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談話安全些，若不小心叫人聽到了，引來一些是非，蘿蔔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老村長顯然不是很放心，進入陣法中聲音依舊放得很低。

“……”所以這個陣法在你看來就只是個隔音的作用？這算不算暴殄天物？芷落與亦天相視無言，不過那眼中的含義明顯就是對村長的無語。

“來來，咱們離近點，老夫剛才看了幾通，不過眼神不太好，看不真切，你們確定是鳛鳛魚嗎？”

“不太確定，那一群比鳛鳛魚多了兩只腳，而且易暴躁。”這事亦天最有發言權，“上次我與芷落看的時候，那幾只相處還算融洽，但是剛才我看到有兩只在對弈，剩餘的幾只圍在一旁，應該是觀戰，或是等待出手的機會！”

“多長兩只腳？難道是變種了？《奇物志》上可沒有這種生物的記載！”村長捋著胡須思索再三。

“那村長，您知道什麽東西會引起生物改變如此之大？”亦天問道。

“這個不好說，有時候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生變種，或者吃了什麽異物，與自身體質相沖，為了壓制這種沖勁，身體會自己變異，再者就是不小心吃到什麽，產生與自身相符的親和性，兩者結合發生變異！”基本就這三種可能！

可是——

“若是為了修煉，到了變種的程度，靈智不會如此之低，剛才那兩只對弈，用的都是蠻力，沒有一點法力。所以第一種排除！”亦天說的言之鑿鑿，芷落不甘示弱。

“若是吃了與自身相沖的東西，沖則沖全身，而非兩只腳，這群鳛鳛魚比書中記載只多了兩只腳，顯然未遍及全身，故第二種排除！”兩人很快推翻了剛才假設的前兩種情況。

“……”我是不是也該說些什麽？老村長無言轉身，實在愧顏，他想不出來——

“那就只剩下第三種了，有什麽東西食之形變且性變？”顯然這個問題有一定的難度，芷落與亦天的目光落在老村長身上，灼灼熾熱。

“咳——”村長在強烈的目光下轉過身來，緩緩道：“老夫在剎那間想起《奇物志》上記載有一物，名‘封’，人間帝王畢生追求的‘肉’，食之長生，生長極快，除之一半，未覆片刻，全也！”老村長特地在這裏停頓很久，接著說：“這些你們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但《奇物志》上卻多寫了一些東西。食太歲者長生，繁衍不得，伴有異變，因物而異，再無變化！”

“所以說，這些鳛鳛魚很有可能是吃了‘肉’發生異變，多長了兩只腳，還暴躁？”這猜測，好像挺合理的，芷落滿意一笑，既然不能準確得出結論，就當做這樣吧！“那封印是怎麽回事？”亦天問道。

“這多簡單的事，吃了‘肉’的鳛鳛魚不死不滅，還容易暴躁，與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同類打又打不過他們，活又沒人家活得久，這幾只獨大占山為王，影響鳛鳛魚整代的繁衍生息，甚至影響到其他物種的生息，有高人察覺，設下封印，高人為求方便，直接將所有的鳛鳛魚封印在一起，想消絕這個種類，誰料等到高人死了，這魚還沒死——”芷落說的一套一套的，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哇，有種小孩子亂說還能說得有理讓你無法反駁的憋屈感！

“那裏面的熱氣怎麽解釋？”村長指出一點疑惑。

“高人若是為了方便將所有的鳛鳛魚封印在一起，那一定也為了方便直接將鳛鳛魚生活的河道帶著一塊兒封了，長生的鳛鳛魚易暴躁，發怒，萬年光陰就足以讓怒氣化為實質，更何況它們也不知道活了多久，照從封印裏漏出來的熱氣來看，少說也有十萬年了——”這次換亦天回答村長的疑問，嗯——事情好像更難辦了！

“真是一群老怪物，沒有靈智的活著有什麽意義？”芷落真是很難理解這群怪物的思想。

“在咱們看來沒啥意義，但是你知道它們是不是誤食太歲呢？太歲的模樣並不奇特，咱們遇到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何況這些靈智不高的魚類——”亦天嘆了一口氣，“它們命該如此，咱們誰也無法妄加評價……”

“你們這兩個娃娃在這裏感傷什麽，還不確定你倆的猜測對不對，若封印毀了，這些東西，還有那些熱氣跑出來怎麽辦，不應該先想想辦法嗎？”芷落不靠譜就算了，怎麽這亦天公子也這般讓人心急呢？老村長的心，有些難受——

“哪裏來的辦法？這些生物不死不滅，連古老的大能都也只是封印他們而已，你難不成指望我們這些活的時間相當於它們魚生中的過客一樣的小屁孩殺了它們？”芷落雙手一攤，既然殺不了就接著封印唄，不過好像現有記載關於封印的很少很少——

“咱們去‘社稷閣’查閱古籍吧，或許能碰著解決辦法！”老村長磕了磕拐杖，領著倆人前去社稷閣，村子興亡，村長責無旁貸！

社稷閣門口——

“老頭兒，你這社稷閣中的書是不是少的有些可憐啊，總共就——讓我數數……就四十三本！”也好意思叫社稷閣？先前的莊重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芷落面上又掛起吊兒郎當的表情。

村長聽見此話，面容嚴肅的磕了好幾下拐杖，“丫頭，你莫看不上這些書，社稷閣中的書，記載的都是上古殘留下來的秘術，藥方，以及一些封印陣法，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不知道什麽功用的記載，就其貴重程度上來看，可與地府的藏書閣相比擬！”說的過程中，芷落的面容重新變得莊重。

