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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美人太多了總要用用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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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葉,都是各宮的貴人準備好,等下賞人的。

皇帝陛下嘗了幾筷子,便讚道:“不錯,禦膳房今兒這菜做的格外不錯,何風,賞!”

徐皇後在一邊笑道:“陛下是不是還有誰沒賞?”

皇帝了然的說道:“這次賞月多虧了淑妃德妃兩位愛妃了,你們辛苦了,來,朕謝你們一杯。”說完對著淑妃德妃各敬了一杯酒。

兩位妃子笑盈盈的喝了酒,淑妃卻在無人註意的時候,飛快的給了皇帝一個白眼,小聲說道:“摳門!”這聲音細不可聞,只有離的近的幾人聽到了,徐皇後樂的直捂嘴,皇帝陛下也尷尬的假裝咳嗽了幾聲。

“陛下親自給我們姐妹敬酒,這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吶。”德妃一開口,皇帝陛下就頭痛,果然接下來只聽她繼續說道:“今兒詩兒未來,我明日跟她說陛下給我敬酒,她定是不信的,不如陛下再給我和淑妃妹妹一些賞賜,不拘什麽都行,也好讓我們拿回去,給窩裏那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開開眼!”

“德妃姐姐說的是!”淑妃馬上接口道:“不如陛下就賞我和姐姐一人一套寶石鑲金酒具吧,拿回去既能看也能用,就當是陛□□恤我們這次的辛苦了!”哼,看你這摳門的,老娘忙了許久,敬一杯酒說幾句好話就想糊弄過去,沒門!

淑妃娘娘每日跟德妃混在一起,自稱起老娘來,已是極為順口了。

皇帝陛下大庭廣眾之下,自然是滿口答應了兩人的要求,至於他背後找徐皇後哭訴的事情,貼身伺候他多年的總管太監何公公表示,哎,習慣了,陛下這摳門的勁頭是一年比一年的嚴重了。

金鑾殿上金龍的金粉有些掉了,陛下都舍不得補上,硬是讓人塗上了金黃色的塗料,還振振有詞道:“反正那些大臣離的遠,看不清楚,朕都不介意,幹嘛還花那些冤枉錢呢!”

何公公表示自己已經混亂了,按陛下這理論,不知花在啥上面的錢不是冤枉錢!

觥籌交錯間,周圍天色漸漸暗了,點綴周圍的桂花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因數量不少,照的四周四處清晰可見。那戲臺子上,更是圍了好幾圈大燈,再有幾排明晃晃的的牛油大蠟點上,比白天來,更添一種韻味。

尚儀局的女官一身宮裝,落落大方的登臺,對著底下的貴人行了一禮,朗聲說道:“這第一個登臺的節目,可謂是精彩萬分,怕是眾位娘娘們未曾看過的,這節目的名字,喚作落英繽紛!”

只見兩位人高馬大的宮女小跑上臺,用力拉起一根細細的麻繩,那繩子離地大約有半人高。此時角落裏一位身量較小的宮女則身穿緊身勁裝,連著翻了好幾個跟頭到了臺上,她一個跟頭直接翻在了麻繩之上!

那麻繩輕輕搖晃幾下,她居然在那懸空的細繩上立住了,接著往後慢慢下腰直接在繩子上翻起了跟頭!

這一下子亮相頓時博了個滿堂彩,底下的人都喝彩起來。

接著宮女們輪番上場,又表演了頂竿,耍大雀,魚龍漫延等節目。

這些民間常見的雜耍,久在深宮的貴人們自然是沒有看過的,雖然宮女們有些紕漏,不能跟外面的老江湖媲美,不過底下的人就是圖個新鮮,叫好聲一片,不時有大宮女奉命網上撒一些銅板和碎銀,叮鈴咣啷的落在臺子上,熱鬧非常。

唐茶看的也是津津有味,青杏在一旁拍手叫好著,不時竄上去撒一把錢,在旁邊喝彩一番。唐昊也跟著起哄,讓綠楊直接把他的小簍子搬到戲臺邊上,下雨一般的往上丟賞錢,宮女們得到如此捧場,便更加賣力起來。

