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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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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臭小子哪裏配的上天家貴女。再說他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怪的很,要真有這福分,又怕被他自己給作沒了。”

苦蓮大師頗有深意的說道:“將軍何不親自去問問令郎呢?”

“哭臉,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陸老將軍瞪眼問道。

“貧僧法號苦蓮,將軍莫要叫錯了。”苦蓮大師一臉平和的說道:“前些日子陛下一家來祭天,令郎可是在大公主院外站了一夜,他這般忠於皇室,時刻擔心殿下的安危,真是讓貧僧佩服不已啊。”

陸老將軍摸了摸胡子,心裏琢磨著,老二這怪脾氣,屋裏連個侍女都無,莫不是早就有了打算,真要這般,等陛下回來倒是可以籌劃一二。

待到見了唐茶的面,陸老將軍在心裏便叫了一聲好。

唐茶殿下年歲不大,但舉止沈穩,目光堅定,姿容舉止,以隱隱有傾國之姿,她一路從宮裏走到了大感恩寺,想必此刻必定疲憊不堪,卻沒有露出分毫的倦容。

“此事倒是可以跟夫人商議一番。”陸老將軍一見唐茶便覺得十分順眼,不由的把苦蓮大師的話考慮了進去。

唐茶進到屋中,便對陸老將軍恭敬了行了一禮,還未等他阻止,便朗聲說道:“大慶百年基業,皇室血脈,全靠將軍了!”

陸老將軍眉頭一擰,問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

唐茶點頭,正色道:“皇伯父如今怕是已對我惱怒了,他先是陷害賈奉儀,妄想用禁藥毒害父皇,被父皇識破後,又命手下對三妹妹下了毒手,如今三妹妹已中毒頗深,如今我這般舉動,怕是讓皇伯父再也按耐不住了。”

“頂多這兩日間,估計他就會強闖蓬萊宮,擄走昊兒與昱兒!如今懇請陸老將軍帶上可靠的人手,隨我連夜入宮,現在蓬萊宮附近埋伏起來,等皇伯父發動的時候再一舉擒獲!”

“到時人贓俱獲,怕是宗人府那邊也說不出什麽來!”時間緊迫,唐茶便一一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她不擔心陸老將軍會拒絕,只是怕事情拖的久了,宮中有變。

陸老將軍聽了唐茶的一番話,沈思片刻,起身說道:“臣聽從殿下吩咐!”

當即唐茶便留了扮作自己的侍女,在屋裏,自己則喬裝打扮,跟陸老將軍一起摸黑回到了長安城中。他們從皇後娘娘控制的南門偷偷進入,到了蓬萊宮內,潛伏了起來。

忙完這一切,唐茶喝了口濃茶,提起了些精神,遙望遠方已經泛白的天空,握緊雙拳!是成是敗,在此一舉了!

花開一朵,各表兩支。

這邊唐茶一出宮,徐皇後便開始了宮禁。整個皇宮靜悄悄的,無事的小太監小宮女都縮在自己的小屋,沒有令牌不得隨意出去走動。

德妃娘娘的宮外,也有不少侍衛來回巡邏著。淑妃那發生的事,德妃也知道了,她只恨不得直接派人把那人捉了回來,省的他去禍害自己的寶貝心肝女兒,至於周若藍這邊,德妃面上是跟往常一樣,實則加強了警備,無事不讓唐詩離了她,這兩人自然就沒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德妃娘娘離智者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所以她所謂的周密防護還是有些許漏洞的,而不巧的是,某人正是善於尋找漏洞的人。

這夜,德妃來跟唐詩說了會兒話,便照例在女兒院子巡查一番,仔細吩咐了看門的太監丫鬟,還有滿院子的侍衛,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唐詩則乖乖的在娘親的吩咐下,洗漱完畢,鉆進了暖和的被窩中,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屋裏伺候的紫鈴見她睡下了,便放下窗幔,自己歪在了床榻下的踏腳處,做了會兒針線活,也漸漸睡著了。

許是今晚的炭火燒的特別旺盛,唐詩便做了一個在火爐上被人當成番薯翻來覆去的烤的噩夢,硬生生的把她嚇醒了。

睜眼一看,屋裏漆黑一片,額頭上身上都是汗水,黏在衣物之上,十分不舒服。

“紫鈴,幫我更衣。”唐詩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聲音,吩咐道。

“她怕是不能幫殿下更衣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唐詩耳邊響起,頓時讓唐詩的睡意都被嚇沒了。