“那老頭兒，你們這些典籍為何不交由天界保管，會給你們記上一功，好讓你們升天啊——”

“天界要什麽，我們有的，能的，自然會全數奉上，但這些書是你父君所贈，我們全村上下沒有資格動它們一分一毫！”老村長為芷落解釋了緣由，雖然不知道為何村長一提起父君的名號就異常尊敬，不過這顯然對自己有利啊——芷落微微一笑，“找書吧！”

在三人不辭辛苦翻閱了半個時辰之後，幾人鎖定了兩則記載，一是“以土為界，界中相生，生而為實，實困其物”。二是“取己之靈，創世而為間，居之以絕世！”兩個都是非常古老的封印方法，不知能否借鑒一下，補一補坑裏脆弱的封印？

“反正沒有別的法子了，就用這兩個湊湊吧。”亦天與老村長點了點頭，所以誰來施術呢？倆人目光聚集在芷落身上，很久很久——

“行了行了，本姑娘來，請收回你們的眼神，在一刻鐘之內不要看本姑娘，嗯？”此刻如若不妥協，誰知道待會兒會激出什麽殘忍的事來。

“好！”

我的天，這兩個人太不要臉了，看來自己須得向他們好好借鑒一番——

到達坑前，芷落深吸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輕盈的雙手在空中劃過，帶起剔透伴有瑩瑩紅光的靈力，一層層的向封印口覆去，只第一層熱氣就消散許多，效果顯著，三人臉上一片驚喜，芷落加大功力繼續覆蓋，一層接一層，熱氣很快就封住了——

“好了，完成了——”芷落一臉得意，太簡單了，施法那一瞬間芷落就感覺到，面前的古老封印在自己的功法前太幼兒了，補封印成功，意料之中！

“丫頭，幹的不錯！”“芷落姑娘果然聰慧兩全！”

嘖嘖嘖，看看這誇獎，聽的人心裏真舒坦——

“砰——”身後的土突然爆炸，聲音有力而且悠久，炸的漫天的土渣子撲棱棱的掉下來，芷落一個機靈，沒忍住化成了原型，兔子耳朵往前趴著，亦天也驚了一下，這——原來就是芷落姑娘的原型啊，這麽可愛！

“炸，炸了？”顯然村長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封印鳛鳛魚的陣法炸了？不過裏面的熱氣呢？

受驚的芷落轉眼間又恢覆成人形，上前解釋道，沒註意旁邊亦天一臉可惜的眼神。

“可能我剛才補的時候用力過猛，直接將原先的封印抵去了，封印上的土受不住新的壓力，所以炸開了！

“……”那為什麽我能看到那幾只長得一言難盡的魚？這封印難道是空氣嗎？村長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

“要不村長，您去看看？”芷落笑的極為奉承。

“你叫我村長了？還用‘您’？老夫不去！”聽聽這語氣，越恭敬越不對勁兒。

幾人爭論之際，一位仙風道骨的胡子白花花的仙人自天上飛下來，落在三人跟前，站立不動，看著地上不停翻動的魚，似有沈思的捋捋自己的胡子，芷落用胳膊捯了捯亦天，眼神示意，仙人？天上的，認識不？

亦天搖搖頭，從未見過，甚至都沒聽過，這位老者一眼看過去，仙氣濃郁，身上卻如一潭死水一般平靜，窺不透功法，得虧這人身上沒有殺氣——

“這位高人，您……是誰啊？”高人不理，連眼神都不曾給一個，芷落也不覺尷尬，高人嘛，允許你傲嬌！

半晌，高人轉過身來，指著地上的魚問道：“這是何物？”

原來您老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看這麽久，“吃了太歲肉的鳛鳛魚！”芷落回答道。

“便長出了兩只腳？”高人自問自答，“對，這才合理！”說完，欲伸手去摸，卻不想碰到一層阻隔，高人眉毛一皺，又摸了好幾回，才緩緩開口：“封印？”為何看不見？

芷落聽到高人的喃喃自語，眼神一亮，湊到村長跟前洋洋自得：“怎麽樣老頭，我就說有封印，你看不見而已！”

“封印是你設的？”不知何時，還在摸魚的高人已經到芷落的身後，聲音帶著特有的滄桑，不過這問句後似乎有別的意味……

“不是，是他補得——”芷落一把扯過亦天，拿亦天當擋箭牌，開什麽玩笑，這麽古老的封印，現在還有誰能設出來，這麽直白的一問說不帶目的都沒人信，不過高人的目光並未因芷落的推脫而有所轉移，芷落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他修補的，那你們倆跟著我上一下九重天，這件事比較重大！”不等芷落拒絕，高人就掂著二人飛了起來——還順走了帶著封印的鳛鳛魚！

芷落內心有一萬句不甚文雅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什麽玩意兒？邏輯呢？邏輯在哪裏？他修補的與我有什麽關系……

相比芷落，亦天就很平靜，還特別關懷的勸慰了芷落一句：“待會兒到九重天，跟著我！”

芷落埋首，不想說話，這倒黴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不是有點長？本大大覺得長了，以後得要克扣字數。

本章引用了“太歲 ”，對，就是《山海經》裏面的，太歲肉，食之長生，誰知道是真是假，本文中，大大我就讓他是真的，然後有些副作用。

最後，九十度彎腰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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