這節目的最後,便是一位年歲不大的宮女舉著個木棒出來,只見她點燃那木棒,左右揮舞起來,像是絲毫不懼那火焰會沾到她身上一般,底下看熱鬧的小宮女被嚇的是驚叫連連。

表演的宮女卻不時做著些危險的動作,直讓人擔心那火會隨時沾到她身上一般,最後她更是含了一口酒,朝那火上一噴,“噗”的一下子,火光大漲,火苗猛地上竄的老高,那宮女一邊耍著花式一邊靠近推上來的缸子,輕巧的把那木棒投入了缸子中。

“嘩啦”一聲響,那缸子噴出了各色的小煙花,似夢似幻,遠看就像那火樹銀花一般,十分的好看。

這最後的節目一出演出來,碎銀子,金葉子不要錢一般的往臺上扔去,只把表演的宮女樂的不行。

皇帝陛下更是看的是龍顏大悅,也賞了不少的金葉子下去。皇後,淑妃,德妃也各有賞賜。

趁著宮女收拾戲臺的功夫,貴人們三三兩兩的討論起來,剛才宮女們的表演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好,她們看著心中喜歡,便想無事叫人到自己殿中戲耍一番。

下面便是女官的節目了,女官讀書較多,自是不會表演寫街頭賣藝東西。她們布好了景,便直接來了一出貴妃醉酒。雖然不如宮女們的精彩,不過倒也中規中矩的,挑不出什麽錯兒。

有些喜愛聽戲的嬪妃們,倒是聽的津津有味的,不時跟著哼唱幾句。

唐茶卻是不愛聽這些的,她趁徐皇後不註意,偷偷喝了杯桂花酒,頭略有些暈了,又趕緊多喝了幾倍茶,此時覺得有些不適,便想到去走走。青花與青雪見了,連忙跟了上去。

慢慢走了一會兒,過了幾座假山,喧囂聲便慢慢的淡了,唐茶這才舒了一口氣,擡頭望月,只見月如銀盤,滿天的繁星點點,想起月亮之上嫦娥的傳說,一時間有些癡了。

卻只聽前面隱隱有人說話,細聽之下竟是唐昊的聲音,唐茶生怕他出事,急忙帶著侍女往前趕去。

就見唐昊正拉著一人的衣袖,嘴裏說著:“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嗎!那些宮女表演的節目可好玩了,還會噴火呢!”

被他拉著的人,是一位俊俏的青年,弱冠年紀,劍眉星目,卻帶著一股書卷氣,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這成何體統,你把我騙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看那些?我看你是手癢癢了,還沒挨夠板子!”

唐茶一聽這話,便知此人便是唐昊口中的張先生了,她剛才擔心唐昊,一時跑的快了,這下子更巧跟著兩人打了個照面,想躲都來不及。

這張先生餘光看到位姑娘走了過來,還以為是宮女,急忙想躲,匆忙間的一瞥,只看到一張精致的小臉,身上卻穿的不是宮女的服飾,他心下大驚,急忙低頭行禮道:“臣張雲閑拜見殿下!”

唐昊一見,立刻嚇了一跳,有些手腳無措的說道:“姐姐,這,這......!”

唐茶先白了唐昊一眼,才側身對張雲閑說道:“張先生莫要多禮,等下讓我身邊的宮女帶你出去便是,此時大家都在前面看戲去了,碰不上什麽人的。”

說罷,便轉身走了,唐昊悻悻然說道:“先生,我先回去了,明兒,明兒再說話!”說完,便低頭跟在唐茶後面一路小跑的走了。

張雲閑一直低頭不語,只見一雙宮鞋停在自己面前,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張先生請這邊走。”

“謝謝姑娘帶路。”張雲閑回道,頭卻是依舊規規矩矩的低著,跟著前面的宮女七繞八繞的不一會兒便出了後宮。

這邊唐茶卻是有些生氣了,任憑唐昊怎麽撒嬌求饒都不理睬他,直到快到了座位處,才狠狠的擰了他一下,小聲的說道:“明天再找你說說理!”說完,踩了唐昊一腳,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唐昊抱頭哀嘆一聲,明天他是死定了,先生和姐姐都不會放過自己的!為什麽自己一時突發奇想,想拉先生來看節目啊啊啊啊,一定是白天睡的太多,糊塗了!

慘了,明天如何躲的過去啊,別人還能裝病不去上學,自己只要一有不舒服,何院判一定第一個跑來,到時被查出自己裝病,母後發起威來可是很恐怖的哦!

