊康邪邪一笑:“現在找不到那女人是誰的錯?”

“我的錯!”

“該誰去找?”

“我我我,該我找……”我一臉挫敗,跌坐在躺椅裏驚魂未定地看著他。

“好,很好。”他滿意地點點頭。

或許是因為光線的關系,楊康黑亮的眸子此時顯現出淺淺的金褐色,無數細碎的光粒從他身側落下,籠出氣宇軒昂的身形,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只伏在陽光下的黑色小貓,圍著一圈金色的絨邊,神情驕傲。

看著楊康轉身離開,我很狗腿地在後面喊:“恭送小王爺,小王爺慢走……”

雕花丹柱的長長走廊上,捧著一盆水果返回的多多正好和楊康擦肩而過。

“七七!”她啃著蘋果朝我跑來,“小王爺看起來心情超好呢,他居然朝我笑誒,我們來王府這兩天裏他哪天不是長這個臉,餵,你們剛說什麽了?”

想起剛剛的窘迫……“專心吃你的蘋果。”

“哦。啊對了,”她忽然又想起什麽,“你有沒有趁熱打鐵告訴他家裏沒廚子的事情?”

“……”

因為“調查民情門”事件考慮欠妥,幾個常年在外的廚房師傅全體返鄉探親,而且一去就是幾個禮拜,偌大的一個王府廚房,沒人燒菜做飯!本想問問楊康府裏還有沒有別的人能擔此重任,但是如果按照剛才的情況……

——“請小王爺指示。”

——“誰把廚子派出去的?”

——“我……”

——“那你覺得該誰來負責?”

——“我……”

——“好,很好。有勞。”絲毫沒有感謝的口吻,赤紅的夕陽下,黑色冷峻的側影雷厲風行地一轉身,“廚房這段日子就交給你了,一直到廚子來了為止!”背影決絕。

挨千刀的!斯比死光!黑龍波!沙漠風暴!龜波掌!拳王2000重腿必殺!最後小宇宙爆發天馬流星拳拳拳拳拳!!!……在腦海中迅速擊敗臆想對話中的某人後,我順氣收工,優雅地拿起一只香蕉,一個曠世的決策問世:“晚上之前說服楊康出去找穆念慈,食堂的師傅們回來之前,我們就吃住外面吧。”

紀多多的蘋果吃得氣定神閑。“也行,”她說,“總比大家被我們做的飯菜毒死來的好。”她側頭過來,調高眉毛,繼續問道,“剛才,你是不是被調戲了?”在我五光十色的詫異驚異驚恐裏,她回答得風輕雲淡,“嫩知不知道嫩的臉上寫得很清楚吶。”

慌張地摸了兩下臉,告訴自己要淡定。“吃你的蘋果。”我斜她一眼,然後對著手裏的香蕉狠狠咬下。

“呃……”多多表情僵硬地看著我,“好吃嗎,香蕉不剝皮的味道……”

“……”

作者有話要說:

☆、NO8. 一串糖葫蘆引發的血案 【米琪篇】

大家都知道楊康的養父SAMA完顏洪烈,據說早年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貌似潘安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帥哥一枚,憑著一副好皮囊贏得了無數紅顏知己。然,某年某月遭遇到包惜弱後,烈烈就決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並決定用實際行動包容了包惜弱以及她肚子裏未出世的楊康。

所以,楊康雖是純正的漢人血統,但卻因為烈烈SAMA長期的熏陶而帶上了北方外族男人的氣質,英氣的臉廓間,鼻挺額寬,一雙劍眉下的星眸充滿了異域的神秘與深邃。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沈穩內斂,帶著不著痕跡的壓迫感;他笑的時候,優雅得體,讓人感覺溫暖,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笑比不笑,更危險。

上午又繳獲了一只繡花鞋,楊康嘴角掛著淡然的笑,手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杯。

是,他脫了人家姑娘的鞋子,溫柔一笑後便掉頭就走,結果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而他卻始終保持不溫不火的死樣子,氣走人家不說,還順便把討公道的姑娘的哥哥修理了一頓。

等那幫人出門,我就爆發了,因為在我心裏,這樣的行為已經嚴重傷害了無知少女(外加少女親朋好友數名)對白馬王子的美麗憧憬,作為新時代的四有青年,我覺得很有必要跟楊康商討一下問題的嚴重性。

楊康手中把玩著的腰間玉靈獸,聽到我的反省,他忽然揚起邪魅的笑。“殘忍?”他擡高下巴,輕飄飄的眼神犀利無比,“現在覺得殘忍了,你在向我娘提這個餿主意的時候怎麽沒覺得?你沒看到剛剛對方手執雙刀氣勢洶洶地砍過來麽,我寧可殘忍不想殘廢。”

“那能怨人家嗎,你上去前我就提醒過你,穆念慈出場的時候不是兄妹這個配置,是你要去湊熱鬧,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棄婚,他不全身插滿武器沖過來就算不錯的了。”

“你這女人胳膊肘怎麽老往外拐,我不比怎麽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指望你?猴年馬月!”楊康抱著肩一副不耐煩的神情,“我拿過這麽多女人的鞋,不棄婚,難道個個娶進門嗎?她們以為她們是誰,做大金國的小王妃,她們配嗎。告訴你,小王要娶哪國的公主、郡主、哪個名將王侯之女那都是我的事,就算沒有父王做主,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找什麽穆念慈只是本王為了安撫我娘陪你們玩玩兒,你可不要太妄自菲薄,以為就此可以擺布我!還有,說到脫鞋……”他欺近我,嘴角露出輕蔑的弧度,“你別忘了,你也沒有例外!”