“你是,周,周若巖?”唐詩並未尖叫,反而在沈默了一會兒後,鎮定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被叫出名字的周若巖顯然被驚了一下,他已經做好出手點住唐詩啞穴的準備了,誰知人家淡定無比,沒有一絲慌亂。

絲絲幽光出現,周若巖掏出了一枚夜明珠,放到了唐詩的床沿之上。

“殿下似乎並不吃驚?”周若巖頗有興致的問道。

“我,我偷聽了母妃跟紫鈴的話,她們,她們說的是真的嗎?你對三姐姐......”唐詩咬了咬牙,問道。

“哦,您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關心唐田?你既知道我對她做了什麽,那你就不怕?”

周若巖的臉逼近了那夜明珠,幽光從他的臉下方迎射而出,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可怖,再配上他一副“我是壞人”的口氣,能嚇壞不少單純的小朋友。

唐詩雖然有些單純,卻不是小朋友了,她說道:“我,我是不怕你的。”

“哦,為何?”

“你,你雖然有些,那個自視甚高,卻不是,不是壞人。你,你是被逼的吧?”唐詩小心翼翼的說道。

周若巖一聽這話,頓時一下把那幔帳扯了下來,逼近了唐詩,瞇著眼,用一種浪蕩子的目光打量著她,語氣輕浮的說道:“說的好像殿下您多了解我似得!等下就算您哭著喊不要,我也不會停哦!想必殿下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唐詩卻搖搖頭,說道:“我五歲的時候,貪玩摔掉了一顆牙。”

“啥?”周若巖有些莫名其妙,殿下你這轉移話題的功力太差了點吧!

“母後便命太醫給我裝了顆假牙,本應用玉石,我年紀小不懂事,覺得玉石顏色不好看,便硬是讓母後給我鑲了顆金子做的。”

“你要是對我不軌,我雖打不過你,外面的人多半也被你放倒了,但那牙齒已經有些松了,很容易便會弄下來,我到時吞金自盡也必不讓你得逞!”

說完,唐詩努力張大了嘴,黑暗裏,一抹金光在她嘴裏閃過。

周若巖就這樣楞楞的看著她,失神了幾秒,突然捂住嘴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捶著床,淚花都被他笑了出來!

唐詩拉著被子,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周若巖才停止了大笑,他看著唐詩,說道:“殿下你果然深藏不漏,要是通過讓我興致全無這種方式保住你的清白,您已經成功做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臨走之前,突然說道:“明日你不要到處走動,萬萬不可去蓬萊宮!”

唐詩見他翻窗而出,伸手利落,不由把他放在床沿上的夜明珠拿到了掌中,看著破了一半的窗幔,她心中輕嘆,周若巖行事這般肆無忌憚,怕是他背後的主子已要撕破臉皮了!

她下了床,搖醒了紫鈴,在紫鈴驚慌的目光中,輕聲說道:“剛有人來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這幾天沒有更新,不是因為家裏有事,也不是因為身體欠安,而是因為被一本神書勾去了魂魄。

此書名曰《驚悚樂園》,看了此書兩百章後,我再也不怕蟑螂蜘蛛了,看了此書五百章後,渣作者感覺開啟了好多扇新世界的大門!

乖孩子,要上晚自習的學生黨,不敢一個人坐電梯的,怕黑,想象力豐富的小天使們切勿搜索此書!

接下來渣作者要恢覆更新了,不過總感覺有什麽變得不同了~~

☆、逼宮的正確姿勢

大慶歷二月八日,宜訂盟,納采,祭祀,祈福,開光,忌嫁娶,安葬,行喪,破土,修墳,總的來說,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

這天榮親王早早的便起了身,他在院中慢吞吞打了套太極拳,這才起身去用了早膳食。

他對著墻上曾貴妃的畫像,一邊吃飯,一邊笑道:“靜兒,我今日便要進宮去幫你報仇去了,本也想帶著你一起進宮,可想想還是算了。”

“那等汙穢之地,你去了也是白白讓你想起了糟心的事,你還是在家裏,等我的好消息吧。”

待到早膳過後,榮親王穿上了軟甲,帶著親衛出了親王府的大門,他手下的親衛全是他從各地找來的孤兒,從小便秘密的培養,找人訓練他們的武藝,他們全都不識字,只認榮親王一人的命令,縱使皇帝陛下親至,只要榮親王一聲命下,他們也敢上前砍兩刀!