就在唐昊抱頭苦惱的時候,女官們的節目也演完了,整頓一番,最後終於到了秀女排演的嫦娥奔月舞了。

唐茶精神一振,眼帶戲謔的往戲臺子上看了過去。

宮裏熱鬧非凡,可是回到自己屋子的張雲閑卻怎麽都平靜不下來,他滾來滾去睡不著,腦海裏不時浮現出剛才驚鴻一瞥之下見到的精致小臉,最後他起床洗了把涼水臉,對著月亮長嘆起來,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雲閑:我這是怎麽了?

唐昊:先生你這是晚上吃多了,撐著了!

張雲閑:好像不太對.....

☆、沸騰的嫦娥們

只見一位秀女一個利落的翻身直接上了戲臺,她身穿藏青色衣物,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她一臉嚴肅的舉起了一個大大的銀盤子,蹲了個紮實標準的馬步,便雙眼平視前方,一動不動,這便是裝作月亮的周若藍了。

而戲臺的另一邊,則有一位秀女身穿土黃色衣服,臉上蒙著同色的面紗,頭上插滿了桂花枝條,手裏也拿著一大把的桂花,扮作桂花樹,站在舞臺的另一側站好,便微微低頭,也不動了。

皇帝的嘴角抽搐了下,只聽一個清朗的女生從一旁傳來:“時至中秋佳節,月如銀盤,桂樹飄香,月兔頑皮奔走,仙子飛天獻舞!”

說話間,悠揚的音樂想起,秀女們緩緩而出,她們個個神采飛揚,舞動間輕紗飛揚,旁邊的玉兔則在桂樹邊不時跟著跳動。燭光搖曳,美人如雲,更兼絲竹之聲時隱時現,一時間,竟真有幾分人間仙境的感覺。

皇帝陛下看著秀女們的表演,嘴角含笑,頭不時的跟著音樂擺動,似是看得如了神一般,可誰知他此時心思卻飄的老遠。

這舞已跳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了,跳舞的秀女們都略微有些體力不支,額頭上出了細細的汗水。可站在後面的周若藍卻馬步紮的穩穩的,人身子挺的筆直,舉著銀盤子一動不動,不說臉紅氣喘了,人家可是呼吸平穩,一滴汗珠子都無。

要擱在平日,皇帝陛下都要為周若藍的基本功夫都要讚一聲好了,可今兒這舞眼看著就要結束了,該如何找個由頭把她單獨拎出來賞賜呢,嘖嘖,總不能誇她馬步紮的穩當,就生她的分位吧,那她還不得被後宮那群嬪妃生吞了!

皇帝這般想著,卻突然“嘖!”了一聲,轉頭問徐皇後道:“阿嬌,她們穿的衣服有些面熟,像是仿造你年輕時穿過的那件月色輕衫?”因那件衣裳實在太襯徐皇後,皇帝還專門為她打了許多玉簪子,故雖多年過去了,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徐皇後早就看出了門道,此時笑道:“遠看是有點兒像,不過襯裏的顏色卻是不同的,臣妾那件是退紅的,且這紗衣的料子好像也略有分別。”

皇帝陛下聽了以後,便輕嗤了一聲,再望向臺上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不喜,似是對這些活色生香的美人都失去了興趣一般。

唐茶在一旁微笑不語,只慢慢喝著茶水。旁邊的淑妃德妃離的近,自然是把帝後的對話都聽了個全,此時兩人對視一眼,淑妃暗嘆,徐嬌啊徐嬌,你可是生了個好女兒!

這舞不一會兒便演完了,底下的貴人們看著臺上充滿青春氣息的小姑娘們,只賞臉一般的隨便鼓掌幾聲,意思意思的撒了些賞錢,便算了。

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錯,不錯,何光,賞!”

徐皇後笑道:“陛下光說賞,這賞什麽好呢?那些個金子銀子,想必她們也是不缺的,要賞啊,就賞她們稀罕的東西。”

“不錯,皇後說的有道理,朕想想看啊,哦對了!”皇帝陛下一拍手,說道:“前陣子下面獻上了南洋來的紅珊瑚,朕命內務府做成了簪子,如今賞給你們正好!”

說完,便讓何光派人去取那些簪子,這時唐茶卻在一旁嘆了口氣,說道:“父皇,你這般人人都賞,有什麽趣味呢?不如父皇出個彩頭,賞個特別的!”

“哦,茶兒說說看,什麽是特別的?”乖女兒,給點力啊!