“你!你……你根本是貪圖那姑娘的美色!”

楊康噌地放下手臂:“笑話,她有什麽美色好讓本王貪圖的,我府裏隨便一個丫鬟都比她清秀百倍!”

看著他臭屁的背影自顧自往樓上走去,我仰天長嘯:“靠!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忽的回頭,擲地有聲:“我就是王法!”

一句經典的流氓臺詞,配合著驕橫的氣勢和那張酷得要命的臉,竟讓我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眼睜睜目送他消失在樓梯轉角。

日上三竿,正午時分。

“餵,點菜啊。”下樓吃飯的楊康皺著眉頭叫我,我一回神,才發現小二在一邊候著好一會兒了。

前天為魚香肉絲吵了半天,昨晚為糖醋排骨吵了半天,早上因為繡花鞋冷戰,連多多都受不了我們,在吃小餛飩的檔兒溜走了。盡管已經餓得沒勁兒了,一見楊康那副大爺的樣子,心裏就塞得慌。

“我等多多。”

楊康斜睨了我一眼,“隨便你,小王可不奉陪。”他站起來,轉頭吩咐小二,“先上八個熱炒四個涼菜來我屋裏,帶壺茶水上來。”

“好嘞~~!”小二爽朗應道,回手就把我桌上那壺龍井提走了。

“等等!”我眼疾手快,當場按住白底青花的瓷身,“這是我的,你提走了我喝什麽啊?”

“呦,不好意思客官,我還以為您們是一起的。”小二陪笑道,“您說該是誰的就誰的,該誰喝就誰喝。”

“就是,因為他身份高貴就該他拿去啊,你說是吧……”

“你……”楊康臉上閃過隱忍的表情,“你盡管扒著沒關系,先看看自己兜裏還剩多少銀子。”他得意望向我,“付錢的才是大爺。小二,把那壺茶送我房裏來。”

我一驚。身上幾兩碎銀子還是出門前包惜弱給的,雖然平時住店吃飯都仰仗楊康花不了多少,但像我和多多這種對古代充滿了好奇的人來說,一上街就是大開銷一件啊,所以現在的確是囊中羞澀。

“一頓飯錢有什麽出不起了!”我拍了拍衣袋,裏面孤零零地叮當了兩聲,“何況我只是喝口水,還怕不夠嗎!小二哥自己都說了,我說了算。”我越說越來勁,心想好不容易等得水溫適中,已經沒午飯吃了,我總要保壺水吧。“大爺要真有錢自己再叫唄,你是有多高貴啊。”

眼見楊康的額頭上漸漸青筋爆出,小二尷尬地笑笑,討好道:“這……二位,只是一壺茶水,小的馬上再給兩位各泡新的……”

“我偏要那壺!”楊康杵在樓梯上,微微瞇著的眼睛變得澄亮,“因為我身份高貴,我配得起。”

“我也偏要這壺!”也不管周圍投來多少眼睛,我幹脆拿人整個兒捂住了水壺,讓小二無從下手。

小二左右不是,情勢一觸即發。

我終於知道黃繼光當時有多麽偉大了,不過跟偉大相比,我有小聰明。須知本人最大的優點,是不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快速扭轉劣勢,爭取到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優勢!於是說時遲那時快,姑娘我眼尖手快,隨手朝櫃上一指——“快速搶答第一題,look櫃臺上是啥?”

小二和楊康同時掉轉頭去:“茶葉罐?”

“No,茶葉罐我不認識啊,我說罐子蓋上那個趴著的puma一樣的東西。”

“撲什麽東西?你是說……貔貅?那是招財進寶的神獸啊。”

“皮卡丘?”雖然醉翁之意不在問題,但我還是很納悶皮卡丘什麽時候還有招財進寶的功能。一邊從小二爪下偷偷挖出水壺,開溜到門口,準備拔腿就跑。這招叫‘顧左右而言他之帶球超人’,是國民黨高級官員才會用的必殺絕技,學著點吧!

腳沒踏出門檻,忽然被一道陰影籠住。

“我回來了。”一瞥眼,陽光落滿的客棧大門裏,紀多多同學閃亮登場。誒,為啥是一雙咒怨的眼神加一張菜色的臉?看到我手上的水壺,某多全然不客氣地提起猛灌:“謝了,正好渴了。”

“餵餵……”

她一走開,身後又跟上一個高挑的人影,白衣長袂,修身玉立,卻是個……男人?