如此利器,這些年榮親王培養出了近萬人,如今他帶上的便是其中的精銳,足足有將近千人,一路直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榮親王如此有恃無恐的模樣,全因為親王府靠近皇宮,附近巡邏的並不是陸老將軍的手下,而是他手下的北衙禁衛!

北衙禁衛在榮親王手下不多時,大半都被他所收買,有時想想,榮親王只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這些侍衛,他或許以金錢,或誘以名利,再加上小小的威脅手段,居然在短短時間內被他拿下了大半,少部分不肯接受他“好意”的硬骨頭,被他放入了較遠的偏僻之處巡邏,讓他不由感嘆一句天意如此!

因此他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帶著這大隊人馬,從親王府到了皇宮北門,居然無人攔截。守衛北門的將士,一看到榮親王,便開了門放他入內,竟也是被他早早收買了。

榮親王騎著高頭大馬,大搖大擺的帶著自己的人手在宮裏走著,看著路邊宮女太監們露出驚恐的眼神,頓時微微一笑,指示手下直接往蓬萊宮去了,一路碰到的侍衛,一些歸附了榮親王,一些開始了反抗。

但人數懸殊,防抗的侍衛不一會兒便盡數被擒,榮親王此時更加的意氣風發,只覺得所向披靡,這皇宮不一會兒便盡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這邊其他嬪妃的所在的宮殿也遭了殃,慶親王派人去控制住有名分妃子們的宮殿,特別是德妃淑妃更是重點關註對象。

“娘娘,那些反賊被攔在了外面,暫時進不來。”紫鈴有些驚慌的說道。

德妃娘娘點頭道:“他們是想控制住情況,並不是要對咱們下殺手,畢竟宮裏的妃子大半都是出自望族,要真一窩蜂的砍了,不論是誰,這皇位都要坐不穩了!”

“咱們宮裏的宮女們,都聚在了一起,太監們則是在院子裏。”紫鈴繼續匯報起了情況。

“詩兒怎麽還未過來?”德妃有些焦急的問道,她已得到消息,立馬讓人帶唐詩過來,誰知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人還未走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位宮女慌張的進了屋子,德妃一見她,立刻站了起來,問道:“你怎麽在這裏?詩兒呢?”

“殿下,殿下被周昭訓突然出手制住了,奴婢和周圍的侍衛攔不住她!她就帶著殿下往蓬萊宮去了!”

“什麽!”德妃頓時花容失色!

此時唐詩被周若藍抓住,正往蓬萊宮的方向走去。

“周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裏?”唐詩有些慌亂的問道。

“你老老實實的,到時自然會知道!”周若藍說話間,便往唐詩的嘴裏塞進了一枚小小的藥丸,把她的下巴一合,往她背後一拍,唐詩頓時把那藥丸咽了下去!

“莫要多話,此毒只有主子才有解藥!”說完,便拉著唐詩一路往前走去。

唐詩滿臉疑惑的看著周若藍,卻識相的一句話都未多說。她們身後跟著一對侍衛,緊緊的護在她們身後,似是保護,也似是監視。

榮親王騎著馬,一路來到了蓬萊宮的大門口,門外的宮女老早便通報了進去,此時徐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煙蘭正恭敬的站在門外,等著榮親王的到來。

“大人,皇後娘娘今日在內殿招待各位誥命夫人們,您若無要事,還請改日再來。”煙蘭像是沒有看到圍住蓬萊宮的侍衛一般,恭敬的說道。

榮親王淡淡一笑,掃了眼煙蘭,並未答話,直接邁進了宮門。他身後的親衛們一分為二,大部分圍住了蓬萊宮,其餘的都跟著他魚貫而入,煙蘭也不阻擋,看著他們進到了宮中,這才跟了上去。

蓬萊宮裏的宮女見到榮親王都忙不疊的行起禮來,從宮門到內殿一路暢通,榮親王半分阻礙都未遇到,便直接來到了徐皇後招待眾位誥命夫人的地方。

一推門,果然看到滿屋子身穿各種品階誥命服飾的女子,她們有的年歲較大,有的正青春年少,事先雖有宮人前來通報,但猛的出現一位外男,眾位夫人們都嚇了一跳,紛紛底下了頭去,不敢多看榮親王一眼。