“秀女們進宮多日,都無人升分位,不如今日,父皇就用那分位做彩頭,出個題目,誰做到了,就升誰的分位!”唐茶有些調皮的說道,父皇,女兒可是順著你的心思說了。

“胡鬧!”徐皇後點了下唐茶的額頭。

皇帝陛下卻拍手大笑道:“好!茶兒這主意不錯,今兒過節,後宮也要添些喜氣!”

這話一出,臺上的秀女們都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火熱的望著他!

“不如,你們誰把那燈取下來,朕便升誰的分位!”皇帝隨手一指,眾人刷的看了過去,只見他手指的地方是院子裏最高的一棵樹,接近樹頂的枝頭上,掛著一盞小小的桂花燈籠。

場面有一瞬的平靜,眾秀女都面面相覷起來。

突然,臺上有一位秀女突然提著裙子跳下了戲臺,直直的往那顆樹跑了過去,剩下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緊跟著她跑去。

樹下一下子就圍滿了秀女,她們不停的往上蹦著,想要夠那花燈。可個子都不夠高,這硬撐著別人跳幾下,卻還是夠不著。原先滿滿的戲臺上只留下了寥寥數人沒有動彈。

周圍的貴人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秀女們你拖我拽的,擁擠之間,不少人的鞋子都掉了,更別提有平日看不順眼,故意下黑手,抓人頭發,扯人腰帶的了!這可比剛才她們的嫦娥群舞好看的多!

有些調皮的大宮女,還趁無人註意,偷偷的往他們身上扔銅錢,被扔到的秀女吃痛,以為是遭了暗算,手裏立刻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對付起周圍的人來。

徐皇後看到底下亂成一鍋粥,毫無風度的秀女們,不由的搖了搖頭道:“這般毫無儀態,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癲狂,成何體統!”

這時站在戲臺上的周若藍眉頭一皺,手裏的銀盤扔出,直直的扔向了那盞桂花燈,一下子便把它打了下來。

皇帝陛下心中一喜,頓時開口讚道:“好功夫!周姑娘贏了,朕現在封你為周昭訓!其他的秀女,此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都升為奉儀!”

眾人得了恩典,都連忙跪地謝恩,只不過這心裏得滋味卻是怪怪的,這分位怎麽像白菜一般,這麽不值錢!說好的明爭暗鬥使絆子呢!如今這樣大家都升了一樣的分位,跟沒升有何區別!再看一眼轉眼就高她們兩個品級的周若藍,這心中的嫉妒羨慕恨就不用多說了。

這時,何光手下的小太監拿來了珊瑚簪子,一一賞賜給了秀女們。皇帝陛下打量了她們一番,見她們個個面帶笑意,便覺得這次自己這事兒,辦的實在是不錯。

這時,就聽到一個輕柔的聲音,弱弱的問道:“陛下,這燈要怎麽辦?”

皇帝陛下一看,說話的是其中一位秀女。

她身材玲瓏有致,卻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的清麗,身穿淡色紗衣的她,捧著一盞桂花燈,微微低頭,更顯幾分羞澀。

這時,一位小太監捧著首飾盒子到了這名秀女的跟前,她打開了盒子,捧出了禦賜的珊瑚簪子,一雙玉如的手便當即把那簪子插到了自己的頭上。

皇帝隨著她的動作看到了她那一頭烏亮的頭發上,不由的走進了幾步,那秀女面上帶了些許嫣紅,迅速的擡頭看了一眼皇帝,這臉於是便更紅了。

“你叫什麽名字?”皇帝打量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頗有興致的問道。

“臣妾康瑤。”換來一聲嬌滴滴的回答。

周圍的秀女們,哦現在是奉儀們,頓時在心裏把康瑤罵了個狗血噴頭!這一不註意,被這小賤人搶了先!這腿腳也太快了吧!旁邊的嬪妃們則看好戲般的看著徐皇後,就等著看她翻臉。

徐皇後卻面色不改的嘗著月餅,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皇帝看了眼她頭上別著的蝴蝶玉簪,又瞄了她身上的衣衫,笑道:“康奉儀啊,平日朕在書中看到東施效顰這一典故,還不太相信,這世間哪有如此蠢笨毫無自知之明的女子呢?沒想到,康奉儀今兒卻讓朕開了眼界!這衣服樣式是仿造皇後之前那件,你們人人都穿著,那便罷了,可這簪子竟也仿造朕特地給皇後打造的樣子!你居然有膽戴在頭上!”