這個有點眼熟的男人仿佛帶著某種光環,他嘴角帶笑,紋絲不亂的發髻,鑲白玉的發

飾,一顰一笑,神態甚是瀟灑。當他踏進來的一瞬間,客棧裏所有人都停下來望向門口,他身上白衣的耀眼印亮了每人的臉。“唰!”一把折扇應聲打開,那人順手搖了搖,微微向我頷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白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穿的。

穿白衣,要的就是那份瀟灑,那份飄逸,要麽是“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的白衣

游俠兒,要麽是“騎馬依斜橋,滿樓□□招”的俊俏白衣少年,要麽是“春日游,杏花吹滿頭”的陌上誰家子,白衣足風流。而這個人的白衣翩然,清逸絕俗,俊朗不凡——容我先設定這位不負白衣、不負韶華的極品男子為A君。

盡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總算能看出這A君是多多帶回來的,因為他朝我招呼完就直接

跟著多多往裏走。他已經驚艷四座了,他一走,身後又跟上來兩個白衣美女,一左一右並排著,雖然面無表情,手裏還提著劍,但長得嬌美如花,明眸顧盼,人群中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讚嘆聲——再設這兩個小姐為B和C。

如果多多算正妹的話,BC可算是罡妹,而所謂“罡妹”,就是四倍的正……妹,正到極點。可惜這兩位脂若凝霜的美女,整齊劃一並訓練有素地忽略掉那片狼一樣呼聲和口水,緊跟著A君往裏走去。這架勢,與其說是丫鬟或是跟班,不如說是保鏢。

我和眾人一樣正在眺望後面還有沒有別的字母的時候,那一撥人已經圍坐成一圈打麻將的樣子,BC站在A的兩側。多多朝我招招手,招呼我過去補三缺一。

“誒,這個是……”多多掀了掀嘴角,不知道怎麽開始介紹。

“小王爺!”始料不及,A明媚一笑,對著楊康就是抱拳,“人生何處不相逢!”口氣甚是熟撚。

更想不到,高傲的楊康竟也施施然地回禮。“歐陽先生,幸會。”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流轉著一股幾不可辨的挑釁,一邊向我們道,“這位是西域昆侖白駝山少主歐陽公子,單名一個克字。”

歐陽……克?他是歐陽克?!

腦海裏迅速閃過以往所有對這個高級流氓的介紹和描述,側臉看多多,她也是一臉僵硬,呆滯的眼神裏翻滾著洶湧的回憶。啊對了,怪不得那天“放風”會在王府裏遇到他。

“那,這兩位姑娘……?”

“這兩位姑娘。”楊康快速接過話茬,眉角了然帶笑,“是我府上的人。”

啥西?!什麽時候本姑娘變成你府上的人了?我拼命給他使眼色,眼睛長頭頂的楊康就是裝看不見,無動於衷地喝著剛上來的酒水。

“原來是這樣。”話說的時候,歐陽克意味深長地笑著,“王府上果然是人才濟濟,隨便的左右便是如此俊俏的美人兒,性子又有趣,叫我白駝山的妃子也自愧不如。”歐陽克反手扇子一收,狡黠地朝多多看去。

原本楊康說我們是府上的人,這話題基本就沒下文了,想不到歐陽克由此一扯,感覺楊康若不說點“你要是喜歡可以送你”之類的話就過不去場似的。

果然,楊康輕飄飄地笑道:“早已聽聞歐陽先生尤為憐香惜玉……”我心裏驚慌,正憋足勁祈禱可不能就這麽被送了的時候,下巴一涼,腦袋被某人的手指輕輕挑了起來,“我這兒有塊沒雕琢過的磚頭,正好可以送給先生□□□□,也好讓小王我見識下白駝山莊的本事。”

呸,說誰是磚頭吶!

“小王爺說笑了。”歐陽克禮貌地笑笑,風輕雲淡,“□□說不上,但璞玉在下還是挺感興趣的。”說著,眼神就直往我身邊的多多身上招呼,那叫一個電光火石。

多多不出聲,也是死死盯著歐陽克,但那表情分明寫著“您沒事就可以走了”的逐客令。

“二位認識?”

楊康這話出去,歐陽克倒也不否認,多多卻一口氣憋了半天,臉漲得通紅。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吧,搞得我也很好奇:“多多,您……莫非是被……調戲了?”

我也就隨便一問,她卻很合作,一口水噗地噴了出來。“你,你怎麽知道?”

“姐妹哪是當假的,你們……誰來談談感想?”我厚著臉皮看向歐陽克,剛想問您吃我們家多多豆腐吃得還爽嗎,就被站在他身側BC兩雙明晃晃的眼睛直接滅口。

某人伏在桌子上要死不活:“調戲我的另有其人,歐陽克就……正好路過救了我而已。”

“哈哈,姑娘,說我正好路過好像不是很公平啊。”

“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在若幹雙視線的交匯下,紀多多同學終於招架不住,講出了事情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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