徐皇後坐在正中的位置,她旁邊的軟榻上,正放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裹囊,奶娘立在一邊,小心的照看著,想必裏面包著的是她與皇帝陛下的嫡次子唐昱無疑。

“親王今日前來可有要事?今兒怕是不甚方便。”徐皇後看著榮親王身後跟進來的侍衛,面不改色的說道。

“無甚大事,只是想問問昊兒身子如何了?可是好些了?這麽多天沒見他,有些想他了。”榮親王掛上一抹微笑,語氣輕松的說道。

“勞煩親王費心,昊兒喝了多天的湯藥,慢慢的好了許多,只要再躺幾日便能大安了。”徐皇後不緊不慢的回答。

榮親王呵呵一笑,緩緩的說:“那我便可以放心的帶他走了!”

此言一出,內殿頓時一片嘩然,能讓徐皇後請進宮的,不論品階年歲,都沒有蠢貨,當即明白了榮親王的意思,不少誥命夫人都偷眼打量著榮親王,彼此間也開始了低聲的交頭接耳。

“親王何出此言?陛下不在,昊兒便是儲君!自古儲君無事不得離宮!親王莫要開這般玩笑了!”徐皇後面露不悅的說道。

“過了今日,他便不是了!”榮親王笑容不該,風輕雲淡的答道。這句話的含義非凡,頓時滿屋子裏的人聲都停了下來,徐皇後緩緩起身,直直的看向了榮親王。

裏面靜了下來,外面的喧嘩聲便顯了出來。

“何事如此吵鬧?”榮親王不滿的問道。

“主子,周姑娘帶四公主來了。”一位侍衛輕聲說道。

“讓她進來。”榮親王心情大好,便讓人端來椅子,慢慢的坐了下來,那悠閑的姿態,仿佛這蓬萊宮就是他自家後院一般。

過了片刻,便見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子跨門而入,徐皇後一瞧,正是周若藍,她手中還抓著另一人,進門時險些被門框絆倒,不是唐詩又是誰!

周若藍一進門,便單膝跪下,對榮親王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屬下不負主子所望,四公主已被我帶來!路上按主子的吩咐,已餵她吃下三日銷魂散!”

說完,便把唐詩往前一推,唐詩感到周若藍的手偷偷在自己腰間軟肉上狠狠一擰,頓時痛的眼淚直往下流。

榮親王瞧向周若藍身後,一名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侍衛沖著榮親王點了點頭,榮親王這才大笑起來,扶起了周若藍,說道:“好!這次你立了大功,待事成之後,本王定會重重賞賜與你!”

周若藍低頭恭聲道:“恭喜主子得償所願!”

榮親王看了看徐皇後,又看了看趴在地上低聲哭泣的唐詩,不由心情大好,他摸了摸下巴,說道:“除了去大感恩寺的茶兒,今兒人倒是全齊了。茶兒那邊我自派了人手去,估計等下便能把她抓回來,到時便送你們一家團聚。”

至於淑妃宮裏的唐田,榮親王自從知道周若巖得手的消息後,便已經把她當成死人看待了。

徐皇後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你是想趁著陛下不在,要對我們斬盡殺絕了嗎?”

“非也非也!不是斬盡殺絕!公主們我都要留著,讓她們也受受曾姐姐受過的苦!其他人倒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要送你們上路了!至於皇兄?哈哈,莫非弟妹你還盼著他能回來?”

“你!難道是你把陛下的位置洩露出去的?”

“哈哈,你自從本王進門後便東扯西扯的說這麽多,是在等援兵嗎?不過你放心,今日宮中各路人馬全都在我掌握中!”

說完,榮親王看了看滿屋子低頭不語的誥命們,笑道:“你以為找一堆女人過來,能起什麽作用?現在朝臣敢稱病不來上朝,莫非他們各家的女人就敢出頭?待到你們都去了,皇室只剩我一個男丁,登基那是名正言順的事,到時他們各自的家族還不得歸附與我!”

“你這逆賊!勾結倭賊,賣國求榮,欺君犯上,只為一己私欲不顧百姓安慰,還有臉稱帝!”徐皇後怒斥道!