皇帝伸手把她頭上的玉簪子輕輕的拔了下來,隨手扔到一邊,說道:“小小熒光如何能與皓月爭輝?不自量力!這真的就是真的,任你如何打扮模仿都是假!你姓康?這姓可不好,不如改成假好了,從今以後,你就叫假奉儀罷了!”

說完,也懶得看她,轉身回到了徐皇後身邊,用手一摸茶杯,有些不滿的說道:“皇後喝不得涼的茶,還不趕快上一杯溫熱的!”

留在原地裏的康瑤,此時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的退回到了人群中。

唐茶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康瑤啊康瑤,你不是最愛學母後的嗎?如今便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學個夠!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陛下:朕就是這般任性!

☆、後宮日常

因眾位秀女們都得了分位,按規矩便不能再一起住在飛雁宮中,此時恰巧各宮的主子都在,徐皇後便順勢把人分了出去。

德妃早就看中了一人,她對徐皇後說道:“姐姐,我宮裏人不多,還有幾間空的院子,我看那位周昭訓就不錯,就讓她住在我宮裏吧。詩兒成日裏只悶在小院裏,連禦花園都少出來,有個人陪她也是不錯的!”

她心裏盤算著,這新出爐的周昭訓,看著沈默寡言但卻不是個包子,再加上有一點武藝,詩兒跟她學學,說不定能把她那膽小懦弱的毛病改一改。

徐皇後自然是允的,她又選了一位奉儀一起住到了德妃的宮裏。

這邊淑妃卻點名要了在臺上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桂花樹—張茜兒,她暗自想道,這位想必是吃了教訓,方才那一窩蜂去搶桂花燈的秀女中便沒有她。剛好臨華宮裏的唐田跟她有些過節,此時將她要了去,宮裏才熱鬧些。

淑妃娘娘不喜出去看熱鬧,不過在自己宮裏的熱鬧,卻是蠻不錯的,想到此處,淑妃娘娘頗有些期待起來。

就這樣三三兩兩的,奉儀們都有了去處,最後徐皇後一看,偌大的園子中只有康瑤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頭垂的低低的,瘦弱的身子被那冷風一吹,顯得頗有幾分可憐。

“賈奉儀端莊秀美,哪位妹妹願跟她一起?”徐皇後問道。

底下的卻沒人接話,這不明擺著嗎,誰都不願沾上康瑤。

這多大的新鮮事啊,剛升分位,便被皇帝斥責,還硬是改了個姓嘲諷人家,有腦子的都能想到,這賈奉儀日後啊,定是難出頭了!誰還肯吃力不討好的帶著她呢。

徐皇後掃了一圈兒,見無人開口,只得看似隨意的點了個人名:“林貴人,本宮記得你那後面的小院還是空的,賈奉儀日後就住在那了,你多多照應點兒她。”

林貴人縱是心中不願,也只得謝恩了,心中卻暗暗叫苦,這賈貴人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跟自己住一起,還得照看著她,到時她要再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事,說不定連帶自己都要受連累!

自從賢妃死後,林貴人可是嚇破了膽,平日裏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透明人,讓皇後娘娘忘了後宮有自己這麽一號人最好,如今卻來了這麽一出,林貴人暗自瞪了康瑤一眼,都怪這惹事精,心中可把康瑤恨死了!

唐茶看到徐皇後把康瑤與那林貴人分到一起,不由眉頭微皺,這林貴人是原先賢妃的人,唐茶本想處理了她,可徐皇後有了身孕,唐茶便不想這段時間出人命。

她自重生以來,對這些鬼神之事頗有忌憚,怕她做的事害得母後肚子裏的孩子損了陰德,便硬是按耐下來,只待明年徐皇後生產後,便找個機會除掉林貴人。

如今母後把這二人放在一起,難道是她看出了自己對這二人的想法?

她不由的朝徐皇後看去,只見徐皇後對她微微一笑,並未言語,可那眼神卻把她的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唐茶覺得心中一松,原來母後都是知道的,她也笑了起來,心中的一絲焦慮也淡去了,是啊,跟前世的確是不同了,自己也並非一人啊!

此時月上枝頭,夜有些深了,一場中秋宴,此時已到了尾聲,皇帝見事情都差不多了,隨便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讓眾人散了去。

徐皇後看夠了熱鬧,打了個哈切,帶著唐茶唐昊先回去了。

剩下的嬪妃們看了看皇後的肚皮,個個眼神熱切的望著皇帝陛下,皇帝突然覺得背後發冷,似乎被什麽猛獸盯上的感覺,轉頭看時,卻只看到滿園的美人,都笑盈盈的望著他。在那如水的充滿情愫的目光註視下,皇帝陛下長袖一揮,轉身便跟在老婆孩子屁.股後面跑了。

只留下禦花園中不時響起的摔杯子聲,在深夜裏,顯得格外的響亮。摔了半天杯子,無奈的妃子們,便三三兩兩的散了。

飛雁宮的劉姑姑此時走了上來,對眾位奉儀說道:“恭喜各位主子了,按規矩,如今飛雁宮各位主子是住不成了,今晚還要辛苦一下,把各位的東西收拾出來,明兒一早便有轎子送各位去新的住所。現在天色已晚,請眾位先隨我回飛雁宮吧。”說完,便領著興奮的奉儀們往飛雁宮的路走去。

待到她們都走了,旁邊候著的宮女太監們才開始收拾起來。

夜晚的皇宮,雖然周圍都點上了燈籠,但稍遠的地方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張茜兒此時看到遠處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白日裏熟悉的景物一下子都面目全非起來,不由有些害怕,她緊緊跟在周若藍身後,走著走著,不由伸出了手,輕輕抓住了周若藍的一片衣角。

她一動,周若藍便知道了,她轉身看了張茜兒一眼,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角上拿下,然後輕輕的握住,就這樣牽著她往前走。

張茜兒臉色微紅,輕聲說了句:“謝謝。”

周若藍看周圍的人相聚甚遠,便小聲道:“你去淑妃娘娘宮裏要小心!”

“啊?”張茜兒眼睛張的大大的,有些無措,莫非淑妃娘娘對她有歹心?

“三公主養在淑妃娘娘膝下,你與她有過節,淑妃娘娘必定是知道的,現在卻點名要了你過去,你自己想想其中關聯!”

聽了周若藍的話,張茜兒如墜冰窟,她有些顫抖的問道:“淑妃是要,讓三公主出氣?”進了臨華宮,周圍全是淑妃的人,要真是給三公主出氣,整治自己是再容易不過的了,倒是自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豈不是生生給人折磨。

張茜兒不由想到,自己被綁在花園的樹上,三公主叉腰仰天狂笑抽自己鞭子的景象,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周若藍見她面色蒼白,便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一定。三公主並非淑妃娘娘所出,今日宴席,德妃娘娘膝下的四公主不喜人多,便沒帶來。可淑妃娘娘也並未帶三公主來,且說話間提都沒提一句,皇後與德妃卻都似對此引以為常,由此可見,她與三公主的關系似乎也並不和睦!”

“那我該怎麽辦?”張茜兒此時對周若藍是信服非常,只要是她的話,似乎是沒什麽做不到的。

“靜觀其變!你去了臨華宮,首先就要對淑妃恭敬,她為人似乎較為清冷,必定不喜人婀娜奉承,你只要把她當家中長姐般尊敬便可,每日要去請安問好,話不會說,寧肯不說也不多說。有什麽拿手的,便獻給她,不論吃食點心都可,只要你誠心,淑妃便不會對你如何。”

“那三公主那邊?”

“那日你們一枚玉佩便惹上了她,可見她手頭並不寬裕。你可在人前對她賠禮道歉,給足她面子,人後偷偷給她些金銀之物當成賠禮,每日無事不去招惹她,也暫時能避一避。”

“成,都聽你的。”周若藍話音剛落,就聽到張茜兒堅定的脫口而出,她低頭看到張茜兒閃亮亮的眼睛盯著自己,其中是滿滿的信任,不由捂住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無奈,只得拍拍張茜兒的肩膀,說:“快走吧,等下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的。”

到了飛雁宮,各位奉儀便匆匆的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細軟了。

她們進宮多日,一起住在同一屋檐下,彼此有競爭,有看不順眼的,還有挑撥離間的,但畢竟都是些閨閣少女的小手段,此時驟然分離,突然便有些戀戀不舍起來。

那平日關系好的,此時更是相互約定,日後定要多多聯系,一起在宮裏過活。

劉姑姑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不由搖頭笑了,她在宮裏多年,見的多了。這些宮女們此時還有些少女心性,等在這宮裏磨幾年,見識了人情冷暖頂紅踩白之事,日後成了仇人的多,成了朋友的少啊。

就拿如今德妃淑妃二位妃子說吧,她們現在關系不錯,兩宮來往的也頻繁,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一團姐妹和氣,可誰能想到十年前,這兩人可是出了名的針尖對麥芒,無事在一起便能吵起來,背後說對方的壞話不要太多哦!