“哈哈哈!有何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故技重施

徐皇後見榮親王如此囂張模樣,頓時氣憤異常,她擋在了床上的金黃色繈褓之前,一語不發,卻眼露焦急之色,不自覺的往內屋中看了一眼。

這一眼落入了榮親王眼中,惹得他輕笑一聲,直接擡步便往內屋走去。徐皇後阻擋不及,被他的親衛攔了下來。

“大膽逆賊!你敢!”徐皇後的聲音消失在門口,隨後傳來了一陣抵抗的聲音。

榮親王置之不理,繞過屏風後,便到了內屋。只見這屋子鋪著厚厚的地毯,窗戶緊緊的關閉著,一張床邊的小桌上放著香爐,裏面飄出淡淡的白煙,味道似是定神香的香味一般。

靠邊寬敞的床榻上正躺著一人,蓋住一床棉被,此時面朝墻壁睡的正香甜。

外面傳來喧嘩聲逐漸大了起來,不時有人的斥罵聲和兵戈相交的聲響,榮親王並不驚慌,他早就知道皇帝留給了徐皇後些許人手,不僅如此,平日裏再暗地護衛著她的人也有許多。

如今自己如此長驅直入到了蓬萊宮中,怎麽看都過於順利了,榮親王心中冷笑,徐皇後想玩一手甕中捉鱉,就看倒地是誰捉誰了!在他看來徐皇後手中的人手根本不足為懼,讓一介連雞都沒殺過一只的女流之輩,指揮侍衛殺敵,榮親王只想呵呵兩聲!這樣的侍衛,如何能跟他精心訓練出的親衛相提並論!

他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看了看,躺在床上那人與唐昊的身形一般無二,四周也並無埋伏的地方,便放心上前,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嘴裏說道:“昊兒,莫怕,皇伯父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話音未落,就見寒芒一閃,幾道銀光直直的朝著榮親王的面門襲來,榮親王因先前太過順利放松了警惕,頓時反應不及,眼看就要被這暗器傷到,突然他身後傳來一股拉力,硬是猛的把他往後一拉,錯過了這次的偷襲。

榮親王反應也不慢,他立刻反身躲到了侍衛的身後,厲聲說道:“你是何人?”

只聽“嘻嘻”兩聲輕笑從床上傳出,那聲音有些嘶啞尖銳,顯然並不是唐昊的聲音。那人翻身而起,幾道銀針般的暗器直接朝著榮親王招呼而去。

“大膽!”一直跟在榮親王身後的周若藍怒斥一聲,欺身而上,跟床上之人打鬥了起來,榮親王則在親衛的保護下退到了外面。

此時外屋的情景卻跟榮親王想象中的大為不同!

他帶來的親衛們大部分都癱軟在地,而在旁邊拿著武器看守他們的,居然是那些衣著華麗的誥命們!

榮親王眼風一掃,徐皇後帶著唐詩已不知所蹤,那床榻上放著的嬰兒背囊卻還在,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卻發現裏面包著的是一個小枕頭!

此時他一動作,那些誥命便向他逼來,個個目露精光,氣息沈穩,分明是多年的練家子!

他心中一沈,剛才進來時,他看了滿屋子的女人,心中覺得有一絲違和的感覺,如今想來,城中誥命夫人他也見過一些,可屋子裏的人,他卻是一人不識的!

中計了!

他抽出隨身佩戴的寶劍,跟剩下的親衛們正準備奮力一搏,卻突然腿腳一軟,內功運轉晦澀起來。

“徐嬌!你個毒婦!你居然下毒!”榮親王怒道。

此時,在房裏的周若藍聽到外面動靜不對,立刻抽身而出,便聽到了榮親王這句話!她頓時明白了,急忙撕下衣服的下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上前助陣。而房中之人,不知為何,竟也沒有追出來。

這毒是徐皇後一早便布置在蓬萊宮中的,宮裏的人一早便服下了解藥,毒放在了香爐中,需要一定的時間才會見效,故徐皇後才會跟榮親王東扯西扯了那麽長的時間。

此毒其實並不是□□,而是一種讓習武之人內力運轉不暢,渾身無力的迷藥,對不習武之人,倒是沒什麽危害。

周若藍不愧是武將世家出身,雖身為女子,但決策果斷,見情況不妙,便立刻朝著窗戶的方向猛攻過去,榮親王緊隨其後,旁的人礙於他們二人的身份,並不敢下死手,故讓周若藍尋了個破綻,帶著榮親王破窗而去了!