所以說這世事無常,誰能料到將來呢?

不過有些人是註定出不來頭了,劉姑姑看了眼孤零零一人的康瑤,此女心思縝密,容貌不俗,氣質也是上佳,只可惜運氣太差了!皇帝陛下親點她為賈奉儀,日後怕是再難升位了!

皇後娘娘如今如日中天,後宮盡在她把握之下,這位明晃晃的去學她的風姿儀態,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要是像從前那般,帝後不和,她這般作態,皇帝說不定還真的會捧著她,可如今明眼的都看的出來,皇上這可真是把徐皇後放到了心尖子上,留著她的分位只是為了提醒宮中各位,莫要做那些不該做的!

這滿院子的如花少女,不知十年後,能留下的又有多少,有人平步青雲,有人冷宮度日,更有的則是早早香消玉散連埋骨之地都無。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陛下:你們這群敗家娘們,再摔杯子,我都給你們換成銅器的!不用你們花錢不知心疼是不是!哼哼哼!

徐皇後:(夫君也太摳門了吧!)

唐茶:(父皇也太摳門了吧!)

唐昊:(我以後要向父皇學習!)

☆、挨罰的弟弟

蓬萊宮中,唐茶伺候著徐皇後卸下了首飾頭簪,又端來一盆溫水幫她細細擦了面,最後換上了件松快些的衣物,徐皇後面帶微笑的享受著乖女兒的服侍,又用了點湯水,一時間精神頭又上來,也不困了。

皇帝陛下正在一旁,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唐茶與唐昊,那神情明晃晃的表示著,你們兩個怎麽還賴著不走!

唐茶輕笑一聲,對著徐皇後問道:“母後,今兒父皇說那賈奉儀學您,她是不是有幾分像母後你當年的模樣呢?”

徐皇後還未答話,皇帝陛下便開口道:“一點兒都不像!想起都讓人討厭,以為穿上跟阿嬌相似的服飾首飾,姿態上模仿下阿嬌,就能相像?真是可笑!”

說道激動處,皇帝起身在踱步走到了唐昊身邊,問道:“就像昊兒你喜愛吃桂花糕,這有人把地瓜弄成跟桂花糕一般的模樣,再放到你平日裝桂花糕的盤中,你就會以為地瓜就是桂花糕嗎?就會喜歡上吃地瓜嗎?真是荒謬!”

聽了皇帝的比喻,唐茶忍不住笑了起來,地瓜,哈哈哈,回去趕緊告訴青杏,保證明日整個後宮都會知道康瑤的這個新外號。

“父皇,地瓜是什麽?”唐昊在一旁不解的問道,“跟桂花糕很像?”

皇帝和唐茶齊齊轉頭看他,直看的他縮了縮脖子,皇帝笑瞇瞇的說:“昊兒還是欠一些歷練啊!”

此物宮裏很少,但不是沒有,皇帝陛下也是年輕時,到民間時才看到的,幾時還要帶唐昊去體驗下民間生活,不能讓他長成不知人間疾苦的人啊。愉快的定下唐昊日後的又一項功課,皇帝陛下覺得自己在育兒方面頗有一手。

心情大好的他三言兩語,把這兩個小鬼頭趕回各自的住所,專心的陪著徐皇後說起話來。

第二日,唐茶想著去找唐昊算賬,便早早起來去往了蓬萊殿,誰知卻撲了個空,只能耐著性子等到了晚上,徐皇後卻說今日唐昊想在自己的含涼殿裏用飯,便沒有過來。

陪著娘親用過晚膳,唐茶便匆匆殺到了含涼殿。

還未進門便聽到唐昊的聲音,含含糊糊的說道:“不是,不是這塊,我要吃那塊!”定睛一看,只見綠楊端著個小碟子,筷子上夾了一塊兒東坡肉,正在往唐昊嘴裏遞,唐昊則悠閑的靠在了椅背上,指揮著綠楊給他夾菜。

“好啊,這越活越回去了,多大的人了,還讓人餵飯!”唐茶沒好氣的說道,她在唐昊對面坐下,面色不善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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