到了外面,榮親王看清了周圍的形式,突然睜大了雙眼。

只見蓬萊宮外他布置的親衛正在跟一排排訓練有素的士兵廝殺著,這些士兵單打獨鬥是比不上他的親衛的,但人家並不跟你們單挑,而是排成陣列,三四個打一個,完全是軍中的打法,這一下子,便把圍著蓬萊宮的親衛全部沖散了。

更別提外面更遠的地方,還隱隱有更多的士兵沖了過來,榮親王只一眼,便知自己籌劃許久的事,已經完全敗露了!他與周若藍一起,奮力廝殺著,到了外面並沒有徐皇後下的□□,此時他的力氣倒像是恢覆了幾分!

動作間,卻看到稍遠處,一位身穿鎧甲的老將正對著士兵發號施令,他身後站了幾位護衛,而旁邊則是一位面容熟悉的少女,見到自己看向她,還沖著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

“唐茶!”榮親王心如電閃,立刻明白了圍住自己的士兵是從哪裏來的了,不由恨的咬牙,皇兄不在,自己好不容易發動的襲擊,卻敗在了兩位女人的手下,這叫他如何不恨!

周若藍與榮親王勢單力薄,漸漸有些扛不住了,這時卻突然沖出了一隊奇兵,直直的往他們的方向沖來,榮親王一看領頭之人,頓時放下心來,大聲道:“沖出去,往北門的方向走!”

來人正是周若巖,他點點頭,上下打量了周若藍一眼,關切的問道:“你受傷了?”

周若藍也不答話,只是手中砍人的動作慢慢的緩了下來,周若巖見狀,眉頭微皺,一馬當先的往人少的地方沖了過去,一邊大聲吩咐道:“保衛王爺安全為先!”

遠處觀戰的唐茶見此情景,便走到陸老將軍跟前,輕聲更他說了幾句話,陸老將軍略一思考,便點點頭,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兒,圍住榮親王的侍衛竟露出了一個防衛的破綻,讓周若巖帶人沖了出去,一行人直接往北門去了。

“諸位可是看清楚了?”蓬萊宮附近的一座小閣上,徐皇後正站在一扇窗戶前,把蓬萊宮附近發生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身後則站了幾人,此時都靜靜的看著外面發生的事,其中一位身穿朝服的大臣看到榮親王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就這麽放榮親王離開了?”

在他看來,榮親王雖等來了援兵,但人數還是少了許多,這些都是逆賊,陸老將軍什麽都不做,只需讓人遠遠的放幾輪箭過去,保證一個都跑不掉!

徐皇後只淡淡的說了句:“一切等陛下回來定奪。”便讓有諸多疑問的朝臣閉了嘴,心裏卻開始琢磨起了皇後此言的含義,莫不是陛下早就料到有今日,還是陛下不日便會回來了?

除了代表大臣的幾位朝臣外,還有代表皇室宗室的幾位長輩在場,這其中還有一位女子,便是曾經跟唐茶抱怨自己名字難聽的她的四姑姑,唐洪荒了。

唐洪荒在皇帝陛下這輩排行老四,出嫁後得了個安國公主的名號,算是不上不下的,因不是先太後嫡出,先皇也對她不是很上心,她母妃也並不是大慶人而是被旁邊小國獻上的美人,故安國公主未出嫁時在宮裏像是隱形人一般。

後來到了婚嫁的年紀,她的母妃狠狠心,自己把自己弄病了,這才見到了先帝一面,哀求著給她找了好親事。

如今皇帝陛下登基,她由公主升為了長公主,日子才好過了些,平日也經常進宮跟徐皇後聊聊天什麽的。

她與在這閣樓中的幾人一樣,都是昨晚半夜時被徐皇後的人秘密請進宮的,稍作歇息一番,便被帶到了這高閣之上,眼睜睜的看著榮親王意氣風發的領人圍攻,又看著陸老將軍和唐茶如何解決了亂兵,再到後來榮親王的敗走,皆是瞧的一清二楚。

這一幕幕發生的很快,安國長公主原先還對徐皇後有些不滿,直到看到榮親王帶兵進來的時候,她簡直被驚的叫出聲,後來榮親王敗走,她整個人差點都嚇的昏過去了。

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喘口氣,便聽到幾位大臣正在商議如何抓捕榮親王的事,徐皇後見她回神,便問道:“皇姐對此事可有何看法?”

安國長公主平日跟榮親王關系說實話還是不錯的,此時也對他有些不忍,但逆反的罪名可是非比尋常,如今更是人贓俱獲被人抓了個現行。

她猶豫再三,這才說道:“此時陛下還未回來,若是貿然公布了榮親王造反的消息,怕城中不穩,鬧得人心惶惶的!還是先秘密派人手去抓捕榮親王,等陛下回來在親自定奪,到時公布他的罪名也不遲!”

徐皇後微微一笑,柔聲道:“都聽姐姐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馭下之術

閣樓上徐皇後正跟眾人商議如何秘密抓捕榮親王,閣樓下的廣場,唐茶則跟在陸老將軍身後,默默的觀察他是如何布兵遣將收拾殘局的。

陸老將軍的命令一發,那些兵衛便如水般的開始動作起來,補刀的補刀,生擒的生擒,絲毫不亂。

唐茶不由對陸老將軍佩服不已,這支人手乃父皇臨出發前才交到他手上的,短短時間內,便被陸老將軍完全收服了,幸虧他是父皇的心腹,要這般人才讓榮親王籠絡了去,怕今日之事便要換一個結局了。

陸老將軍見唐茶小小年紀,面對如此亂局卻毫不驚亂,心中對她的評價又高了三分!

想起自家老二,雖身為嫡次子,但日後家裏的爵位卻是沒他的份的,他也早早表示,要自立門戶闖一番事業,如今陛下對人才那是求賢若渴,頗有幾分“英雄不問出處”的感覺,若他此次回來立下功勞,說不定還有幾分尚主的機會的。

老大媳婦性子軟,守成足以,老二要自己立府,娶的媳婦還是厲害點的好。

至於什麽父母在不分家這種一般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陸老將軍作為實用主義者,卻是毫不在意。只要自己兩個兒子過的好,事業有成,家裏和睦,這些細節完全不必在意嘛!

於是他不自覺的便用公公看未來兒媳的目光打量著唐茶,這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順眼,這跟唐茶說話的口氣則越來越慈祥柔和了。

唐茶卻是時刻警惕著,這陸老將軍是怎麽了,前世唐茶從沒見他笑過,如今這個說話和藹可親,笑瞇瞇問她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早餐的人真的是他本人嗎?莫不是母後下的藥也被他聞到了,結果產生了什麽莫名其妙的作用?

“殿下,你放榮親王離去,是否還有後手?”陸老將軍問道。他帶兵多年,剛才又是甕中捉鱉的情景,誰知唐茶卻讓他故意放榮親王離開,他背後早就派人緊緊盯上了。

唐茶微微一笑,答道:“造反一事,單憑皇伯父一人之力怕是不行,如今放他出去,就是看他還有無同夥。”

唐茶對曾貴妃被害的事始終耿耿於懷,這幕後之人後,在她看來比榮親王的危害更大!她想趁此機會,弄清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陸老將軍一聽這話,頓時覺得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唐茶搶過來當兒媳婦!這性情,這作風,簡直就是陛下的翻版啊!不說別的,單說這稱呼,您和榮親王都撕破臉皮,刀劍相向了,這還能親熱的叫一聲皇伯父!

此女果然不同凡響啊!

這邊陸老將軍正暗自盤算著,那邊逃亡的榮親王卻是苦不堪言。

他跟周若巖帶著一對士兵殺了出去,北門此時一片混亂,他收買的人手與宮中侍衛廝殺成一團,他們一行人匆匆跑來,目標太大,周若巖當機立斷,只帶著榮親王與周若藍趁著混亂逃了出去。

到了外面,榮親王看到他派來接應的人卻被人殺的七七八八,無奈,只得從旁邊小路繞了過去。

這條小路略有些偏僻,途中,周若巖卻停了下來,左看右看,從一堆做好記號的土堆中,硬是挖出了個大包裹,打開一看,裏面是幾件便服,還有些許銀兩。

榮親王一看,心中有些不高興了,你這小子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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